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紛飛，蛋從天降。

    開封府眾人莫名其妙地，就開始了孵蛋的日子。

    正所謂萬事開頭難，就算已經(jīng)分工明確，但誰第一棒誰第二棒，還是讓眾人費(fèi)了一番腦筋。

    這種事情最熱心的自然是小四子，當(dāng)然了……捧著顆蛋想要孵出來的想法，也只適合他這個年紀(jì)的小娃，至于開封府那群不著調(diào)大人，也是因?yàn)榻諢o案子，實(shí)在太閑了。

    小四子按照眾人的時間來排了一張表格，介于開封諸位大多數(shù)都是不太靠譜，很難保證一個人的時候不出亂子，所以小四子細(xì)心地將接力隊伍規(guī)劃為兩人一組，每組一個時辰，到了晚上就一組一晚上，摟著睡。

    開封府眾人的睡覺時間因人而異，通常沒案子的時候，亥時過后大家也都睡了。

    而這種大雪天，沒什么特殊情況，大家也不會起得太早，基本是要卯時過后才會起。

    于是，亥、子、丑、寅、卯這五個時辰比較好安排了，只要按照順序摟著睡就行。

    需要具體安排的，就是辰、巳、午、未、申、酉、戊這七個時辰。

    展昭＆白玉堂，公孫＆趙普，霖夜火＆鄒良，天尊＆殷候，小四子＆小良子，包延＆龐煜。

    小四子掰著手指頭，將府里的“閑人”都排列了一遍，怎么排都只有六組，還少一組，這可愁死他了。

    正在小四子扁嘴的時候，院外一個聲音傳來，“還少幾個人??？朕來幫忙！”

    眾人往外一望，瞬間無語——就見大搖大擺走進(jìn)來的，是紅光滿面笑臉盈盈的皇帝趙禎，還有身后鐵青著臉跟誰欠他錢似的南宮紀(jì)……

    “皇皇也要來幫忙么？”小四子開心，“和紀(jì)紀(jì)一組么？”

    趙禎呵呵笑，點(diǎn)著頭，“是??！”

    身后，南宮的臉又黑了幾分。

    開封府其他人都一臉同情地看著南宮紀(jì)——趙禎這一臉唯恐天下不亂啊。

    小四子手里有了“人馬”，就開始和小良子一起排兵布陣，根據(jù)各組情況的不同來分配任務(wù)。

    通常，辰時是大清早，大家都沒什么空，小四子也要念書，小良子要練功，一日之計在于晨么！

    于是這個點(diǎn)兒，只有年紀(jì)大了，睡不著懶覺又無所事事，基本早晨就是閑逛或者喝茶的殷候和天尊來承擔(dān)了。

    巳時是中午飯前，展昭第一圈兒巡街結(jié)束回來，到吃飯前這段時間也沒什么事兒，所以巳時是展昭和白玉堂負(fù)責(zé)。

    午時比較麻煩，因?yàn)榇蠹乙燥埖?，小四子決定這個時辰他和小良子負(fù)責(zé)，小四子覺著，大不了吃飯的時候他不動手，就捧著蛋，讓他爹爹喂他么。

    下午的話就比較好解決，因?yàn)闆]案子的時候大家都很閑。

    未時公孫和趙普有空，公孫通常是一天之中最忙的一個人，小四子這樣安排還有點(diǎn)兒私心。吃過午飯后，讓他爹捧著蛋，反正捧著蛋就不能干別的了，索性讓公孫摟著睡個中午覺！

    申時趙禎有空，這個點(diǎn)兒，他可以跑出宮來玩一會兒順便孵蛋……或者索性叫趙普給他送去宮里。這樣趙禎可以捧著蛋聽香香練琴，也可以給龐妃孵一會兒。

    酉時是晚飯的時候，這個點(diǎn)兒霖夜火比較空，而且火鳳注重保養(yǎng)，晚飯吃得少，捧著蛋不耽誤事兒。

    晚飯過后戊時，大家都是空閑的，會聚集在院子里。太學(xué)的學(xué)生們都會聚在一起看書溫課什么的，這會兒反正都是坐著，可以輪流抱蛋，所以就交給龐煜包延啦。

    另外，除了這幾個常規(guī)編制之外，還有不少外援呢，影衛(wèi)們、白府的丫鬟們、太師府、八王府、太學(xué)以及包夫人等，都愿意幫忙。

    小四子洋洋灑灑寫了一大張紙，終于是安排妥當(dāng)了，給眾人過目。眾人算了算，覺得也沒什么不妥，安排得挺好的！

    那么說干就干，小四子伸手，將蛋交給了第一輪負(fù)責(zé)孵蛋的兩人，天尊和殷候。

    天尊背著手瞄著那顆蛋不肯捧，殷候單手接過來，拿在手里端詳。

    天尊好奇瞄了一眼，眨眨眼看別處，似乎是有什么話想說。

    殷候則是伸手，輕輕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語，“這真是個鳳凰蛋么？會不會孵出別的東西來？”

