第61節(jié)
蕭瑾看著他越發(fā)成熟的舉止,心中酸澀。原先只會在她面前撒嬌的孩子,慢慢的長大了。 “三爺,謝謝您!”蕭瑾轉(zhuǎn)身望著站在一旁的楚天舒,發(fā)自內(nèi)心的道“謝謝您為我做的這些!” 楚天舒像是有些局促的點了點頭,轉(zhuǎn)身便往回走。 到了東次間,楚天舒身上還穿著從外面回來的衣裳。為了把空間留給她和蕭燁,他都沒有進來過……蕭瑾心中一動,她伸手搭上了楚天舒衣服上的盤扣,她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像往常一樣平和從容。 “妾身服侍您換衣裳罷!” 楚天舒詫異的看了蕭瑾一眼。當看到她發(fā)顫的指尖,聽到她有些發(fā)抖的聲音,他放下了想要阻攔的手。 蕭瑾見楚天舒沒有拒絕,她顫顫巍巍的夠著楚天舒的衣領(lǐng)。而楚天舒的身體也在蕭瑾靠近的一瞬間繃直,變得僵硬無比。 兩人各懷心事,蕭瑾奮力和楚天舒的衣裳“作斗爭”,楚天舒見她手忙腳亂,額上都沁出了細密的汗珠,他眼神驟然變得幽深,他伸手撫上了蕭瑾的肩頭。 蕭瑾被嚇了一跳,剛想要躲閃,卻懾于楚天舒的眼神,沒有動彈半分。 楚天舒像是嘆息又像是輕聲呢喃,他低低的嗓音中帶著幾分沙啞?!拌铩!?/br> 蕭瑾渾身一顫,睜大了一雙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楚天舒。這樣溫柔又帶著些親昵的聲音,真的是楚天舒? 楚天舒見她沒動,試探似的一點點伸出手臂,把她圈在懷中,慢慢的收緊。蕭瑾放下手,柔順的靠在他的懷中。 一時東次間的氣氛靜謐而又安寧,或許是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 靠在楚天舒的胸膛前,聽著他一下又一下有力的心跳,蕭瑾輕輕的閉上了眼睛,覺得異常安心。 忽然墻角的自鳴鐘發(fā)出了聲音,打破了寧靜的氣氛。 蕭瑾紅著臉從楚天舒懷中躲開,她垂著頭,眼睛只盯著自己的鞋尖兒看。 楚天舒有些失落。 不過當他看到蕭瑾發(fā)紅的耳垂時,心情驀然變得很好。他伸手挑起了蕭瑾的臉,果不其然,一張紅透了的臉映入眼簾。 蕭瑾有些不好意思的別開臉,仍是扭過頭不去看楚天舒。從上輩子到現(xiàn)在,她從來沒有和一個男人這樣親密過! 耳邊忽然傳來低低的笑聲,蕭瑾有些不敢置信的轉(zhuǎn)過頭,猝不及防的對上了一雙笑意滿滿的眼睛,目光落到那兩片彎起的薄唇。蕭瑾錯愕不已,楚天舒……竟然在笑? 她沒看錯吧? 看著蕭瑾睜大眼睛錯愕的表情取悅了楚天舒。 楚天舒拿起炕桌上一個黃花梨雕花的纏枝匣子,遞給了蕭瑾。 蕭瑾已經(jīng)沒有什么反應能力,她愣愣的接過了盒子,又在楚天舒的示意下,打開了盒子。 里面璀璨的珠光幾乎閃花了她的眼睛,里面竟然是滿滿的一下子首飾!蕭瑾注意到底下還有個暗匣,打開一看,是一沓子不薄的銀票! 蕭瑾已經(jīng)徹底愣住了,她呆呆的看著楚天舒。 “見你用的首飾很素凈……陪瑞明去多寶閣時便隨手買了這些!”在蕭瑾的目光下,楚天舒忽然變得局促不安,他別過眼,不去看蕭瑾,“你就拿去戴吧!” 蕭瑾低低的笑出了聲音。 “謝謝三爺!”蕭瑾笑著笑著眼中就泛出了淚花。 “你別哭!”楚天舒有些手忙腳亂的替蕭瑾拭去眼淚。 結(jié)了厚繭的大手有些粗糙,可是那樣有力、溫暖,讓人安心…… 作者有話要說:抱歉,說好的肥章沒有實現(xiàn)。因為苦逼的作者臨時被要求上交四份手寫思想?yún)R報,碼字時間被占用了,對不起大家了!明天保證仍然更四千以上,預告下,禮尚往來嘛,下章是瑾娘的回禮! ☆、第74章 蕭瑾感覺手中的匣子沉甸甸的,重逾萬斤。 她并不缺首飾,寧遠侯夫人送她的、王氏送她的無一不是珍貴稀罕的首飾,今日只是為了想要保持一個低調(diào)的形象、不顯山露水,才作了最素凈的打扮。他卻記在了心上。 