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章 有人落水

    還沒走到御花園,就又有一個人迎了過來，這回是個小太監(jiān)。因為距離還比較遠,羅姑姑便瞇起了眼睛細瞧,看清楚了之后,她不由得愣了一下，竟然是皇上身邊伺候的小劉公公，薛啟德親手調(diào)/教出來的小徒弟，在皇上面前也算得上是紅人了。

    “劉公公，怎好麻煩你親自跑一趟！”羅姑姑嘴上親親熱熱地說著,腳下的步伐更加變大了,心里卻是“咯噔”了一下，恐怕沒什么好事兒。

    劉公公看到是她,面上焦急的神色漸退,眼眸里閃過一絲安定，連忙湊到她身旁，邊走邊急聲說道：“師父讓我來告訴你一聲，恐怕不妙。皇上要給玫小主請?zhí)t(yī)，現(xiàn)在還守在那邊呢！”

    羅姑姑跨著大步子的腿猛然停住了，臉上露出了一副難以置信的神色。過了片刻，才猛然跺了跺腳，高聲喊了一句：“作孽啊，這不是要了我的命嘛！”

    她忽然感嘆了這么一句，劉公公嚇得半死，面色蒼白，瞪大了眼睛看著她。

    “羅姑姑，您可別嚇我。我只是聽了師父的話，來跟知會一聲。你這作孽也等我走了再說?。⌒⌒母魤τ卸?！”劉公公壓低了聲音，語氣卻是著急得很。

    敢說皇上作孽，即使長了十個腦袋也不夠掉的！

    羅姑姑立刻閉緊了嘴巴，知道自己是一時情急說漏了嘴，連忙沖他擺手示意。

    “你快別跟著我去了，現(xiàn)在就去鳳藻宮，跟皇后娘娘說清楚情況。就說奴婢對不住她，趕明兒過去任她處置！求她早日想個法子應(yīng)對！”羅姑姑連忙吩咐跟在身后的小宮女，臉上著急的神色顯而易見。

    如果說面對皇上的責(zé)難，她還能存著僥幸心理，現(xiàn)在變成這種情況，她已經(jīng)覺得自己要倒大霉了。那個小宮女雖然心里頭疑問重重，但是見羅姑姑已經(jīng)急成這樣，也不敢多問一句，立刻提著裙擺扭頭就跑了。

    “無論這事兒怎么著，替我謝謝你師父，也煩勞你跑這一趟了！”羅姑姑見那小宮女跑去了鳳藻宮，紛亂的思緒稍定，繼續(xù)邁著大步往前走，輕聲向劉公公道謝。

    劉公公連忙擺手，看著羅姑姑失落的神色，不由得輕嘆了一口氣，低聲道：“客氣什么，舉手之勞而已，還不知道能不能挽回呢！”

    羅姑姑再次長嘆了一口氣，不由得恨恨道：“這回那兩個蠢貨要把儲秀宮都搭進去了，得罪皇上還好開脫。這回如果皇上真的看中了那玫小主，恐怕皇后娘娘會懷恨在心，整個儲秀宮都得被大清洗一次！可恨我小心翼翼地伺候了這么多年，眼看著要到了出宮的年紀(jì)，竟然出了這種事兒，命都得搭在里頭！”

    羅姑姑當(dāng)時試探沈語蓉的脾性，就是想了解這位后宮之主有多大能耐。結(jié)果皇后娘娘的深不可測，讓她一心想要討沈語蓉的歡心，傍上這棵大樹?？傊麄€后宮都得歸皇后管教，儲秀宮自然也不例外。雖說這些小主里面，難免會飛出金絲雀來，但是再怎么得寵都比不過金鳳凰。所以她才一心一意地執(zhí)行沈語蓉的吩咐，哪怕會得罪到有些秀女，她也不害怕。

    千算萬算，竟然還算漏了有這么一劫。秀女塞銀子給儲秀宮的宮人，那是正常事兒，無非想過得好一點兒，或者買通些消息。水至清則無魚，羅姑姑深諳這個道理，對于塞銀子這事兒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沒想到竟然毀在了這上頭。

