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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伴君記在線閱讀 - 第23節(jié)

第23節(jié)

    姑侄四人又其樂融融的說了一會子話,裴嫊忖度著太后興許還有些體已話要跟那兩位說,便借口離得遠先行告退。

    哪知還沒起出福壽宮的大門,就聽到一個銀鈴般的聲音喊道,“好jiejie你慢些走,且等我一等!”

    裴嫊回頭一看,見裴嬿雙手拎著石榴紅裙,紅色繡鞋翩然如飛般地朝她奔來。便笑道,“你怎么不陪姑母再說一回子話,這些早跑出來做什么?”

    裴嬿嘟起小嘴道,“人家還不是想跟jiejie一同回去,這才急急奔了出來的,偏jiejie還不領情?”

    見她一臉嬌嗔,裴嫊不由失笑,自從周太醫(yī)給她診過脈后,裴嬿再見到她時臉色終于由陰轉(zhuǎn)晴,再也不給她臉色看了。方才她又當著太后的面一番剖白,想來和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子間的情意,日后應不至因了弘昌帝的寵愛再生出些波折來。

    雖說失了太后的看重與歡心,但若能從此無損自已和這個妹子的姐妹親情,倒也是有失有得。

    因裴嬿步履輕盈,方才奔的極快,此時跟著她的兩個小宮女才趕了過來。裴嫊見其中一個宮女有些眼生,常跟在她身邊的云珠反而不見,不由開口問了一句。

    裴嬿不在意地道,“云珠身上出了好些疹子,我可不敢再讓她在我跟前侍候,碧桃這丫頭原是擷英殿的灑掃宮女,我見她人長得機靈,嘴巴又乖巧,這次來這里避暑,我便提了她到我身邊來服侍。jiejie你瞧,這兩個丫頭,一個叫云杏,一個叫碧桃,聽起來不正好是一對么?”

    裴嬿一路嘰嘰喳喳地說著,裴嫊只管含笑聽著,等把她送到了清平殿,裴嫊帶著云珍,主仆二人慢慢往回走時,裴嫊開口問道,“方才你都聽見了,你meimei云珠身上起了疹子,你可知道,可曾去看過她?”

    云珍猶豫了半刻,才答道,“奴婢出宮前曾偷偷去看過她一次,當時美人正在午歇,奴婢怕擾了美人,便不曾向美人回稟,還請美人恕罪。”

    裴嫊笑道,“這有什么好怪罪的,云珠的病情如何,可請了人來診治?”

    云珍眼圈一紅,“在這宮里,只有貴人娘娘們病了才能請到太醫(yī)來看診,我們不過是小小一個宮女,只能口述其癥去奚官局請藥童取藥罷了。也不知是不是這個緣故,我meimei病了這么些天,雖也吃著藥,卻不見好轉(zhuǎn),反倒一日重似一日?!?/br>
    宮規(guī)如此,裴嫊也無計可施,只能安慰她道,“興許再過些時日就好了,這病去如抽絲,好起來總是慢一些的?!?/br>
    云珍一臉憂色,“我是怕,等到珠兒病好了,恐也不能再在順媛娘娘身邊侍候了?!?/br>
    裴嫊奇道,“這話怎么說?云珠和云杏都是打小就服侍嬿兒的,這么多年的情分,哪里是說丟就能丟下的。不過是你meimei她現(xiàn)下病著,嬿兒才找個人暫代她幾天罷了?!?/br>
    云珍遲疑道:“可是我聽珠兒說替了她的那個碧桃乖巧伶俐,嘴巴又甜,想出來好些玩的花樣哄得順媛娘娘極是開心,極得順媛娘娘的喜歡。先前雖不是順媛娘娘的貼身侍女,但順媛娘娘老要她在跟前呆著,一刻也離不了呢!”

