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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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仔細(xì)收著的還不只是這盞你想要的梅花燈,還有這個,”楊楨取過一卷物事來,展開了給裴嫊看。 “這卷布帶是你當(dāng)年撕了自己中單下擺用來給我裹傷的,我把它洗干凈后便一直和這盞花燈收在一起,當(dāng)寶貝一樣的收在最隱秘的所在。” 裴嫊笑問他,“你怎么連這用來裹傷的布條也要收起來呢?” “因為這是你身上的東西,是我僅有的你身上的東西?!?/br> 面對這等深情,裴嫊忽然就不知道該如何回應(yīng)。 楊楨將那梅花燈和布條都放到榻邊的幾案上,坐到床頭連著棉被將裴嫊抱在懷里,“你不知道我找不到你時,我心里有多后悔,我怎么就把你一個人放在那茶館門前,若是你被壞人拐了去,或是有個什么意外,我當(dāng)時真是悔得腸子都青了!當(dāng)日你到底為什么就走了呢,你說好要等我回來的?” 裴嫊窩在他懷里,也有些傷感,“我本是要等你回來的,可哪知我二哥過來長興街時一眼看見了我,立時便要帶我回去。我說我要等你,他卻不許,說外面亂得很,再過一會子,便會全城宵禁,到時就回不了府了,若是那樣,我們的麻煩就大了,便硬拽著我離了那里?!?/br> 楊楨這下簡直是對裴嫊她二哥,他的二舅兄恨之入骨,生吞活剝了他的心都有了,恨聲道:“又是他,朕還以為他只是對你無禮,害你落水,沒想到,打從一開始壞我好事的就是他這個無恥之徒?!?/br> 裴嫊卻忽然沉默了,好半晌才問道:“我二哥他,已經(jīng)被秋后問斬了嗎?” 過了好半晌,楊楨才悶聲答道:“他對你犯下的罪簡直死一千次都不夠,但除此之外,他倒也別無他罪,我當(dāng)日不過是嚇唬你罷了,你還真當(dāng)朕草菅人命不成?” 裴嫊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楊楨,他竟然會不殺她二哥。 楊楨見到她臉上隱現(xiàn)的一絲歡喜,心里怪不是滋味的,“朕就知道,你心里再恨他,可若是朕當(dāng)真殺了他,只怕你心里也會怪朕一輩子?!?/br> 裴嫊靜靜想了片刻,輕聲道:“我小的時候,二哥他對我很好,總是護(hù)著我,寵著我?!?/br> “這些朕都知道,所以朕才更恨他,若他之前不曾待你這么好,只怕他后來的所作所為也不會傷你這么深?!?/br> 裴嫊默然,這世上有什么傷害是比你以為最疼你的人讓你受的傷更痛徹心扉的呢? “那圣上打算如何處置他呢?”裴嫊可不相信楊楨會這么好心的徹底放過她二哥,只怕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饒。 “朕不會對他怎么樣的,只是把他流放到北漠苦寒之地,終生不得回到中原?!边@一點楊楨倒是沒對裴嫊說謊,他只是隱瞞了一點,那就是在裴巖被流放到北漠之前,已經(jīng)被行了宮刑。 若不是被敬愛的兄長強行非禮,裴嫊也不會得了那個不能近男人的怪病,這才害得他花了九牛二虎之力,用了近五年的功夫才終于一親芳澤。對自己的親meimei都能做出這種禽獸之行,不閹了這個畜牲楊楨簡直是恨意難平。 等到這會兒,楊楨知道原來當(dāng)年害得他和裴嫊就此失散,一別經(jīng)年的罪魁禍?zhǔn)拙尤灰彩撬诵郑喼焙薏坏迷僭谂釒r身上再砍上幾刀,破了他的相才好。 