從穿到這個世界之后,她都是小心翼翼的一步步謀劃著,無論對與錯一切都無可回頭,她也從來沒想過要依靠任何人。原來被人放在心中的感覺,是這樣好…… “你缺了什么就使這里面的銀子?!背焓嬉娝沽藴I,長長松了口氣,“我把含光給你留下,有什么事你吩咐他去辦!” 蕭瑾連忙搖頭拒絕?!叭隣?,您在外面,慣用的人就是含光和承影,還是把他們都帶著罷。妾身有什么需要,自然會和娘、和大嫂說!” 以楚天舒這冷清的性子,如果留下了含光,他也不再補人。畢竟出門在外,還要防著瑞親王的詭計……想到這里蕭瑾渾身一激靈,剛想對他說今日瑞親王妃的話,只聽白微在簾子外道“三爺、三奶奶,什么時候傳晚飯?” 蕭瑾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她看了一眼楚天舒,見他沒有別的表示,便自作主張道“就擺上罷,我和三爺一會兒就過去!” 白微答應了一聲,腳步聲漸漸遠去。 楚天舒唇邊露出了一抹淺淺的笑意,似乎蕭瑾剛才一句話中不經(jīng)意的親昵取悅了他。 鑒于剛才蕭瑾要替他換衣服卻鬧了個大紅臉,楚天舒讓她去內(nèi)室把首飾匣子放好,自己找了件家常便服換上。 二人一齊去了偏廳用飯。 往日蕭瑾還能坦然自若的和楚天舒坐在一起吃飯,可今日卻覺得有些尷尬。尤其是當楚天舒探尋的目光落到她身上時,她便低下頭,拿著筷子數(shù)碗中的米粒。 好不容易挨到用過晚飯,楚天舒一路撩簾進了內(nèi)室,并沒有在東次間停留。 蕭瑾精神一緊,楚三爺這是什么意思? 楚天舒好整以暇的在大圈椅上坐下,一副“有話你開口”的模樣。 蕭瑾暗暗嘆了口氣,她順從的在旁邊坐下,簡明扼要的說了瑞親王妃的意圖?!敖袢赵谌鹩H王府見到了妾身的三妹,瓔娘。瑞親王妃跟妾身說,只要妾身能說動您站在瑞親王的一邊,便幫妾身拿捏住妾身的三妹,給她選個不好的人家胡亂嫁了。”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蕭瑾不能說動楚天舒,瑞親王妃便高嫁瓔娘,從此威脅到蕭瑾。 楚天舒的眼神驟然冷了下來,蕭瑾偷偷掀了眼皮去看,只見里面翻涌著滔天的怒意,她嚇得眉頭一跳,在一旁噤若寒蟬。 那些人竟然卑鄙到去威脅瑾娘! 見氣氛越來越冷,而且楚三爺發(fā)白的指節(jié),幾乎要把大圈椅的扶手捏碎。蕭瑾硬著頭皮開口了,她有些怯生生的道“三爺,您別生氣!” 看到蕭瑾漂亮的丹鳳眼中滿是驚慌,楚天舒緊繃的肩膀才漸漸放松了些,他偏過頭來,漆黑深邃的眸子中閃動著點點光芒,他瞬也不瞬的盯著蕭瑾,“我沒事。” 蕭瑾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楚天舒?!叭隣敚真砜?,您只做不知道這件事,等您從雞鳴驛回來再做打算!若瑞親王妃再問妾身,妾身只說還沒有跟您說過!” 楚天舒蹙起了眉,顯然不贊同蕭瑾的話。 “妾身并沒有打算接受瑞親王妃的提議,您不必費心?!笔掕趶娜鹩H王府回來的路上已經(jīng)打定了主意,她誠懇的看著楚天舒“拿捏瓔娘,妾身有辦法。妾身只是擔心您,您這一去……妾身總覺得那些人不懷好意!” 瑞親王的行為已經(jīng)這樣明顯,保不準會有什么陰謀詭計等著楚天舒。 “別擔心?!背焓娴统恋穆曇粼谒呿懫穑哪抗鈽O冷,到了嘴邊的話卻是極為輕柔“外面的事,有我在!” 我斷不會讓外面的風雨,淋到你身上! 楚天舒握住蕭瑾的手,他默默下定決心:他定然會護得她周全! 蕭瑾忽然想起了回門那次,楚天舒扶著她下了馬車。被握到那雙大掌中,是那樣踏實…… 頓時她覺得輕松了許多,她抬起頭,對上了那雙越發(fā)幽深的眼眸。蕭瑾下了一跳,那其中似乎不僅僅是對她的回護,還有——她不愿意承認的,赤裸裸的欲望! 蕭瑾隨即變得僵硬起來。 她怎么忘了,楚天舒也是個男人!他有需要,這再正常不過了!而自己作為他的妻子,服侍他是她應盡的義務……可是,想到這里,蕭瑾的臉還是不受控制的紅了起來,她這可是兩輩子頭一遭! 