    如果皇上真的看上了這位玫小主，以皇后娘娘那深藏不露的脾性，恐怕會表面上高高興興地張羅著，背地里一定會狠狠地打擊儲秀宮。

    羅姑姑是越想越覺得晦氣，卻又不能發(fā)作，勉強收斂了心性，專心趕路。

    “你也不用太cao心，皇上最喜歡性情至真的人，或許這位小主正好趕上了。畢竟皇后娘娘也是真性情的人，跟皇上又是青梅竹馬，誰都越不過她去?；噬吓d許只是想請個太醫(yī)而已，扭臉就忘記了這事兒！”劉公公見她這副頹敗的模樣，終究有些不忍心，便輕聲安慰了幾句。

    羅姑姑揮了揮手，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

    皇上一行人已經(jīng)到了湖心亭附近，其他的秀女都被攆回了儲秀宮，只還剩下牽扯到的三位小主。玫小主此刻蔫蔫地被兩個宮女?dāng)v扶著，顯然是要快步找個地方換衣裳，皇上坐在龍攆上，終究沒讓她上去同坐。

    羅姑姑遠遠地瞧見這一行人，心里頭稍定。玫小主還能走路就好，皇上也沒有表現(xiàn)出什么特別親昵的動作，一切就皆有轉(zhuǎn)機。

    羅姑姑二人行了一禮之后，就悄悄地跟在隊伍的后面。薛啟德瞥了他們一眼，使了個安心的眼神，就認真地跟在龍攆旁。

    玫小主搖搖晃晃的，像是隨時都要摔倒似的，她渾身的衣衫都已經(jīng)濕了，還好披著一件薄披風(fēng)，不至于讓人瞧見她被水浸濕的曲線畢露。羅姑姑跟在后頭，心里也十分著急，每當(dāng)玫小主表現(xiàn)出要摔倒的模樣，她就狠吸了一口氣，就怕玫小主真暈了，皇上不得不把她放到龍攆上。

    還好攙扶著玫小主的兩個宮女，都是羅姑姑調(diào)/教出來的，她們也不管玫小主是真暈還是要裝暈，暗咬著銀牙，使了吃奶的勁兒掐住她，維持著她走路的姿勢。

    “奴婢見過皇上，皇后娘娘聽說有小主落水了，便讓奴婢帶人送了轎攆過來。離御花園最近的是晗貴人的寢宮，娘娘已經(jīng)派人請了太醫(yī)趕過去，還請皇上和玫小主移步?！币坏狼宕嗟穆曇繇懫?，落在眾人的耳朵里，就如觀世音下凡一般。

    羅姑姑連忙伸長了脖子看，只見以桔親自帶了人過來，頓時心安了不少。

    齊敬晨揮了揮手，讓人扶著玫小主過去。

    “辛苦皇后了，這件事兒讓她處理了，不要姑息，一定要查清楚緣由。朕先回龍乾宮了！”皇上瞥了一眼歪倒在轎攆里的吳玫，對著以桔吩咐了幾句，便讓薛啟德擺駕回龍乾宮了。

    眾人跪在地上，恭送皇上離開。待龍乾宮的人走遠之后，以桔才慢吞吞地站了起來，抬手抹了一把額上的汗水。她方才緊趕慢趕，渾身都濕透了，繡鞋里都覺得熱得很?？偹闶菦]讓這位玫小主在皇上面前得臉。

    “以桔，娘娘那邊怎么說？”羅姑姑連忙小跑了過來，輕聲打探著消息。

    以桔沖著她露出了個笑臉，低聲道：“姑姑放心，娘娘是明理的人。這回的事情不怪您，不過儲秀宮其他人可就不一定了！您還是快回去吧，免得又出了什么事兒！”

    以桔快速地說完這幾句話，就帶頭走了。羅姑姑站在原地，看著轎攆消失之后，才慢慢地往儲秀宮里走?；屎竽锬镞@回的怒火有多大，恐怕就取決于皇上對吳玫的態(tài)度了。

