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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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濟遙兄長...掌門...”云歌脫口一句兄長,有覺得不妥,急忙改了口??粗矍斑@兩人都有些蒼白的臉,心中雖然依舊疑惑不解,也不敢在靠近半步。 慢慢的,郁泉幽折騰的累了,任由那人將她抱著,只是緩緩將自己的腦袋枕在他的胸口,默默無聲。 他抱著已經(jīng)軟弱無力的郁泉幽徑直就要往外面走。 云歌心間一片糊涂,看著他要走,踮著腳就要追,誰知卻被匆忙趕到這里的狐墨拉住了衣袖。 她不解的看著狐墨,想要詢問什么。眼前的人卻先開了口,“水柱破裂...那些從五位慘死的掌門身上取下的金丹應該是我們需要前去拿下的東西,若是等到仙界那一群烏合之眾趕來,只怕這五位掌門人的冤屈便無法洗清了?!?/br> 云歌知道狐墨這一句是故意將她的注意引開,為的便是不讓她再去追著郁泉幽與帝玦兩人。 她沉下眸,找不著理由拒絕他。只能這樣看著那雙白身影越來越遠。云歌回頭朝著水柱之上漂浮著的五朵彩色焰火,眼底的復雜之色愈發(fā)的明顯。 不知為何,云歌總覺得這五團丹氣之火會放在水晶宮中十分的奇怪。要說這宣若不是個聰明絕頂?shù)娜?,但好歹也不會做出這樣容易被發(fā)現(xiàn)的事情。 宣若將這五團丹氣放在此處這般明顯的地方,難道便不怕將來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么? 這是讓她十分懷疑的地方。就算她在怎樣恨著宣若。她好歹還是有一絲理智可言。 見她一直站在原地不動。狐墨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頭,密語傳音過去,輕聲說道,“我明白你的顧慮。這一件事,到時你便會知道原委...如今我們須得配合好幕后之人演好這出戲才行?!?/br> 狐墨毫不猶豫的將這幾日同帝玦還有天帝謀劃的事情說給了云歌聽,半句也沒有遲疑,眼中倒全都是信任。 云歌眉頭一皺,眼眸中雖然起了一絲亮色,一臉期盼的看向狐墨時,又只看見他臉上淡漠的表情,那般的不易親近,決絕冷然。 于是眸色再一次暗淡下來,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表明自己已經(jīng)知曉了他的意思。 深藍色大海被血紅的夕陽照耀著,水波輕輕晃蕩著。一眼望去,無邊無際,波瀾壯闊,只是深色的大海透著神秘莫測的氣息,讓人摸不準猜不透到底這海水會在什么時候淹沒一片生機的陸地,將這世間的臟污全部吞滅。 楊瑜山脈之上,襲卷過一陣淡淡的云煙。帝玦抱著一聲不吭的郁泉幽朝著遙遠的離憂殿不斷移動著。 懷中的人死死的拉住他的衣襟,不知是不是恐慌。帝玦低下頭看向郁泉幽時,她只是愣愣的瞪著眼,像是什么也看不見似的,明明亮堂不已的眸子卻不曾轉(zhuǎn)動過。 劍眉攏起,眼中擔憂涌起,于是加快了步伐。不一會兒的時間,離憂殿翩翩一角顯現(xiàn)出來。帝玦有些蒼白的臉色便逐漸帶上了一點安慰。 離憂殿內(nèi)依然冷清十分。帝玦抱著郁泉幽匆匆回到這里的時候,門口兩個看守的書童似是十分驚訝,急急忙忙跪地行禮。