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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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司馬昱入座之后,她自己卻遠(yuǎn)遠(yuǎn)地跪坐在下首。司馬昱心中有事,沒有開口說話,桓姚也不主動打破沉默。 直到侍人煮好了茶湯,交給桓姚,桓姚接過漆器的托盤,半彎下|身子,將托盤舉得與額頭水平,恭恭敬敬地道:“殿下,請用茶?!碑?dāng)真是舉案齊眉。 雖然桓姚這一舉一動都是如此端莊又優(yōu)雅,但司馬昱心中卻很是難受。他知道,這不是客氣與恭敬,而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離。 司馬昱奪過她手中的漆盤,將她拉到身邊,“海棠兒,你究竟怎么了?” 桓姚抽出被他握住的手,“殿下,可是妾有哪里做得不好?您說了,妾下回必然改正?!?/br> 連自稱都換成了妾。司馬昱開始反思自己最近的行為,“海棠兒,你可是怪我了?”因?yàn)槟切﹤髀?,他冷落了她這么多天。 “不敢,也不怪。殿下今日來,不知有何吩咐?若無事,便請回罷?!被敢γ嫔掀届o極了,說話的語氣里頭,也沒有一絲波瀾,卻聽得司馬昱仿佛心頭被蒙了一層綿一般,就快喘不過氣來了。 “別這樣對我說話,海棠兒,你我是夫妻,你不能把我當(dāng)外人……”司馬昱的話語中帶了些微不可察地哀求。 桓姚沉默了一會兒,道:“妾原也以為和殿下是夫妻,是天下間最親密無間的夫妻,相互信任,相互依靠。近日卻發(fā)覺自己錯得離譜。如此,便只好退回王妃的立場上去。”接著,又有些悲涼地自嘲道,“人,最不該的就是看不清自己的位置。” 說這話時,她輕垂的長睫蓋住了眼簾,那淡淡的陰影是如此的落寞。司馬昱心疼不已,上前抱住她,心中充滿了自責(zé)?!安灰绱速H低自己,也不要退回王妃的位置上去,我們是夫妻,不是大王和王妃!你是我的妻室,我心中此生唯一的妻室!” 桓姚安安靜靜地把頭靠在他胸口,沒有掙扎,也沒有說話。 兩人就這樣沉默地?fù)肀г谝黄?,司馬昱只覺得多日來的焦躁與煩惱都煙消云散了,心中如此安寧與滿足。 可片刻后,他卻覺得有些不對勁,胸口的衣物被什么浸濕了。他立刻松開桓姚,抬起她的頭,見她已是滿面淚水。 那晶瑩的淚珠兒劃過如玉般的臉頰,從形狀美好的下巴上滴落,一滴又一滴。 梨花帶雨,淚落無聲。她哭得如此安靜,卻讓人看著整顆心都跟著揪起來了。那一顆顆淚珠,仿佛落在了他的心上,一顆,便燒灼出一個洞來。 “我從未遇到過這樣的事,滿城謠言,把我說得那般不堪。我很害怕,很無助,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你。原以為,你一定會立即出現(xiàn)在我面前,安慰我,說海棠兒不怕,一切有夫君在?!被敢β曇粲行┧粏。V說得卻很平靜。 桓姚抬眼望著司馬昱,淚水滿盈的美麗雙眼如同清澈又浩瀚的無邊江水,目光化作絲絲縷縷纏繞在司馬昱心上,“我一直在等你,一日,兩日,三日,度日如年,望穿秋水。終于明白,你為何不來?!?/br> “因?yàn)槟阋膊恍盼??!被敢β曇粑P(yáng),有些凄然地控訴道,“我是否貞潔清白,難道最清楚的人不該是你么?我與顧十九郎君僅有過一次來往,就是三哥做壽時在江州府上見過一面,當(dāng)初還是二嫂帶我去見的,另還有四哥在場。我都不知,那些傳言到底從何而來……” 司馬昱之所以會懷疑桓姚,是因?yàn)橛H見了那幾封桓姚所寫的書信。