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刷著墻,兩人免不得聊起張家常李家短的話題,說著說著,宋長霞想起了昨晚,蘭嬸去家里得到的最新消息。 “巧芳,我昨天聽蘭嬸說,咱村的張東兵昨天也去縣里了,也不怎么那么倒霉,大冬天的還有人往外潑水,正好潑了他一身,據說坐車回來的時候,那衣服還往下滴水呢,回到家都上凍了,這點可真夠背的……”說到這,她突然想起張巧芳和張東兵曾經的那檔子事,忙緊張的閉上了嘴。 她說這話時什么都沒有想,就是想著有點樂事和巧芳說一下,對方不會誤會自己在暗示什么吧? 張巧芳是沒誤會,她只覺得那張東兵太笨了,詫異的轉頭看著大姑姐:“衣服都濕了不會買件棉襖?他就那么穿回來了?”這人什么腦子?。恳o自己買東西的時候,看著可是很有錢啊。 其實她不知道,張東兵這是標準的做賊心虛,要真是被潑濕了,估計他早就買了,可這衣服是被他自己弄濕的,就為了把面上有白灰的地方洗下去,畢竟那不是一星半點,所以心里有鬼的他,總覺得要是再買件衣服,達不到撇清事實的效果,一狠心,就那么穿著半濕的衣服回來了,以至于現(xiàn)在還在家流著鼻涕喝著姜湯呢。 “呵呵,誰說不是呢?他家的條件和咱們又不一樣?!币娦值芟眿D沒啥想法,宋長霞嘿嘿一笑,偷偷的拍了拍前胸,暗罵自己,說誰不好,提什么張東兵?簡直就是嘴欠。 一上午的時間,兩人把兩室一廚的屋子都刷完了。送走了說啥都不在家吃飯的大姑姐,張巧芳從倉房又拎出一桶白灰,有這位好心的大姑姐在,嚴重影響她干活的速度,這墻刷一遍怎么能白?她買了這么多白灰,不刷它個三遍四遍的,她哪能甘心? 屋里燒的熱熱的,張巧芳幸福的刷著她的白墻,看著堪比白紙的墻壁,她終于滿意的放下了刷子開始擦地。 沒想到刷了三遍就這么白了,那個什么藍的東西還真的挺好使??? 把家里徹底擦了一遍,張巧芳掛上了自己新做的簾子,而后舒服地坐在煥然一新的家里,織著丈夫的毛衣,只見她手里的織針上下翻飛,要是有人在,都能看出所謂的殘影,沒多大會兒的功夫,手里的袖子就長出一大截。 這是一件套頭的毛衣,現(xiàn)在除了手里這半截袖子,也就剩下一條袖子沒有織了,今晚把袖子織好,明天好好把毛衣洗洗,后天就可以給長林寄去了…… 帶著美好的期望,她更加快速的織著手里的毛衣,只想著完事就能寄過去,卻沒想到,毛衣好織,那個信實在是太難寫了。 原主的字跡只維持在小學水平,唯一的優(yōu)點就是能看清,張巧芳趴在桌子上毀了n張紙,終于寫出了一張超級難看的家書,想到今后寫信都要這么痛苦,她覺得有點腦仁疼,可原主都已經嫁人了,現(xiàn)在告訴丈夫她要好好學習,恐怕要讓人覺得她病的不清了。 她神情僵硬的坐在桌子前,用力地瞪著歪歪扭扭的字跡,腦子里飛快的想著辦法,最后泄氣的承認,她這輩子,估計都要這么寫字了…… 一份七扭八歪的書信,連帶著一件深藍色的毛衣,被送到了宋長林的部隊,收到包裹的宋長林,看到東西的體積,還以為是母親給寄了什么東西?他打開包裹一看寫信人,頓時樂了,張巧芳眼里那不成體統(tǒng)的字體,在宋長林眼里簡直是堪比天書:媳婦這么快就給他寫信了?還親手給他織了毛衣? 想到臨走前一晚巧芳的柔順,宋長林盯著書信的雙眼一片火熱,只覺得這大冷的天,他從心里往外的暖,從腳底往上的熱,從…… “家里寫什么了?看你這一臉春心蕩漾的表情,我都要起雞皮疙瘩了。” 超大的嗓門,把宋長林心里那點綺念打擊的支離破碎,他有點臉紅的把信疊起來,謹慎的揣到內兜里,而后氣憤的發(fā)現(xiàn),某個相當不見外的人,正拿著他媳婦給他織的毛衣在自己身上比劃呢? 