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你說什么?”星夜頓時怔了一下,“外公這半年的情況都很不好嗎?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鐘叔叔?” “孫小姐,我們還是先把老爺找到吧,到那時候,你就全部明白了!”鐘文博嘆了口氣。 “好,你現在馬上讓組織人在外公失蹤的附近再好好地尋找一番,不要放過每一個角落,我馬上往那邊趕過去,一有消息馬上聯系。” 壓制住內心種種疑問,星眸一涼,很快的合上手機,急不可耐的加大車速,提著一顆心往前駛了去。 人潮如海的街道上,行人匆匆走過的腳步聲,不斷傳來,吵雜而卻又蒼涼,五光十色的彩燈幽幽的閃爍著,帶著一種夢幻中的迷茫。 一個枯瘦而蒼老的身影緩緩的在街道上徘徊著,黑色的瞳孔里含著逼人的銳利,卻同時又染有一絲茫然,抬著頭四處張望著,看著四周的站牌,路標,消瘦的身軀已經籠罩在一片無助的悵然之中。 幾道晚風襲過,老人那灰白的頭發(fā)頓時被吹得凌亂,滿是皺紋的臉龐很是陰沉,灰色的休閑裝上沾著一些污跡,應該是刮掃過了什么東西。 老人有些不靈便的走過人行道,估計是打算往站牌那邊走去吧,忽然一輛載人的機車疾風一般駛了過來…… ‘唰!’是車子急促剎車的聲音。 “哪里來的老頭!大晚上的還出來了亂逛!找死呢!怎么走路的?”叫罵聲馬上傳了過來。 “媽的!沖過去!晦氣!想找死也別找這地兒啊,想害死老子呢!” “還不快點滾開!趕緊讓開了,哪里涼快就呆哪里去吧!” 老人身子有了一絲的顫抖,分明沒有從驚愕中回過神來,年輕人的罵聲傳來,老人從恍惚中清醒過來,腰桿一直,犀利的眼眸里寒光一閃,冷冷的瞪了那兩個青年人一眼,仿佛一道寒創(chuàng)刺過那冰冷的寒雨,帶著刺骨的寒冷。 兩個青年人頓時打了一個寒顫,罵罵咧咧的低罵了幾句,才繞過老人,揚揚灑灑的離去。 冷然瞥著車子遠去的方向,老人才緩緩的收回那冰冷的眼神,伸手拍了拍被弄臟的衣服,抬眼洌覽了周圍一番,才負著手慢慢地朝街道不遠處的長椅走了去。 瞇著深眸望著天邊那道柔美絢麗的霓虹燈光,老人那精銳的眼神突然就暗了下去,一種落寞的悵然油然而生…… “你也是從家里跑出來的嗎?唉,人老了,都這樣了,兄弟,你也別太在意,孩子們都忙著,沒有太多的時間顧及得到我們,我們習慣就好了?!?/br> 忽然,一個蒼涼的聲音從耳際悄然響起。 老人徐然將落寞的視線從天邊緩緩的收了回來,轉過頭,淡然望了一眼,才發(fā)現,身旁不知何時已經坐著一位跟自己大概是同一樣的年紀的老人。 “兄弟貴姓???既然能坐在一起,就說明我們有緣分,我姓陳,今年這個數了!”那位老人說著,邊用手比劃一下,“七十五了,你呢?” 深邃的眼眸掃了那位自稱姓陳的老人一眼,老人眼里的那道警惕性才稍稍減退了一些,“免貴姓風,也快有七十了?!?/br> 微弱的嘆息聲傳來,包含著無奈的辛酸,在這一刻,風起更是深深的感受到了,什么是孤獨與無助。 “風老弟怎么這么晚還出來逛?唉,我是呆在家里聽著他們的話心里難受,憋屈得慌,所以才會想到出來散散心?!蹦俏焕先藝@氣的搖了搖頭,滿臉的難受。 “你的兒子兒媳嫌棄你?”風起一語擊中要害,直接抓住關鍵詞。 那位老人點了點頭,蒼涼的聲音你傳來,“人老了,沒用了,唉,不提也罷!