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jié)
夏蕓看著前方的小朋友一瘸一拐的,重心也頗為不穩(wěn),似乎一不小心就要摔跤,這才難得繼續(xù)跟上去追問道:“真的沒事嗎?你爸媽呢?”出于顧及小朋友的自尊,夏蕓雖然是走近了小朋友的身邊,卻還是沒有出手扶他一把。 “我爸爸去旁邊接電話去了,一會就回來的——爸——”小朋友原本是認真的回答著夏蕓的,回答到一半,視線落到前方拐角里出來的人影,早已喊出聲了。 “哦?!毕氖|點了點頭,象征性的看了眼拐角處往自己這個方向走過來的男人,其實這樣漫漫一看,只看了個大概的輪廓體型而已,小孩的父親倒是身材頎長,不過并未看得真切。 這邊繼續(xù)走過去就是上住院部的電梯口,夏蕓便直接干脆的轉(zhuǎn)身往電梯口走去。 此時電梯剛上去,夏蕓看了眼電梯的數(shù)字,想著又要小等個一會了。 一靜下來的時候夏蕓就很容易分神。 直到旁邊大約是護工的聲音響起,“喂,讓讓!”夏蕓這才看到有個護工推著坐輪椅的病人過來,大約是看到電梯要下來了,位置居中些待會進電梯也快些。 夏蕓面無表情的往側(cè)邊挪了一步,臉色回復(fù)到一貫的清冷。 余光看到旁邊的中年人正牽著方才跛腳的小朋友,應(yīng)該也是在等電梯。 此時電梯剛上去,夏蕓看了眼電梯的數(shù)字,想著又要小等個一會了。 一靜下來的時候夏蕓就很容易分神。 直到旁邊大約是護工的聲音響起,“喂,讓讓!”夏蕓這才看到有個護工推著坐輪椅的病人過來,大約是看到電梯要下來了,位置居中些待會進電梯也快些。 夏蕓面無表情的往側(cè)邊挪了一步,臉色回復(fù)到一貫的清冷。 余光看到旁邊的中年人正牽著方才跛腳的小朋友,應(yīng)該也是在等電梯。 第八十章 只要一想到那個沒有出生的小生命,周承安就覺得內(nèi)心像是被千刀萬剮著的,而且還不是一刀下去的鋒利干脆,是要一直在他心上活剜著的了。 此時才仔細想來,夏蕓離開他之前的那段時日就有些預(yù)兆的了。情緒不定食欲下降,那時的他光顧著自己工作上的事情,竟然也沒有多做留意,乃至于就在她離開的前一天,因為覺得她是終于和他和好的了,還毫不知情的和她瘋狂的做*愛。 他都不知道,他親手犯下的錯事有那么多,多的都不知道到底是哪次的錯事才扼殺了她腹中的生命。 她到底有多少愛他,乃至于愛他是完全勝過她自己,恨不得要把最好的都要給他的了。離開他后,還要獨自面對失去孩子的痛楚,這些年,他都不知道她一個人是怎么過來的。 是不能多想,仿佛只要再多一點的追根究底下去,是連著呼吸都要困難起來的了。 周承安訥訥的想著,好一會后這才見著夏蕓輕輕的翻動了□子。 大概是終于要醒過來了。 周承安這才猛的起來,疾步走到病房另外一邊的洗手間里,擰開水龍頭猛地朝臉上潑水弄濕后,雙手朝臉上胡亂搓了下,又拿起旁邊的毛巾朝臉上胡亂擦拭了下,這才對著鏡子看了眼自己。 其實他這樣胡渣邋遢的,加之方才又被冷水一激,臉上還濕漉漉的,倒也不甚明顯。他這才轉(zhuǎn)身重新走到夏蕓的床前。 也不知道她又夢見怎樣的噩夢了,此時眉梢依舊緊鎖著,臉上早已出了一層細汗。 “痛——好痛——”他湊上去,見著她忽然無比吃力的呢喃起來,卻又像是使不上力氣,這么綿軟的聲音卻像是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似的。 “蕓蕓,哪里疼,是傷口疼嗎?”周承安見狀早已湊上去問道。 “承安,好疼——”大概是他出聲的緣故,她這才似乎是終于從夢魘中逃脫出來了,不過還是心有余悸的喊疼。 周承安此時早已俯上去,見她這樣的反應(yīng),也是擔心著她術(shù)后的傷處有什么感染或是裂開的征兆,此時掀開薄被,無比小心的撩開她上衣的衣角,見著術(shù)后包扎的地方還是好好的,隔著輕柔的面料,他的手心輕輕的覆在她的傷口外面,柔聲安慰道,“我知道,你再忍會,就會好起來的——” “可是孩子沒了——”她一邊說著,雙手卻是下意識的去捂在自己的腹部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撞傷落下的痛處,讓她混亂間以為是沒有孩子時的痛楚。 