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蘇周前程舊事提(一)
書迷正在閱讀:重生之嫡長雍主、鳳鳴九霄:師叔、伴君記、噓,愛讓我先說、宰相千金太難寵、攝政王的金牌寵妃、拐個道士做老公、榮光法典、偏執(zhí)反派總在發(fā)狂[快穿]、這片土地被我承包了[種田]
“你走!走開!我需要你的時候,你總是不在,每一次都將所有的計劃安排好,讓我一步一步的按照你的計劃去走...可你有沒有想過,就算你滿心實意為我著想,為我謀劃,保住我的性命,卻會傷害到別人!” 郁泉幽漸漸的模糊了雙眼,瞪著帝玦看了許久許久。 那人愣在她的面前,雙手垂了下來。他沉默著,低下頭,眼角染起一絲悲傷。 “是不是...這一次...楊瑜仙城也在你的計劃之中?我不過是想要拿到斑古碎片來救你...可是你為什么要連這樣的事情都算計進去? 你說過再也不瞞我任何事情...你到底還瞞著我多少?” 她崩潰著朝他大吼,一字一句,句句誅心。 帝玦抬起眼,那雙黑眸中不知不覺沾染了許多恐慌,他慘白無助的一笑,爾后淡淡的說道,“你以為...這一切...是我的安排?” 郁泉幽的話劃在他的心頭,猶如利刃一刀刀用力的刺入了他的心臟。 他的聲音有些哽咽,像是在強忍著什么。不是哭鬧的情緒,不是心悸的樣子。卻像是在忍著什么劇痛。 “我...我已經不記得了...” 良久他淡淡的說出來一句。 “縱然...我以書信的方式記下了我身邊發(fā)生的事情...可到第二天...我便會忘記的更多...我怕...我怕哪一天,我真的會忘記你...” 他越說越小聲,神情委屈的如同孩童。 “我不知道我安排了什么計謀...什么樣的計劃讓你這般反感...但如今我能夠記得的...怕是只有你了....” “你又想這樣將我騙過么?你離開長白之前,不是早已料定...淪惑會來長白尋麻煩...不是早已料到眾仙會將長白污蔑成鬼尸之門么?否則...那覆杭為何會來長白保住我一命?”郁泉幽已然不信他,字字鏗鏘,說的十分氣憤。 帝玦并沒有想到眼前的人對他已經有了這樣多的誤會。 可有些事情...他沒有辦法告訴她... 他害怕... 害怕郁泉幽沒有辦法接受。害怕她會責怪他一意孤行,爾后受到更加慘烈的傷害。 他背后的強加之印已經愈發(fā)的嚴重,如今的他幾乎每隔半個時辰,身上的寒疾便會發(fā)作一次,連帶著身上的靈蠱不斷地在胸口涌動。 帝玦已經不知道他自己是怎樣尋到郁泉幽,又是怎樣在聆樂山中足足等待了百年有余...為的便是等待郁泉幽降生于溪川。 他閉口不說,疲憊地轉過身,低頭苦笑,“你既然已經不信我...便算了吧...” “我何時不信你?我只是想要與你一同承擔這一切...可你從來不信任我....將我置于你地計謀之中,甚至將我當作一枚棋子!” “那你要我如何是好?!”帝玦挺直了背脊,深吸一口氣,忽然轉過頭,頭一次對郁泉幽大聲吼了起來,“從始至終,我要的不過是一個你!你若是受傷!我到底該怎么活下去!你可知道我等了多少年!你可知道我想了多少年!” 姑娘愣住,怔怔地瞧著眼前的人。 “郁兒...我已經耗不下去了...我害怕...害怕有一天,你又像從前那樣在我身邊魂飛魄散...害怕你又是幾萬年幾萬年的消失...不見身影。害怕你又在某一天離開了我...一聲不吭...” 他從來都沒有對郁泉幽說過這些。 活了十幾萬年。 他只是曉得,他這一生只為了尋一個人...為了尋找她。他甚至可以賠上性命。 郁泉幽眼前朦朧起來,一串串的淚珠滑落。她紅著鼻子,瞪著雙眼,哭著鬧著,鉆進他的懷中,使勁打著帝玦的胸口,“可是...我該怎么辦?” “帝玦...我只是難過...為什么...我們要承受這么多...?為何...我要來這該死的楊瑜仙城,自做聰明的引用媚術...我以為...我的媚術已經練的很好很好...可以收放自如...可我沒有想到...顧影卻會因此為我喪命...她本來可以...可以輔佐顧辰...輔佐顧生...輔佐整個顧家繼續(xù)走下去...” 郁泉幽抽噎著說道,“都是我...自作聰明..自作聰明...” 她想起顧影在她面前慘死的模樣,心中愈加的愧疚與自責。 