你呢?你也是嗎?” 聞言,風起那滄桑的老臉上忽然就微微柔軟了下來,揮了揮手,笑道,“沒有,我沒有兒子跟兒媳,但是我的外孫女跟外孫女婿都很好,對我很好。 “那,你怎么這么晚還在這里?而且我看你也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我,唉,我是迷路了,連家住哪里也記不起來了!果然是老了啊,歲月不饒人,腦袋越來越不中用了……”風起忽然悲涼的仰起頭,感慨了一聲,隨后便站了起來,負著雙手緩緩的離開了…… 天色慢慢的暗了下來,天地間很快就籠罩上了一片灰茫茫,路燈已經全部點亮了,人來人往的街道上很是吵雜,一連逛了好幾各長長的銜道,依然沒有看到風起的身影,精致美麗的小臉上已經浮上了一些紅暈,光潔的額頭還微微冒著細細的汗珠。 眼看著天色越來越晚,星夜的一顆心也跟著提了上來,驚慌失措的在大街上張頭四處尋找,依然還是沒有一點消息,手機也沒有響。 風起做事從來都是有條有理的,不管做什么事情,他都是會提前做好打算的,從來不會消失了這么久,也沒有跟他們聯系的情況,星夜真的很擔心,他是不是碰上了什么壞人,難不成是被綁架了?或者遭遇了什么不幸? 越想越害怕,隨著時間一點點的流逝,星夜開始慌了,整顆心仿佛被什么揪住了一樣,令她忽然難受得想要窒息口無助的望著絡繹不絕,川流不息的人潮,她身子頓時一軟,一手扶助了身旁的路燈才沒有跌倒,兩只手已經開始犯軟了,略微的顫抖了起來。 疾步匆匆的腳步絲毫沒有停留過,星夜已經感覺不到腳下那刺骨般的疼痛感了,失魂落魄的徘徊在陰暗的街道上,嬌小的身姿上籠罩著濃郁的悵然。 怎么辦?找不到人了?怎么辦?繃緊的心弦似乎隨時有崩斷的可能,急著,忽然就感覺到眼眶有些發(fā)熱了”,……, 驚慌之下,素手刷過了衣袋,星眸里乍然閃過了一道亮光,連忙掏出衣袋里的手機,想也沒有想,直接撥通了一個號碼。 手機鈴聲響起的時候,戰(zhàn)北城正在辦公室里批閱著文件。 鈴聲當然是專屬某個姑娘的,所以,當手機鈴聲一響,戰(zhàn)北城很快就從文件里抬起了頭,黑眸里沉淀著一道莫名的暖意,猶如春風般刷過那低垂的楊柳一般,輕柔而溫暖。 “喂,怎么了?”低沉的嗓音很快的傳了過去。 一聽到他那低沉的聲音,星夜隱忍的悲傷與焦急頓時就鋪天蓋地的侵襲了過來,微涼略帶著梗寨的聲音響起,“外公不見了,我把該找的地方都找遍了,就是沒有找到他人,他身上什么東西也沒有帶,天都這么晚了,一點消息也沒有,怎么辦?你說他會不會是出了什么事情,為什么一點消息也沒有,我,我……” 戰(zhàn)北城一聽,俊臉立馬掛上了一道凝重,鷹眸里折射出銳利逼人的流光,沉著聲音開口,“星兒,你先不要著急,先告訴我是怎么回事?” “你讓我怎么不著急?都找了好久了,一點消息也沒有,我該怎么辦? “你現在在哪里?” “朝陽大街附近?!?/br> “我馬上趕過來,你先繼續(xù)找找,我到了再給你電話?!?/br> 沿著昏暗的街道又繼續(xù)尋找了一個多鐘頭,中途還給鐘文博那邊撥了好幾個電話,就是沒有得到風起的半點誚息。 