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沈負給家里的司機打了電話,讓他送李月明回去。 她問沈負:“你不回去嗎?” 他笑了下:“家里來客人了?!?/br> 李月明恍然大悟的點頭。每次家里來客人她都不想回去,那些親戚看到了第一句就是考了多少。 她都快煩死了。 自然是能不見就不見。 想不到沈負這種天才也有這種困擾,李月明瞬間平衡了。 喬阮回到家,把江演的外套洗了。 因為上面的標簽寫著不能用洗衣機洗,所以她手洗的。 搓了很久,想洗干凈一些。 mama在生下她以后就離開了小翹山。 奶奶總說,她應(yīng)該是個男孩的。 都是因為她,所以他們家才斷了香火。 所以喬阮這漫長的十五年人生里,是沒有感受到多少愛的。 她一直以為,人只有在喜歡另一個人的情況下,才會對對方這么好。 但沈負不是。 他對任何人都這樣。 她不是例外,她也并沒有從他身上得到愛。 喬阮其實很討厭這樣的人,但她卻沒辦法討厭沈負。 ----------------- 那天考試結(jié)束,李月明得知喬阮爸媽不在家,說要去她家和她一起睡。 她早就想和喬阮一起睡覺了。 香香軟軟的女孩子抱起來肯定很舒服。 下午回到家,路過菜市場,喬阮問李月明想吃什么,她做給她吃。 李月明驚道:“你還會做飯吃?” 喬阮笑著點頭:“只要不是我沒見過的,差不多都會做?!?/br> 既然這樣,李月明也沒和她客氣,報了幾道她愛吃的家常菜。 她故作兇狠的威脅喬阮:“要是不好吃的話就打差評?!?/br> 喬阮配合她,笑道:“好的,保證讓您滿意?!?/br> 她家雖然簡陋,但喬阮打掃的很干凈。 有股淡淡的花香味。 李月明看到花盆里的山茶花了,問喬阮:“你mama還喜歡種花???” 喬阮圍上圍裙,頭發(fā)用鯊魚夾夾好。 “是我種的。” 她唯一的愛好就是種花了。 以前在小翹山想種多少種多少,但來了沛城以后,家里位置有點小,連陽臺都沒有,這盆山茶花還是樓下阿姨送給她的。 好在馬叔叔并沒有說什么。 李月明幾次說要進來幫忙,但每次都會把廚房弄的一團亂。 每次收拾她的爛攤子反而更花時間。喬阮讓她去外面看會電視,她馬上就好。 李月明委屈巴巴:“可是人家也想幫忙嘛?!?/br> 喬阮笑容寵溺的點了點頭:“你待會多吃一點就是幫我最大的忙了?!?/br> 飯做好以后,李月明果然吃了很多。 她自告奮勇把碗洗了,喬阮在客廳收拾衛(wèi)生。 垃圾扔下樓,喬阮帶她去附近轉(zhuǎn)了轉(zhuǎn)。 李月明還在興致勃勃地給她講著那天在酒吧里遇到了張倉健本人。 “比電視里還要帥!” 喬阮不追星,所以沒辦法共情她的喜悅,但她還是很認真的聽著。 李月明講到一半就停在那了,她疑惑的看著從便利店里出來的沈負:“你怎么在這?” 或許是沒想過會在這里遇到李月明,所以他也有短暫的停頓。 而后晃了晃手里那個加熱過的三明治:“肚子餓了,過來買點吃的?!?/br> 李月明走過去:“你怎么會在這里買吃的?” 沈負看了一眼喬阮,大概是想和她打招呼,后者卻已經(jīng)把視線移開了。 沈負也并不在意,仍舊是那副溫柔的笑臉:“家里有客人,不能回去,所以就在附近酒店開了間房?!?/br> 李月明的重點并不在他為什么會跑這么大老遠開房。 “沈負,想不到你還挺叛逆啊,干了我一直不敢干的事?!?/br> 她家每次來客人,她都想干脆在外面開個房算了,但是苦于她爸媽yin威而不敢付諸行動。 沈負也只是笑了笑,并沒答話。 李月明說要去他住的地方看看,順便給喬阮制造一下機會。 她并不知道喬阮已經(jīng)決定要放棄繼續(xù)喜歡沈負了。 所以在她拒絕的同時,李月明仍舊只當她是在矜持,還是把她帶去了。 沈負住的是套房,客廳廚房洗手間都有。 他打開鞋柜,從里面拿出兩雙拖鞋。 “想喝什么?” 聲音溫溫柔柔的。 喬阮覺得自己很不爭氣,只要一聽到他說話,就會很沒骨氣的心軟。 她低著頭,不敢看他,怕看了以后好不容易硬起來的心臟又會在瞬間繳械:“不用。” 沈負說:“牛奶可以嗎?” 她點頭。 李月明舉著手,說她要喝果汁。 沈負打開冰箱門,拿給她們。 喬阮看到桌上的三明治,不算大,她這么小的飯量吃完都不見得飽,更別說是沈負這種一米八幾的男生了。 她終于主動和他說了這幾天的第一句:“你吃的飽嗎?” 沈負深看了她一眼,然后笑著搖頭:“可能吃不飽,但外面的飯菜我吃不習慣?!?/br> 李月明抱著抱枕在客廳看電視,音量開的有點大,沈負大概是嫌吵,于是站起身,說要出去透透氣。 喬阮盯著他的背影看了一會,在門關(guān)上的那一瞬間又收回來。 她mama的電話是在幾分鐘后打來的,她拿著手機去外面接的電話。 夏依然擔心她一個人在家照顧不了自己。 “你馬叔叔不讓我走,我昨天和他說了一定要回去,他也答應(yīng)我了,乖寶先委屈幾天,mama下個星期就回去了?!?/br> 前面有個環(huán)形露臺,喬阮走過去:“你不用擔心我的,在那邊好好休養(yǎng),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br> 越靠近,那股淡淡的煙味就越濃郁。 馬叔叔在那邊喊她,夏依然讓喬阮早點休息,別熬到太晚,然后就把電話掛了。 喬阮還保持著打電話的動作,手沒有放下來。 或許是聽到動靜,站在露臺抽煙的沈負往這邊看了一眼。 看到喬阮了,他急忙把煙掐了 :“有熏到你嗎?” 是很關(guān)切的語氣。 喬阮搖了搖頭。 沈負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有些嫌棄的笑道:“我身上煙味很重,我吹會風散散,你先進去。” 喬阮想進去,但是腿像灌了鉛一樣,她挪不動。 她站在那里,一動不動的。 沈負見她穿的單薄,想脫掉自己的外套給她搭上,可怕她嫌棄自己身上的煙味,于是只得作罷。 “有什么話要和我說?” 喬阮想,他太聰明了,聰明的一下子就能看出她在想什么。 她點了點頭,猶豫的問出口:“你不回家,是因為......你爸爸不讓你回家嗎?” 沈負似乎并沒有因為她問出這個問題感到詫異,他好像對任何事情都不會感到詫異。 仿佛很難有東西能夠撼動他的情緒。 他也沒有絲毫的遮掩,很坦然的承認了:“嗯,今天來的是爺爺奶奶,他們很討厭我。” 看到他臉上的笑容,喬阮覺得自己的心臟又開始痛了。 她問他:“你難道不難過嗎?” “難過?”他垂眸,笑著問她,“難過應(yīng)該是怎樣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