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滿芳庭院誰執(zhí)意(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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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氏一族只剩下滿身重傷的顏七娘一個人,以及寥寥數(shù)人的小輩。 顏七娘身受重傷,秦掩用盡自己身上所有的法力與仙氣將他救回,可自己卻從此成為了一個滿頭白發(fā)的孤寡老人。 秦掩叮囑梅念笙不要告訴顏七娘他還活著的事實。 萬年前的顏七娘不過是窮桑鳳后身邊的一個卑弱的神使,修煉成神女的時候已經(jīng)二十八歲,算是同輩之中資質(zhì)較差的修士。而此時的顏氏一族因與魔界一戰(zhàn)而再難以恢復(fù)從前的光彩。 可承蒙鳳帝鳳后照顧,將她調(diào)至當(dāng)時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窮桑小公主郁泉幽身邊,讓她得從六界中學(xué)習(xí)最好的仙術(shù)仙法。 七娘從郁泉幽小時候便一直陪著她,直到郁泉幽長大被封為降雪大將軍的時候,她才從神女飛升成了上仙。 彼時的她依然三八年歲,與前世的郁泉幽感情十分要好,甚至擬同鳳后與郁泉幽的母女感情。 可后來當(dāng)郁泉幽戰(zhàn)死沙場,作為神使的她突然便無從去處。 從前,元始天尊還沒有仙逝魂歸混沌的時候,年輕的顏七娘為了尋找郁泉幽殘落的元神來到了仙界。 可八荒六道那樣大,大到她其實根本無從找起。 她沒有了親人,沒有了可以陪伴的主子,甚至也尋不到年少時一起玩耍歡樂過的舊時伙伴。 她一路尋覓,只發(fā)現(xiàn)當(dāng)初與主子決裂的逍遙神君如今竟然身處長白,在長白當(dāng)了掌門。 她冒充長白后山之人進(jìn)入長白,卻意外的發(fā)現(xiàn),自己從前相識,一直想要忘記的那些人竟然都處于長白,成為元始天尊的座下弟子。 彼時,已成為長白大長老的楊丞,號名為欣果上仙。而成為五張老的梅念笙號名為念生上仙,而時蔓菁也跟隨著楊丞的腳步來到長白,成為長白的蔓菁四長老。 梅念笙其實不喜于見到顏七娘,他總覺得若不是當(dāng)年秦掩愛上了顏七娘,梅煙城的一切或許不會發(fā)生,或許他們還想不知道真相一樣單純。 楊丞與時蔓菁也不會從此以后再無可能。他剛剛認(rèn)回來的親哥哥秦掩更加不會因此廢掉了畢生修為。 多年過去,楊丞再一次見到當(dāng)年令他與城秦掩兄弟反目成仇的七娘,心中依然跌宕起伏。 他依然喜歡著七娘,甚至不管時蔓菁多年過去癡情陪伴,為她鞍前馬后的尋找魂飛湮滅的降雪上神的元神。 時蔓菁曾經(jīng)氣憤的詢問過他,“你為什么到現(xiàn)在也忘不了她,你還是忘記不了那所謂的霜菊之約么?那不過是你以秦掩名義將她引出梅煙城的理由而已?!?/br> 楊丞默不作聲,時蔓菁對他徹底寒了心,從此真正的與他分道揚鑣。 顏七娘最終還是知道了那些他不曾知道的事,比如說秦掩曾經(jīng)在梅煙城內(nèi)斗中活了下來,比如說,秦掩為救她耗費了畢生仙力與修為,并且從此以后再不見身影。 顏七娘離開長白的時候,楊丞將一塊精致的玉佩贈予了她。那是一枚長白的通行證。他還是希望顏七娘可以將他當(dāng)成可以依賴的人。 顏七娘完完整整的,將這一個故事講了出來,身體已是顫抖不已。 那是她不愿意回想起的人,不愿回想起的事。 郁泉幽終究還是知道了為什么娘親會將那一塊白玉的通行證貼身收藏,又為什么從來不取下來,從不細(xì)看... 可郁泉幽從始至終也沒有從顏七娘講的故事里聽到任何關(guān)于斑古亙玉碎片的消息。 斑古亙玉事關(guān)重大,娘親絕對不會忘記此事,可若是當(dāng)年娘親將那一塊亙玉的碎片送給了長白的某位長老,便一定是四長老,大長老與五張老其中一位。 郁泉幽不知道該怎么樣去詢問娘親關(guān)于亙玉碎片的事情。 她請求娘親回想過去痛苦的事已是不孝,而今若那一塊亙玉碎片還掩藏著什么令娘親疼痛的事情,那么她寧愿一句也不要再問。 郁泉幽將半懸在喉中的話語吞了下去。 她沉默不語,看著顏七娘滿目蒼痍的神情,心中微微一顫,在娘親失神未注意的時候,離開了廂房之中。 她叮囑浮生照顧好娘親,慢走在小閣的路上,幽幽的走向了青鐘殿。 郁泉幽聽了娘親的故事心中總是有一種十分悲苦的感受。 