淡雅的容顏,正在以一種恐怖的速度蒼白了起來,她開始害怕了,驚慌失措的加快了腳步,一路小跑了起來,清眸里泛著濃郁的擔憂,仔仔細細的搜尋著每一個角落,根本沒有注意到前面的路,連迎頭碰上了一個堅硬的東西,也不曾發(fā)覺,正要越過那個障礙物繼續(xù)往前走,冷不防,一只鐵臂已經一把將她拉進懷里,肩頭一暖,綠色的外套已經披上了她的肩頭,還夾著他那暖暖的溫度。 熟悉而清新的氣息傳來,星夜詫異的抬起頭,美眸里帶著擔憂和無助的視線便迎上了一雙充斥著疼惜和關切的深眸。 “出來也不多穿件衣服,春天雖然快過去了,但大晚上的,風依然還冷著?!钡偷偷呢焸渎晜鱽恚橹z絲關切。 “我還是找不到他……”星夜心底泛著一股濃郁的苦澀,啞著嗓音低聲的開口,那蒼白的容顏,分明已經夾著一絲憔悴,是不堪一擊一般的蒼白與孤獨。 怎么樣才能意識到,她已經對他產生了一股依賴感,所以,在無助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人,其實是他? 怎么樣才能明白,她好像已經習慣了他,因為那一份安全感,所以才會在這個時候,最希望能陪伴在她身邊的人,其實是他? “不要擔心,有我在?!本o緊地將星夜擁入懷里,沉穩(wěn)而堅定的嗓音響起。 感性的話語傳來,星夜心里忽然一酸,所有隱忍的悲傷與無助頓時潰如決堤的海,什么話也不想再說,什么話也說不出口,只是緊緊地揪住了他身側的衣角,不能自己的往他的胸膛靠了去。 她想哭的其實,可是不知道為什么,感覺到眼眶發(fā)熱,卻沒有能滴下一滴眼淚來,喉嚨里有一道濃郁的苦澀在那里盤旋著,沒有辦法咽下去,當然也吐不出來。 “怎么回事?給我說說?!睉?zhàn)北城低聲的開口。 “我也……不知道,我,外公,外公不見了,他說想一個人去老宅子那邊走走,可是都一天了,我們找遍了所有他能去的地方,依然還是沒有見到他人影,他到底在哪里?”星夜那請冽的嗓音已經含著一絲細細的沙啞,眨著一雙稍稍染著朦朧的星眸望著戰(zhàn)北城,好像一個找不到父母的小女孩在無助的望著自己的哥哥一般。 “你好好的想一下,外公平日里是不是經常過這邊來,來這里一般都會去哪些地方?”戰(zhàn)北城冷靜地分析了一下,沉聲開口。 “沒有,我也不知道老宅這邊的事情,這邊很多地方的拆遷了,而且他平常很少來這邊的,鐘叔叔他們把附近的餐館飯店都找遍了,還有各個公園景點,就是沒有找到他,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辦了……” “這邊有沒有值得紀念的地方,除了老宅?” 一道靈光迅速的刷過星夜的腦袋,淡淡的眸光瞬間泛起了晶瑩的浪花,清雅的容顏上頓時掛上了一絲來自于遙遠的的天際一般的希翼,欣然點了點頭,“對,對,他應該在那里!他曾經跟我說過,他喜歡那個地方的,你跟我來!” 曾經聽到有人這么說過,如果,當你在最無助的時候,第一個想到了那個人,那便說明了,你已經漸漸開始離不開那個人了,因為離不開,所以習慣了,因為習慣了,所以開始喜歡了,也許,這話說的,正是星夜跟戰(zhàn)北城了,只是,兩人還沒有意識到罷了。 第九十章 蜷曲的暖(一) 晚風柔和如綿,伴著細膩而昏暗的燈光,佇立在人行道兩旁的樹木微微和著晚風輕輕地搖曳著,地上撤著微弱而斑駁的黑影,糾纏在一起,黑漆漆的一大團,有些蒼冷。 一彎清澈的江水平靜如一面明亮的鏡子,半圓的月亮悄悄地倒影在江面上,江面上頓時鋪上了一層淡淡的柔和,泛著盈盈的幽光,靜謐而神圣。 