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節(jié)
郁清相信,要是玲瓏鼎愿意,其實(shí)一擊就能秒掉三人,大概它只是沒想到,第一擊的大部分威力被魔法消弭掉而已。 “這還怎么漁翁得利?完全是單方面的屠殺!”郁清咬緊牙齒,更加堅(jiān)定自己的想法,只可智取,不可硬拼。 朱雀也有些憂慮,萬一玲瓏鼎六親不認(rèn),直接放大招秒掉恒源道人和郁清,那他豈不是也要跟著死翹翹?可恨他現(xiàn)在修為低末,若是在神界,分分鐘就能收復(fù)玲瓏鼎。 恒源道人也很心驚,他還變著空冶子的模樣,摩挲著下巴問:“那我還去嗎?” “當(dāng)然去!不成功便成仁,反正我們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郁清握拳,將玉真殿瞬間提速,朝著玲瓏鼎沖了過去。這一路上可謂暢通無阻,但郁清等人并未掉以輕心,否則三個魔法師就是前車之鑒。 在距離玲瓏鼎還剩不到一公里時,郁清忽然減慢速度,想測試一下玲瓏鼎的反應(yīng)。 誰知就在她減速的剎那,半空中忽然響起個少年的聲音:“別以為躲起來我就發(fā)現(xiàn)不了你們,我只是看在同為蓬萊仙山同門的情分上才沒有攻擊,識相的就趕緊出來!” “是器靈?!焙阍吹廊肆⒖搪牫鰜砹耍嫔仙裆珔s有些奇怪,大概覺得那樣大的鼎,器靈會是個五大三粗的糙漢子,而不該是個少年。 郁清和朱雀神色也很精彩,他們根本想不到躲在這里面也會被發(fā)現(xiàn),又或者,在他們進(jìn)入玉真殿之前,器靈就發(fā)現(xiàn)他們了。 “怎么辦?”朱雀問。 郁清道:“還能怎么辦?反正都走到這一步了,索性出去看看吧。恒源前輩,還是依照我們先前說的那樣?!?/br> “沒問題?!焙阍吹廊肃嵵氐攸c(diǎn)頭,與郁清瞬間飛出了玉真殿。郁清御劍飛在半空,恒源道人則直接腳踏虛空,背著手背望向玲瓏鼎。 玲瓏鼎似乎怔了一下,隨即怒道:“爾等何人,為何要扮成我主人的模樣!”雖然沒直接攻擊,但忽然增強(qiáng)的壓力幾乎讓郁清站立不穩(wěn),她拼盡全力才穩(wěn)住身形沒有掉下去。 “這就被發(fā)現(xiàn)了?”恒源道人無可奈何地?fù)Q回容顏,朗聲道:“對不起對不起,我們只是怕你突然出手,才出此下策。玲瓏鼎啊,你不認(rèn)識我,但我認(rèn)識你和你師父啊。我是恒源道人,是玉真殿玉真道人的大弟子,我們玉真殿與你們空冶殿關(guān)系最好了,我?guī)煾负芏喾ㄆ鞫际钦埬慵抑魅藷捴频摹!?/br> 他將姿態(tài)放得很低,盡管已經(jīng)是渡劫期修為,但與玲瓏鼎一比,真的還不夠看。某種意義上說,他還得稱玲瓏鼎為前輩。 “恒源道人?沒聽過。玉真道人倒是有印象,想不到是你師父。自從兩千年前那場大劫之后,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仙山上幸存的人。罷了,這次就饒恕你們一次,趕緊滾吧。”器靈聲音清亮,講話卻老氣橫秋,聽上去說不出的滑稽。 郁清咬咬下唇,走,怎么能走呢?她忽然上前一步,鼓起勇氣說:“玲瓏鼎前輩,晚輩郁清,有一事相求!” “嗯?郁清,沒聽過,趕緊滾。”玲瓏鼎沒好氣地說,根本不給郁清說下去的機(jī)會。 “前輩,我……”郁清還沒說完,玲瓏鼎忽然身形一顫,平地瞬間卷起一道颶風(fēng),朝她襲擊過來。 郁清早就防著它這一點(diǎn),立刻御劍閃避,堪堪避過了這一擊。然而颶風(fēng)帶起的余威直接刮破了她的臉頰,她左臉頓時拉出一道血痕,鮮血流得滿臉都是,怵目驚心。 “滾!否則下一擊就要了你的命!”器靈出聲威脅,巨大的聲音差點(diǎn)震碎郁清耳膜。 恒源道人立刻飛到郁清身邊,小聲勸誡道:“傻丫頭,我們就先離開吧,有什么事以后再說,啊。” “我不?!庇羟鍒?zhí)拗地推開他,“錯過這次機(jī)會,就沒有下一次了,就是死,我也要拼一拼!” “你這又是何必呢?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器靈現(xiàn)在心情不好,我們就等它心情好的時候再來嘛?!