桓姚右手受傷后不能再提筆,因此是左手寫字作畫,字跡特點(diǎn)很鮮明。司馬昱在迎娶她以前的幾個月里,常常拿出她以前畫的畫和后來寫的書信睹物思人,對她的筆跡十分熟悉。一眼就能看出,那信上的筆跡和她的一模一樣。甚至漸漸地,都信了那些謠傳。 如今,卻是后悔莫及。她的清白,難道自己還不知曉么?他光顧著自己心痛憤怒,可曾想過,桓姚一個弱女子,年紀(jì)這么小,突然被潑了如此大的一盆污水,心中是多害怕多無助。該在此時保護(hù)她幫助她的自己,卻也跟著懷疑她,她又是多么難過。 “海棠兒,都是為夫的錯!為夫不該不信你!” 桓姚戚戚地道,“夫君,如今說這些,已經(jīng)晚了。謠言愈演愈烈,恐怕再過幾日,我就該以死謝罪了。那幕后之人,達(dá)到了目的便也會收手了罷,以我一命,若能換會稽王府和桓府一個安寧便也值了。” 司馬昱聽到這話,更是自責(zé)到了極致。死之一字,僅僅是想一想,也叫他惶恐不已,桓姚若死了,他如何承受得住那巨大的傷痛。 “不許說以死謝罪!我怎么會讓你死,就算這污名一輩子洗不掉,我也要你好好活著!有會稽王府擔(dān)著,有我給你擔(dān)著,誰又敢拿你怎樣?”說著,又恨恨地道,“那些始作俑者,待我查到了,定叫他們悔生于世!” 又留下來安慰了桓姚許久,又是道歉又是賠罪,哄到桓姚終于展露笑顏,兩人這才和好如初。經(jīng)此一事,司馬昱對桓姚充滿了愧疚,也學(xué)到了該如何更好地愛惜呵護(hù)她。自此往后,對她再不生疑,無論她要做什么,都全力支持,千依百順莫不從。此為后事暫且不論。 謠傳一事,會稽王府和桓府都展開了大力調(diào)查。 而事件的男主角顧愷之,也在接下來的一次大型集會上,對眾人宣布了一個讓人恥笑了好久的消息:那些所謂會稽王妃親筆所書的信,都是他自己仿照桓姚的筆跡寫給自己的。 他說,當(dāng)初去江州給如今的建威將軍桓歆送壽禮時,偶然與當(dāng)時還是桓七娘子的會稽王妃相遇,驚艷于其才氣美貌,一見傾心。但建威將軍對桓七娘子管教森嚴(yán),輕易不許與外人相見。他當(dāng)初對桓七娘子相思深種,卻苦于再不能見,便買通了江州刺史府的奴仆,偷了許多桓七娘子的手札,模仿她的筆跡給自己寫信,讓自己沉浸于兩人兩情相悅的假想中。 為了證明自己所言屬實(shí),他當(dāng)場又寫了一封信,知情人一對比,果然和被自己買走的信,筆跡一模一樣,內(nèi)容只字不差。 沒有人知曉,這幾年來,他曾把桓姚寫給他的那幾封書信反反復(fù)復(fù)看了多少遍,以至于僅僅是閉上眼睛,也能清晰地浮現(xiàn)每封信的樣子,從內(nèi)容到筆跡,甚至每個字的間距,都已經(jīng)深深地鐫刻在他腦海中。 這是他的過失,不該讓桓姚受到傷害。這幾天,他一直在苦練模仿桓姚的筆跡,準(zhǔn)備著此次的翻局。 當(dāng)場眾人紛紛嘩然。原來傳了這么多天的第一美人艷|聞,不過是一個會稽王妃的愛慕者的癡心臆妄罷了。 嘖嘖,想不到這顧大才子平日里看著潔身自好,卓爾不群,其實(shí)心中竟這樣瘋狂地戀慕著已為人婦的會稽王妃啊,真是人不可貌相。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平日里不知穢亂地幻想過會稽王妃多少次。 顧愷之留下一句,請求眾人不要再非議會稽王妃的話,便黯然離場了。他親自到桓府和會稽王府賠了罪,取得了兩方的諒解。 據(jù)說,后來他的岳家陸氏極為不滿,鬧到顧悅之府上,顧愷之為此還受了家規(guī),閉門休養(yǎng)了好幾個月。 這些都是后話,唯一慶幸的是,桓姚終于從這些謠言中被摘脫出來。而事件的幕后主使者也被查到了。 桓溫將南康公主和司馬道福兩人都關(guān)了“xx”,并且派人接管了南康公主手中的公主府親兵。 