裴嫊忽然道:“可若不是因我二哥我才得了這么個怕男人的怪毛病,只怕我也不會想著法兒進(jìn)宮,多半便會聽從父母之命,隨便嫁給個阿貓阿狗的,若真是那樣,只怕我一輩子都再見不到維周了?!?/br> 楊楨一想,他二人之間這十幾年來從有緣相遇再到一別經(jīng)年,再相見時卻是對面不相識,這中間種種的陰差陽錯,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然而經(jīng)歷種種,到了最后,上天仍是將她送到了他身邊,他們也終于認(rèn)出了彼此,這只能說,他和她是真正的有緣人。 “嫊嫊,這和你那哥哥可沒半文錢關(guān)系,這是月老早將咱們倆的紅線牽在一處,命中注定的姻緣,想躲躲不掉,想逃也逃不掉。老天注定要你來陪我一輩子的,所以,你一定不會死的,朕也不許你死,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你,你不陪我個七八十年的,你忍心嗎?” 像是為了印證楊楨的說法,在第三天,裴嫊用掉最后一顆續(xù)命金丹后的那天晚上,華神醫(yī)便趕到了宮中。 有了華神醫(yī)從海外帶回來的靈藥,再加上他妙手回春的醫(yī)術(shù),精心調(diào)養(yǎng)了三個月之后,裴嫊的心疾便好了九分。 這要按華神醫(yī)的說法,已是好得極快的了,偏楊楨卻覺得裴嫊這病怎么還是好得如此之慢,在病榻上直躺到三月里才能下地行走。 也不知楊楨是仗著天子的龍威呢,還是和華神醫(yī)私交頗好,時常逮到機會便要刺上他幾句,嫌棄他的醫(yī)術(shù)也不過如此,這眼看半年都快過去了,還沒能把他的心肝寶貝的病徹底治好。 華神醫(yī)倒也不惱,只是云淡風(fēng)清地道:“醫(yī)者,本就只能醫(yī)病,不能醫(yī)命。本來你家娘子這病也只有三四成著落在我的醫(yī)術(shù)和靈藥上面,余下的六七成卻全在她自己心結(jié)能不能解?!?/br> “她這心疾本就全由心中多年郁結(jié),經(jīng)久不消,日積月累,這才會心脈淤阻,氣血不暢。俗語有云,心病還需心藥醫(yī),若不是她此時心結(jié)終于解了大半,我便是盜來天上的靈芝草也是無用。不過,若是你家娘子余下的心結(jié)未解,只怕她這心疾便不能徹底痊愈,興許哪一天還會有復(fù)發(fā)的可能?!?/br> 楊楨瞪了他一眼,至于裴嫊余下的心結(jié),不用華言多嘴,他也知道是因為什么。 莫說這是裴嫊的一個心結(jié),更是他心里的一個死結(jié)??吹脚釈暯r日越發(fā)因為此事而焦急愧疚,他就忍不住在心里暗罵:“該,誰讓你當(dāng)時腦子進(jìn)水,這下作繭自縛,看誰救得了你?” 可是他在心里恨歸恨,罵歸罵,卻是比裴嫊更擔(dān)心這生孩子的事兒。于是軟硬兼施,硬逼著華言繼續(xù)留在宮里當(dāng)裴嫊的專職大夫,一定要把她這不孕的身子給治好了,重新調(diào)理成一塊沃土。 自打裴嫊的身子一日好過一日,日漸康復(fù),她最大的心病便是無子。她知道楊楨很想要一個他們倆的孩子,也為此拘著華神醫(yī)不放幫她調(diào)養(yǎng)身子。 她倒不怕日日都喝那調(diào)經(jīng)求子的苦藥汁子,她怕只怕那些藥湯如流水價的灌下去,到最后卻一點兒用都沒有,反倒讓人失望。 若是她一生無子也就罷了,這是她咎由自取,可是楊楨卻是一國之君,豈能無后。 她也試過勸他臨幸別的宮人,早在她還臥病在床的時候,她就極其委婉的跟他提過,說是既然她不能侍候他就寢,不如便召了別的嬪御來侍寢。 