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節(jié)
心里想著,她話鋒一轉(zhuǎn),捶著身下的枕頭,就開始哭著罵閨女:“你個死丫頭,我就知道,你嫌我老了,一心盼我早點死,我告訴你,我要是真癱炕上了,你也別想好,我當(dāng)初真是腦子進水了,咋就把你生下來了?真是作孽啊,生了你這么個要賬鬼,當(dāng)初就該把你扔茅坑里沁死……” 聽著母親的哭喊,那姓王的姑娘,臉色越來越白,她緊抓著手里的衣服,整個人都傻住了。因為這個媽,她在婆家的日子特別難過,要是她媽真的癱到自己家,那她還有活路嗎? 這邊又哭又嚎,一個人作的熱鬧,那邊宋父懷里的小琦琦被嚇到了,小丫頭啥時候見過這種場面?孩子委屈的抿著嘴,含著淚水四處張望,顯然是害怕了想找mama。 那可憐兮兮的小模樣,把宋老爹這當(dāng)爺爺?shù)目煨奶鬯懒耍Π押⒆尤絻合眿D的懷里,焦急的道:“快領(lǐng)孩子先回去,孩子小,別被這人給嚇到?!?/br> 宋母聽說孫女害怕了,也顧不得看熱鬧,忙對兒媳婦擺手道:“你先走,車子和東西都不用管,一會兒我和你爸拿回去?!闭f著,她坐直了身子,仰脖瞅了眼媳婦懷里的小孫女,見孩子在母親的安撫下,漸漸止住了哭聲,她狠狠的瞪像對面的王老太太,心里不解氣的暗罵著:死老太婆,活該,要不是你沒事挑事,我兒媳婦能抱著孩子來?這一下扎的好,扎死你也不多。 張巧芳安撫著懷里的琦琦,邁步的瞬間,又看了看一旁,面若死灰的王家閨女。 剛剛那一下,扎的確實有點不是地方,她覺得就是那老大夫回來了,想治好也有點難。其實那老太太是好是壞,她并不想管,可這閨女年紀(jì)輕輕的,現(xiàn)在卻被逼的滿眼絕望,讓她升起了些惻隱之心。 上輩子的自己被家族拋棄,最后,不也是心中凄涼?可她頭半生畢竟還是受寵的,和對方不同,現(xiàn)在這老太太要是真殘了,這女人可能連后半輩子都沒有了。 想到這,她看了看懷里,委屈的抓著自己,眼角還掛著淚珠的小女兒,暗暗一嘆:再做回好事吧,就當(dāng)給小琦琦積福了。心里想著,她邁出的腳步一轉(zhuǎn),直接來到對面的床邊,繞過那束手無策的小大夫,伸手順著被扎的位置,快速的往下按著。 王老太太疼的滿頭大汗,正在這哭天抹淚的又罵又喊,突然間感到后腰一熱,腿不疼了? 她驚訝的剛想起身往后看,就聽后面一個柔和的聲音傳來:“別動,再等會兒?!毕氲絼倓偟奶弁矗乱庾R的沒敢動,僵著身子回頭一看,驚訝的發(fā)現(xiàn),對面的那個兒媳婦,正單手在自己的后腰上按著? “好了,沒啥事,應(yīng)該是碰到哪根神經(jīng)了,揉揉就好了?!笔栈厥郑瑥埱煞寂牧伺膽牙锏呐畠?,云淡風(fēng)輕的朝對方一笑,而后她沒事人一樣,轉(zhuǎn)身回到婆婆的床前,笑著對宋母道,“媽,孩子沒事了,你這也馬上就起針了,休息幾分鐘,咱們一起走吧?!?/br> 她沒事人一樣,這屋里的人可都愣住了,見剛剛還又哭又嚎的王老太太,傻傻的坐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腿,然后又伸又彎動了兩圈,緊接著臉上就露出了驚喜之色,這明顯是好了?大伙都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熱情的看向張巧芳。 這里面除了幾位大大咧咧的主,剩下的,可沒人相信她那句‘揉揉就好’,真揉揉就好,人家小大夫咋連碰都不敢碰?這閨女看著,也不像是沒腦袋的樣,都說沒有三兩三不敢上梁山,這是手底下有真章啊? 