    跟外面炎熱的御花園不同，鳳藻宮里到處擺了冰，內(nèi)外殿都是涼絲絲的。桌上還擺著冰鎮(zhèn)好的西瓜，旁邊自然就有宮女伺候著沈語蓉吃西瓜。

    “娘娘，這位玫小主姓吳，其父乃是正五品官職，而且還是外放的，不在京都之內(nèi)。這名冊里頭給她的評價是：性子單純，甚至有些呆蠢，整日就愛吃喝玩耍之事，容易輕信于人?！币蕴艺弥潜居袠?biāo)記的冊子，在給沈語蓉講述這三位小主的背景。

    “和玫小主起爭執(zhí)的蝶小主，其父則是京官，乃是從三品官員。她一向就是個刺頭兒，冊子上畫了綠色的標(biāo)記，性格沖動不饒人，還會主動挑事兒。至于勸和的雯小主，則是大有來頭，被標(biāo)了紅色的框。姓斐，全名斐瑞雯。其祖父為兩廣總督，先皇為躲避后宮之事，曾在斐府住過幾年。雯小主的姑姑也曾入宮來，后來不幸身亡。上頭的評價是才貌雙全，溫文爾雅，不爭不搶，不愧為世家之淑女！”以桃翻著冊子，幾乎不停頓地就讀完了這幾個人的資料。

    這本冊子，沈語蓉只粗略地看過一遍，就丟給了以桃，讓她要熟練。到時候好隨時提問她，沒想到這么快就用上了。

    沈語蓉只吃了兩塊西瓜，就擺了擺手不要了。太醫(yī)說西瓜屬于良性東西，于她而言，少吃為好。

    “待會子你們拿出去分了吧，留幾塊給以桔，外頭怪熱的！”她漫不經(jīng)心地說了兩句，拿起錦帕擦拭著自己的嘴角，眼眸輕輕瞇起。

    不得不說，因為她沒鬧脾氣，選秀比以前提前了一年，所以這選秀的人倒是變化了不少。至少牽扯到的這三位，她只聽說過斐瑞雯一人。這位斐姑娘的名聲，還不是在后宮里聽到的，而是出自宮外。

    “明明就不該入宮的，外頭可有你的好姻緣，何苦牽扯進來！”沈語蓉感嘆了一句，卻讓內(nèi)殿伺候的宮人都是一頭霧水，不知道她說的是誰。

    因為她沒有阻止皇上進行選秀，所以改變了不少人的命運，包括這位雯小主的。她本該是探花郎的妻子，結(jié)果今年的恩科還沒有開考，斐家也就沒有結(jié)親，所以自然得把女兒送進宮待選。

    “罷了罷了，本宮就是勞累命。去晗貴人那里問問看，玫小主究竟如何了！”沈語蓉從躺椅上站了起來，理了理鬢角，語氣里帶著幾分無奈。

    ☆、第046章 互相推諉

    吳玫三人都在流韻軒等著,晗貴人只在一開始問候了幾句，后來太醫(yī)到了之后，她就去了偏殿，把正殿讓給這三位秀女。

    “主子，您何苦把正殿讓出去,您才是正經(jīng)主子，她們不過連位份都沒有！說不準(zhǔn)這里頭還有留下來當(dāng)宮女的！”晗貴人身旁伺候的大宮女早就有些耐不住了，見到她竟然是避其鋒芒，先是驚了一下,轉(zhuǎn)而有些疑惑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秀女要經(jīng)過復(fù)選，有些是要沖入宮當(dāng)宮女的，是平步青云還是為奴為婢，一切都要看主子的意思。

    晗貴人的眼中閃過幾分厲芒，顯然對于搬出正殿示弱的這種做法，她也十分的不滿意，不過卻是生生地忍住了，面上一點兒怒氣都看不出來，只是冷哼了一聲，道：“你當(dāng)我愿意給這些人騰地方，若不是有皇上在，我連個好臉色都不會給。再說皇后娘娘入宮之后，就擺的是觀音菩薩的態(tài)度，我日后想在皇后手底下討生活，自然要聽命于她。我這么早就發(fā)作了這三位秀女，到時候皇后娘娘可就不好出手了！”

    她自從被陸雨設(shè)計的丟了孩子之后，整個人就已經(jīng)收斂了不少。而且沈語蓉在她面前流露出的態(tài)度，她已經(jīng)有些了解到這位皇后娘娘的脾性了。