卻被楊楨一口拒絕,“你病成這樣,我哪還有心思去找別的女人。再說了,若我真去找了,只怕你又得酸得心痛發(fā)作。何況先前你不在宮中之時,我從沒召旁的女人侍寢,不也熬過來了嗎?”真是時刻不忘表白自己。 她私心里固然不愿他再有別的女子,可是事關(guān)皇嗣,她就是拼著心痛發(fā)作也不能不提,可只要她一提起子嗣的事兒,楊楨便會一臉深情款款的看著她道:“我只想要嫊嫊給我生的孩兒,這一輩子我也只會讓嫊嫊給我生孩子。” “可是,可若是我,若是我命中注定無子呢?” “怎么會呢,你之前不是曾懷過一次胎嗎?”楊楨繼續(xù)睜著眼睛說瞎話,他都已經(jīng)不知道他現(xiàn)在還堅持這個說法是為了將謊言進(jìn)行到底呢還是為了安慰裴嫊讓她相信她這身子其實也是能懷上孩子的。 裴嫊低頭不語,她好幾次都在糾結(jié)到底要不要將她曾服過絕子藥的實情講出來,好幾次話都已經(jīng)沖到了舌頭尖兒上,卻還是又咽了回去。 也許真如楊楨所說,只要精心調(diào)理,她還年輕總會再懷上孩子的。 可是眼見這一年又過去了,縱然這大半年來楊楨一直在她身上努力耕耘,勤奮播種,但她的肚子卻依然是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咳咳,還素沒趕在十二點之前,唉,其實要不是結(jié)局是最早想好的,這兩天也不會寫得這么順。偶一直有一個很偏激的想法,對那些凡是用黃瓜欺負(fù)女孩子的壞人,通通沒收作案工具。明天多半是晚上更,因為偶要和補眠君去約會,晚安,各位親,好夢哦 ☆、第117章 白花空自逐水流 這一日,楊楨一早便上朝去了,雖然他動作極輕,就怕擾了某人的清夢,裴嫊卻仍是醒了過來,待他走后,更是無心睡眠,也早早的爬起來繼續(xù)想她的子嗣問題。 她這里正在愁腸百結(jié),卻不想橘泉來報說是承平大長公主正在宮門外求見。 裴嫊的面上便顯出幾分驚訝來。她知道楊楨是極敬愛他這位親姑母的,他幼時曾在承平公主府住了好幾年,因此在當(dāng)朝幾位大長公主之中,唯獨對承平大長公主另眼相看,優(yōu)待無比。 本來他們姑侄關(guān)系一向是極好的,特別是在楊楨回了帝都,當(dāng)了皇帝之后,更是和承平大長公主府過從甚密。但是讓裴嫊奇怪的是,大約一年以前,似乎在自己病好得差不多時,她發(fā)現(xiàn)這姑侄倆之間的情份似乎淡了許多。 楊楨對他這位姑母倒是一如既往,時常有賞賜送去公主府。反倒是承平大長公主似乎有意要疏遠(yuǎn)她這位皇帝侄兒,所有賞賜統(tǒng)統(tǒng)退回,據(jù)說弘昌帝曾親自前往公主府三次,公主卻一次都沒開門讓他進(jìn)去過。 她雖不知這兩人之間因何鬧得如此之僵,但前幾日中秋佳節(jié),弘昌帝特意請承平大長公主入宮飲宴,她都不肯來,怎的今日卻會進(jìn)宮來呢,還特意要來見自己? 裴嫊心中有些忐忑,卻不敢怠慢了他的這位姑母,急忙親自迎了出去,就見一位氣度雍容的中年貴婦正立在門外。 她是正一品的貴妃,承平大長公主也是正一品的品級,可若從輩份上講,她卻是公主的晚輩,因此裴嫊便先福了一福,口中道:“不知大長公主駕臨,迎候不及,還望公主莫怪?!?/br> 承平大長公主微一頷首,不待裴嫊開口,便當(dāng)先朝內(nèi)殿行去。 待得進(jìn)了花廳,也不用裴嫊招呼她,她顧自便坐在了上首。 裴嫊倒也不惱,只是坐在下首相陪,只覺承平大長公主一雙眼睛從上到下的把她掃了一遍,最后牢牢的盯在她的臉上,也不說話,就那么冷冷的看著她,讓她心里越發(fā)不自在起來。 