感受到四周那炙熱的眼神,宋母心里那個得意就別提了,兒媳婦天天給自己按摩,有沒有真本事?她多少還是有點譜的。 瞥了眼對床,欣喜過后,正滿臉不自在的王老太太,這位眉開眼笑的點頭道:“成,那就等兩分鐘咱們一塊走,你這孩子啊,就是心善,快讓我看看,我乖孫女嚇沒嚇著?”說著,還不忘瞪了對面一眼。 這次,王老太太滿面通紅卻沒有出聲,她就是再不明白事理,也不能人家前腳救她,她后腳就和人家婆婆對罵? 此時的王家閨女,終于明白過來,她媽這是沒事了?這位又驚又喜,都顧不得先看她媽了,來到張巧芳面前,就深深的鞠了一大躬:“大妹子,謝謝你,真的謝謝你?!辈还苓@病,是不是像對方說的那么簡單?她都是從心往外的感激張巧芳,剛剛想到今后的日子,她真是死的念頭都有了。 張巧芳懷里抱著孩子,怕拉扯間再把閨女嚇到,忙往旁邊讓了讓,而后笑著勸道:“大姐別這樣,真沒啥大事,其實人家老大夫一會兒回來也就沒事了,我就是看大娘疼得慌,這才冒昧的伸了把手,人家大夫別怪我才是真的?!?/br>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妹紙們的鼓勵哦: 懶蟲愛睡覺扔了一個地雷 豆子扔了一個地雷 妹紙們破費了,抱住蹭蹭,么么噠,愛你們哦╭(╯3╰)╮ 第175章 那小大夫正雙眼放光的看著張巧芳,一聽這話,忙走過來滿臉感激道:“不怪,當(dāng)然不怪,我爸沒回來,要不是有你在,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了,該我謝謝你才對?!备赣H沒回來是一方面,更主要的是,那老太太疼成那樣,也不知道哪根神經(jīng)扎錯了,他爸回來也不一定能好。 “大夫,我老伴這針是不是該起了?”眼瞅著這小子眼冒綠光,離兒媳婦越來越近,宋老爹繃著個老臉,神出鬼沒的湊到近前,冷不丁來了這么一句。其實他更想問,非親非故的,你湊那么近想干嘛? “呃是,我這就起針?!币恢倍⒅鴱埱煞嫉男〈蠓颍行┬奶摰目戳丝磯ι系臅r間,倒不是他對張巧芳有啥想法,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對方剛剛還露了那么一手,他興奮之下,就忍不住多看了兩眼,沒成想讓人挑理了? 這邊給宋母起著針,想起張巧芳那按壓的手法,和一派淡然的樣子,他又控制不住的抬頭,對張巧芳笑著道:“大姐,你也是學(xué)醫(yī)的?”不然,怎么會在幾個xue位上,按那么幾下就好了 其實瞅著對方的歲數(shù),他更想叫大妹子,可誰讓旁邊還有個虎視眈眈的宋老爹,他只能昧著良心叫大姐了。 “不是,我爸是村里的大夫,所以我對按摩手法了解一些,針灸倒是不會。”這兩句話也解釋了,為啥她自己沒給婆婆治病,是真的不會。 那小大夫一聽,非常惋惜的看著張巧芳,只覺得對方這悟性,要是學(xué)醫(yī)的話,一定是個好苗子,比自己強多了。 “我說小大夫,我孫女還著急回家呢,能快點起針不?”宋母對剛剛那些羨慕的眼神是挺自豪,可這并不代表,她看著個年輕的男人,用火熱的眼神,盯著自個兒媳婦也會自豪。我媳婦抱著個孩子,都快躲我身后去了,你這眼神能不跟著了嗎? 小大夫的臉?biāo)⒁幌戮图t了,慌忙低頭起針,沒半分鐘就收好了針,匆忙走了。 張巧芳無辜的看了看公公婆婆,她啥也沒干,不管她的事啊。 見那礙眼的小大夫出去了,宋母的心氣也順了,再瞅了瞅?qū)Υ?,穿好鞋卻坐著沒走王老太太,知道對方應(yīng)該是不放心,想等那老大夫回來看看。 想起剛剛的事,她心情大好的朝對方笑道:“王家妹子,沒事了吧?