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煙花易冷（五）

    如果說，戰(zhàn)北城的出現(xiàn)，是星夜黑暗的生命中那道最重要的曙光，那么，黑暗而悲傷的起源卻是來之于一個人，不，應(yīng)該是來自于一群人。

    但是，在戰(zhàn)北城的心里，在默默地深愛星夜的同時，卻也對這群人，懷有一絲的感激，因?yàn)椋绻皇撬麄?，他料想，他跟星夜，或許就不會有可能……

    冥冥之中，似乎總存在著一條隱形的線，線的兩端，系著兩個人，一個，是戰(zhàn)北城，另一個，正是星夜。線的距離，也開始慢慢地縮短了起來。

    同樣是細(xì)雨紛飛的雨夜，z市郊外的一個豪華的別墅區(qū)中一棟高級輝煌的別墅內(nèi)。

    美麗的水晶琉璃燈正高高懸掛在天花板上，大廳內(nèi)裝飾豪華，統(tǒng)一以歐洲皇室的裝扮為主要格調(diào)，設(shè)計也是模仿著歐洲的獨(dú)特風(fēng)格，給人一種奢華得無以倫比的感覺。

    大廳過去便是一個小偏廳，小偏廳中央擺著一張大大的餐桌，此刻，餐桌周圍正圍坐著兩對略微年長的夫婦，兩對夫婦分別是坐在兩側(cè)，他們中間，則是坐著一個外表俊美冷傲的年輕男子，年輕男子身邊，則是坐著一位美麗嬌柔的女子，女子溫婉的臉上掛著幸福的笑意，旁邊的兩位雍容華貴的婦人，則是含著滿意而濃郁的笑，靜靜的凝視著坐在中間的兩個孩子，喜得合不攏嘴。

    “難得你們過來一趟，大家坐在一起這樣開開心心的吃頓飯，雖然忙得晚了一些，但大家都不要拘束，不要客氣，想吃什么，自己夾！來，小雅，快點(diǎn)嘗嘗伯母的手藝，看看合不合口味！”李小如夾起一塊紅燒rou，越過坐在中間的蘇沐哲，放入溫沁雅的碗里，笑瞇瞇的眼睛充滿了期待。

    “謝謝您，伯母！”溫沁雅笑盈盈的微偏著頭，望了蘇沐哲一眼，然后慢慢地端起，小心的夾起碗里的那塊紅燒rou，小心翼翼的品嘗起來，儀態(tài)高雅大方，舉足間總無意的流露出大家閨秀的范兒，令蘇瑞夫婦滿意得不得了！

    沒錯了，這棟別墅的主人正是蘇瑞，蘇氏集團(tuán)剛退下來的掌權(quán)者，曾經(jīng)也是風(fēng)靡z市的大人物！其妻子，李小如是一個職業(yè)家庭主婦，坐在李小如身旁的英俊男子，正是他們的兒子，蘇沐哲，而另一對夫婦，而是本市大房地產(chǎn)商溫偉達(dá)，坐在他旁邊，則是他的妻子，劉思思，那名年輕的女子，正是他們的掌上明珠，溫沁雅。

    溫沁雅，公認(rèn)的z市第一美女，本人的能力也很強(qiáng)，金牌級服裝設(shè)計師，年紀(jì)輕輕已經(jīng)是一身功成名就，現(xiàn)任一家服裝大公司的首席設(shè)計師。

    “不客氣，不客氣，呵呵，哲兒，快點(diǎn)給小雅添菜呀，不要怠慢了人家！”李小如笑著推了推坐在旁邊的蘇沐哲，眼神也在一邊不停地示意著。

    蘇沐哲淡然一笑，不負(fù)眾望，果然給溫沁雅夾了道菜，“這是mama做的紅燒茄子，你試試！”

    “好，謝謝你，哲！”溫沁雅溫婉的笑了笑，美目流轉(zhuǎn)一番，接道，“對了，小雪呢？她不在嗎？”

    蘇沐哲欣然點(diǎn)點(diǎn)頭，正要回答溫沁雅的問題，冷不防，李小如已經(jīng)笑瞇瞇的回答，“她接受了米丹大師的邀請，去給他的時裝發(fā)布會助陣了，可能要后天才能回來！好了，快點(diǎn)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哎呀，我說小如啊，你就別跟孩子們客氣了，都快成親家了，不用再講究這么多虛禮了！”說話的，正是劉思思，此刻的她，一臉的得意，臉上都快笑成一朵花。