江邊并沒有什么人,及腰的扶欄上點綴點點幽藍的彩燈,微弱的暗藍色燈光下,一張長椅就那么安靜地擺在那里,長椅上,坐著一個蒼老的身軀,背影有些蒼涼,空氣里甚至還飄蕩著一股壓抑的悲涼感。 ‘蹬一蹬一蹬!’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沁著一身的風塵仆仆。 “外公……”清淡如蘭的聲音染著濃郁的擔憂從身后傳了過來。 “外公。” 風起那枯瘦的身軀微微一顫,偏過頭,漆黑的眼眸盯著并排而立的兩人一眼,欣慰而和藹的流光迅速的彌漫了雙眸。 “你們來了。” 風起的語氣出奇的平靜,沒有什么起伏的波瀾,而星夜就忽然感覺這一刻,她的外公頓時蒼老了很多歲一樣。 “我以為可以這樣隱瞞下去的,沒想到還是讓你們知道了。”風起無奈的笑了笑,有些落寞的轉過頭,黯然的垂了下去。 星夜有那么一瞬間,是感覺自己有些眼眶灼熱的,扣在戰(zhàn)北城手里的五指在輕顫著,“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外公?鐘叔叔說您這半年其實都是在國外治病,我怎么一點也不知道,您到底怎么了?” 精致淡雅的容顏已經沒有了什么血色了,蒼白得很。 “星兒,你先不要著急,聽聽外公怎么說,走,坐下來說。”低沉的嗓音傳來,戰(zhàn)北城緩緩地牽著星夜走了過去,挨著風起坐了下來。 “外公,到底是怎么回事?星兒已經著急了一晚上了,鐘叔叔也帶人找了您一晚?!睉?zhàn)北城關切的問道。 略帶一絲冰涼的素手緩緩的朝風起那個擱在膝上的雙手緊緊地抓住了,微涼的氣息隔著掌心傳來,泛著淺淺的暖意,那是一種血脈之間融有的溫度。 風起抬起頭,又深深的看了星夜跟戰(zhàn)北城一眼,低緩而沉重的聲音帶著一股濃郁的壓抑,“星兒,北城,外公是真的老了,沒用了,就連我們家在哪里我也想不起來了,早在半年前,我就經常犯這樣的錯誤,檢查之后,醫(yī)生確診為初期老年癡呆癥,我想,我一定是用腦過度,現在的腦力就透支了,老了,也傻了?!?/br> 初期老年癡呆癥? 聞言,星夜嚇了一跳,驚恐的望著風起,“不會的,外公,我不相信,我們再去別的醫(yī)院看看,走,去別的醫(yī)院看看。” 看著就知道,明顯是沒有辦法接受這樣的現實,手心都開始冒著冷汗了。 “不用了,開始的時候,連我自己也不相信,去了很多醫(yī)院檢查過,都是同一個結果,沒有誤診的說法。”風起說得很冷靜,滄桑的臉上卻是帶著一副釋然的笑意,“星兒,以后,外公會遺忘掉許許多多的事情,倘若終于有那么一天,外公連你也想不起來了,你會不會難過?” “不會的,不會的,外公,你一定不會患上那種病的,我們現在就去檢查,馬上讓醫(yī)生給你開藥治療,很快就會好起來的,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們馬上就去……”星夜搖了搖頭,素顏已經有了一些呆滯,根本沒有辦法接受現實,一手拉著風起就想往前沖去。 “星兒,你冷靜一點,聽外公把話說完?!睉?zhàn)北城一手壓住了星夜的肩頭,低聲的開口。 “冷靜!你要我怎么冷靜?怎么可能可能患上了老年癡呆癥了?不可能的!我告訴你,不可能的,外公,你不是還管理著公司嗎?風氏不是好好的嗎?” 