當(dāng)她走回帝玦沉睡的房間之中,解下他臉上一直帶著從不解下的面具,那張俊美的容顏之上皆是疲憊之色。 她撫著他的臉,在失神之際,便登時感覺到自己的手腕上傳來一股溫暖的力量。 她回過神,便看見帝玦因她摘下他的面具而反射性的將她的手腕緊緊的抓住,可在看見她的面容時,他眼中的警惕便立即松懈而下,再一次疲累的閉上了雙眼。 郁泉幽嘆了一口氣,為他捻了捻被角,便準(zhǔn)備離開回自己住著的廂房。 誰知帝玦卻緊緊拉著她的手不放。 郁泉幽有些無奈,輕輕在他耳邊說道,“帝玦...放手...已經(jīng)快要午夜子時了...” 睡在塌上的帝玦無動于衷,依然緊緊的牽著她的手。 熟睡的帝玦迷迷糊糊中呢喃了一句,“郁兒....別走...別走...對不起...” 低聲微弱的音色讓郁泉幽心中突然一陣難過。 她哀嘆一口氣,乖乖的躺在了他的身邊,柔聲哄慰道,“好...我不走..不走?!?/br> 她不知道帝玦究竟是醒還是睡,可在聽到她這一句話后,身旁的男子輕輕的環(huán)住了她的腰,臉色未白,卻似是滿足的抿了抿嘴角。 郁泉幽靜靜的盯著帝玦的眼眸看,雙手環(huán)住了他的腰,眼皮子漸漸的沉了下去。 月漸漸從薄云后一步一往上爬去。 夜終究還是安定下來。 安眠于塌上的兩人各自疲憊沉默。 霎時間,被月光籠罩的長白似乎真正的安定下來一般。 可這世間之事從來都沒有什么事會真正停息。 就像晚風(fēng)吹來的寒冷,從來不會斷絕。 ―――― 梅煙城內(nèi),坐在書房之中依舊批著公文的梅念笙看著自己手中三長老方才送到城內(nèi)的信件,往事浮云終究回到了自己的眼前。 郁泉幽帶著浮生去醫(yī)女閣查探帝玦消失的線索之前,有了一點意識的顏七娘便為了昏迷不醒的帝玦前去醫(yī)女閣拿取屬于帝玦的綠玉戒指。 梅念笙在看到顏七娘出現(xiàn)在醫(yī)女閣之后便一直尋找著她。 他在醫(yī)女閣加派了更多的人手,希望能夠抓住瘋魔了的顏七娘,希望再與她見一面。 可郁泉幽卻比他先一步尋到了顏七娘想要尋找的東西,將她引走后,顏七娘便再一次消失了身影。 梅念笙原以為這個自稱名為虞霜生的少年將顏七娘當(dāng)做了鬼尸關(guān)進(jìn)了鎮(zhèn)魂囊之中。 因此當(dāng)少年與自家掌門師兄出現(xiàn)在長白之后,他立即修書一封寄給了三長老,希望他能夠?qū)⑦@個黑衣少年扣下,卻實在沒有想到掌門師兄居然對這個少年別有用心的照顧著。 梅念笙想要找到顏七娘,斷定一定是那少年將七娘鎖住了的。 于是吩咐守在門外的梅家管家,裝帶行囊想要前去長白一趟。 梅家經(jīng)過他的一番診治終究還是有了一點起色。 梅念笙看著那些在梅煙城鬼尸一事后還存活下來的小輩們,思量再三,決定帶著小輩們前去長白歷練一番。 八荒六道之中已沒有一處不是危機(jī)重重了,梅家的這些小輩從小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若沒有一點鍛煉與見識,梅家還是很難再東山再起。 就這樣,梅念笙帶著一群梅家小輩一起前去了長白。 這一去便是整整八年。 梅家的小輩也因這八年而成熟起來,梅煙城最終還是沒有墮落。 只是很多事很多人依然是回不去了。 天總歸還是會亮,當(dāng)彤紅的太陽緩緩從山的那頭升起的時候,寂靜的長白還是處于一片安寧之中。無論人或物。 青鐘殿中,郁泉幽一睜眼便倏的看見一張放大的臉出現(xiàn)在自己的面前。 稚嫩的帶著一絲好奇之意的巴掌臉上出現(xiàn)一絲絲不爽的情緒。 郁泉幽嚇了一跳,回過神的時候才猛然發(fā)現(xiàn),站在自己面前的是誰。 她喜出望外的坐起身柔聲喚道,“阿軼...你回來了?什么時候回來的?怎么不與師娘來一封信...?” 眼前的小孩顯然被郁泉幽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他瞪著一雙大眼,學(xué)著帝玦平時在做濟(jì)遙時的樣子冷漠的說道,“你是何人?為何叫我阿軼?什么師娘?你不是我?guī)熌?..” 軼血嘟著嘴不滿的說道。 郁泉幽微愣了一番,才反應(yīng)過來軼血現(xiàn)在當(dāng)是不認(rèn)得她的模樣的。 她隱去了本身的容貌,化作男兒身,這世界除了與她非常熟悉的人之外,幾乎沒有多少人是能夠認(rèn)出她的。 郁泉幽哀嘆了一口氣,軼血這個小家伙雖然與她相處了四年,可每每獨處,帝玦總會插上一腳。 她微微勾起唇,看了一眼依舊在身邊熟睡的帝玦,無奈的在心底道,“連一個小孩子都要吃醋..現(xiàn)在好了軼血一點都認(rèn)不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