    天尊瞄了他一眼。

    展昭聽見了，就問殷候，“外公，你覺得會孵出什么來？”

    殷候挑挑眉，嘀咕了一句，“妖王說當(dāng)年天尊就是從撿來的蛋里孵出來的?！?/br>
    殷候話剛說完，天尊踹了他一腳。

    一旁，白玉堂卻是聽得真切，只見五爺微微瞇起眼睛，盯著那顆蛋看。

    天尊伸手一把搶過蛋，用小四子拿來的羊毛毯子裹了，瞪了眾人一眼，捧著走了。

    殷候好奇跟出去，“去哪兒??？”

    “找老和尚瞧瞧去，別真孵出個兄弟來。”

    說完，天尊和殷候捧著蛋跑去南安寺找微塵大師去了。

    好奇的展昭和白玉堂他們都跟了去。

    誰知道了廟里，將孵蛋的事兒一說，大和尚跟廟里的彌＆勒一樣，捧著肚子笑得倒地不起，指著天尊，“你還真信自己是孵出來的……啊哈哈哈。”

    氣的天尊差點(diǎn)跟和尚打起來。

    廟里的小和尚們也都聽說了鳳凰蛋的事情，紛紛跑來觀看，邊看邊 “阿彌陀佛”，大和尚還說要捧去放大雄寶殿開開光，殷候覺得不像話，從眾和尚手里把蛋搶了回來。

    到南安寺再回開封府打個來回，一個時辰也差不多過完了。

    天尊和殷候完成了任務(wù)之后，將蛋交到了第二波接班的展昭和白玉堂手里。

    展昭正好要去城南藍(lán)狐幫吃喜酒，就捧著蛋，拉著白玉堂跑出門了。

    院子里，小四子拿著個小本兒，在天尊和殷候那一排名字后邊畫正字，就聽到倆老頭聊天。

    “剛才你發(fā)現(xiàn)了沒？”

    “你說跟著我們的人？”

    “這大白天的，是打咱倆主意還是蛋的主意？”

    “分不太清，關(guān)鍵人不少，那腳程也不像是圍觀的……”

    小四子眨眨眼，歪頭看著二老出門喝茶去的背影，想著心思。

    正這時候，外邊滿記掌柜的跑了進(jìn)來，“小東家，少東家說，想做一組龍蛋鳳蛋的糖糕，問您意見哪?！?/br>
    小四子小手摸＆摸下巴想了想，點(diǎn)點(diǎn)頭，“這主意還挺好噠。”

    小良子正在一旁壓腿呢，好奇問，“掌柜的，外邊很多人在討論鳳凰蛋的事情么？”

    “可不是么！”掌柜的點(diǎn)頭，“特別是知道我們滿記跟小東家關(guān)系挺好，就剛才好些外地來的生面孔跑來小茶樓喝茶打聽，那些看著都不像是喝茶吃點(diǎn)心的人，還有外族呢！”

    小良子驚訝，“外族都有噠？”

    “對??！”掌柜點(diǎn)頭，“今早少東家還在說，開封府這是又撿到什么寶了，這么多人惦記。”

    小四子又伸手撓了撓下巴，“很多人惦記么？”

    掌柜的點(diǎn)頭，“若說開封本地人吧，都習(xí)慣啦！誰不知道開封府養(yǎng)著黑虎養(yǎng)著白龍，就算再多一只鳳凰又怎么滴呢，是吧！”

    等掌柜的走了，小良子換了條腿邊壓邊跟小四子討論，“槿兒，那顆蛋是鳳凰蛋么？”

    小四子搖了搖頭，“不知道喔?！?/br>
    “你捧著的時候，覺得是祥瑞之兆還是兇兆??？”小良子接著問。

    “嗯……”小四子想了半晌，一歪頭，“什么兆沒瞧見，但我瞧見小包子‘嘿嘿’樂呢?！?/br>
    “你說包大人？”小良子好奇。

    小四子點(diǎn)點(diǎn)頭。

    八王府中，約了八王和幾位好友下棋的包大人突然“噗”了一聲，樂呵呵低頭喝茶。

    ……

    另一邊廂，展昭雙手捧著蛋，和一手拿著個紅色錦盒的白玉堂并排走在雪后初晴的開封大街上。

    說起來，公孫對天氣的預(yù)測準(zhǔn)得跟什么似的，說昨晚下雪就下雪，說今晨雪停……還真的就停了。

    路兩邊，開封府的衙役和皇城軍正排成兩排在鏟雪，路上行人不少，展昭一如既往的好人緣，一路走，一路打招呼。

    展昭是昨晚收到的請?zhí)?，藍(lán)狐幫弟子黑虎今日娶媳婦兒，藍(lán)狐貍是喜歡熱鬧的人，展昭又跟魔宮所有門下都關(guān)系極好，因此帶了賀禮，拉著白玉堂來吃喜酒來了。