她只得找些話來說,“我已經(jīng)命人去明德殿外候著了,等圣上一下朝知道大長公主過來了,還不知會怎生歡喜呢!” 承平大長公主別開眼去,“我這次入宮可不是為了見圣上,我是來見貴妃娘娘的。” 裴嫊就更是奇了,“不知公主見我,所為何事?” 大長公主斜睨著她,又冷著眼將她從上到下打量一遍,才道:“早就聽說貴妃娘娘極得圣心,寵冠后宮,便連駙馬都說貴妃娘娘真是了不得,居然讓圣上為你一個把其余的宮妃嬪御賜死的賜死,趕去出家的出家,如今六宮虛置,這諾大的皇宮居然只有你一個妃子,真真是了不得的很哪!” 這一番批頭蓋臉的夾槍帶棒,裴嫊臉上便有些失了血色,“還請大長公主明示?!?/br> “本來我是再不打算入這皇宮的,只是奈不住駙馬日日在我耳邊言道,個人私怨為輕,江山社稷,祖宗基業(yè)為重,我這才進(jìn)宮來見貴妃娘娘?!贝箝L公主氣鼓鼓地道。 裴嫊心中已隱約猜到了幾分她的來意,卻不想順著她的話頭,便問道:“不知公主所言私怨為輕究竟所謂何事,難道竟是圣上或是我做了什么得罪公主之事不成?” 大長公主恨聲道,“怎么,難道你竟不知道不成?我那好侄兒卻是大大的得罪了我。我就清兒一個兒子,他卻將我的清兒流放到了嶺南,遠(yuǎn)隔千里,你說我該不該惱他?” 裴嫊又吃了一驚,大長公主之子容清從小和楊楨一起長大,情意甚篤,連緋聞都傳出來過,怎的竟會被楊楨如此重的責(zé)罰。她心中吃驚之下,順口便問了出來。 大長公主此時看她的眼神就跟刀子似的,恨不能從她身上剜下兩塊rou來,“為何?你問我為何清兒就被流放到了漠河那等苦寒之地,還不都是因為你,清兒縱是受了那個賤婢迷惑,替她做了一二件小事,也并不多要緊,既不曾危害社稷,又不曾害了九郎,不過就是害你生了一場大病,現(xiàn)在不也好好的救了回來,還養(yǎng)得白白胖胖的,九郎卻要這般狠的罰他。他殺了那個女人已經(jīng)傷了清兒的心,竟然還要貶他去嶺南那種熱得死人的地方,我,我苦命的清兒啊,至今連個媳婦都沒娶,就……” 大長公主越說越是激動,竟然就抹著眼淚,哭了起來。 就在大長公主的哭聲里,裴嫊終于明白了那些她先前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的疑問。 等楊楨下朝得了消息,急匆匆地趕了回來,卻只見裴嫊一個人呆呆地坐在榻上,秀眉緊蹙,不知在想什么。 “姑母她走了?”楊楨顧不上更衣,便坐到榻上將裴嫊攬在懷里,狀似不經(jīng)意地問道:“姑母都和你說什么了?” “也沒說什么,不過是問了幾句子嗣……,大長公主的意思也是,維周,你再采選幾個宮嬪吧,不然……” 她是真愁到了心里去,反觀楊楨卻是沒當(dāng)一回事,一派輕松地道:“我就說姑母怎么轉(zhuǎn)了性子,肯屈尊到宮里來呢?想來是被駙馬說動了來找你說項的?!?/br> 裴嫊低聲道:“大長公主說的也有道理,不如,” 楊楨沒好氣地捏了下她的鼻子,“你倒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若是我真的先跟別的女人生下皇長子出來,便是我食言而肥,不封她做皇后,等你再生了兒子,麻煩事兒可多著呢。” 他將她身子轉(zhuǎn)向自己,凝視著她的眼睛,一臉認(rèn)真地道:“更何況,若是別的女子有了兒子,你也有了兒子,你覺得我會更疼哪個兒子一些?” 裴嫊現(xiàn)在總算是對楊楨對她的愛意有了些信心,自然便覺得以楊楨對她的寵愛,那定是會更疼愛她所生的孩子。 “就算知道該對所有的孩子都一視同仁,但,人的心總是偏的。