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此時已是夜幕幢幢,旁邊的居民樓里早都開著燈了,亮堂的白熾燈抑或是昏黃的老式燈光,各色不一,不過總歸都是開著有燈光照射出來的,唯獨夏蕓住的那間房是熄滅黑寂著的。 不過隨著顧辰韜上去沒幾分鐘后,果然,夏蕓住的那間房頓時有光亮傳了出來。 晚風拂來,還帶著白日酷暑后的熱意,不過周承安被這熱意一哄,腦袋里卻愈發(fā)的清醒起來了。 他覺得自己這幾年是真的昏了神智。 可是時光這么快,即便是昏著神智,卻也是一晃而過了。 眼下,站在黑得不見五指的后院里,稍微仰首便能望見夏蕓窗前的那道光,這才是最真實的那道光,真實的曾經讓他誤以為這輩子只要望見那道光,便能守住他想要的。他忽然覺得,自己的心頭從來沒有過的清醒起來。 良久,他這才打電話給特助汪社東。 “幫我調查下n市這三年來有關顧辰韜的所有的報道,不關大小,全部資料都給我立馬安排查詢起來?!?/br> 第十九章 “顧先生的資料?”電話那頭的汪社東分明是驚訝的很,依著他的看法,既然請了顧辰韜作為辯護律師,自然是作為自己這方的人,怎么可以對自己人都這般不信任呢?加之白天去接顧辰韜時,初次見面,顧辰韜就給他留下了極好的印象,眼下汪社東疑問歸疑問,語氣中還是隱含著幾分的不滿之意。 “我自有用處?!敝艹邪卜置髀牫鐾羯鐤|的疑慮,不過也并未和他多做解釋。 “哦?!敝艹邪驳拿睿羯鐤|作為他的屬下,自然是不去違背的。更何況,在公司高層的權力爭斗中,他既然已經做出決定站在了周承安這邊,眼下即便處境艱難著,也只得是走一步算一步了。掛了電話后,即便早已過了下班的點了,汪社東還是在辦公室里立馬動用一切資源開始去搜集相關資料了。 周承安的車子開出后,又打了個電話給陸可非。 “老六,向你調用個人手,幫我安排個私家偵探過來?!?/br> “這是怎么了?都要動用到私家偵探了?”電話那頭的陸可非也頗為奇怪的問道,他是特種兵出身,有些戰(zhàn)友轉業(yè)后開了私家偵探社,因此才有這方面的人脈。 “最近碰到點麻煩事,你有這方面的人脈幫我安排一位過來。” “行。要什么方向的,比如專業(yè)特長方面,你要哪種類型的?”陸可非也不廢話,言簡意賅的問道。 “你推薦的我都放心的很。寡言謹行的就可以了?!?/br> “這好辦。你幾時要?” “明天上午就要。這個人手不是給我用的,是給我聘請的辯護律師用的。” “我懂了。我立馬給你安排下,坐明天的頭班早機過來喬市。”陸可非爽快的應道。 “恩。多謝了?!敝艹邪渤聊恍?,還是出聲說道。 “和我還這么見外,這就不對了——不過承安,若是真有困難的話,也不要硬撐著,咱這幾個哥們再不濟,也還是有點用處的——”陸可非比周承安年長個幾歲,知道周承安這人自尊心極強,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麻煩到朋友的,眼下大概是真的碰到大麻煩了,這才會來聯絡自己要人手,他也不好明說,眼下便半掩半勸道。 “我知道了?!标懣煞沁@人向來仗義,周承安也是知道的,眼下心頭也是滑過一道暖流,直到掛了電話后,他這才怔怔的發(fā)了會呆,之后才重踩了下油門朝前面開去。 第二天周承安去公司時,汪社東手頭是整理了厚厚一沓的資料,很多都是網頁相關資料上截圖打印出來的,想必是昨晚周承安通知后,他就馬不停蹄的在收集資料了。 “周董,你要的資料在這里,不過不排除有小部分遺漏的環(huán)節(jié)?!蓖羯鐤|做事謹慎慣了,匯報時也都是很保守的匯報的。 “我知道了。辛苦你了,今天你調休一天吧?!敝艹邪舱f時坐到自己的位置上,開始去翻閱汪社東的資料。 