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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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這丫頭是要嚇死我么?”清竹拍了拍胸口,使勁的朝著郁泉幽瞪了一眼。 “我是沒有想到...師父竟然這么維護我?”她淺淺的朝著清竹笑了一聲,“不過...我自毀名聲可不是什么好事?師父你怎么這樣相信我?” 清竹看著她,盯著她眼眸里的那份淺淡的傷意,便不由自主的從心底涌上來一股心疼。 “我信你。因為你是我這一輩子唯一收過的徒弟。泉幽,你要相信,不管是什么時候,我一直會相信你?!鼻逯駨膩頉]有這么認真對郁泉幽說過這樣的話。 郁泉幽看著清竹的眼眸,那份認真與慈愛讓自己鼻子猛地一酸。 清竹,在她的生活里一直充當?shù)亩际且粋€慈愛的師父,準確的來說是...慈愛的父親。就像凌霄那樣,清竹幾乎像她的親生父親一般,對她好,相信她,維護著她。 郁泉幽一直盯著他看,很久很久以后才微微扯動了嘴角,淡淡的笑了起來,“我知道了。師父,謝謝你?!?/br> “行了,這氣氛怎么搞的這樣煽情?我給你煮好了醒酒湯。不過...看樣子,依照你的計劃是不必用這醒酒湯了?反正你也不想見那些人?” 氣氛越來越感性,清竹一張老臉羞紅起來,急急忙忙扯過別的話題將這奇怪的氣氛打破。 郁泉幽低低笑了一聲,看著他手足無措的樣子,不由得由內心而發(fā)的笑了起來。自從九年以前,她似乎沒有這般發(fā)自內心的笑過了。 “我這醉酒實在是厲害。我倒是沒想過窮桑的酒這樣烈...頭的確是痛的不行。我可不想為了那幾個我不想見的仙臣而折磨自己。師父,您還是快些把醒酒湯給我吧?!彼龘嶂t柱站起來,一臉期望的看著清竹。 他皺著眉,點點頭道,“也罷,早些喝了,你一會兒入眠都是舒服的?!?/br> 清竹將醒酒湯端給了郁泉幽。她仰著脖子便一口氣喝下了。一股勁兒回味起來,卻是十分的酸苦,讓她忍不住打了個激靈,腦子瞬間清醒了不少。 “看樣子你是清醒不少?”清竹瞧著她渾身打激靈的模樣,不由得笑了起來。隨即接過她手中的空碗,交給一旁的侍女,揮了揮手讓她退下。 郁泉幽回味著口中苦澀,收了眼底的目光,緩緩朝著廳殿中的紫檀椅走去。一屁股坐下,又是死氣沉沉。 “怎么了?”清竹跟過去關心的問道。 “師父,您就不問問我...為何要自毀名聲么?”郁泉幽覺著奇怪,從方才清竹便絕口不提這事,一個勁兒只在乎她舒不舒服。若是換作以前,他怕是早就急急的詢問起來了,難不成已經(jīng)猜到了她的目的? “你那哪能叫自毀名聲?說破臉也不過是頂了一個囂張跋扈的頭銜,別人還能將你怎么傳?”清竹哈哈一笑,輕描淡寫的說著。 郁泉幽彎一彎嘴角笑了起來,“哪有那樣好?我這才剛回來,便如此不把天帝放在眼中,天宮那些本就反對我的人便更加會抓住這樣的把柄使勁兒的彈劾我。又或許會說九年前那場冤案根本不是冤案,鐵定是我做的沒錯之類的言論?!?/br> 清竹見她自己頭頭是道的分析起來,便有些哭笑不得,“你既然自己都知道會發(fā)生些什么,又為何讓容錯那樣做?” “窮桑這些年...未免被天宮的人欺負的太慘。而那些仙官多半都是帝玦手下的。一些同九年前冤案有著一層關系的人。這些人在十座司府之中都有遍布。我當著群臣的面,將從前我在仙督府與司戰(zhàn)府里的職位討要了回來,天帝爺爺為了維持朝堂上的平衡,他所派來的仙官...想必十有八九是便是司戰(zhàn)府與仙督府里那些反對我的人。多半還都是欺壓過窮桑的。爺爺大概以為窮桑這兩年冒不出頭,我也就不敢駁了他的面子,終歸是要受了這些人的氣??晌移?!” 郁泉幽冷笑一聲,“爺爺越是想要打我的臉,越是想要將我壓制下去,我偏偏就要反著來。也該讓他們知道窮桑并非都是軟弱可欺之輩?!?/br> 清竹看著她徹底將她自己同天宮劃清了關系,心中不由得擔憂起來。這丫頭對于天帝的恨意看來也不淺啊?、 “泉幽...