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白晨眨眼。 劉春蘭終于忍不住嘴角抽搐,“小晨,你這是欺騙吧?” 白晨心底翻了個白眼,面上卻帶著無辜的笑容,說:“mama,你怎么能這么說女兒呢?又不是我去找他們來盤下店的,是他們自己要死要活爭去的!” 劉春蘭頓了頓:“話是這么說沒錯,可你把這個想法告訴你爸爸了嗎?他原本是喜歡擺弄那些果樹的,聽了你的話,咱們把果林退了,你現(xiàn)在又一下子撤去三家店,這不是打擊他的工作積極性嘛!昨天晚上我看他還皺起了眉頭,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瑞東和劉春蘭聽白晨說話久了,偶爾也能半開玩笑著說話,有時候這種調調還真有活躍氣氛的作用。 白晨呵呵笑了一下,說:“不會的!爸爸最聽我的話了,我無論做什么決定,只要他覺得好,就一定會支持我到底。再說了,我也是為了咱們家將來打算?。∥覀兛偛荒芤恢笔刂鴰准宜赀^日子吧?媽,你比我更清楚市場行情,從去年開始,我們店周圍是不是又增加了好幾個水果鋪?那都是因為看到去年蘋果的紅火才來跟風的!我敢保證過完年后,蘋果必跌!到時候,我們的出路又在哪里?競爭越強烈我們就更要創(chuàng)新,縣城的三家店姑姑他們要了去,正好減了我們的負擔,剩下的兩間足夠了。” 劉春蘭聽了白晨的話忍不住伸手戳了一下白晨的額頭,“好吧,怎么說都是你有理!這事你自己回去跟他說,我不管了。你說蘋果跌它就真的跌了?我還真有些不相信能跌到哪里去!我可是看著蘋果蹭蹭蹭的漲上來的。” 白晨笑而不語,上一世許多人也和劉春蘭一樣的想法,認為蘋果暴漲,那么大的潛力根本不可能跌下去。所以果農增加了栽種數(shù)量,商家也沒命的囤貨,哪里知道后來真的跌到歷史最低價。果農抹著眼淚將滿山的樹木砍了當柴燒,有的商家更是因此欠下了大筆債務不得不關門大吉,這些都是后世發(fā)生過的事情。 “好了,我們早點回去吧!幾個大老爺們在家,恐怕還沒有吃早飯,看到我們兩個沒在,說不定你爸爸都急瘋了!”劉春蘭說著就站起身,正好店里的員工也快要來上班了。 白晨眼睛里揚起了燦爛的笑容,一想到愛妻如命的爸爸醒來后睜眼沒看到老婆的情景,她就忍不住不厚道的笑了。 每次爸爸遇到mama的事情,就會顯得有點二。她記得有一次mama臨時有事,沒跟爸爸說一下就去了臨市,爸爸就大街小巷的滿大街找,他早就忘記了身上有手機,一個電話就能知道m(xù)ama在哪里! 類似的情形很多次,白瑞東硬是一次都沒有改過來! 當天,白旭在對白晨戀戀不舍的目光下被白瑞杰帶著回了家,白晨也對白瑞東說了自己的想法,白瑞東沉默良久,還是說女兒有想法是好的。 白晨知道白瑞東心里不太贊成她的做法,畢竟目前來說他還很重視自己的兄弟、meimei,白晨這種類似挖了一個坑讓別人去跳的行為,白瑞東自然不會認同。但是他也沒有圣母情節(jié),如果他的親人自己有本事,也不會整天惦記自家這點東西。 這都一個愿打、一個愿挨了,白瑞東干脆就什么都不說,也不站在哪一方。 白晨整合資源,成立公司的計劃就被她拿上了日程。 當天晚上,白晨在熟睡中被一陣聲勢浩大的雷陣雨驚醒,豆大的雨珠噼噼啪啪的擊打在窗戶上,伴隨著屋外嗚咽的風聲,顯得格外的陰森又詭異! 冬天打雷? 異樣的天氣引起了白晨的注意,天有異象必有妖!她不由想起白天她本想將樊不歸的尸體處理掉,結果等她趕到公園的時候,公園外圍已經拉起了警戒線,樊不歸的尸體必定被人發(fā)現(xiàn)了。 她倒不怕警察懷疑她,畢竟樊不歸嚴格算來不是她殺的,而是被他的鬼降吃掉的,沒有一個人會將嫌疑鎖定在一個與樊不歸從來沒有來往的十五歲小姑娘的頭上。 白晨只是心有不安,擔心這異樣的天氣與樊不歸有關!鬼降之術詭異莫測,她也只知皮毛,萬一樊不歸在死前還做了什么手腳呢?可惜她不是玄門卜宗的人,推演不出吉兇。 恐怖的雷聲還在繼續(xù),白晨感覺床都有點輕微的晃動,這個時候睡得著就有鬼了!她掀開被子準備下床,還沒來得急開燈就差點被趴在她身上露出一副笑容的小鬼嚇了一跳。 還真的有鬼? “mama!”小鬼見白晨的目光落在了它的身上,歡快的叫了一聲。 ……? 