    “你可知道這個碧桃是什么來歷?”裴嫊沉吟道。

    “奴婢打聽過了,她是弘昌三年選入宮中的宮女,順媛娘娘被賜居擷英殿后,她被分來做灑掃庭院的小宮女。聽我meimei說,有一日,順媛娘娘領著她們在院子里踢蹴鞠玩,一腳將球踢飛了,剛巧那球就落到了正立在一邊觀看的碧桃腳邊,那丫頭也是個大膽的,一腳將球勾了起來,玩了好幾個花樣出來,又踢回給順媛娘娘。順媛娘娘平日里總嫌棄珠兒她們踢的不好不會玩,當下見到一個踢得好的又會能踢出花樣來的,歡喜的什么似的,就和她你來我往的踢了起來,把珠兒她們都撇在一邊。打那以后,她就想著方兒的討順媛娘娘歡心,便是云杏到后來也喜歡和她一道說笑玩樂?!?/br>
    “看來這丫頭是個有心計的?!迸釈暡挥筛袊@,在這宮里,果然連一個小小的宮女都這么上進,不放過任何一絲兒機會的想往上爬。不過,只要她能逗自己meimei開心倒也不是什么壞事,橫豎裴嬿身邊還有另一個從裴家?guī)С鰜淼脑菩幽亍?/br>
    云珍憂心忡忡地道,“貴人,你說我meimei的病若是萬一好不了,那可怎么辦?”

    裴嫊反倒笑了,“你且放寬心,若是嬿兒當真想換個人替了你meimei,你meimei的病又遲遲不好,于她反倒是好事?!?/br>
    云珍一臉疑惑,“貴人這是怎么說?”

    裴嫊淡淡一笑,“你們都是我衛(wèi)國公府的家生丫頭,總該知道國公夫人的脾氣,最是慈悲為懷,體恤下人。若是知道你meimei病重,自然會想法子接了她出宮治病的,能離了這危機四伏的深宮,回去和家人相聚,可不是好事嗎?”嫡母既然在自已進宮時指了云珍和云香給自已,那對她們的親人姐妹自然不會不管不問的。

    云珍想明白了其中關竅,臉上一紅,訕訕地道,“但愿如貴人所言,奴婢只求珠兒平安無事便好?!?/br>
    主仆二人各懷心事,都不再說話,一路靜默無言的回了挽翠閣。

    用罷午膳,裴嫊覺得神困體乏,本是想到榻上去睡一會兒的,哪知弘昌帝一道詔令讓再也無心安枕。

    “上諭:為遵太后之意雨露均沾,自今日起,爾等妃嬪五人以品級資歷以次進見,每日申時到慶安宮伴駕,五日一輪?!?/br>
    裴嫊入宮至今,雖說和弘昌帝單獨打的交道不多,只有區(qū)區(qū)三次,但每一次都是驚心動魄,波瀾迭起,讓她心跳加速,胃氣上逆。

    即使知道弘昌帝想出這招來主要是為了能名正言順的召見他的心上人——鄭美人,自已不過是個陪襯。但是一想到還要看見那張臉,興許還會聞到那讓人惡心的夾雜著酒味的男子味道,裴嫊就恨不能立刻逃回她的幽篁館去。在宮里的這兩年,只有住在幽篁館的那段日子是裴嫊最舒心的,也是她一直渴望的那種生活。

    從她聽到圣諭的那一刻起,裴嫊就開始焦慮了。她在焦慮中熬過了三天。

    第四天的未時一刻,裴嫊目不轉(zhuǎn)晴的盯著漏壺,恨不得時光就此停住,又抱著最后一絲希望,希望弘昌帝能難耐相思之苦,今天先把鄭美人給召喚過去。雖然知道伸脖子是一刀,縮脖子也是一刀,但就是忍不住想著多拖一刻是一刻。

    弘昌帝再一次沒有如她的愿,未時三刻,便有慶安宮的宮人來請裴美人沐浴更衣,盛妝華服,妝扮停當后前往慶安宮宣德殿伴駕。

    作者有話要說:一早看到站短,才知道又要嚴打了,我膽兒小,所以把文案還有幾個小標題和內(nèi)容提要,但凡稍敏感的地方全都改了。

    八過,為毛今天這*一點也不卡了呢,平時我上傳個文半天點不開,怎么今天改來改去,一點也不抽,連評論都成功回復了。*你說你前幾天的抽抽素不素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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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眼前有琴彈不得

    裴嫊一到宣德殿,便見長喜公公笑瞇瞇的迎了上來,“小奴見過貴人,圣上正在北面的書房等著貴人哪,貴人請隨我來。”

    裴嫊跟在長喜身后,忐忑不安地朝內(nèi)走去,進了書房,繞過一架綠玉竹雕屏風,一道滲人的目光就盯在了她身上。

    之所以說“滲人”是因為裴嫊在感覺到那道目光的同時,渾身就打了一個寒顫,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這弘昌帝的御書房里冰盆放的太足了,裴嫊乍然從大日頭下進到這么一間涼意森森的屋子里,自然是要哆嗦那么一下子的。