    “主子的意思，皇后娘娘是位面慈心苦的？”那個大宮女伸長了脖子，壓低了聲音說了一句，明顯對那位六宮之主感到好奇。

    晗嬪揮了揮手，似乎不愿再探討這個話題，只是她的秀眉輕蹙，看起來對皇后娘娘還是頗有意見的。沈語蓉是在壽康宮宮門外跪暈了，才得到這個后位，后宮里不少人都知曉。所以眾人對這位氣性大的皇后娘娘，并沒有放在心上。

    沒想到她入宮之后，大半個后宮的宮妃，都對沈語蓉出過手，她卻絲毫沒受到影響。相反和皇上的感情還越發(fā)親密，連續(xù)霸占了皇上這么長時間，也該放手了。

    “主子，皇后娘娘到了！”外頭一個小宮女急急忙忙地沖進來通報。

    晗嬪連忙站起身來，扶著宮女的手就走了出去。她臉上原本不高興的神色已經(jīng)完全收斂了起來，變成了幾分擔(dān)憂。沈語蓉一定不會想要抬舉這三位出頭的秀女，但是她偏偏紆尊降貴地來了流韻軒，肯定是得了皇上的囑咐。

    以桔自然是留守在流韻軒，聽說皇后娘娘的鳳攆到了，立刻就出去迎接了，邊走還邊跺了跺腳?；噬夏歉裟绢^，究竟想的是什么！凈會添亂！

    “娘娘，玫小主已經(jīng)沒大礙了，奴婢已經(jīng)請?zhí)t(yī)過去跟您匯報了?！币越蹧_著她規(guī)矩地行了一禮之后，便立刻走了上來扶著她，低聲說了一句。

    “本宮已經(jīng)見到太醫(yī)了，雖說沒什么大礙，但是不來瞧上一眼，本宮心里頭不踏實。其他兩位小主也在？”沈語蓉點了點頭，轉(zhuǎn)而又細細地問了一句。

    待得到肯定答復(fù)之后，沈語蓉便不再說話，邁著步子往正殿走。

    “婢妾見過皇后娘娘?！标蠇蹇觳阶吡诉^來，她從偏殿走出來，沈語蓉自然能看得到。

    “辛苦你了！”沈語蓉輕輕地點了點頭，對于她的謙讓精神，顯然十分滿意。

    “皇后娘娘駕到——”太監(jiān)尖細的通傳聲仿佛要震破人的耳膜，配上這炎熱的天氣，讓人更加煩躁。

    沈語蓉卻是輕吸了一口氣，剛走進正殿，一絲絲涼氣就已經(jīng)撲面而來。明明這么熱的天氣，就該待在鳳藻宮里小憩，等著別人給她請安。卻因為這種事兒，要她親自跑過來。

    “見過皇后娘娘?！闭驹谂赃叺膬扇肆⒖叹托卸Y，躺在床上的吳玫也作勢要起身，卻被以桔一把按住了。

    “你剛落了水，就不用行禮了?！鄙蛘Z蓉擺了擺手，讓她們兩個起身。

    沈語蓉挑了張椅子坐下來，斐瑞雯明顯和吳玫的關(guān)系很好，就算此刻聽了她說坐下，斐瑞雯就坐到了床邊，一點兒都不顯得拘謹(jǐn)，甚至握住吳玫的手，看起來就像是保護她一般。

    至于蝶小主就顯得拘謹(jǐn)多了，她一向是欺軟怕硬，這后宮里自然是皇后娘娘最厲害。蝶小主見到沈語蓉，自然而然地蜷縮起來。

    “感覺怎么樣？還有什么地方難受嗎？”沈語蓉輕聲問了一句，眼光在吳玫的身上打量著。

    榻上似乎有些糕點屑，沈語蓉不由得挑了挑眉頭，視線四下掃著，果然見到不遠處的梨花木桌上擺著一個小碟子，不過里頭的糕點已經(jīng)所剩無幾了，想來是被這位玫小主吃了。