若是往常依著汪社東的習慣,都會將整理的資料按類型或是輕重緩急去排列分類,以便周承安拿去能夠極為快速的看到他想要的信息,不過昨晚周承安臨時通知他去搜索有關顧辰韜的資料時,也沒有個方向,眼下給周承安的資料只是按照時間先后順序去擺放,并無重點,若是想要去其間找尋什么信息,也是有些難度的,汪社東邊繼續(xù)問道,“周董,你要哪方面的信息,我和你一起篩選起來也快些。” “我隨便瀏覽下即可,你回去休息吧?!敝艹邪舱f時目光還是落在手上的資料上,他這意思,便是不希望汪社東繼續(xù)插手,汪社東心里明白著周承安的意思,便不再自告奮勇,只是在準備離去時,汪社東看著周承安不緊不慢的還在一頁頁的翻著資料,就這速度,就夠他看上一天的了,隨著昨天股東大會上的彈劾董事長的提議一出,永盛集團的股票今早一開盤就瞬間跌停,公司內部也是謠言四起,加之有報刊拍到董事長夫人林姝一個人入住酒店的畫面,便又有傳言周承安和夫人疑因情變,愈發(fā)加劇了總經理林正鵬和周承安的分歧之路。 就大早上的,汪社東就接到很多個電話,他自然知道那些人的目的,不過是想著第一時間從他這個特助身上了解最直接的信息,他因為還沒有和周承安正式的探討過目前的對策,便一概沒有接聽。 不過周承安這樣淡然的態(tài)度多少還是超乎了他的預料,畢竟按道理眼下最要緊的不是應該先去滅火先去搶占先機嗎? 汪社東想到此時,還是出聲道,“周董,早上已經有很多家報刊致電想要第一時間采訪你,還有我早上去安排公務時,秘書室的同事也明顯不配合了,想必是受到了指使,周董你看——” “以不變應萬變。我接下來要休個長假,你只要做好該做的事情就行了,其余的事情不用去管?!敝艹邪舱f時目光還是停留在那些紙頁上,神色平淡的恍如和汪社東隨口提及下午順便出個差似的。 “休長假?周董你要休多久?”汪社東心頭咯噔一下,話說他跟在周承安身邊也有幾年了,他這還是第一次一點都琢磨不到周承安的意思。 “歸期未定。不過總之我不會離開永盛的,你放心好了?!痹S是知道汪社東的疑慮,周承安說這時才稍微抬頭望向汪社東。 汪社東聞言,盡管還是一臉的不解,不過終歸是心定了些,加之昨晚熬夜通宵,這當會也有些頭重腳輕的,下一刻,便也走出了辦公室回去休息了。 周承安這一天都呆在辦公室里,就一頁一頁的翻閱過去汪社東整理出來的信息。 一直到傍晚時分,那一大堆資料被他翻過后,只是隨意的扔在原處。 明明覺著有些思路的了,可是一天翻閱下來,還是毫無頭緒。 周承安只覺得腦袋也脹痛的厲害,便起來點了支煙抽了起來,仿佛這樣便能減輕幾分心頭的不甘之意。 他是一連抽了半包煙,這才有些頹敗的朝后面靠去。 辦公室的燈也沒有打開,此時光線已經極為昏暗,旁邊的那些擺設也只能看個大概,惟有那煙灰缸里還沒有掐滅的煙頭還閃著一絲紅點。 周承安視線落到那顆紅色的星火上,腦海里忽然閃過一絲念頭,這才起來去將開關按了下,隨即走到方才那堆被隨意擱到一邊的資料前,重新快速的翻動起來。 好一會后,這才從里面抽出其中的一頁報道,就著上面的信息,周承安重新自上而下瀏覽了下,心頭這才漸漸清明起來,他又繼續(xù)去網上繼續(xù)輸入了幾個關鍵字,果然出來了好多條鏈接。 周承安逐條點擊進去瀏覽,好一會后終于在其中一個網頁前看到了幾行極其不經意的話語。 這樣的天災*,不論小城大市每天都在不間斷的發(fā)生上演著,因此那報道的篇幅也極短,而且話語間也是極為尋常的語氣,只是極為籠統(tǒng)的一帶而過。 只是周承安再看了眼那篇報道的日期,原本放在鼠標箭前的右手不知何時已經緊握成拳。 七月八日,那時今日,還是他和林姝結婚的第二天而已。 他到底錯過了多少不可原諒的光陰? 夏蕓快近中午時才去的花店,未料到程皓又在花店里等著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