    裴嫊渾身打著顫的跪下去給弘昌帝請安,上面卻一點兒動靜都沒有,直到腿都跪酸了,才聽到一句,“你身上穿得是什么?”口氣很有些不悅。

    裴嫊低頭看了看自已的穿著,上著銀黃色交領衫子,又罩了件月白色繡蘭草的半袖衫,下著的白紗裙子上系了舊年裴嬿送給她的那匹寒梅映雪蟬翼紗做成的圍裳,看起來清爽飄逸,穿上身舒服暖和。

    沒錯,這一身不管看著再怎么清爽,但是在這么個揮汗如雨的酷暑天里還穿著用薄綃做成的衣裳,那簡直就是捂痱子的穿法。

    雖然裴嫊的本意是把自己盡量捂嚴實一點,才沒穿更為清涼些的對襟齊胸裙,但她現(xiàn)在萬分慶幸自已的正確選擇,因為弘昌帝這御書房實在是太冷了。

    弘昌帝的眉頭皺起來,“這大夏天的,你就穿成這樣來避暑?”

    裴嫊覺得有些委屈,我是哭著喊著求著自愿來這兒避暑的嗎?再說了,你一個一國之君管天下興亡,管百姓吃飽穿暖,管底下的臣工是不是忠于職守,怎么連自已的小妾穿什么衣服都要管?

    便回道:“回稟圣上,妾素來畏冬不畏夏,上次周太醫(yī)也說妾體質(zhì)寒涼,對妾這等體質(zhì)陰寒之人,越是夏日越是要防著著涼,因此才這么穿的。”

    “美人這是在怪朕不該帶你來這避暑行宮嗎?”

    那語氣中的不悅令裴嫊再次口是心非的說出違心之言:“賤妾不敢,得蒙天恩,賤妾才能隨圣上來行宮避暑,這是無上的榮耀,賤妾感激還來不及,豈敢心生怨念?!?/br>
    弘昌帝哼了一聲,“話倒是說的漂亮,罷了,起來吧,可會彈琴?”

    這回裴嫊不敢隱瞞,點了點頭,“略會幾首曲子?!?/br>
    弘昌帝一揚下巴,“那邊琴案上放了張古琴,去給朕彈來聽聽?”

    裴嫊側(cè)頭一看,只見書案的右側(cè)前邊放了張鏤空雕卷云紋的黃花梨木彎腿琴案,上面放著的那張瑤琴,真真稱得上弘昌帝口中的古字。

    那張琴造型十分雅致,頗有風格,不同于時下瑤琴常見的式樣,琴尾卻有一段焦痕。看的裴嫊心中一動,莫非這琴竟是八百年前漢代時那位音樂大家蔡中郎用從灶火中搶出的那段桐木制成的七弦琴,因為琴尾有焦痕,蔡大師便很直白的給它取了個焦尾的名字。

    就如同劍客見了絕世寶刀,醫(yī)者見到了華佗秘籍,裴嫊見了這張焦尾古琴,那也是見獵心喜,當年她讀《松風齋琴話》時覺得天下最大的幸事便是能用焦尾琴彈上一曲《懊惱曲》。

    只可惜,裴嫊看看自已的手,輕聲道:“請圣上恕罪,因妾并不常撫琴,所以平日都是蓄著長指甲的,恐怕不便撫琴,若是彈箏倒是無礙?!彼褪窃傧朊@焦尾琴,也是絕不愿為一個男子彈琴的。

    “把手伸出來,讓朕瞧瞧。”

    裴嫊順從的伸出雙手,如白玉雕成的纖纖素手上十點涂著鮮紅蔻丹的長指甲,顯得那手更加修長不說,雪白的玉筍尖頭綴著點點殷紅,光是那顏色上的強烈對比就讓人的呼吸不由一滯。