司馬昱在得到這個真相時,也曾有過一刻的猶豫,不過,最終還是將結(jié)果告訴了桓姚。 若桓姚毫不知情,以她那樣善良的性情,恐怕不會對那兩個害她的人起任何防備之心。萬一以后兩人再起壞心,就太危險了。 “司馬興男這個惡婦,以后我就當(dāng)沒這個侄女!”司馬昱斬釘截鐵地道,對于南康公主一再地迫害桓姚,他憤怒極了,卻礙于是桓溫府上的家事,無法插手。只是暗下決心,今后對于桓熙和桓濟(jì)這兩個南康公主所生的小崽子,不會再給與任何提拔和幫助。 “至于三女,等她在桓府的懲罰結(jié)束,我讓她親自來給你賠罪,介時你想怎么罰就怎么罰,我絕不插手?!彼抉R昱對桓姚保證道。同時,在王府上,還擼了側(cè)妃徐氏襄理府務(wù)的全力,讓桓姚自己指派對她忠心之人。 “不用了,道萬?!被敢u頭拒絕,“二嫂和我這么多年的交情,我信她不是有心害我的。在桓府受到懲罰已經(jīng)夠了。我和二嫂本是平輩論交,如今我嫁給你她要叫我母親,心中本就很難為情了,你還強(qiáng)迫她來給我賠罪,豈不叫我和她的情誼更難回到以前?” 經(jīng)此一事,桓姚也有些被惹惱了。徐氏和司馬道福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她,不給她們點(diǎn)顏色,還只以為以往她的不還擊不計較是無能。敵人就是敵人,心慈手軟不得。往后還得找時機(jī)將這些人徹底打倒才行。 司馬昱一聽便怒了:“她難道還敢記恨你不成!”經(jīng)桓姚的話一提醒,司馬昱才想到,既然司馬道福和南康公主一起設(shè)計害桓姚,必然是因?yàn)榛敢藿o他,奪走了徐氏主持中饋的權(quán)力而怨恨已久。如今被查出來,受了罰,怎么可能會心甘情愿給桓姚賠罪,恐怕往后還會更恨桓姚。 可憐他的海棠兒還想著和三女司馬道?;謴?fù)到以前的情誼,實(shí)在是太過良善了。不行,他以后一定要好生防備著徐氏和司馬道福,不能再叫她們傷害到他的海棠兒。 自然,賠罪也還是必須的。 作者有話要說:第二更目測與平常更新一樣,很晚╮(╯▽╰)╭ 第102章 孕事 章節(jié)內(nèi)容:賠罪一事,桓姚原是極力推辭的,可她越是推辭,司馬昱就越覺得委屈了她,反而更加堅持。于是,桓姚只得“勉為其難”地接受了。 是以,司馬道福在桓府中,才從“齋心堂”的禁閉中出來,便接到司馬昱派人送來的口信,讓她立刻回一趟會稽王府,給王妃賠禮道歉。 司馬道福被關(guān)了一個月,這一個月在里頭吃不好睡不好的,可說前世今生幾十年加起來也沒受過這樣的罪,才一出來就接到這樣的消息,當(dāng)場臉色就很不好看。忍了又忍,才沒立刻發(fā)作,以身體虛弱為由,推說過幾天再去。 傳話的嬤嬤將司馬道福的反應(yīng)如實(shí)地匯報給了司馬昱,司馬昱對司馬道福更加惱怒,賠個罪能費(fèi)什么功夫,竟然還敢借身體虛弱推脫,她果然是毫無悔改之心。 于是,讓這嬤嬤再次去傳話,只要司馬道福人還有一口氣,都必須立即來王府給桓姚賠罪。 司馬道福聽得這話,險些一口氣出不來。 “你們的新王妃,可真是有手段,短短幾個月,就把我父親哄得魂都找不到了!為了她,如此對待親生女!”司馬道福諷刺地道,桓姚這個妖女,肯定是她攛掇的! 來遞口信的嬤嬤沒有接話,回去再次把司馬道福的反應(yīng)告稟告給了司馬昱,這一次,她還自作主張地添了些自己的理解,“大王,以婢子所見,三郡主這罪,還是不賠為好,免得往后更加記恨王妃?!?/br> 王妃身邊的知春娘子來跟她暗示過,王妃喜歡說實(shí)話的人,她暗自琢磨著,王妃必定更喜歡辦事得力的人。眼見著徐側(cè)妃已是明日黃花,翻不了身了。