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扶音殿山一遭行(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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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中,一段有些莫名其妙的回憶像鋒利的冰箭一般鉆進了她的腦海中,讓她猛地打了個寒顫。 記憶之中,穿著一身血衣的自己曾經(jīng)來到過此處,踉踉蹌蹌。模糊的景象中,一位紅衣女子踏著一片一片雪色的花瓣,帶著霜寒之意面無表情的來到了她身邊。紅衣女子那雙黑眸如同她方才在結(jié)界通道之中瞥見的那雙眼一般無二。她心間窒息一痛,全身竟然開始慢慢發(fā)涼。 尋著那黑漆漆的眸眼,她恍然記起了自己在通道之中的遭遇。那時她正同著大家一同朝著結(jié)界的另一頭飛去,便瞧見了兩束不同亮度的光芒,她飛在頂前面,隱約看見結(jié)界右邊那束突然冒出來的光芒之中藏著一個隱隱的黑影。只是一時間的失神,她便被那束光吸了進去,緊接著便撞到了一座巨大的石像,彈飛了出去。在她快要昏迷之際,在微微瞇起的眼底之中撇到了那雙陰寒的雙眼。 她不禁奇怪,這通往魔界的結(jié)界隧道之中怎會藏著一座巨大的石像? 她再次試著動了動身體,劇痛從腿部以及腰間傳來。她不禁齜牙咧嘴起來,右手好不容易有些知覺,便急忙貼在腰處疼痛難忍的地方,忍不住小罵一句。這痛的倒是酸爽,她身上汗?jié)n淅瀝流淌,自顧自的苦笑起來。這般瞧來,她大概是傷了筋骨,竟這般的難以自控。無論自己做些什么,都無法讓她從地上坐起來,當真是痛苦。 她又掙扎了半天,眼瞧著沒有希望,于是微微動了動眼珠子,目光瞥向在她身邊昏睡著的顧生。她舔了舔干涸血腥的唇,一口口水咽下去,滑過干燥的喉,才勉強察覺到一絲舒適。她喚了一聲,聲色沙啞?!邦櫳?..顧生!醒醒!”她用力的叫著,無奈的是,她并不知道自己呆在這一處有多久了,嗓子已經(jīng)干的不行,無論她如何用力嘶喊,卻并不能提高一絲一毫的音量。 她喘了一口氣,再接再厲的喚著顧生的名字。他們所處的這一片土地漆黑不已,這里戾氣雖然并沒有那樣的深重,但若是他們二人長時間的呆在此處只怕是沒有好處的... 躺在自己身邊的小生終于像是聽到了她的喚聲一般,終究還是動了動自己的身子。郁泉幽見他微微翻身的動作,忍不住嘴角上揚起來,似乎看到了一絲絲求生的希望。誰知這小子只是將自己的手臂朝自己的方向收了收,翻了個身,繼續(xù)睡了過去,唇間還囈語了兩三聲,咕嚕咕嚕說著夢話。 她哭笑不得的瞧著這背過身,大有繼續(xù)睡下去永不醒的小子,心里生氣一肚子的氣。也不知這小子的心是怎樣長的,竟然睡得這般香。不過瞧他翻身的迅速,大概身上并沒有受什么傷...這樣她倒是放心了一些,若是他們二人都受了傷,那才叫真的晦氣。只怕他們不用等餓死,身上的精氣就已經(jīng)被戾氣消磨殆盡了。 她盡量平穩(wěn)了自己的呼吸聲,想著就這般在這里睡一夜,或許明日這小子就該醒了,她也好撐著這個時辰瞧一瞧能不能以丹田靈力調(diào)動全魂之力為自己療傷。 她閉上眼,腦海中又不自覺地浮現(xiàn)了那雙在隧道中撇到的寒眸,心中怦怦直跳起來。她曉得,或許那雙眸的主人便是她方才莫名回想起的記憶中那紅衣女子...但...這女子又究竟是誰? 她微微嘆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莫要會想起那女子,專心致志的以內(nèi)力運輸靈力,為自己治療內(nèi)傷。 她沒有察覺的是,因自己出現(xiàn)在這一片魔界的土地之上,原本漆黑干燥的地界,竟然有了一絲隱隱的變化。她懷中的斑古亙玉也在她不知情的狀況下隱隱的閃起了光。 魔界,牙骨洞。從這片戾氣樂土的另一頭傳來的重重靈力緩緩地匯聚到洞中閃著金光的符印之上。 濃郁的靈氣使得洞中靜坐萬年的身影終于有了一絲動靜。 漆黑的夜中,那人微微的將雙眼瞇出了一條縫。螢綠色的冷眸中浮現(xiàn)淡淡的一絲譏笑。薄唇微微蠕動了一下,涼薄的道了一句,“終于來了...” 僅僅這一絲的動靜卻驚動了炎魔洞與風(fēng)華洞中的所有人。 子時二刻,魔界寂靜,風(fēng)華洞中的鳳燭燃起,亮堂的石洞中,一抹黑影搖曳在燭光中,渾身散發(fā)著生人勿近的氣息。那人淡淡的轉(zhuǎn)過身,一攬垂肩而下的黑袍,妖嬈的坐于紅鳳塌上。 