    弘昌帝也伸出去自已的手,那是一雙如痩竹般挺拔俊逸的——黑手。其實弘昌帝的手也并沒有多黑,只不過和裴嫊這雙足可欺霜賽雪的小白手比起來,可就顯得這雙手不但大而且黑。

    弘昌帝就用這雙又大又黑的龍爪握住了裴嫊那雪白的小手,仿佛嫌遠似的,反把她整個人拉到近前,細細端詳起她那雙玉手來。

    裴嫊的指甲確實留的不短,足有三分長,蓄著這樣長的指甲,是斷然彈不了琴的,右手倒罷了,左手要按弦吟猱,注下淖上,這么長的指甲,如何使得,但若彈箏,倒是不妨事的。

    “手心冰冷,還在發(fā)抖,看來愛妃果然體質(zhì)陰寒??!”弘昌帝握了人家半天的紅酥小手,最后得出這樣一個結論。

    裴嫊默然無語,恨不得趕緊把手從那只男人的臟手中抽出來。弘昌帝突然丟開她的手,冷聲道,“朕只喜琴音,不愛箏曲,既然美人不便撫琴,那便為朕打扇吧,朕體質(zhì)陽盛,素來怕熱?!?/br>
    立時便有宮遞上一柄尺許長的蕉葉扇來,裴嫊雙手執(zhí)著紫檀木浮雕卷草紋的扇柄,立在弘昌帝左側(cè)身后,和他隔了五步遠,才扇了幾下,便聽弘昌帝叫道:“你午飯沒吃飽嗎,你這是扇風還是趕蚊子?”

    裴嫊趕緊用力揮了幾下,弘昌帝又不滿了,“有你這么打扇子的嗎,手下沒個輕重,把朕的折子都吹亂了?!?/br>
    一會兒又嫌她站的遠了,等她走上幾步,又嫌她離的近了,身上的香味熏的他難受。

    裴嫊怎么說也是公府千金,打小兒哪干過這等伺候人的苦活,不到一刻鐘,手臂就酸了,又不敢停下來,只能咬牙堅持。

    但是她再怎么咬牙苦撐,到底手臂酸軟無力,那扇子揮動的頻率越來越小,也越來越無力,幸喜弘昌帝此刻全副精神都放在了奏折上,無暇他顧,竟是再沒來挑她的刺。

    直到酉時,弘昌帝才放下朱筆,起身坐到南面的夔龍云紋羅漢床上。裴嫊拎著扇子,還立在書案后頭,明知自己應該湊上去,亦步亦趨,可腳底下仿佛生了根,就是挪不動步子。

    弘昌帝也不理她,只是吩咐長喜拿進來一套茶具,才看了她一眼道,“既然裴美人并不怕熱,那便為朕煮一杯茶罷?!?/br>
    只要不走近他三尺以內(nèi),裴嫊做什么都愿意。當下放下手中的蕉葉扇,走到放著茶具的案幾前,因為怕爐火熏著弘昌帝,那案幾離弘昌帝頗有些距離。

    裴嫊見銀質(zhì)元塔形風爐中已經(jīng)起了火,便拿銀筷子撥了撥炭火,將碧玉甌中的寒泉水倒入蓮形提梁三足壺中,打開銀質(zhì)鎏金銀龜茶盒,見里面盛著的正是那銀葉白牡丹,拿過一邊的鎏金飛鴻紋銀則量好了分量,待水煮沸時灑到壺里,稍停了幾息,用鎏金云紋長柄銀匙從鎏金蓮花銀鹽臺里舀了少許鹽末子,點入壺中,略攪了攪,便將壺拎下,往秘色越瓷茶碗中倒了少半杯燙過茶碗,重又倒了半杯,用個小托盤盛了,卻拿眼睛去看長喜。

    長喜眼觀鼻,鼻觀心,紋絲不動,顯然是讓裴嫊自己把這茶奉上去,也好表表功。

    裴嫊只得捧著茶盤,緩步上前,躬身將茶盤遞過去,口中道:“妾茶藝粗陋,還請圣上海涵。”

    弘昌帝端起茶碗,飲了一口,問道:“愛妃覺得這白牡丹滋味如何?”

    “圣上天恩,曾賜了這茶給妾身,只是妾身體質(zhì)寒涼,喝不得這茶,那日鄭美人來看我,我見她喜歡這茶,但借花獻佛,將它送給了鄭美人,還乞圣上恕罪?!迸釈曌焐险f請罪,可那話里卻透著點邀功的味道。

    不知想起了什么,弘昌帝的目光有些悠遠,只是喃喃道,“朕早允了你的,何罪之有?!?/br>
    裴嫊頓時有了一種這次終于拍到馬屁股上的感覺。

    弘昌帝又飲了一碗茶,便到了晚膳時分,依著前面幾天的例,奉召伴駕的妃嬪們都是陪弘昌帝一道用膳。說是一道用膳,但裴嫊一介小小的美人哪有資格和弘昌帝同桌吃飯,單令給她設了一個小幾,呈上她的份例。