焙阍吹廊撕喼眂ao碎了心,試圖說服郁清,后者卻根本不聽。 郁清認(rèn)真地說:“前輩,我進(jìn)來這里已經(jīng)十多天了,沒有時間等下次機(jī)會了?!?/br> “可是……”恒源道人還想說什么,卻見郁清搖了搖頭,于是嘆息一聲,恨鐵不成鋼地說,“隨你吧,你死了我會給你收尸。” “謝謝前輩?!庇羟暹€是那副不溫不火的樣子,氣得恒源道人差點(diǎn)跳腳。 郁清沒說謊,她真的沒時間再來一次了,此地距離清輝殿還有數(shù)日距離,即便到達(dá)清輝殿,她能否找到定魂丹也是兩說,根本不可能再折回來。于她而言,收復(fù)玲瓏鼎是個任務(wù),更是個挑戰(zhàn),另外,她還有點(diǎn)奇怪的私心,想讓玲瓏鼎有一天回到空冶子前輩的身邊。 地球上靈氣日益消退,玲瓏鼎在這里待下去,等待它的只有滅亡,她不愿意看見這樣一件頂級法器就此消散在歷史中。 她抹了一把臉上的血,真元力運(yùn)轉(zhuǎn)了兩圈,傷口就直接愈合了。她收起飛劍,一步步朝玲瓏鼎走過去,沒有絲毫畏懼。 “玲瓏鼎前輩,晚輩……” “碰!”又是一道颶風(fēng)襲來,直接將她甩飛出去數(shù)米遠(yuǎn),這次不僅是臉,連衣服都劃碎了不少,身上傷口鮮血直流。郁清強(qiáng)忍著疼痛,服了一枚小還丹,繼續(xù)前進(jìn)。 “前輩……” “碰!” 玲瓏鼎根本不給她講話的機(jī)會,一次又一次將她扔出去,卻并不殺死。郁清慢慢心里有了底,或許對方只是在測驗(yàn)她的耐性,為此,她更加有了干勁,哪怕身上血流如注,也不放棄。 恒源道人和朱雀在一旁看得膽戰(zhàn)心驚,朱雀幾次想上前幫忙,都被恒源道人阻止了。朱雀急得挖耳撓腮,幾乎沒瘋過去。 等郁清第十七次被甩出去時,身上已經(jīng)沒有一塊好皮了,她甚至都沒再服用小還丹,也沒有運(yùn)轉(zhuǎn)真元力調(diào)息,宛若一個堅(jiān)強(qiáng)不屈的血人,再次顫顫巍巍站了起來。 她邁著沉重的步伐,一步步往前走著,一步、兩步、三步……奇怪的是,走出超過一百米,對方都沒再行動。 “給你一次機(jī)會,你說吧。”忽然,半空中再次響起玲瓏鼎的聲音,似乎帶著點(diǎn)無奈,又有些欣賞。 郁清唇角露出一絲笑意,混合著血跡,怎么看怎么奇怪。她知道自己成功了,玲瓏鼎并不想殺她,只是測試她而已。 她停止了前進(jìn),輕聲道:“前輩,晚輩想請你出山,離開這里。” “笑話,我為什么要離開這里?出山?你想讓我做什么?做你的打手嗎?”玲瓏鼎嗤笑一聲,卻聽不出是不是真的生氣,但從未曾變過的威壓中,郁清得知它應(yīng)該沒有生氣。 郁清搖搖頭,她其實(shí)已經(jīng)放棄收復(fù)玲瓏鼎的念頭了,因?yàn)楦揪筒豢赡?。玲瓏鼎這樣強(qiáng)大的存在,絕不可能委身于她這樣一個小修士身邊。她想做的,只是單純請它出山而已,作為一件頂級法寶,它說不定能溝通真正的修真界,為地球帶來生機(jī)。 “并不是這樣,晚輩只是認(rèn)為這里不適合前輩生存了。晚輩相信,不僅是這片蓬萊山,就是整個地球,前輩都是最強(qiáng)的存在。而地球如今陷入靈氣匱乏的危機(jī),只有前輩這樣的高手出山,才能拯救一二?!?/br> “地球靈氣匱乏管我什么事?話也說完了,說完就趕緊滾,否則下一次我真的不會手下留情了?!绷岘嚩σ廊徊粸樗鶆樱坪跤羟宓恼f辭跟他沒半毛錢關(guān)系。 “可是前輩……”郁清才說了幾個字,又是一道颶風(fēng)襲來,瞬間到達(dá)她面前,她無畏地仰起頭,大聲吼道:“你不想再見空冶子前輩嗎!” 颶風(fēng)在她面前一米處驟然停止,隨即消失地干干凈凈,郁清冒出一身冷汗,她能明顯感覺到這次的颶風(fēng)威力強(qiáng)大,幾乎是以前的十倍!若是真擊中她,她就算不死也得去半條命。 整片紫金園都靜了,恒源道人與朱雀面面相覷,似乎沒弄明白颶風(fēng)怎么就消失了。空冶子,原來玲瓏鼎如此在乎它的主子? 郁清劇烈喘著氣,伸手摸了摸冷汗,又說了一遍:“難道前輩不想見空冶子前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