白晨感覺頭上轟然一聲巨響,與窗外的雷聲居然達到了同步,然后她覺得有某種東西決堤而下,呼啦啦的往下倒,將她整個人都淹沒在了里面! 她被這一聲“mama”雷的差點跳了起來! mama? mama! 她被叫mama了!她十五歲的花季少女被叫mama了!尼瑪,就算是上一世多了一倍的年齡也沒有做mama呀! 這是要鬧哪樣? “我不是你mama!”白晨有些警惕的看著小鬼,她不知道小鬼怎么會離開自己的“領地”,跟她回了家。雖然她也很想收服這只小鬼,但她昨晚上已經用掉了有關的符箓,剩下的就與收服小鬼沒多少關系了。 而且,就算她真的要收服小鬼,她也不想被小鬼叫做mama?。?/br> “mama?”小鬼歪著頭,大大的眼睛里顯露出了一絲茫然,光潔的腦袋后面拖著一條彎彎的小辮子,身上穿著一件晚清常見的長馬褂,看上去真的好可愛!白晨即使心里不承認,也不得不說—— 好萌! 白晨望著此刻有點呆呆的小鬼,似乎不像要對她不利的樣子,心里就產生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 難道說她在公園的所作所為讓小鬼認可了她,不需要秘法就讓小鬼臣服了?白晨深吸一口氣,嘴角向兩邊拉出一條微微的弧線,露出一個自認為和善的笑容來。 “你想跟著我?” 小鬼歪著頭,眼睛眨了一下,直直的看著白晨,沒有說話。 白晨輕咳一下,重復了一遍剛才的話。 “mama!”小鬼驚喜的叫了一聲,撲在白晨的身上,蜷縮著身體,露出討好的笑容。 白晨驚訝的睜大了眼睛,有史以來第一次無奈的扶額,貌似、大概、也許,現(xiàn)在溝通不了啊! 據說靈魂的重量只有三錢,小鬼即使蜷縮在白晨的身上,白晨也感覺不到絲毫重量。她用手從小鬼的身上抓過,果然穿了過去。 小鬼對白晨露出傻傻的笑容,那樣子更可愛了。白晨嘴角抽搐,這小鬼完全沒有在樹林里的那種威武霸氣嘛! 念頭剛一起,白晨就發(fā)現(xiàn)她真的沒有從小鬼的身上感受到強悍的力量,它的樣子更像一個什么都不知道的靈體,透著單純與純潔。 突然,白晨的手心莫名的一痛,她不敢置信的看著不知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泛著銀光的五芒星符號。 這是—— 白晨再也淡定不下來了,雙目來回在小鬼和手上的五芒星兩者之間移動,作為玄門山宗三十二代符咒師,她當然明白這個五芒星的意義! 鬼契! 懸梁于鬼魂、靈體頭上的利劍!這是它們的第二生命!代表著它們供奉一切、認主的標志! 一般來說,玄門正一道的符咒大師在養(yǎng)小鬼的時候,最常選用的就是制作藤條,因為藤條的制作簡單、方便。白晨就看到過白崇光的小鬼,那就是用藤條畫出人形的樣子再將小鬼的魂魄拘于其中的方法。 鬼契則不同,它是更為高級的主仆聯(lián)系,很少有符咒大師從小鬼那里得到鬼契,就是因為小鬼把鬼契看得比什么都重,一旦失去鬼契就代表失去了一切自由。 現(xiàn)在,白晨毫不費力的得到一只強大小鬼的鬼契,她又怎么可能不震驚? 難怪! 難怪會出現(xiàn)冬天打雷這種詭異的天氣現(xiàn)象! 難怪小鬼現(xiàn)在看起來沒有一點力量的樣子! 這一切都是因為鬼契! 擁有鬼仙之境的小鬼與人類結下鬼契,自然會引得天地震動,降下天雷;結下鬼契的小鬼因為靈力的變動,一周之內靈力全失,白晨也就感覺不到小鬼的力量了。 所有疑惑的問題都得到了解決,白晨還是有點不敢相信那么強大的一只小鬼怎么就輕易的與她結下了鬼契呢? “小鬼,你記住,想要跟著我就必須聽我的話,否則我就不要你!”白晨故意嚴厲的說道,反正小鬼都與她結下鬼契了,也不可能會傷她這個主人,以后畢竟要長久的相處下去,還是早一點確立下規(guī)則比較好。 這次小鬼似乎是聽懂了白晨的話,忙不迭的點頭,還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臉,甜甜的喊了一聲“mama”。 白晨嘴角抽搐,更正道:“以后不許叫mama!” 小鬼斂去笑容,眉毛糾結在一起,一臉茫然:“mama?” …… 白晨放棄了,對于一個只會喊mama,其他什么都不會說的小鬼來說,她的要求太強鬼所難了! 囧 于是小鬼的住所成為了一個新難題。 “我還有三天就開學了,暫時找不到好的藤條和玻璃瓶,等過幾天我就幫你弄?!卑壮堪櫫艘幌旅?,暗自盤算要不要回鄉(xiāng)下找一個好的風水地取藤條。 卻不料,小鬼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一般。 白晨一頓,“你不喜歡藤條?” 小鬼連忙點頭,討好的將手臂掛在白晨的脖子上,當然白晨是感覺不到重量的,只是覺得一股溫涼的氣流縈繞在身邊。 白晨為難了,她不可能隨身帶著一只小鬼到處走動,那會給她一種帶著背后靈的感覺!而且被其他的符咒師看到了影響也不好,小鬼既然不喜歡藤條就說明它是真的討厭,有沒有其他什么辦法呢? 白晨靈機一動,狐疑的看了一眼呆呆萌萌的小鬼,靈體能帶進黑曜空間中嗎? 心念一動,白晨就從床上消失進入了空間之中,一陣風從她的身邊刮過,白晨就看到小鬼歡天喜地的在草地上快速的移動。 白晨向小鬼招了招手,小鬼嘟著嘴唇飄飄搖搖的蕩過來,似乎對白晨擾了它的性有點不太高興。 白晨撲哧一笑,這小家伙太人性化、太萌了吧! “以后我不叫你小鬼了,叫你鬼小萌!”說完小鬼沒什么反應,白晨自己倒樂了,給小鬼取名字,她還是第一個吧!名字中蘊含了言靈,有的人亂用言靈還有可能出現(xiàn)意料之外的事情。不過,對于符咒師來說,就不是什么大問題。 鬼小萌進不了桃木屋,只能在山坡附近的果林中玩耍,好在結下了鬼契的小鬼對主人一向言聽計從,在它玩夠了的時候就直接隱身在了果樹上,優(yōu)哉游哉的睡覺去了。 看得白晨一陣黑線。 等到白晨從空間中出來,屋外已經沒有打雷了,雨更是停了下來。 她笑了笑,恐怕明天早上所有人都會討論剛才那場詭異的雷雨,一些專家也會適時的跳出來解釋異常天氣發(fā)生的原因。 不過,這些事情都與她無關。 盡管空氣中還飄蕩著年味,該工作的還是要去工作,而該上學的也必須背著書包去上課。 原市一中是原市綜合實力排第一的重點高中,自從國家恢復高考后,每年的升學率都位列全國前茅。 無論是市里走讀的,還是回老家過年的。亦或者是歡天喜地上學的,還是心不甘情不愿的,都陸陸續(xù)續(xù)返回學校。 還好,因為是下學期,學校門口至少不會出現(xiàn)新生到校時的擁堵場面。 然而,白晨這天的運氣好像不是太好,還沒有走進大門,就被人給撞了! 白晨愕然抬頭,雖然只是輕輕的碰觸了一下,她還是從這個人的身上感受某些片段,只是接觸時間太短,畫面也很模糊,瞧不出什么東西來。 她還沒說什么,一個怯怯的聲音便向她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你……沒怎么樣吧?” 說話的人是個男生,瞧他身上市一中的校服就知道是學校的學生。他的模樣很清秀、皮膚細膩卻透著病態(tài)的蒼白,眼睛里滿滿都是惶然之色,讓白晨有一種自己做下了天大的壞事的錯覺! 白晨眉頭皺了皺眉,這么膽小的男生她還沒見過,隨意的揮揮手表示沒太在意,被人不小心撞一下又不是多大的事情。何況人家低聲下氣的跟你道歉,也許還是她這邊的錯呢! 白晨熟門熟路的往自己的教室走去,綁成馬尾的頭發(fā)隨著她的走動,飛揚起來,她把這事當成了一個小小的插曲,而沒有注意到撞了他的男生那雙帶著呆愣而微微閃爍的眼睛。 剛一走進教室坐下,白晨就被同桌袁青青拉住了。 袁青青笑瞇瞇的,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線,臉上的神色無不在說明——重大事件,求我吧求我吧,求我就告訴你! 白晨無奈的搖搖頭,從包里拿出一枚紅彤彤的、剔透晶瑩,散發(fā)出陣陣沁香的蘋果,然后拿了一本書擋在面前,表面上是一個勤奮好學的好學生,實際不過是為了躲避袁青青的那顆異常八卦的心。 作為八卦之神的袁青青,你要真的去搭理她,絕對是一個悲劇。 袁青青見到蘋果,眼睛睜開,樂滋滋的收了起來,放進課桌。市一中作為原市最好的學校,所用的東西當然是最好的,白晨他們的課桌不再是兩人同用一張桌子,而是單獨的一人一張,下面能上鎖。 回想以前用過的簡陋桌子,不用在桌上劃下一條代表楚河漢界的三八線,也是少了一點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