絞盡腦汁的撤出理由,無非是沒有辦法相信這個事實,星夜有了一些激動,撕下了平日里那哥云淡風輕的樣子,戰(zhàn)北城還是頭一次看到她失控成這樣子,一手緊緊的抓著風起的雙手,另一只手卻是緊緊地握成了拳。 “這段日子,公司其實都是阿博跟查理在打理著,我基本上已經很少過問公司的事情了,就是你進了公司之后,才會偶爾過問一下你的情況,外公本來是想,再撐上一年半年的,可是照現在的情況看來,是不行了,星兒,風氏就落在你的肩上了,外公一直都知道,你是一個很上進的孩子,風氏在你的手里,一定能更創(chuàng)輝煌的,有阿博跟查理的幫助,你很快就會可以獨當一面的,你可以答應外公嗎?”風起的語氣很誠懇,也很溫暖,聽在星夜心里,卻很是酸澀,摸著那蒼老的手,一股細微的疼痛從指尖開始慢慢地往心尖上蔓延而去,星夜只感覺到一股蝕人的黑暗在朝她靠近…… 寬厚溫暖的大手覆了過來,緊握的拳頭已經被那只溫熱的大手緊握住了,五指也被掰開了,十指緊扣,淡淡的清涼跟那微微的溫熱纏繞在一起。 “星兒,外公,你們放心,其實這病雖然沒有辦法根治,但是卻可以有藥物抑制病情的發(fā)展,所以,你們不用太擔心,我回去馬上聯系一下這方面的專家,讓他們想辦法將病情控制住。” 聞言,星夜那充滿希翼的眼神頓時落在了戰(zhàn)北城那剛毅的俊臉上,眨著一雙依然還蘊含著絲絲擔憂的清眸,低聲的問道:“真的?真的有辦法嗎? 戰(zhàn)北城輕點了一下頭,低沉肯定的回答,“嗯,現在的醫(yī)療條件遠遠比你想象中的,要發(fā)達,所以你們不用太過于擔心。” 說著,一臉誠摯的望著風起,“外公,我們先回去吧,您還沒有吃晚飯吧?以后讓保鏢們隨時跟著,我回去就馬上給您聯系一下醫(yī)生,盡快將病情控制住,您依然還是您,會好起來的,也不會忘記了誰。” 誠懇而關切的話語,聽在風起耳中,令他倍感溫暖。 長臂一伸,輕輕攬住了星夜的肩頭,瘦弱的肩膀怎么樣才能承擔起這樣艱巨的任務?沉重的壓抑感襲來,戰(zhàn)北城頓時一臉的嚴峻,緊抿的唇線泛著微微的冷冽。 微冷而昏暗的路燈光下,三個身影正緩緩的一步一步的往前走了去,那是一名清冷而淡漠的女子,她的左邊正環(huán)著一位清瘦的老人的手臂,而她的右手卻也同時被一個高大俊朗,一身綠色軍裝的男子捏在那寬大厚實的掌心里。 心頭沉淀那股蒼涼,像一塊堅固的陌石一樣,堅硬得讓她感到一陣陣隱忍的疼痛,星夜其實有些想哭的,可是,每每看到風起那枯瘦滄桑的背影,披著一股堅韌的執(zhí)著,于是,她只能提醒著自己,她是風起的外孫女,所以,她不能哭。 眼淚,是因為喜悅而誕生的,不要讓自己的眼淚如此的廉價,這是星夜的外婆之前一直掛在嘴邊的話,風起最見不得星夜的眼淚了…… 明亮皎潔的月色透過那半開的落地窗,柔柔地照了進來,地面上折射起了一灘灘淺淺的柔和,好像鋪上一層薄薄的銀子一般。 寬大舒適的房間里裝飾得并不豪華,但是卻很有詩情畫意,帶著一股江南水鄉(xiāng)的nongnong詩意,正是風起最喜歡的風格。房間里的燈光也不明亮,淡淡的,有些昏黃,僅僅是床頭那盞壁燈散發(fā)出來的淺淺幽光,房內一片靜謐柔和,如果靜靜地坐著,甚至還可以聽見夜風輕輕地狒過落地窗簾那‘莎莎’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