第11章 “你給我拿來,這是我媳婦給我織的?!币话褤屵^毛衣,宋長林低頭在自己身上比劃了一下,而后滿意的發(fā)現(xiàn),大小合適,肥瘦正好,顯然織衣服的人非常了解他的體型,不愧是他媳婦。 看著滿臉喜滋滋的宋長林把手中的毛衣放到桌上,趙勇好奇地問道:“長林,你怎么不穿上試試?”要是他媳婦給他寄件毛衣,他早就穿上試試了,這屋里就他們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咳咳,外面的小子們還練著呢,試什么試?”把毛衣按照原來的痕跡疊好,宋長林小心地把它裝回了袋子里。不是他不想試,而是剛剛又跑又跳的出了一身臭汗,等晚上回去沖個涼水澡,換件干凈的內衣再試,媳婦織的東西,他可要好好保存。 “長林,這次回去似乎表現(xiàn)不錯???媳婦都給你織毛衣了?”好笑的看著宋長林,趙勇嘴上調侃著,心里替好兄弟開心。以前長林媳婦兩個月都看不到一封家信,等到望眼欲穿了,可算是來封信還是要錢的,這次不管那信里是不是又要錢,有這么件衣服也能讓人心里熱乎些。 想到離別前對自己依依不舍的巧芳,宋長林覺得有必要替媳婦解釋一下:“我媳婦以前是歲數(shù)小,我又常年不在家,所以她一時有些不適應,其實她心里對我還是挺好的?!笔掷锏拿戮褪亲C據,剛剛他仔細看過了,顏色一碼色是他喜歡的藍色,上面還帶著暗花,可見媳婦是用了心的,想到這是巧芳一針一針織出來的,宋長林的嘴角忍不住又翹了起來。 趙勇翻了個白眼,那女人三句話不離錢,自己怎么沒看出她哪對他好了?呃,好吧,這次給帶了件毛衣,算是表現(xiàn)不錯,就是不知道信里說了啥。他們哥倆不分彼此,想到這也就問了:“這回信上說啥了?沒要錢?”看表情應該是沒要錢,但他總感覺有點不太可能。 “沒有,就告訴我她在家挺好,讓我注意身體別惦記她。”想到媳婦字里行間的親近,宋長林笑瞇瞇地看向趙勇,“對了,咱們上回的任務補貼什么時候下來?快了吧?”他記得應該是這幾天的事。 “二十五號,怎么了?”趙勇警覺的看向對方,心里畫弧,沒要錢他問這個干嘛? “快開春了,我都有新衣服穿了,她在家里也沒啥穿的,等補貼下來我給她寄回去,讓她自己買兩件衣服穿?!笔掷锬弥麓樱睦餄M足的宋長林總想補償點媳婦啥,想了想,還是寄點錢吧,她想買什么隨便買。 “去年秋天你還給她寄了一百塊買衣服的錢,我就不信她的衣服能少的了?”這話是趙勇從牙縫里擠出來的,他終于弄明白那女人的用心了,原來不是她變好了,是她變得更加高明了?看看,看看,宋長林這傻蛋已經從以前的不情不愿,變成現(xiàn)在的主動奉獻了?他奶奶的,這女人是吸血鬼???長林在這省吃儉用的,全都孝敬她了,問題是她蛋也沒下一個,屁用沒有,更讓他生氣的是,這么沒腦子的男人怎么成了自己的兄弟? “你不知道,現(xiàn)在家家的生活條件都好了,一左一右那大姑娘小媳婦穿的都不錯,我本來就不在家,啥事都幫不上忙,這穿的方面她再比不上別人,心里該多憋屈?”越想越覺得是這個理兒,他有點等不及那個二十五號了,轉身去翻自己的抽屜。 “你要干嘛?”見對方翻的這么興奮,趙勇有種不好的預感。 “找到了?!彼伍L林從抽屜里拽出個筆記本,打開筆記本,拿出中間夾著的二百塊錢對趙勇道,“過年前小李朝我借了二百塊錢,前兩天還我了,當時有緊急任務,我就把錢夾到筆記本里了?!闭f著,他把筆記本塞回抽屜里,把錢塞到自己的兜里。要不是借了小李,他過年回去的錢還能充裕些,也不至于讓媳婦回家沒臉,但小李難得張回嘴,他怎么也不能駁了對方的面子。 