    “感覺挺好的，晗貴人這里的糕點真好吃，茶水有些苦。我原本就不喜歡喝茶的！”吳玫立刻就開了口，聲音清清脆脆的，聽在耳朵里極其舒服，絲毫不矯揉造作。

    說到糕點的時候，她的視線明顯往桌上那剩下的兩塊糕點上看，待提到茶就不由得皺起了臉，顯然對于茶的味道有些排斥。

    她的話音剛落，就有人笑開了，殿內(nèi)伺候的宮人也都紛紛低著頭，生怕自己在主子面前失態(tài)了。晗貴人坐在沈語蓉的下手，此刻聽到吳玫的回話，也跟著笑出了聲。

    斐瑞雯不由得皺了皺眉頭，輕輕捏了捏吳玫的手。待她看過來的時候，斐瑞雯使了個眼色，隱隱朝旁邊的蝶小主看了一眼，暗示意味十分明顯。

    吳玫卻是有些不解地看著她，瞪大了眼睛瞧著，愣是沒明白她究竟什么意思。斐瑞雯的臉一下子就紅了，不好再看她，只能尷尬地盯著自己的鞋尖。

    晗貴人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喲，看樣子這位玫小主，還真是個寶。

    沈語蓉將對面兩人的互動盡收眼底，她眨了眨眼睛，輕聲道：“本宮來之前見到了太醫(yī)，太醫(yī)說落水之人很容易發(fā)熱，你現(xiàn)在可有頭疼的感覺？”

    吳玫還沒張口，就感到手被人抓緊了，顯然是斐瑞雯又有動作了?；屎竽锬锝o了個臺階來，可得抓緊機會。

    “好像是有點兒，方才還不痛，現(xiàn)在有些暈暈乎乎的。”吳玫這回總算是明白了斐瑞雯的示意，總之不要說實話，要說的模模糊糊最好。

    一旁的斐瑞雯聽她總算是說對了話，不由得松了口氣。吳玫的身體素質(zhì)不錯，而且剛落入水中，就被皇上派人撈了上來，現(xiàn)在躲在流韻軒里，基本上算是好了。不過如果把情況說得嚴(yán)重些，皇后定然會重判蝶小主。

    沈語蓉輕輕點了點頭，臉上的神色并沒有太多的變化，只是眼眸里閃過一絲譏誚。

    “當(dāng)時是怎么起爭執(zhí)的？”她收斂起心神，嚴(yán)肅地問了一句。

    她的話音剛落，吳玫就迫不及待地開了口：“娘娘，今兒雯jiejie穿了件好看的衣裳，劉蝶看著眼紅就處處擠兌雯jiejie。后來去御花園，也是雯jiejie向兩位姑姑說的，劉蝶更是急赤白臉的，說的話越來越難聽，我就和她反駁了幾句。后來雯jiejie來勸架，但是我和劉蝶越吵越兇，周圍看的人也多，不知被誰刮了一下，我就掉進水里了！”

    吳玫的嘴皮子比較利索，三言兩語就說清楚了，只不過她這種語氣，完全就是告狀的了。殿內(nèi)再次笑成了一團，有多久沒聽到后宮里有人用這樣的語氣說話了，就像被搶了糖的孩子一般。

    “娘娘恕罪，吳meimei她就是性子嬌憨了些，其實并沒有惡意的。主要都怪奴婢，如果不是奴婢覺得在屋子里待得煩悶，想要去御花園瞧一瞧，也不會出現(xiàn)這種事兒。還請娘娘責(zé)罰奴婢！”斐瑞雯一下子跪倒在地，沖著皇后頭碰地行了個大禮。

    內(nèi)殿的嬉笑聲已經(jīng)消散了，眾人都收斂了神色。沈語蓉眉頭一挑，眼神移到了她的身上，細細地打量了一眼，這位雯小主倒是個明白人兒。話里話外都把罪責(zé)往自己身上攬，一是為了替吳玫開脫，二是為了襯托躲在一旁的劉蝶。只要是明理之人，都不會責(zé)怪她們，相反對那位蝶小主的印象會很差。

