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之下】
白玉堂和展昭循著聲音就往地道的黑暗深處跑去,越跑越驚奇,這地道是有多深?照這趨勢,難道真的挖穿了整個盆地? 如果翠玉班只是個普通的戲班子,挖那么長條地道是想干嘛? 跑了一陣,展昭突然一把拽住白玉堂,指了指耳朵。 五爺其實(shí)這會兒也聽出來了,前方有人!而且還是兩個人! 此時兩邊已經(jīng)沒有燈光傳來,漆黑一片,展昭和白玉堂靠著聽聲辨別出前方有兩個人的氣息,但是氣息微弱,而且腳步聲也十分的輕。 展昭眨眨眼,莫名就想到剛才前面那些個動物了,還要罐子里頭惡心巴拉的怪物尸體。 展護(hù)衛(wèi)伸手拽拽白玉堂的袖子。 五爺就看到展昭伸著手緊著比劃收拾,這黑漆漆的也看不清他爪子撩什么呢。 白玉堂一攤手——什么意思? 展昭瞇眼收起手,湊過去小聲在他耳邊說,“會不會是怪物!” 五爺本來就煩躁,剛才看的那東西已經(jīng)搞得他反胃,這會兒又看不清楚,誰知道地上有什么,還怪物…… 白玉堂皺著眉頭瞧展昭,“什么怪物?” 展昭指了指耳朵,“你聽著腳步聲多怪異!” 白玉堂也覺著是,這腳步聲的確不太對頭。 展昭伸手,學(xué)著蟲子的樣子拱了拱,“大蟲子之類的?大螃蟹之類的?” 五爺起了一身雞皮,一把拽住還要往前走的展昭,對身后一擺手…… 這時,鮫鮫就走到他倆前邊去了。 白玉堂示意鮫鮫先去看看。 鮫鮫吧,雖說內(nèi)力功夫都繼承展昭白玉堂的,可有一點(diǎn),他性格也是隨他倆,情緒更是跟他倆接近。 剛才讓鮫鮫逮老鼠它就一臉的不情愿,那表情跟這會兒的白玉堂一樣一樣的,現(xiàn)在黑不拉幾又讓它去探路。 鮫鮫貼著墻就往前走。 剛走沒幾步突然“嘭”一下子。 展昭和白玉堂就聽到“臥&槽……唔?!?/br> “別出聲!” “有東西撞我!” “什么東西。” “鬼呀!” “別喊!” 展昭和白玉堂莫名覺得這說話聲音各種耳熟。 兩人踏出一步探身往前望,就見“呼”一下子,鮫鮫飛了過來。 “我踹著它了!有東西!” “啊!誰摸&我屁&股?” “鬼吧……” “鬼你&媽……” “什么人?” …… 展昭和白玉堂就見眼前紅影一閃,本能一抬手。 “哇!”那紅影蹦了起來,“有流氓啊摸&我胸!” 展昭和白玉堂下意識低頭看了看手,一抬頭……兩掌就拍過來了。 五爺和展昭一人一邊抓&住手。 黑漆漆的地道里,乒乒乓乓就打到了一起。 展昭數(shù)了一下加上自己的總共有八只手呢! 白玉堂就覺得亂,眼前紅袖子亂飄。 這時,就聽對面有人說了一句,“誒?這白袖子一股白老五身上的悶sao熏香味!” 另一個聲音也突然插了進(jìn)來,“這只袖子一股糖醋味兒……” “噗”一聲……地道里亮起了一道光。 展昭甩開手掏出火折子來點(diǎn)上一看…… 地道里,四個人手拽手正來回扯呢,火光下四對眼睛大眼瞪小眼。 展昭和白玉堂瞧著對面——霖夜火和鄒良! 雙方對視片刻,“唰啦”一下收了手,長出一口氣。 白玉堂抬手聞了聞袖子。 展昭舉著火折子不解地看著兩人,“你倆怎么來了?” 霖夜火和鄒良也是滿眼驚訝。 這二位是怎么下到地道里來的呢? 原來,他倆剛才帶著屬下搜山,鄒良往一處山溝走,邊走邊說有血腥味。 左將軍畢竟狼群里混大,對于血腥味,幾里地之外他都能聞出來。 兩人沿著山路走,就走到了山谷地一處十分幽暗僻靜的斷崖邊。 鄒良蹲在地上抓起一把土,往山崖下望。 火鳳蹲在一旁問他,“怎么啦?” 左將軍說,“有人把動物拖到此處丟下山崖,數(shù)量還不少!” 霖夜火探身看了看,這處斷崖雖然陡峭但是并不高,就往下一躍……可下邊是一片石地,并沒有死掉的動物。 火鳳一抬頭,本想數(shù)落鄒良幾句,卻看到,在斷崖的一側(cè),有一個一人來高的山洞入口。 霖夜火對鄒良招招手,兩人就進(jìn)了山洞。 剛走進(jìn)去不遠(yuǎn),鄒良雙眉緊皺,他聞到了一種極度厭惡的味道——死亡的味道。 狼除了狩獵,有時候也會尋找腐食,這種動物死亡之后留下的味道,是鄒良最討厭的味道。 “會不會是猛獸的窩?”