原來是找錢?好吧,是他想岔了??纯磿r間,他招呼宋長林:“走吧,快到吃飯點了,這幫小子也該休息了?!?/br> “好?!彼伍L林把毛衣小心的放到自己的柜子里,回頭對趙勇交代,“一會兒休息你們先去吃飯,我去把錢給家里寄回去。”這還是第一次他寄錢這么著急,也是第一次寄錢這么心情舒暢。 “你?”趙勇指著宋長林已經不知道說啥好了,他嘴上沒好氣的數(shù)落著,“你兜里有倆錢就燒得慌是不是?”非要屁顛屁顛的給人家送回去? “呵呵,這剛過完年,家里也沒剩多少錢了,她在家里又不像我在部隊不用花銷,手里多留倆錢心里有底?!睂α耍€答應讓媳婦給老丈人家買點東西來著,這些錢應該夠了吧? 趙勇這一口氣憋到了嗓子眼,只覺得雙眼冒火,肺都氣炸了:“宋長林,你個沒出息的貨,我再也不管你了?!?/br> 看著摔門而出的趙勇,宋長林有些摸不著頭腦,這又不是媳婦主動開口要的,是他愿意給的,趙勇生什么氣??? 晃晃腦袋,他不想了,他去給媳婦寄錢去。 ——我是分界線—— 此時的張巧芳還不知道,自己的愛心毛衣又換回來二百塊的人民幣,她正在家想著怎么掙錢呢。 都說出家人不貪財越多越好,她這修真之人當初不貪財也喜愛各種法寶。現(xiàn)在沒有法寶了,她也想多掙倆錢,讓自己過上好日子。 自從上次她看到那所謂的蘇繡,發(fā)現(xiàn)那么點能賣上四十塊的人民幣?她的心思就開始動了起來,什么繡法她是不懂,但在一塊布面上把圖案排列好,并用繡線形象逼真的繡出來,她相信自己的東西不會比任何人差。畢竟她當初學習的陣法中就有各種推算,在她看來,兩者之間沒有太大差異,唯一的不同,就是把推算之法用到繡東西上,實在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圖案問題解決了,那針線的繡法就更加簡單了,她上輩子最拿手的暗器就是追魂針,隨手一甩,能用萬根銀針帶動真氣把人的靈魂抓住,現(xiàn)在一根繡花針帶著一根繡花線又有什么不行的?小意思。 自己拿著鋸條,刷刷刷的鋸了幾根木方,又拿錘子,叮叮當當?shù)陌涯痉揭活D捶吧,一個簡易的繡架就準備好了,起毛茬的地方,用砂紙蹭吧蹭吧,再卷上布條,成功! 這種過于簡易的繡架別人或許用不了,但咱們張巧芳同志用來是綽綽有余,把自己買來的那塊紅緞面夾在繡架上,她坐到一邊開始分線,那個所謂的蘇繡她雖然沒有細瞅,但想也知道,想讓它栩栩如生,當然要每一個細節(jié)都不差,這樣對線粗細的標準就很重要,所以把線分到最細的那種,她準備開始繡花了。 “汪汪汪……”虎子的叫聲讓張巧芳停下了手里的活,探頭往外一看,來人是張家四姐妹中,她唯一沒有見過的二姐?這位二姐開了個小賣部可是個大忙人,正月十五都沒見到她的人影,今兒個是來干嘛的? 心里想著,她手里的動作可是沒有停,三兩下把繡架拆下來塞到炕柜里,隨手把柜門掩好。大姐那賊不走空的架勢她是看到了,這位二姐記憶中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燈,別看到自己的布料好了她再要去?這塊小小的布料十來塊錢呢,夠買好多的豬rou了……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她忍不住頓住了腳步,上輩子她就喜歡收集法寶和各色靈石,姐妹中都說她是財迷,屬性為龍,難不成換了個身體,她已經從財迷退化成吃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