帝玦默不作聲的抱著她,眼神有些空洞。 他曉得方才懷中人是在遷怒,曉得她這些天一直無法發(fā)泄,而恰好自己撞在了槍口上。 可是他卻依然被傷地難以自持。 “帝玦...對不起...對不起....”郁泉幽察覺到他的默默不語以及異常的悲傷情緒。 她將自己埋在他的胸膛,小心翼翼地說著對不起。 他將下巴抵著她的額頭,輕聲道,“你不用和我說對不起...我從來都不需要對不起這三個字...我需要的...只有你...我要的不過是你...其他的我什么都不想要...郁兒...你記住...我沐玉此生最想要的莫過一個你罷了...” 他的聲色柔和下來,如同緩緩流過的泉水,讓郁泉幽焦躁激動的心情稍稍平復了下來。 良久,那張放空了眼神,一臉苦澀的臉上露出了一些痛苦的表情。帝玦察覺到自己身上寒疾的發(fā)作,便立即消失在了原地,轉身朝著外面飛去。 淡淡的香味與溫熱忽然間消失不見。郁泉幽的雙手空空如也。她癡癡的瞧著身邊的那片空地,眨了眨眼,自嘲了一句。 她還以為...倆人吵了個明白...就會不分開,會一起面對,會一起尋找解除他身上封印的方法,會一起前往玄靈之境。甚至...或許不需要她集齊碎片恢復記憶就可以將帝玦從死亡邊緣救回來。 可她還是料錯了....帝玦一向孤行。從來不會考慮別人的想法。 他向來如此,將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算計在內,算計的一干二凈,連渣都不剩。 郁泉幽嘆了一口氣,整理了一番自己的思緒,坐回了床邊。 這一坐便又是一天一夜。 她依然不吃不喝。看在眼里記在心里的伶云與顧生焦急不已。 就這樣,又是五天。 兩天來看一次的顧辰站在門口看著她這般許久,似乎是想靠近,可眼中不知為何卻藏了些愧疚,一直不敢再向郁泉幽走去。 顧生與伶云商量著該如何是好。顧辰便一個人站在殿門口守候著郁泉幽。 良久。那床上直坐的人對門口的他淡淡的說道,“你應該知曉...我就是當年被你們逼死在醫(yī)女閣中的那位妖女了吧...” 顧辰愣然,似乎并沒有料到郁泉幽會猜到他心中所想。 “不錯。”他依然冷淡的說這話,“自我見到你的第一面,我便覺得熟悉。你身上的氣息我不會聞錯。我曉得是你....我一直以為你死了...我一直想要對你說一聲對不起?!?/br> 顧辰低下頭,“我曉得...當初侵襲顧家的鬼尸群并不是你放出來的...而是太爺爺遺留在哪一處的孽根?!?/br> “對不起...若不是我...或許你母親不會變成鬼尸...你也不會...” “到現在...你以為我換了個身份,變成這副模樣是因為你么?”郁泉幽嘲諷了一下,“別給自己那樣大的面子,這是這個六界贈送給我的大禮罷了....讓我...從此不得安生的活著。要錯也是那些不明是非,只曉得爭名奪利的小人的錯。不管你的事....” 她嘴角不掛一絲笑,只是這般冷淡的說著。 “不過...我也不在乎他們的眼光...就算他們認為我是異類也好...我只需要我心間上的人能夠相信我就好....所以當初的事情...你沒有錯。我娘親早就計劃好要為我承擔一切。這是我們之間的事情?!?/br> 顧辰聽她這般說,一時間沒了話語。 郁泉幽嘆了一口氣,“歇了很多天...我等的人依然沒來...或許我該離開了...顧辰...你是個正直的人...你姑奶奶替你將顧家最危險的因素與毒瘤除了去...剩下的勢力需要你自己去整理和掌握...楊瑜仙城在你的帶領下一定會越來越好....我也就不再這里在多做打擾...我...也該告辭了。” 她微微一笑。下了床,拿起床上早已打包好的行囊,喚上伶云與顧生便準備離開。 顧辰上前追了幾步,張口想說些什么,卻在張口的瞬間再一次閉上。 他嘆了一口氣,命令幾個小廝將這三人安全送出楊瑜仙城。轉身走向了楊瑜家主的宮殿。 從今往后,腐爛的有些徹底的顧家只有他一個人奮斗,只有他一個人板正。這是一條長遠的路,卻也是姑奶奶為他選的一條必定之路。 他淡淡的笑了起來,只有一人又能怎樣? 楊瑜仙城,還是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