    李小如也喜滋滋的笑道，“那是！我們總算能親上加親了！你看，哲兒跟小雅也是兩小無猜，青梅竹馬的，一起了這么久，現(xiàn)在終于要訂婚了，我這也高興的糊涂了！小雅啊，你看，你都來我們家那么多回了，那你就自便吧，想吃什么，自己夾哈！都快成了我們的兒媳婦了！伯母依然記得，當(dāng)年你第一次來我們家的時候，才那么丁點(diǎn)大呢！”說著，還伸手比劃了一下。

    “那時候的你啊，都叫哲兒哥哥呢！這幾年你去了國外，沒有時間回來，剛開始，我差點(diǎn)認(rèn)不出你來了！不過還好，你回來了，不然，就枉費(fèi)了哲兒等了你這么多年了！你們這么一坐，確實(shí)更般配！呵呵！”李小如有些欣慰的笑了起來。

    此話一落，劉思思臉色微變，溫沁雅也有了瞬間的呆滯，而蘇沐哲腦海里，朦朦朧朧的閃過了溫沁雅小時候的那張稚嫩的小臉。溫偉達(dá)卻是一片平靜，像一潭死水似的，激不起任何的波瀾。

    “好了，大家都別想了，快點(diǎn)吃飯吧，菜都涼了！”蘇瑞朗聲笑道，一句話將大家的思緒都給拉了回來。

    “哦，對對對！都不要瞎想了，趕緊吃飯吧！好久沒有嘗嘗小如你的手藝了，不知道是不是提高了不少，改天我可要親自過來跟你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呢！”劉思思諂媚的笑了一聲，揮了揮手，伸出胳膊，碰了碰沉默不發(fā)一語的溫偉達(dá)一下。

    “嗯！其實(shí)，今晚大家聚過來，就是想商量一下，這兩個孩子的訂婚事宜，不知你們做女方的父母，都有一些什么建議？”蘇瑞開口道。

    溫偉達(dá)晃了一下神，終于打破了沉寂，回道，“我沒什么意見，看沁雅和沐哲吧?！?/br>
    “嗯！我們也是這個想法！”蘇瑞馬上贊同的點(diǎn)點(diǎn)頭。

    “嗯，這日子差不多定下了，看看這儀式都要準(zhǔn)備一些什么東西，我看這樣吧，思思，你改天跟我一起去逛逛，看都還有什么東西要準(zhǔn)備的?！崩钚∪缦肓讼?，問道。

    劉思思立刻喜不勝收的笑道，“好啊好啊，你看什么時候有時間，就給我電話吧！”

    “那好！哲兒，小雅，你們有什么意見嗎？”李小如轉(zhuǎn)過臉，望了望蘇沐哲跟溫沁雅，問道。

    溫沁雅欣然輕笑了一聲，輕聲道，“有伯母跟mama親自cao辦，我們當(dāng)然不會不放心，我沒有意見了，全聽你們的，辛苦你們了！”

    說著，偏著頭，對著蘇沐哲輕輕一笑，全是一個幸福小女人的模樣。

    “哲兒呢？”看了看沉默不語的蘇沐哲，李小如關(guān)切地問道。

    “交給您吧，媽！”蘇沐哲低沉的回道，桀驁的俊臉，緊抿的唇線，冷冽的氣息消去了一大半。

    李小如跟蘇瑞對視了一眼，悄然笑了笑，點(diǎn)了點(diǎn)頭，才道，“那這事，就這么定了！哲兒，mama知道你忙，但一定多花時間陪陪小雅！知道嗎？”

    “我知道！”蘇沐哲簡單的應(yīng)了一句，淡淡的瞥了溫沁雅一眼，給出一抹淺淺的笑意。

    溫沁雅卻也是微笑朝他望了過來……

    一切，盡在不言中……

    第十七章 煙花易冷（六）

    愜意的午后，溫暖的春風(fēng)輕輕的撥開依然還有些沉郁的云霧，和煦的春光悠然的釋放著淡淡的光輝。熱鬧的街道喧囂一片，人潮不斷。

    ‘明月半清風(fēng)’門外徐徐的停下了一輛豪華的黑色轎車。

    “老夫人，‘明月半清風(fēng)’到了！您要不要下車？”司機(jī)老王將車子停穩(wěn)后，便轉(zhuǎn)過頭望著坐在車后座的于丹道。

    沉思中的于丹怔了一下，才慢慢的抬起頭，往車窗外望了望，很快的推開了車門。

    “羅探長說的就是這里吧？老王？”于丹瞇起那雙精銳的眼睛，睥睨了那道門匾一眼，沉聲問道。

    司機(jī)老王緊跟著下了車，順著于丹的視線望去，幾秒鐘之后才回道，“嗯，羅探長說的就是這里，老夫人！”