而新王妃,被大王捧得如珠如寶,前所未有的椒房獨(dú)寵。是個有眼睛的人,也知道該追隨哪一方罷。 這嬤嬤是跟著司馬昱十幾年的老人,在司馬昱面前說話也有些分量。 司馬昱聞言,對司馬道福更加失望,“這罪她還就賠定了,有本王在,這逆女敢對本王的王妃如何?” 司馬道福終是不敢違背司馬昱的命令,第二日心不甘情不愿地來了。 “三郡主,王妃在里頭等您。”桓姚的侍人對司馬道福十分恭敬有禮。 司馬道福進(jìn)去一看,竟只有桓姚一個人,她一進(jìn)去,原本伺候在側(cè)的奴婢都退下了。 “二嫂來了,快坐罷?!被敢πδ樣?,“也都是殿下,不知怎么想的,非要你來給我賠罪,還說若你的賠罪讓我不滿意,就不許你再踏足會稽王府了……” 司馬道福一聽,氣得鼻子都歪了,不管桓姚的態(tài)度是多么柔軟,在她看來,這都是在耀武揚(yáng)威。 桓姚眼見司馬道福變了臉色,似乎察覺自己失言了一樣,“唉呀,你看我這都是說得什么……”隨即又跟司馬道福保證道,“二嫂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給我賠罪的,左右這屋里只有我們兩個,到時候我就跟殿下說,你已經(jīng)誠心悔過,好生跟我賠過罪了,他聽了自然也就不會再計較你的過失了!二嫂,你到時候可要配合我,對殿下態(tài)度好些哦!” 說著,桓姚十分友好地去拉司馬道福的手,“從今以后,我們就還是和以前一樣好,行么?” 聽聽,多么的善解人意。 躲在堂后里間隨時關(guān)注著外頭情形的司馬昱臉上滿是欣慰的笑容,他的海棠兒,是多么良善美麗,胸懷寬廣的女子。不過,下一刻,他就轉(zhuǎn)瞬沉了臉。 司馬道福啪地一下打掉桓姚的手,“少在這里裝模作樣!看到我這副落魄的樣子,你其實(shí)心里得意極了吧!又何必做出這副假惺惺的樣子來惡心我!”眼見四下無人,司馬道福便完全不掩飾自己的真實(shí)想法了。只要桓姚稍微有一點(diǎn)聰明,也是不敢把這些話跟便宜父親告狀的?;敢ψ约阂屖倘送讼拢@也就不要怪她不客氣了。 桓姚臉上的笑容淡下來,有些委屈,“二嫂,我是誠心誠意的……” 司馬道福嘲諷地道:“既然是誠心誠意的,那就只管照你說的做就是了,不要在我父親面前使手段!” “自然是如此。我都不知,二嫂你為何會認(rèn)為我會在殿下面前使手段,明明曾經(jīng)我們是那么要好……”桓姚落寞地道。 “哼!誰跟你這樣的人要好!”司馬道福不屑地道,“連我父親那么大年紀(jì)的人都勾引,跟那么多年紀(jì)可以做你母親的人搶丈夫,你虧心不虧心?呵呵,猜猜后世的人會怎么說你,yin|亂,放|蕩,不知羞恥……” 司馬道福說的,自然是后世一些酸腐文人對桓皇后的罵名。在這個時代,任何一個女人聽到這種話,也會羞憤欲死吧?桓姚自己要扮白蓮花,那她也不介意惡毒一下,反正是她自找的。 話音剛落,便聽到一聲怒喝,“放肆!” 桓姚和司馬道福俱是一驚,緊接著便見著司馬昱滿臉怒氣地從里間走出來。 司馬昱心中后悔不已,為何聽了桓姚的話,讓她一個人面對司馬道福。這逆女,簡直死不悔改。若非福山之前提醒他,三女歷來跋扈,而海棠兒又向來和善,沒人鎮(zhèn)著海棠兒會吃虧,他恐怕還想不起來從后門偷偷潛進(jìn)里間來看看情形。這樣一來,他的海棠兒就要默默承受這些委屈了。 “我……二嫂我沒有!”桓姚簡直要哭出來了一樣,帶著些許無助怯怯地看了司馬昱一眼,似乎在求助又似乎在尋求安慰。 司馬昱趕緊來到桓姚身邊,把她抱進(jìn)懷里安撫她,“海棠兒不怕,為夫在這里?!闭f完,又狠狠瞪著司馬道福,“逆女,你就是這樣給你母親道歉的!” “夫君,你別責(zé)備二嫂,是我不好,惹她生氣了?!被敢η笄榈馈?/br> 司馬道??