我且問你一句,你恨天帝么?”他遲疑了一番,問出了聲。 他看見她黑色的眼眸之間立即失去了焦距,漸漸黯淡下去。 “說不恨,只怕是假的。說恨...我又覺得我太矯情。爺爺從小便對我十分疼愛,我算是集萬千寵愛于一身長大的天族公主???..爺爺從小對我嚴格的管教也讓我失去了大部分的自由。師父,你知道么?爺爺只會站在天族的利益面前考慮問題。在他眼中,這世上的一切都沒有他天族的利益重要。讓我學習儲君禮儀也是,有心想要傳位與我,讓我做天族主君也是。 因為...我牽扯著各方的勢力。窮桑也牽扯著多方勢力。如果有一天,我能夠成為天帝,憑借著我這個被皇極殿預測出是天降雪女,諸神犧牲才出生的神女仙靈身份,會讓六界更加臣服于天族的管制。他幫著我,幫著帝玦,讓我們二人一同回歸天庭。也是想要用我綁住帝玦。因為圣火紅蓮是天族神圣之物。它就算修煉成了仙靈,轉世成了人。不管是不是魔族出身,爺爺都要將他收入天族。不顧一切的... 可是...他也沒有料到,他勞心勞力維持的天宮,竟然有那么多人反對我,反對帝玦。 還記得我剛剛返回天宮的時候,那個時候,朝堂之上翊圣真君一行人公然反對我,準確的來說是反對帝玦的原因,不是因為他是魔族之子。而是因為他牽動了天宮那些昧著良心的仙官們的利益。 我那時回去,的確明白,咱們這位天帝陛下一直顧著情面,不好下手處理這些違背了天規(guī),卻又狡猾無比的仙官。于是他便將這活引到了我的身上,希望我能夠替他處理這些人。可無奈的是,有朝一日我回歸天庭,卻沒了從前那般深厚的根基。我根本動不了那些人。他讓我做攝政帝君,看上去是想要當天宮的甩手掌柜。其實還是想要在暗地里借我的名頭去整治天宮的不良之風。 于是乎,在那些我處理過的奏折之中,被我親手拉下去的仙官有幾波,被他暗地里拉下去的也有幾波??墒?,天宮萎靡不良的氣氛依然沒怎么變。而我在暗地里得罪的人也越來越多。那些仙官便把對帝玦的仇恨,扯到了我身上。 當我在炎珺出世的那一天,做出一件有辱天族顏面的事...像炎珺下跪,這便成了那些恨我的人的借口。 爺爺也趁機打壓我。逼著我不得不在天族造起勢,一步步建立起自己的軍隊。便自然有人說我擁兵自重。天庭之中反對我的勢力越來越強大,達到可以與我抗衡的地步。這便是天帝的另一種制衡之術。只要有人與我抗衡,他便不怕我的勢力會影響他推行新政。更不會影響到他借我的手除去那些他早就看不順眼的人??伤髞硪矟u漸發(fā)現(xiàn),光靠我的名義,靠我整治天庭似乎是不行的。 后來,出現(xiàn)了九年前陷害我的人...他便順著諸神的意思...將我鎮(zhèn)壓。他利用帝玦對我的憤恨,讓帝玦逐漸招攬了那些與我作對,卻又各自沾染污垢,不干凈的仙官。然后...在眾口一詞之中,他被迫無奈的將我舍棄在瓊津山之中...由此來繼續(xù)他下一步計劃... 都說鄭伯克段于鄢,鄭伯用的計策絕妙,共叔段也是自討苦吃。爺爺怕是也使了與鄭伯一樣的計謀...他縱容帝玦將這些仙官養(yǎng)著...養(yǎng)了九年了...卻沒想到我半路殺出來了...倒是給了他一個極好的機會。這般他便可以將除掉天宮這個毒瘤的任務全都推給我,讓我去除。他就可以雙手干干凈凈,不沾鮮血的在幕后看著。 他對他的親孫女如此利用,對相信他的帝玦如此利用... 師父...你說說看...這樣一個爺爺....讓我是恨還是不恨?” 郁泉幽說了一大段的話,說的口干舌燥,拿起一旁的玉壺,對準壺口便往自己口中粗魯?shù)牡怪?。喝著喝著眼角便滑出了兩行淚來。 清竹沉默著,他沒想到郁泉幽能夠將事情想的這樣明白,這樣透徹。 天帝,的確是一個只為天族利益考慮的人。可...他對于郁泉幽的慈愛之情卻并不假。九年前會被迫將郁泉幽壓制也是出于關心。清竹看著這丫頭通透至極卻又被那些真相割的滿身是傷,心有不忍。猶豫著要不要替天帝說一句話。 眼前這丫頭卻將手中玉壺重重放下,冷然說道,“既然大家都這樣互相利用,也不必在繼續(xù)在乎什么親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