    “娘娘恕罪，是奴婢該死。奴婢只是說了幾句話而已，并沒有惡意。沒想到吳玫會多想，而且儲秀宮秀女眾多，每日都有吵嘴的，早就習(xí)以為常。奴婢今兒每說幾句話，吳玫就要來反駁，本想著痛快地吵一架就罷了，哪曉得斐瑞雯會沖上來，她話里話外都向著吳玫，奴婢自然是心有不服。周圍雖然圍滿了人，但肯定不是奴婢推得，因為她們是兩個人沖著奴婢一個人吵，奴婢害怕到時候動起手來會落入下風(fēng)，所以奴婢站得離她們遠得很。無論是誰推了吳玫下水，總之不會是奴婢！”一直沒有出聲的劉蝶，似乎剛反應(yīng)過來，她腿一彎也一下子跪倒在地求饒。

    只不過她的求饒，略帶著些許的不同。同樣的都是把事實說一遍，雖然在為自己辯護，但是也把當(dāng)時的情況描述得更加清楚。

    她的話音落下之后，大殿內(nèi)一時寂靜無聲。原本認為這位蝶小主定是要處于下風(fēng)的人，此刻也有些驚詫。劉蝶學(xué)著吳玫，把錯誤推到別人的身上，任誰聽了她的話都覺得沒有錯。雙方的供詞沒有什么沖突的地方，只是聽著都是對方的錯誤。當(dāng)真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第047章 皇后裝第暈

    沈語蓉不由得瞇起了眼眸,看樣子勢均力敵了。斐瑞雯倒是驚了一下,顯然沒有料到劉蝶會這么說。

    “顯然你們?nèi)齻€都有錯,好在都沒受傷。本宮這回來就是想瞧瞧你們,皇上也是惦記得緊,以后行事萬不可粗心大意。”沈語蓉再開口的時候,臉上已經(jīng)是笑意吟吟了,聲音輕柔就像是對待親姐妹一般。

    其他兩人立刻應(yīng)承了下來，倒是吳玫一時看呆了，愣愣地坐在床上沒什么動作。過了半晌直到斐瑞雯推了她一把,她才回過神來，臉上露出歡喜的神色,脆生生地說道：“皇后娘娘長得可真好看！”

    殿內(nèi)再次笑了起來，沈語蓉也沒繃住，臉上露出了笑意。

    “留在這里稍微歇一會兒，等日頭偏西了，就坐著轎攆會儲秀宮去?？刹荒茏岅腺F人沒處歇息，回去之后要好好給姑姑們賠不是，后宮里要聽從安排。如果再磕著碰著，本宮定是不饒的，皇上那邊也會怪罪下來！”沈語蓉仍然有些不放心，輕聲叮囑了幾句。

    這回那三人應(yīng)得都是極其認真的，這次雖然是被皇上撞見了，但是終究沒有鬧大?；屎竽锬锞W(wǎng)開一面沒有追究，她們雖說性格不同，不過也知道該乖乖的，否則下次被抓到，恐怕就沒這么好過關(guān)的。

    “行了，那你們就好好歇息一下！”沈語蓉揮了揮手，站起身扶著以桔的手，慢慢往門外走去。

    “恭送皇后娘娘?！钡顑?nèi)所有的人都彎腰屈身，恭敬地行禮。

    待出了內(nèi)殿，沈語蓉的面色一下子就冷了下來，原本還言笑晏晏的神色，忽然變得嚴(yán)肅無比。一旁的以桔一直在悄悄打量她的面色，看見她這么不高興的表情，心里不由得發(fā)怵。還沒開口勸慰，就感到沈語蓉握住她的手腕緊了緊，像是要傳遞什么消息一般。

    以桔下意識地抬起頭看向她，只見沈語蓉沖著她眨了眨眼睛。以桔一時之間不知道她在示意什么，一顆心跳得七上八下的。直到快要出了流韻軒，她才明白沈語蓉的意思。

    眼看著踩上臺階邁過門檻，就要出了這流韻軒，皇后娘娘卻是忽然腿一軟，竟是直接往地上摔去。幸好身旁攙扶著的以桔機敏，一把抱住她。身后的宮女也一擁而上，架起了已經(jīng)暈過去的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