    弘昌帝倒是很大方的又賞了她幾個菜,還有一壺青梅酒。裴嫊嘗了嘗那幾個御菜,在心里贊不絕口,果然是給皇帝大人吃的,味道就是不一般,口里嘗過這等美味佳肴,再嘗自己份例的那幾盤菜,完全就是味同嚼蠟,再難下箸。

    弘昌帝卻似乎極喜歡這青梅酒,不過幾筷子的功夫,已經(jīng)飲了三杯,見裴嫊案上的那壺青梅酒卻是動都沒有動一下,仍是一絲兒也沒有挪動的在那里當擺設,便道:“愛妃嘗嘗這青梅酒,夏日里飲此酒最是清爽,酸甜可口,回味甘爽?!?/br>
    裴嫊雖然不指望弘昌帝的記性會好到連太醫(yī)說她不能飲酒這個細枝末節(jié)都記得清清楚楚,可是上回她酒后吐了弘昌帝一身這事總該令他印象深刻吧?看來,弘昌帝對自己嫌惡的女人還真是漠視的可以。

    “賤妾不敢飲酒,怕會再御前失儀?!?/br>
    這話如果是美人兒宛轉(zhuǎn)嬌滴的說出來,帶著一絲兒嬌嗔,一絲兒埋怨,再拋一個半是幽怨半是含情的媚眼過來,只怕是石頭人兒也要心軟成一灘水。

    偏偏眼前的美人空有一副絕色的容貌,卻跟個木頭人一樣,刻板地立起躬身,垂著腦袋,聲音也是平板板的,無趣的緊。

    弘昌帝想起上次在甘露殿的事,面色一沉,“朕到是忘了,愛妃是個連酒氣都聞不得的妙人兒,看來今晚朕也不敢勞愛妃侍寢了,想必愛妃幫朕打扇子也累得很了,這就回去歇著吧?!本故沁B飯都不讓裴嫊吃完就開始趕人。

    作者有話要說:看到有親說節(jié)奏太慢,有點磨嘰,小綠認真反省了一下,前面這一部分確實節(jié)奏有些慢。我寫文一直有個不大好的習慣,不喜歡寫大綱,都是大概想一個主線就開始寫,這文到第二十五章左右才搞了一個簡略的時間軸出來,這就導致結構有點散。謝謝大家指出偶的不足,一直看到現(xiàn)在,我會盡量在后面加快節(jié)奏的

    ☆、第42章 懊惱人彈懊惱曲

    御菜雖然好吃,不過能早一點離開這個男人對裴嫊來說更是求之不得,當下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朝外退去,方走了幾步,就聽見里面?zhèn)鱽硪痪?“真是倒胃口!”

    裴嫊的嘴角不自覺的就微微翹了起來,再沒有想到今天居然如此順利的就過了關,她本來還在發(fā)愁若是弘昌帝真要她侍寢,她是不是要再心悸一次,哪知這次居然運氣好的出奇。

    因為第一次伴駕格外的順利,并沒受什么大罪,只用掉了兩顆鎮(zhèn)心安神丸就過了一劫。第二次輪到裴嫊伴駕時,她很爽快就去了,總不成只伴駕一次就稱病不去吧,那也太打皇帝的臉了。

    這回伴駕卻是從一開始就比上一次還要順利。等她到到慶安宮,才得知戶部、吏部兩位尚書正在御書房向弘昌帝奏報政務,長喜請她先去偏殿等候。也不知是不是這兩位老大人聽到了裴嫊內(nèi)心的祈禱,不但直說到了晚膳時分,還陪著弘昌帝一道用了晚膳。

    裴嫊獨自在偏殿隨意吃了幾口,漱過口后,便朝伺候她的小太監(jiān)三順道,“想來圣上今日政事繁忙,還請公公代為回稟一聲,就說妾不敢打擾圣上處理政事,先行回去了。改日再來伴駕?!?/br>
    那三順乃是長喜的小徒弟,一聽裴嫊這么說,忙陪笑道,“還請貴人再等一等,師傅交待過我,說圣上說了,讓貴人在這里安心等著,圣上和兩位尚書大人談完了便會召貴人過去的?!?/br>
    他這樣一講,裴嫊更是巴不得趕緊閃人,反問道:“若是圣上他們有重要的軍國大事,要商議到半夜三更,難道也要我在這里苦等嗎?”

    三順一見這位圣上的新歡端出寵妃的架子,正不知該如何勸解,就聽見有人笑道:“怎么,不過一兩個時辰,愛妃也不愿為朕等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