    于丹輕輕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好，你先去把車停好，再過來！”

    “好的！老夫人！”

    今天的于丹，一身很平常的打扮，灰色的大衣，腳上是一雙厚厚的棉鞋，頸上圍著一條毛茸茸的米色圍巾，微布皺紋的臉上掛著一道慈祥的微笑，微抬著頭，精明的目光來回審視了眼前這間簡約的咖啡廳好幾回，最后，才滿意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闊步昂揚(yáng)的往咖啡廳內(nèi)走了去。

    先是簡單的瀏覽了整個咖啡廳一圈，然后才抬步，往樓上邁了去。

    到底是午后上班的時間，咖啡廳內(nèi)，并沒有什么客人，很安靜，微弱卻很柔軟的陽光透過那明亮的落地窗灑進(jìn)室內(nèi)，室內(nèi)鋪滿了一地的金光。

    于丹定定的站在樓梯上口，環(huán)視了一圈，才往靠著窗的一個位子走了去，緩緩的坐了下來。

    “您好！請問老夫人，您要喝點(diǎn)什么？”于丹剛剛坐下，熱情的服務(wù)小姐馬上便迎了上了來，細(xì)心的招待著。

    于丹將手里的提包擱到了旁邊的位置上，轉(zhuǎn)眼，抬頭靜靜的凝視了眼前這位清秀的服務(wù)小姐一眼，笑道，“不急，來，坐下來，你現(xiàn)在不忙吧？我想跟你打聽點(diǎn)事兒，不知道可不可以？”

    那名服務(wù)小姐驚訝了一把，臉上拂過一道迷惑，可是看到眼前的這位老夫人一副誠懇的樣子，又不由自主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拉開椅子，在于丹的對面坐了下來。

    “不知老夫人想要了解些什么？”

    于丹瞇起眼睛，笑了笑，“不必緊張，對了，你們這間咖啡廳經(jīng)營了多久了？”

    “嗯，我來這里的時候，這間咖啡廳就已經(jīng)開業(yè)了，大概有三四年了吧?！狈?wù)小姐冥思了一下，不太確定的回答道。

    “哦，那也有好幾年了，你們這里生意應(yīng)該不錯吧？”于丹接著問道。

    “還行吧！現(xiàn)在還不是休息的時間，所以客人不是很多，下午兩點(diǎn)以后，客人就會漸漸地多起來了！有時候，讓我們都忙不過來呢！幸虧黃姐讓老板又給添了幾個新的幫手，不然，我們估計會忙得手忙腳亂的！”服務(wù)小姐笑得有些靦腆。

    終于引到正題上了！于丹舒了口氣，精銳的眼神稍稍轉(zhuǎn)悠了一圈，才接道，“老板？哦？你們的老板好不好說？叫什么？”

    “老板？我們私底下都是喚她星夜老板的，我們的老板很少會來這里的，不過老板最近才剛剛外出旅行回來，每隔天就會過來坐坐的，老板人挺好說的，就是不太喜歡說話，我們這里的員工待遇都很好，工資都比同行的員工多出很多，我們雖然很少能見到老板，但是，大家對她都挺感激的，干起活兒來，也有勁兒了！”有些高興地笑了笑，服務(wù)小姐顯然很滿意自己的這位老板。

    “星夜老板？嗯！那她人怎么樣呢？”于丹感興趣的瞇著眼，問道。

    “星夜老板就是一個不太愛說話的人，往常來到咖啡廳，也就是一個人坐著，喝完一杯咖啡，就走了，她將這咖啡廳的生意都交給了我們的經(jīng)理，黃姐來負(fù)責(zé)了，平時很少過問咖啡廳的生意的，其他的，倒不是很清楚了！”說不上個所以然，老板在他們這些員工的眼里，是一個神秘人物的存在，心存感激與膜拜，心里總是保持著一份自豪感，因?yàn)槟茉谶@樣的老板手下做事。