可主人卻行色匆匆而走。懷中抱著的姑娘將臉完全埋在主人的胸膛間,十分乖巧又顯得有些驚慌失措。 一路將其抱至內(nèi)殿,帝玦小心翼翼的將郁泉幽放在床榻上,拿過她的手腕便把起脈來。這一號脈,他的臉色便越來越沉。 郁泉幽雙眼呆呆的看向帝玦的方向。卻總是找不到正確的方向。眼眸中的光渙散著,始終聚集不到一起。 他握緊了她的雙手,不知不覺中開始顫抖了起來。 郁泉幽察覺到了他的動靜。眼前模糊的一片,她看不見他臉上究竟是什么神情。只能雙手緊緊握著帝玦的手,想要讓他平靜下來。 “告訴我...你身上的煞氣究竟是什么?”他聲音低沉,似乎壓著一些哽咽,更加沙啞。 “你知道了...對不對...”低低的詢問,傳到郁泉幽耳中。 她默不作聲,扭過頭,面色有些疲憊。 “告訴我?!蔽阌怪靡傻脑捳Z,十分堅定。 帝玦悄悄坐到她的身邊,將她的身體轉(zhuǎn)了過來,渾白的臉色上涌現(xiàn)一絲惱怒的紅潤,“告訴我!” 郁泉幽渙散的眼神盯著眼前模糊的輪廓,張了張嘴,說不出話。 她知道,情煞這種東西帝玦不可能不知曉。 若是告訴他,必定引來他的擔憂和焦急。 她閉口不言。 對面的人似乎是軟了下來,將她攬入懷中,忍受著她身上不斷散發(fā)的煞氣,卻落寞的掉下了一滴眼淚。 一道道凌厲的煞氣在帝玦身上劃出鮮血淋漓的傷口。 濃郁的血腥氣息飄進郁泉幽的鼻間。她抖了一抖,想要將他推開,眼中恐慌之意滿滿溢出。 可帝玦不遂她愿。不管她怎樣強烈的掙扎,帝玦就是死死抱著不松手,像是鐵了心一般,要和她一起忍受體內(nèi)煞氣涌動之苦。 血腥之氣不斷涌出。漸漸的郁泉幽發(fā)現(xiàn),那氣味竟然漸漸轉(zhuǎn)化成了一絲帶著香甜之味的氣息。 那樣香甜的氣息讓郁泉幽竟忍不住湊了過去?;蛟S是察覺到了她的異樣,又或許是早就知曉。帝玦將神志不清的她抱在懷中,割開手腕,絲絲血跡低落。他輕輕放到郁泉幽唇邊。鼻尖緊挨著她的額頭,哄著說道,“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有事?!?/br> 昏昏沉沉的郁泉幽早已忍不住體內(nèi)煞性,唇齒間迫不及待地貼上了他腕間傷口,像個嬰兒一般吮吸起來。 他的血以rou眼可見的速度不斷涌出,又不斷消失在郁泉幽的唇邊。不一會兒的時間,帝玦的臉色便如白紙一般無色。 奇怪的是,血色涌入郁泉幽唇間,盤旋纏繞在她身上的煞氣也在此時慢慢的消退下去。她的神智漸漸清明起來,眼前也不再是一片模糊不輕。在她清醒之際。帝玦緩緩將受傷的手臂移開,遂而快速掩藏起來,一手攬著她的肩,任由她依靠著,自己卻已經(jīng)疲累不已。逐漸能夠看清楚眼前景象的郁泉幽動了動身體,皺著眉頭扭過頭,抬眼盯著帝玦看。眼中光澤鋒利。 “怎么?不想看見我?”帝玦看著她這樣的表情,不由得心虛了一下,倒吸一口氣,將受傷的手腕悄無聲息的繼續(xù)往背后移去。誰知眼尖的郁泉幽卻一下子就看見了他的小動作。迅速將他那只手捉住,拿到了前頭來。 他倒是想要掙扎,這一輕輕扯動,腕間的深色傷口便一下涌出鮮紅的血跡,原本便有斑駁血跡的白袍便暈染了一片刺眼的紅。她緊緊抓住他的手掌,膽戰(zhàn)心驚的掀開衣袖。那一條赫然醒目的一字形傷口便這般露骨的擺在她的面前,使得她的心口倏然揪起。 她抬頭冷冷的瞧著那人。面色不善,卻也不言不語。帝玦還從來沒有見過郁泉幽這般,抽了抽眉頭,莫名局促不安起來。背后緊緊貼著墻壁,面色更加難看起來。 “你以為,你每一次在背后悄悄救我,我就會對你感激涕零么?”郁泉幽冷哼嘲笑著。扭過身,慢慢逼近開始有些局促慌亂的他。 “帝玦,你當真以為你是我的英雄么?”她挑著眉,挑釁的看著他,身體在靠近了幾分。 他感受到了她身上濃郁醇厚的盛怒。面對她所提出的問題和鋒利的話語,他竟然說不出半個字來反駁。只能愣愣的瞧著眼前的姑娘一步步朝著他越來越近。 “那么我告訴你,我的英雄,這輩子也不會是你?!?/br> 錚錚話語說出口,毫不猶豫,姑娘眼神堅定似鐵。而這樣的話語卻讓帝玦有些哭笑不得。 他低聲弱弱呢喃一句,“那我是什么?”委屈乞求的疑問聲,蕩漾在郁泉幽心間,聽的格外舒暢動聽。 她揚起一絲微不可見的笑意,湊過去,在他耳邊悄悄說了一句,“你只能是我的夫君?!?/br> 話還未說完,郁泉幽略微一瞥,便只見帝玦的白皙不已的耳垂正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漲紅起來。她忍不住從鼻間哼笑一聲,淡淡的一層呼吸撲面而來,使得本就全身僵硬起來的帝玦此時更加僵硬了起來。 就在她抽身端坐起來,想要大笑時,卻忽然感覺眼前一片景象顛倒起來。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jīng)被方才還沒有任何力氣抵抗她的男人狠狠的壓在了床上。 “你知不知道...我等你這句話,花了多少時間。”所有情緒全都涌起。面前的男子第一次在她面前卸下全部偽裝。沙啞哽咽的呢喃在郁泉幽耳畔回響。她默默無聲的看著他,露出溫柔的笑容,主動摟住那人的脖子,咧嘴一笑,“知道。” 只是,這兩個字包含太多。 帝玦與她對視著,起伏不定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他一直以為,前世之事一旦被戳破,或許,這輩子他會徹底失去她。郁泉幽說出知道二字,就等同于明白了從前他所作的一切。也知道了他這萬年來的膽戰(zhàn)心驚,小心翼翼。知道了他的瘋狂。 他慘白無力一笑,只是想要給她一個燦爛的笑容,可病態(tài)的面容使得這樣的笑容有些扭曲。 “你別笑!好丑。”郁泉幽呵呵笑了起來,捏著他的臉龐使勁揉搓著,然后仰起頭對準那渾白的薄唇,輕輕碰了上去。 他愣然,睜大雙眼,感覺到唇間這一絲溫暖,無比貪戀。 纏綿悱惻許久,這兩人才依依不舍的分開。他坐在她的身邊,輕輕攬過她的肩,將下巴輕輕抵著她的頭頂,從懷中掏出一樣東西。 修長白皙,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輕輕捻著一個看起來有些破破碎碎的桃花塤,小心翼翼地將郁泉幽的手心攤開,放在了她的手掌之上。 有些疲憊的郁泉幽看到這樣一個桃花塤,心間猛然一怔,忽然就不知如何言語。 她有些顫抖的接過桃花塤,捧住這個帶著些許的血跡的東西,扯了扯嘴角,淺淺的笑了起來,“這個桃花塤好丑,和你一樣的丑?!?/br> “可這世上能做桃花塤的血碎玉已經(jīng)絕跡...我不能在為你做一個...”那人嘆了一口氣,低下眸,似乎有些失落。 郁泉幽仰起頭,瞧著他有些落寞的神情,知道他大概是想起了自己的娘親。心中便不是滋味。于是朝著他的肩頭輕輕靠去,“傻瓜,不管那是不是你心間上的東西,今后,我都會捧上心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