蕭瑾的目光有些閃爍,她有些磕磕巴巴道“三、三爺!時候不早、早了!您該歇下了吧!”她雖然并不排斥楚天舒,可馬上做到那一步,無論是身體還是心理上,她都接受不了! 楚天舒默默的收回了目光。他雖然有些失落,還是沒有為難蕭瑾,自行撩了簾子,去了東次間。 蕭瑾緊繃的神經(jīng)這才松懈下來,她膝蓋一軟,直接坐到了大圈椅上。 她雙手捂住發(fā)紅的臉,埋下頭。怎么辦,她本能的抗拒這件事,可心中又隱約不想讓楚天舒失望!這輩子沒有意外的話,她應該是和楚天舒共度一生了。作為他的妻子,那是她的本分! 先過了今晚再說! 蕭瑾有些自暴自棄的想,實在不行的話,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 第二天一大早,楚天舒為了怕蕭瑾尷尬,早早的就出去了。蕭瑾在松了一口氣的同時,隱約覺得有些愧疚??伤謱嵲谡也坏絻扇涿赖霓k法,只好先這么拖著。 澤蘭院被楚天舒改造的事情,在國公府都傳開了,這次帶著楚慕言去嘉壽院的一路上,她能感覺到丫鬟婆子們驚詫的目光。三爺竟然為了三奶奶把澤蘭院擺滿了花草!這可算是奇聞一件! 當看到王氏那滿是笑意的眼神,她才恍然驚覺,原來昨日王氏已經(jīng)知道,才用那樣的眼神看著她! 她心中的愧疚更重一層。 王氏一定以為她和楚天舒的關(guān)系有了進展,或許已經(jīng)圓過房了! 可是……事情還沒走到那一步,不能平白給王氏希望!對上王氏殷切期盼的目光,蕭瑾白皙的雙頰上飛上一抹嫣紅,她半吐半露的告訴王氏,她還是和楚天舒分開睡。 果然王氏眼底閃過一絲失望。 隨即王氏也釋然,她沒有想到是蕭瑾的原因,她只認為是楚天舒不愿意碰蕭瑾。所以她看向蕭瑾的目光帶了些安慰,她拉著蕭瑾的手道“好孩子,難為你了!” 蕭瑾的臉更紅了,從王氏的表情她就猜出王氏想偏了,可她又不能解釋,只得懦懦的應了一聲。 從嘉壽院出來,蕭瑾牽著楚慕言回了澤蘭院,一路上她精神恍惚,幾乎走錯了路。還是楚慕言出聲提醒了她,她才回過神來。 “三嬸母,您怎么了?”楚慕言軟儒的童聲中是滿滿的擔憂。 看著楚慕言擔心的眼神,蕭瑾笑著把他抱在懷中,“沒事!我只是想著,一會兒啊,有驚喜給言哥兒看呢!” 楚慕言畢竟年紀尚小,很快被蕭瑾所說的吸引了注意力。 蕭瑾讓他蒙上了眼睛,直到走進了澤蘭院,才讓他睜開。“言哥兒,可以看了!” 楚慕言從指縫間漏開的空隙中,已經(jīng)感覺到澤蘭院有些不同,當他把手從眼前拿開時,映入眼簾的是一缸睡蓮,水中還有擺著大尾巴的錦鯉自由自在的嬉游! “真漂亮!”楚慕言欣喜的張大了嘴,他往下伸手就要去夠錦鯉。 蕭瑾連忙抱住他。“言哥兒,小心些!”雖然只是個魚缸,可栽進去也不是鬧著玩的。 楚慕言乖乖的靠在蕭瑾懷中沒有動,只是眼睛站在了錦鯉上面,不錯眼珠的盯著吐著泡泡的錦鯉。蕭瑾覺得有些好笑,她把楚慕言放到地上,讓他自己踮著腳扒著魚缸看。 “木蓮,把魚食拿過來些!”蕭瑾見楚慕言看得入迷,笑瞇瞇的沖著木蓮招手。 木蓮依言把一個精致的小瓷罐端了過來,交到了蕭瑾手上。看著楚慕言眼巴巴的盯著自己手中的瓷罐,蕭瑾失笑,她把小瓷罐交到了楚慕言手上,耐心的囑咐道“一次不要喂太多!喂太多,錦鯉會撐死的!” 楚慕言用力的點點頭,迫不及待的接過了小瓷罐,白嫩的小手捏起一小撮,小心翼翼的撒到水面上。 輕微的水波慢慢蕩開,幾條錦鯉都“聞香”趕來,爭著張大嘴游過來來,一張一合的爭奪著水面上的魚食。楚慕言看得有趣,有輕輕的灑下了一小把。 幾條錦鯉游得更歡快了,偏生兩條錦鯉不肯吃別處飄著的魚食,偏偏要正一處的魚食,你爭我奪毫不相讓的憨態(tài),把楚慕言逗得咯咯直笑。 “你先玩著,三嬸母還有些事!”蕭瑾囑咐道“要小心些!” 楚慕言點點頭,又興致勃勃的看著魚缸中的錦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