    “哦！那謝謝你了！給我來兩杯你們的招牌咖啡吧，辛苦你了！”于丹發(fā)現(xiàn)也問不出個所以然，所以便適可而止了。

    “老夫人不必客氣！請稍等片刻，咖啡馬上就好！對了，您是否還需要一點(diǎn)小點(diǎn)心呢？”禮節(jié)性的笑了笑，問了一句。

    于丹欣然點(diǎn)點(diǎn)頭，“你就推薦一些上來吧！”

    “好的！”服務(wù)小姐微笑的鞠了個躬，正要轉(zhuǎn)身離開，冷不防，被樓梯口那道緋紅色給驚喜了一把。

    “星夜老板好！”恭恭敬敬的鞠了個躬，一臉膜拜的笑意。

    沒錯，那道緋紅色的身影，正是星夜！她一般都是隔天就會來這里坐上一坐，也許是這次呆的時間比較久，閑著沒事就過來看看，不然，也不知道做些什么。

    此刻的她一身緋紅色大風(fēng)衣，黑色的遮風(fēng)帽，黑色的墨鏡，黑色的靴子，黑色的手套，一只手插衣袋里，一手拉著帽檐，看不清楚臉上的表情，聽到服務(wù)小姐的招呼聲，簡單的輕點(diǎn)了一下頭，便緩緩的朝那個專屬的位置走了去，那個位置，正好就在于丹的旁邊。

    “星夜老板，您來了！”服務(wù)小姐哈腰迎了上去，滿臉的熱切。

    “嗯，老規(guī)矩！”星夜拉開椅子，緩緩的坐了下來，將手上的黑色手套脫了下來，擱在了桌上，淡淡的開口道。

    聲音清涼如秋水，帶著一絲隱約的嘶啞，但是卻很耐聽，于丹微笑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霎時心里拂過了一道靈光……

    滿意，非常的滿意，相當(dāng)?shù)臐M意！鎖定目標(biāo)，果斷出手一向是于政委果決利落的行事作風(fēng)，奶奶的小北城，看你這回該怎么感激我于政委！老臉笑成一朵燦爛的花，‘嗖’的一聲站了起來……

    －－－－－－題外話－－－－－－

    親們淡定哈！奶奶出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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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 煙花易冷（七）

    服務(wù)小姐很快就愉悅的退了下去。

    星夜靜靜的坐在那里，雙手指尖輕扣著搭在桌上，黑色墨鏡下那雙漠然的眼神，卻是落在窗外樓下那人來人往的街道上，潔白精致的臉上，收斂的很好，看不出什么情緒。

    ‘明月半清風(fēng)’落座于本市繁華街市中心，地理位置很優(yōu)越，是很多藍(lán)領(lǐng)白領(lǐng)日常飯后小憩的好地方，平時累了，空閑了，可以過來喝喝咖啡提提神，也是一種很不錯的享受，生活嘛，真正懂得享受的人，才是最真正懂得生活的人！

    街道下面的人潮不斷，人來人往，絡(luò)繹不絕的，很熱鬧，偶爾可以看見一對小情侶相互挽著對方的手臂，一臉幸福的從眼前走過，星夜不禁心里感到一陣異樣，說不上羨慕，但也說不上悲涼。

    真正能抓得住幸福的人能有多少？她現(xiàn)在連思考都感到一陣無力，冷淡的外表下，隱藏著一顆誰也看不到的，疲憊的心，木然收回視線，清淡的眼神落在了桌上。

    咖啡很快就端了上來，濃郁的香氣悠然的漂浮在空中，仿佛一個個跳躍的優(yōu)美音符，吸入鼻下，不由得一陣沉醉。輕輕的端起咖啡，淺淺的抿了一口，苦澀的味道似乎比往常更加濃郁了一些，她有些詫異了起來，又抿了一口，卻發(fā)現(xiàn)苦味有些消散了。

    “美麗的小姐，你好，請問，我可以坐這里嗎？”一個親切略帶著蒼老的柔和聲從耳邊傳了過來。

    星夜微微一個詫異，輕輕放下手中的杯子，側(cè)過臉，微涼的眼神往上移了去，只見一位略微清瘦，神采奕奕的老夫人正一臉慈祥的看著自己，臉上帶著一絲溫暖的微笑。

    星夜蹙著眉，扭過頭，環(huán)視了空蕩蕩的咖啡廳一眼，然后才迷惑的望著眼前的老夫人，但沒有說些什么，只是輕輕地點(diǎn)了一下頭，示意還端著咖啡站在邊上的服務(wù)小姐幫老夫人拉開椅子。