塌下跪著一名黑衣,唇間一張一合,正向塌上那人匯報著什么。 妖媚女子聽罷,漂亮的眸中目光冷凝,臉色漸漸不好起來。 此時,風(fēng)華洞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身火紅的銘火帶著炎魔洞的手下,陣勢浩大走進了風(fēng)華洞,一眼便瞥見了跪在地上的黑衣,嘴角忍不住揚起一絲淡淡的嘲笑,“左使大人,風(fēng)華洞今日好生熱鬧。” 妖媚女子藏起眼中的目光,鳳眸淡淡一轉(zhuǎn),撇到別處,一副不屑地神情,緩緩在榻上躺下,姿勢慵懶,似乎完全沒有起來迎接銘火的意思。 洞堂前的銘火眼瞧著女子如此這般的輕視,臉色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可惜的是,他不過是一位右使,管不了位高他一職的左使血風(fēng)。 “銘火,若是有事,便開口說就是,何須來我風(fēng)華洞擺這些算不得臺面上的場子?”那女子慵懶說了一聲,神情冷然。 堂下的男子悄悄握緊拳頭,難看的臉色上擠出一絲笑容,附和道,“是...” 他恰要開口說一句,塌上的妖氣美人露出了些不耐煩的神情,“牙骨洞左不過風(fēng)華與炎魔兩個隸屬殿堂,你又何必拿人間官場上那一套與我在此虛偽做作?” 銘火的臉色又難看了一度,眼中壓抑的怒火熊熊燃起,片刻,他依然沒有膽量在太歲頭上動土。左使血風(fēng)也不曉得是何來頭,明明比他要晚進牙骨洞,卻十分受主上重用,當真讓人生氣的很。 他緩了緩神色,賠笑道,“左使大人倒是說笑了,銘火我哪敢...我不過是來傳主上一句話...主上說...局鋪到此處已經(jīng)可以啟動了,無需再等下去。也無需做無用之功了?!?/br> 榻上的女子終于有了一絲動靜,手中幻化出了一把銀光閃閃的傘來,纖纖玉指緩緩拂過那傘的表面,眼間起了一絲笑意,“主上這一句話,我倒是等了許久,我的鎖魂傘也是萬年未曾沾血...早就急不可耐了?!?/br> 她冷哼一聲,玉指間散出淡淡的紅光,那把漂亮的銀傘便悄悄展開。傘骨精致,玉骨雕刻,一道一道的深紋,淡淡的血跡印在上面,那傘的平面漸漸發(fā)生了變化。女子譏笑著,悄聲道,“呀...看來鎖魂現(xiàn)在便已經(jīng)等不及了...該拿誰的血...喂一喂它的肚子?” 銘火臉色忽然變得極差,慘白的臉上露出一絲恐懼。 女子冷眸一瞥,直勾勾的盯著銘火。那冷然的目光讓銘火起了一絲雞皮疙瘩。 銘火不由得的吞咽了一口氣,低下頭,大氣也不敢喘一口。女子眼中忽然凌厲了起來,嬌弱纖細的雙手輕輕從那般銀傘的玉柄上移開。那把銀色的傘竟然緩緩的朝天空升起,爾后慢慢的朝著銘火的方向飛去。 那男子面如土色,普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渾身起了雞皮疙瘩,由于恐懼他不斷的朝著地上磕著頭道,“血風(fēng)左使饒命,血風(fēng)左使!銘火絕無示威之意,只是今日子時三刻需前去忘川...才會帶了如此多的手下...銘火知曉打擾了血風(fēng)左使的清修...銘火知錯,請左使饒命!” 銘火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這話,渾身上下顫抖的厲害。 女子臉上沒有絲毫動搖,銀傘依然在空中緩慢的飄著,來到了銘火的頭上。 銘火癱倒在地,極度恐懼的盯著頭頂?shù)膫?,額上不斷地滲出冷汗。 女子微微勾唇。那銀傘卻在此時越過了銘火的頭頂,忽然加快了速度朝著風(fēng)華洞口處飛去,急速降落在一抹淡綠色的身影之上。玉骨傘柄幻化出一條光滑的尖頭銀蛇,張開血盆大口毫不猶豫地朝著下方地身影咬了過去。 “?。。。。?!”一聲絕望地慘叫,凄厲駭骨。 銘火渾身顫抖地轉(zhuǎn)過身朝著身后慘叫處看了過去,便見那鎖魂傘的蛇頭微微叮咬的魔怪瞬間化成了血水。 風(fēng)華洞口傳出nongnong的血腥味。 同著銘火一起前往風(fēng)華洞的魔人頓時撒腿跪了下來,哭喊著向女子求饒。 榻上的女子哈哈大笑了起來,笑聲十分的愜意。 纖纖細骨優(yōu)雅朝著空中抬起,誘惑性的朝著銀傘飄蕩的地方勾了勾手指,媚眼如絲。 那傘瞬間恢復(fù)原樣,回到了女子手中。 她再一次慵懶的動了動身子,疲憊的語氣傳了出來,“我累了...若是主上有事讓你去辦,便快些。這一盤棋...是時候步入殺局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