周承安見著她這樣用力的胡亂要朝自己的腹部抓去,也怕她不小心間碰到傷口了,早已伸手護在她的腹部上方說道,“蕓蕓,別這樣——” “我的孩子——”她忽然要努力著反抗起來,可是術(shù)后加之先前失血的緣故,是沒有多大力氣和周承安抗衡的,大約是見著自己一點都動彈不了,她這才改著去抓周承安的衣領(lǐng),像是見了仇人般的喊道,“我的孩子沒了——”一邊說著,早已有豆大的淚珠自她臉上滾落下來。 他是不用想都知道這件事給她留下的陰影,可是也是沒想到會這般如影隨形的折磨著她的。上次在天臺上將她帶回他的住處醒來時,也是從夢魘中驚醒過來,才剛見了過來的顧辰韜,他記得她也是如眼前這般失心瘋般的發(fā)作了一次的,其實那時的他站在顧辰韜身后也是隱約間聽到過她說著“孩子”的呢語的,不過那時他是壓根沒有想到這方面去的,只當是她神志不清時的胡言亂語或者是他自己聽偏了去而已。 眼前他才知曉著,他在她身上種下的傷害,早已是入骨入血的折磨著她的,無時無刻。 “蕓蕓,我知道,我都知道——”他簡直說不來其它安慰的話語,只是一直重復(fù)著這幾個蒼白的字眼而已。 “快叫醫(yī)生過來——救救我的孩子——醫(yī)生肯定會有辦法的,對不對?”她忽然又改口說道,說時早已松開原本狠命拽在周承安領(lǐng)口上的雙手,此時倒是無比急促的催著周承安要去喊醫(yī)生過來的了。 “蕓蕓,你別這樣——孩子沒了,我們還可以再要一個,我們以后還會有孩子的——”周承安說著說著,其實聲音嗚咽的出口后都聽不清他原本要說的話語了,一邊說時早已是一把就將夏蕓攬在了懷里。 大概是這憑空出來的肩膀才讓她覺著安定了些,她原本是還驚慌失措的求救著的,被周承安帶著體溫的胸膛攬在懷里,下一秒,竟然也怔怔的緩和回去了。 “承安——”他聽到她還是有些遲疑的喊著他的名字,小心翼翼的怕是一睜眼就要失去他似的。 “蕓蕓,我在——”他說時微微別過腦袋來,其實也只是親到她耳際的碎發(fā)而已。 一小會后,見著她靠在自己的肩處,卻是沒有動靜的了。 周承安這才無比小心的轉(zhuǎn)過頭來,原來不知何時她卻是又重新昏睡過去了的。大約是先前體力虛乏的厲害,臉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卻是雙眸緊閉著,已經(jīng)重新睡熟過去的了。周承安見她這此倒是睡得安心的了,便又重新將她放到床上躺好,給她重新蓋了薄被上去。他自己則是重新趴在床沿邊,合眼休息了下。 夏蕓昏沉沉的也不知道自己重新入了夢鄉(xiāng)還是怎生的,迷迷蒙蒙的,像是再次陷入了那個永遠擺脫不掉的夢魘之中。 夢中的她還是二十初頭的年紀,正是愛笑的年紀,偶爾被周承安惱到了,卻也是很容易生氣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喜歡上周承安的,茫茫人海中,起先不過是他的出手相救,只是等她開始注意到他的時候,連她也都沒有意識到原來她愛這個人,是愿意為他傾盡一切的。 她最美好的青蔥歲月她的身體她的感情,她的一切,都這般毫無保留的把一切都掏給了他的。 所以當她從只言片語里推斷出他在外面有了其他的女人時,不啻于青天白日下的晴天霹靂。 她雖然愛的這般卑微投入,可是她也有她的驕傲和底線。 從公司里親見了林姝的存在后,她才一回到兩人的住處就開始打包行李的了。她是離開的足夠倉促的,甚至都還沒有親口聽他的解釋,就已經(jīng)在心里先將他判了死刑的。 因為和他在一起后,她是無比相信著他,這方面的事情根本是連一丁點的念頭都沒有過的,此時驟然知曉了,才會愈發(fā)覺著晴天霹靂般的難以接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