    “不好意思，是我唐突了！”于丹笑瞇瞇的坐了下來，一雙犀利的眼眸開始目不轉(zhuǎn)睛的打量著星夜。

    星夜沒有回話，淡漠的眼神微抬，靜靜的觀察著眼前的這位老夫人，心頭沉淀著一絲迷惑性的警惕。

    “星夜小姐？我可以這樣叫你吧！我知道你是這間咖啡廳的老板，女子能有你這樣的成績，足以看出，你是一個很上進(jìn)的孩子，我最喜歡像你這樣孩子了！”于丹假裝看不見星夜臉上的迷惑，依然自顧自的在那里繼續(xù)。

    “請不要怪老太婆我唐突啊，剛剛在下面逛街，逛著逛著，就覺得累了，四處尋了一下，看到這間咖啡廳，‘明月半清風(fēng)’覺得名字很特別，所以，就進(jìn)來看看了，剛剛跟服務(wù)小姐聊了一下，知道了你，星夜小姐可不可以跟我這個老太婆說說，這個名字的寓意？”不愧是老姜夠辣勁兒！嘴皮子這么一轉(zhuǎn)隨意扯出了一個話題。

    聞言，星夜眼底的那道警惕松下了不少，抬起手，緩緩的摘下了臉上的黑色墨鏡，清冽眼神閃爍著迷人的星光，赤焰般的紅唇終于輕輕的扯動了一下，“一半是明月，一半是清風(fēng)，冷冷的明月，遮去了一半的清風(fēng)，其實(shí)，取這個名字的時候，也沒有想太多，也許是那晚月色皎潔，風(fēng)很清涼，所以就想到了這個名字，并沒有什么深入的寓意?！?/br>
    于丹審視了那張清麗的容顏一圈，毫不避諱的望進(jìn)那雙深邃而淡然的星瞳里，不可贊否，眼底拂過一道滿意的流彩，欣然笑道，“星夜小姐年方幾何？不知道方不方便告訴我？”

    星夜眼底迅速的閃過一絲驚訝，心底剛剛沉下去的警惕性，又浮了上來，眼前的老夫人似乎對她的情況過于的熱切了，但她很快就壓制住了心頭的疑惑。

    “二十六。”平淡毫無波瀾的聲音沒有什么情緒。

    “哦，二十六了！正好呢！那星夜小姐的爸爸mama是否硬朗??？請代我向他們問候一番！”于丹心里都差點(diǎn)樂開了花，多好啊！跟小北城相差五歲，不會有什么代溝，也不會犯有同齡人相似的毛病，微微扯動的嘴角泄露了她那隱藏不住的激動，這事，絕對有譜！

    于丹的話一落，星夜卻沉默了下來，美眸里劃過一道隱隱約約的惆悵，聲音飄渺如紗。

    “都去了另外一個世界了……”

    “抱歉，我是無意的！呵呵，星夜小姐不要誤會，老太婆我沒有什么惡意，好了，我還有事情，先走了，我很喜歡你，我想，我們一定還會見面的！我很期待！”察言觀色，適可而止是于丹的強(qiáng)項(xiàng)！不然，你以為她這個鐵桿的軍區(qū)政委是白當(dāng)?shù)膯?！人家這個政治思想工作，可是做的頂呱呱的，同志們出現(xiàn)了神馬思想問題，她總是輕而易舉的辦掉了！

    說完，已經(jīng)站了起來，將一張鈔票擱在了桌邊，笑瞇瞇地望著星夜，慈祥得像個善良的老奶奶，在撫慰自己的孩子，還沒等星夜回過神來，人已經(jīng)消失在樓梯口，步伐干脆利落，一點(diǎn)也不像老人的行事風(fēng)格。

    星夜淡淡的望著老夫人離開的方向，良久，才將視線給收了回來，悄然的握著杯子，并沒有做過多的猜想，現(xiàn)在的她，什么也不想去想，什么也不想去做，就這樣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坐著，旅途的疲勞感依然還在，她還需要一些時間緩沖一下，讓自己放松一下，她不想讓他看到一個疲憊的自己，雖然他也許不會在意，但，她依舊還是……

    對自己好一點(diǎn)，終究是沒有錯的，星夜有些自嘲的想，這么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