我父皇當(dāng)年做不到,只怕我今后也做不到。那種不被父親所喜,眼睜睜看著他更疼別的兄弟的感覺,我再清楚不過,所以,我不想我的孩兒因為母親不受寵而被父親所不喜,所冷淡,眼睜睜看著別的兄弟比他更得父親的歡心。所以,我只想要我所愛的人生的孩子?!?/br> “可若是我當(dāng)真一輩子生不出孩子呢?難道圣上還能等我一輩子不成?” “你怎么會生不出孩兒呢,那位仙師早替我算過了,說是我的心愛之人是會給我生二子一女的。咱們都還年輕,急什么?朕天天被那些老頭子上本子左催右催,朕都不著急,你倒是怕什么?” 裴嫊是真鬧不懂他是真不急還是假不急,他今年也有三十一了,這要擱那些娶妻早的人家,長子都要有十五了,他怎么就一點不著急呢? “可若是那位仙師說的不準(zhǔn)呢?”什么二子一女,只怕她一個都生不出來。 “怎么會呢,那位仙師對我所作的預(yù)言,全都一一應(yīng)驗,若是沒有他給的那三粒救命仙丹,只怕你也撐不到華言回來?!?/br> “可是,若萬一……”不管那位仙師如何預(yù)言,她卻是做了逆天而為的錯事。 楊楨不悅道:“為何你總是如此悲觀,總說什么不會有孩子,你是不相信華言的醫(yī)術(shù)還是,還是說你另有什么別的原由才能如此篤定你不會懷上孩子?” 裴嫊只覺他目光如炬,直射到她心里去,似要將她內(nèi)里那些陰暗之處全都一一照見。如果他知道她在入宮前對自己做了什么,那他…… 深深的恐懼從她心底漫出,令她不敢再想下去,低頭道:“我只是擔(dān)心罷了,如今這宮里只有我一個妃子,那么多雙眼睛全盯著我,我,我實在是害怕?!?/br> “以后姑母若再進(jìn)宮來,你若不想見就不見,讓她直接來尋我便是。她不愿來見我,倒是會找你來欺負(fù)?!?/br> 裴嫊想到她之前心里的疑問,便問道:“大長公主為什么不愿見你呢,是不是因為那位容清公子的緣故?” “看來姑母到是跟你說了不少??!”楊楨不置可否。 “我聽說你和那位容清公子從小一起長大,情同手足,怎會一下子將他貶到嶺南那么遠(yuǎn)的地方呢?” 楊楨在她額頭上彈了一指,磨牙道:“你就跟個狐貍似的,明明心里都猜到了,就是不肯老實說出來,非要套出我的話來,你才安心?!?/br> 裴嫊一聽就知道她自己先前確是猜得沒錯,再一想自己確實如楊楨所說心里所思所想從不肯干脆明白地告訴他,也難怪他不滿,這一下彈得自己額頭生疼。 她揉著額頭,小聲道:“難怪大長公主不喜歡我,都是因為我的緣故,才害得你們姑侄間起了罅隙?!?/br> 楊楨見她額頭被自己彈的那處肌膚已經(jīng)泛起紅印子來,當(dāng)時手下沒留情,這會子又有些心疼。便伸手替她揉著,輕聲道:“最讓我痛心的便是,他既然與我情同骨rou,便不該幫著那個女人來害我最心愛的女子,他疼他的心上人,我也有我的心上人要疼?!?/br> 裴嫊便忍不住問道:“他當(dāng)真是為了鄭蘊秀才做出那些事的?” 楊楨白她一眼,“不然你以為呢,我們兄弟倆到都是情種,我為了你六宮虛置,他為了鄭氏居然甘愿犯下好幾樁欺君大罪?!?/br> 裴嫊默默在心里想了想,那次在藏著墨梅的假山外容清硬拉著她不放,只怕便是故意而為,還有那回在含章殿他倒在楊楨懷里,多半也是為了讓自己誤會。 至于鄭蘊秀自殺那一夜,自己一路跑到翠華宮,居然沒有一個人發(fā)現(xiàn)阻攔,就連幾處宮門都是開著的,若不是這位容清公子從中做了些手腳,在這宮中,在弘昌帝眼皮子底下,還有誰能有這么大的能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