咱們認識一場也算有緣,真哪不舒服,你可別不好意思說,趁著我家巧芳在這,讓她幫你看看,我兒媳婦雖然大本事沒有,按摩手法還是不錯的,要不然我這身體也不能好的這么快?!弊蛱爝€懷疑我撒謊?哼,今天知道了吧?我家巧芳本事大著呢。 王老太太掃了眼對面抱著孩子,大大方方的張巧芳,再瞅瞅身邊畏畏縮縮,拎著個小包的自家閨女,她心里升起一股厭煩,可屋里人都看著自己,她也不能不答,只能扯了扯嘴角,干笑著道:“不用了,我哪都不疼了,剛才,謝謝了?!?/br> 見對方不自在,宋母倒是覺得說不出的自在,正一臉謙虛的還想說些什么,就聽旁邊有人語氣期待的道:“巧芳?請問一下,你是姓張嗎?” 張巧芳愣了愣,發(fā)現(xiàn)自己不認識這位大姐,只能笑著點頭道:“是,我姓張,請問您是?”她怎么一點都沒有印象? “哈哈,真姓張?你家里有對雙胞胎兒子,丈夫開著搬家公司?”這位大姐興奮的繼續(xù)猜。 “沒錯,你認識我兒媳婦?”宋母好奇的打量著對方,見這女人三十多歲,一頭干練的短發(fā),上身穿著白襯衫,□穿著一步裙,那年代不流行白領(lǐng),可老太太也看得出,這人看起來似乎很高端。 “大娘,您猜對了,我還真認識您兒媳婦,可您兒媳婦保證不認識我?!蹦桥藢λ文搁_朗的一笑,而后神情愉悅的對張巧芳解釋道,“張大藝術(shù)家,記不記得去年的十月,你為我們公司贊助的百花節(jié),繡了一副‘百花齊放’?那副繡品,現(xiàn)在還掛在我們公司的大廳里,您的大明我可是如雷貫耳了,就是見到真人的時候有點對不上?!?/br> 多數(shù)女人對于刺繡,都從骨子里有種說不清的喜愛,特別是她這種女強人型的,對這些自己不在行的東西特別喜歡,剛才一聽說買繡線,她就動了心思,再聽對方叫巧芳,這才忍不住冒昧的問了一嗓子。 張巧芳臉一紅,不好意思的道:“大姐,你叫我巧芳就好,這藝術(shù)家的,說的我都不好意思了?!?/br> “有啥不好意思的?這么年輕有這本事,當(dāng)然該自豪。”這位說著話,挺著自己被扎成刺猬的脖子,忙從兜里拿出一個精裝筆記本,僵著身體小心翼翼的下了地,來到張巧芳面前,滿眼期待的道,“你不知道,在藝術(shù)節(jié)那天,我就一直盼著能見見你這真人,結(jié)果一直沒見到,今天可算是有緣碰到了,能給我簽個字嗎?” 簽字?開什么玩笑?就自己這狗爬,她哪好意思給人寫???可看著面前這位,滿眼的興奮,一臉的執(zhí)著,張巧芳強忍著翻白眼的沖動,將懷里的閨女遞給婆婆,在宋母充滿鼓勵與自豪的眼神中,接過了對方的筆紙,咬牙寫下了三個大字——張巧芳。 不知道自己的崇拜偶像,為啥面露痛苦之色?那位大姐興奮的拿回本子,看著上面的字卻愣住了:不是不好看,也不是太好看,而是,這確定是人寫出來的字?不是書面打印的?這方塊字也太正規(guī)了吧? 張巧芳可不管對方的疑惑,在她想法里,一個人的筆跡,多數(shù)都代表著這個人的性格,她現(xiàn)在大小也算是名人,太爛的的字讓人講究,太好的字讓人懷疑,這種和書面一體的,總看不出啥來吧?反正今后就這字了。 周圍的人一時間又被弄懵了,要不是大伙都全程在場,多數(shù)都要懷疑是不是在拍電影了?這是咋回事?咋又冒出個藝術(shù)家來? 咋回事?挺著胸脯的宋母,覺得自己已經(jīng)是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作為一個藝術(shù)家的婆婆,顯擺這種事,實在是不符合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