粗矍暗那樾?,頓時反應(yīng)過來了,心中恨極,“桓姚,你算計我!你早知道我父親在后頭,故意誘使我說那些話!” “二嫂,不是的,我不知道殿下在里間,而且我剛才說的,都是真心話,我一點(diǎn)都不怪你……”桓姚十分慌亂著急,連說話也有些語無倫次,顯然是很緊張司馬道福的,“殿下,你快幫我告訴二嫂,我真的不知情!” 司馬昱自然是對桓姚的話深信不疑的。 桓姚越是如此,司馬道福就越氣,“卑鄙無恥!就會使這些不入流的手段騙男人!父親,這樣一個虛偽的女人,你把她當(dāng)寶!他們桓氏野心勃勃,將來會害死我們的!” “住口!”司馬昱喝止道,“簡直胡言亂語!”眼見桓姚因?yàn)樗抉R道福的話越發(fā)傷心,也顧不得司馬道福,趕緊安慰桓姚,“為夫相信你,別哭,別傷了身子……” 那小心翼翼的樣子,讓司馬道福氣得頭腦充血,一時間口不擇言,“桓姚,你自己做了哪些丑事你自己知曉!造那么多孽,你必定不得好死,活該你短壽!” 這一刻,她心里只有一個目標(biāo),用這些話刺傷桓姚,讓她心中留下陰影。若非還記著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她都想直接告訴桓姚,她將來活不過三十五歲,讓她成日被短壽的惶恐折磨。 司馬昱忍無可忍,放開桓姚,走到司馬道福面前,利劍般的目光僅僅地鎖住她,抬手就是一巴掌甩在司馬道福臉上,“徐氏沒教好你的規(guī)矩,本王今天就來好好教你!”說著,就要吩咐人拿鞭子來行家法。 桓姚趕忙上去攔他,好說歹說才把司馬昱勸住,當(dāng)然,同時讓司馬昱對司馬道福的厭惡更上一層。 司馬道福嘴角已經(jīng)出了血,一手捂著麻木的側(cè)臉,怒火與仇恨簡直想把眼前這對狗男女撕碎,“父親,你負(fù)了那么多女人,連女兒也視作仇人,總有一天,會遭報應(yīng)的!”她像一個高高在上的預(yù)言者一樣睨視著兩人,“你們兩個,都不得善終。” 司馬昱氣極,要命令侍人抓住司馬道福掌嘴,被桓姚攔下,“二嫂,你快走,別再惹殿下生氣了!” 司馬道福見勢不對,自然也是趕緊開溜,她再怎么也不至于傻乎乎地留下來挨打。 司馬昱平靜下來后,司馬道福早已跑得無影無蹤,對司馬道福的多次不滿,已然讓他對這個三女徹底厭棄,對會稽王府上下都下了命令,從今往后,不許三郡主再踏足會稽王府一步。 如此,已經(jīng)和把司馬道福從家中除名差不了多遠(yuǎn)了。 會稽王府經(jīng)此一事,基本平靜下來。不管是徐氏還是李陵容,以及別的姬妾,無人再敢挑釁桓姚的權(quán)威。會稽王府在桓姚的管理下也井井有條,各處皆有忠心得力的人負(fù)責(zé),桓姚這才終于閑下來。白日里司馬昱不在的時候,她便抓緊時間潛心作畫。 司馬道福那詛咒似的話語,確實(shí)也讓她心驚過。但更多的,是深刻地反省了自己這幾年的荒廢。 她才來這個世界時的情形仿佛就像昨日一樣,可卻已經(jīng)過了八年多了,她的畫藝,在這八年多里的進(jìn)步小得微乎其微。人生短暫,能有幾個八年。她還有那么多不足與缺陷,怎能就此止步。真怕一眨眼便遲暮了,到時候即使想努力也來不及了,只能看著光陰漸完,徒留虛度人生的悔恨。 每日里看書寫字作畫,她的心也跟著安寧下來。雖然尚有許多不如意,這樣的日子,卻也叫人倍加珍惜。 桓府那邊,也傳來了好消息,自從南康公主這次犯錯被關(guān)“”后,府上料理府務(wù)的權(quán)力,便交給了李氏和九姨娘陳氏?;敢ο?,這一方面說明李氏已經(jīng)深得桓溫信任,另一方面,大概也是桓溫對于這次事件給她的補(bǔ)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