    黑虎五大三粗的，除了有些虎了吧唧倒是也沒啥缺點(diǎn)，媳婦兒也不是省油的燈，是開封最大賭坊的千金，姑娘別看長得弱柳扶風(fēng)的，那是力大如牛，據(jù)說黑虎這樣的丈八漢子一手就能舉起來。

    一路走，白玉堂邊問展昭，“你最近是得罪什么人了？怎么有人跟著我們？”

    展昭也挺納悶，想了想，問，“是跟著我們還是跟著蛋？”

    “有個簡單的法子?！卑子裉脤φ拐颜ＵＱ郏瑑扇艘婚W身，分別進(jìn)了不同的巷子。

    穿過巷子之后，在另一邊的街上會和。

    展昭小聲說，“還有人跟著我呢，你那邊呢？”

    白玉堂搖搖頭，“沒了?！?/br>
    “那意思是跟著我或者跟著這顆蛋？”展昭尋思了一下，“少爺我最近安分守己應(yīng)該是沒得罪人，所以是有人打這鳳凰蛋的主意？”

    說話間，就聽前方爆竹聲響。

    兩人一抬頭，已經(jīng)到了藍(lán)狐幫大門前，這么巧迎親的隊伍剛到，黑虎傻呵呵穿一身紅，正從轎子里往下背新娘子。

    展昭和白玉堂笑呵呵站在一旁看著。

    大門里，藍(lán)狐貍心情大好，提著裙擺飛奔出來撲展昭。

    帶著展昭白玉堂進(jìn)門，藍(lán)狐貍瞅著展昭手里那顆蛋，問，“這就是那顆傳說中的鳳凰蛋？”

    展昭驚訝，“這里離開封府這么遠(yuǎn)都收著風(fēng)了?。俊?/br>
    “那是！”藍(lán)狐貍點(diǎn)頭，“好似是有人生怕全城百姓不知道似的，一直放風(fēng)兒，這連城外都已經(jīng)傳遍了?！?/br>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都納悶，“誰在放消息？”

    藍(lán)狐貍笑瞇瞇道，“不是黑道兒的人放的！”

    展昭更疑惑了，“那意思是白道的人放的？”

    五爺不解，“白道……江湖人還是官＆府？”

    藍(lán)狐貍一聳肩，“那就不曉得了，不過這消息可是引出來了不少人，奇怪的是連外族都有，而且江湖人似乎并不感興趣，那么這么多熱心打聽的，都是些什么人呢？”

    藍(lán)狐貍幾句話，講的展昭和白玉堂都有些在意——還有外族？

    兩人吃喜宴的時候都心不在焉，白玉堂伸手敲了那顆蛋好幾下，問展昭，“這是不是真的蛋?。俊?/br>
    展昭無奈，“又不能劈開看，只能等啊。”

    五爺問身后的鮫鮫。

    鮫鮫盯著那顆圓＆滾滾的蛋瞧了一會兒，突然張嘴，學(xué)著老母雞的聲兒來了一句，“咯咯噠?！?/br>
    “噗?！闭拐丫贫紘姵鰜砹耍瑩еo鮫直蹭——哎呀好可愛！

    白玉堂無語——咯咯噠？什么意思？

    吃了喜酒之后展昭和白玉堂這一個時辰也熬過了，留下藍(lán)狐幫的人接茬兒鬧，兩人轉(zhuǎn)戰(zhàn)太白居。

    第二頓飯是吃不下去了，展昭將蛋交給了小四子，和白玉堂端著茶杯，坐下跟吃飯的眾人聊天。

    沒等兩人開口，趙普先說，“剛才歐陽抓到了一些人，都是鬼鬼祟祟探聽鳳凰蛋消息的，抓＆住之后一查發(fā)現(xiàn)都是遼國的jian細(xì)！”

    “jian細(xì)？”展昭驚訝，“來探聽什么？”

    “歐陽正問呢，這幫人以前沒見過，也不在金庭館驛進(jìn)出，所以身份成謎?！?/br>
    說著，眾人都轉(zhuǎn)過臉去，看一旁正往嘴里塞一個煎餃的趙禎。

    皇上塞了一嘴，正嚼呢，見眾人看著自己，也睜大了眼睛回看，嘴里也不停，嚼得那叫個實(shí)在。

    趙普望天，問他皇侄兒，“你那邊最近沒收到風(fēng)聲么？最近開封活動的那些外族是什么人？”

    趙禎回頭看南宮。

    南宮皺眉想了想，道，“外族的話，我最近還真是聽說了些事……而且說來也巧，真的跟生蛋有關(guān)系?！?/br>
    趙禎又塞了個煎餃到嘴里，對南宮豎大拇指，那意思——能干??！詳細(xì)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