霖夜火問。 鄒良搖頭,伸手摸了摸四周的石壁——這山洞是人工開鑿的! 兩人一路往里走,越走夜深,而且隱約就聽到前方似乎有什么氣息,又走了一陣,他倆看到一個巨大的石鑿的房間。 房間里掛著一樣?xùn)|西,他倆看到的可比展昭白玉堂看到得糟心得多,火鳳剛看一眼沒什么心理準(zhǔn)備,被嚇得就嚷了起來。 鄒良趕緊捂他嘴。 展昭和白玉堂剛才聽到的那半嗓子驚叫,就是霖夜火叫的。 而霖夜火和鄒良又聽到了地道內(nèi)有腳步聲傳來,雖然很輕,但應(yīng)該是被發(fā)現(xiàn)了,所以他倆也過來看看是什么人在搞這些惡心人的東西。 兩方面會聽著彼此的腳步聲很怪異,是因?yàn)閮煞蕉际歉呤?,都聽力驚人而且都隱藏腳步聲。 霖夜火挺不滿,問展昭和白玉堂,“你倆剛才誰摸&我?” 展昭和白玉堂一臉的不以為然——摸你干嘛?又不是沒有! 火鳳斜眼瞥鄒良,啞狼仰著臉望頭頂,“莫非這地道通翠玉班?” 展昭和白玉堂點(diǎn)頭,他倆剛才就是從翠玉班下來的。 “你看到什么了還能嚇得叫起來?”展昭好奇問霖夜火。 雖說火鳳平時有些二,但那也是西域第一的高手,能嚇著他可不容易。 霖夜火被展昭一提醒,趕忙指著后面,“那邊房里!有嚇人的東西!” “什么東西?”展昭好奇,前邊房間里還不夠嚇人? 霖夜火對著兩人招招手,一起往回走。 鄒良邊走邊四外看,問白玉堂,前邊有什么。 白玉堂大致說了一下。 “動物?”鄒良不解,“精神萎靡的動物?” 白玉堂點(diǎn)頭。 “這里!”霖夜火指著一間石室給展昭看。 這里離霖夜火他們進(jìn)來的洞口不遠(yuǎn),往前方看,已經(jīng)可以看到外邊的天光。 白玉堂和展昭都往石屋里邊望……可借著微弱的光,石室內(nèi)是空無一物。 展昭有些不解地看霖夜火。 白玉堂也皺眉……石室的中間掛著幾根鎖鏈,一旁的桌上擺著些瓶瓶罐罐,其他就沒有東西了。 “誒?”霖夜火從屋里找到屋外,“剛才明明在這里看到……”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 霖夜火跑出去拽拽鄒良,“啞巴你也看見了哦?!” 鄒良點(diǎn)頭。 展昭和白玉堂覺得以霖夜火和鄒良的能耐,看錯或者產(chǎn)生幻覺的可能性應(yīng)該不大。 “所以……”展昭問,“你們看到的是活的?” 火鳳嘴長得老大,“不是吧,那東西能活?!” “說了半天你究竟看見什么了?”白玉堂忍不住問。 “呃……那個!”霖夜火邊伸手比劃,嘴里說,“腦袋那么大的……” 展昭和白玉堂都看著他,霖夜火邊比邊形容給兩人聽。 可就在他比劃的同時,鄒良注意到展昭和白玉堂的目光突然躍過了霖夜火,一起望向了他身后的方向。 霖夜火此時就站在走廊上,背對著他跟鄒良進(jìn)來的那個山洞入口。 展昭和白玉堂的目光緩緩地上移。 與此同時,鄒良注意到,四周圍的光線暗了下來…… 霖夜火就看到展昭和白玉堂臉上的表情變化,展昭眼睛睜老大,連白老五都難得的滿臉驚訝,還以為他們是聽了自己的描述,忙著問,“是不是很嚇人?嗯?” 可實(shí)際上,展昭和白玉堂根本就沒聽到霖夜火在說什么,他們的全部注意力,都被出現(xiàn)在霖夜火身后的一個巨大身影給吸引了。 就見在霖夜火的身后,緩緩地,有一個人走近。 那人身高大概有一人半那么高,身材龐大而且極不協(xié)調(diào),頭重腳輕,有一種怪異的不協(xié)調(diào)的感覺。 因?yàn)楣饩€太暗,他巨大的身軀又是背光,所以看不清長相。 但是他頭上包著一大團(tuán)骯臟的紗布一樣的東西,還有很多麻繩捆綁著,而且兩只手的位置似乎還是一高一低。 它一步、一步地往里走,四肢感覺無法承受身體的重量,頭部對于脖子來說也太重,歪向一旁。他走路的姿勢更像是在掙扎,一步一步地往前挪著。 霖夜火見展昭和白玉堂沒反應(yīng),再看看鄒良,就見鄒良也正盯著他身后看著。 同時,霖夜火也發(fā)現(xiàn)四周圍越來越暗,眼前的地面出現(xiàn)了一個巨大的黑色陰影,以及……身后那一拖一拽的腳步聲。 火鳳瞬間就預(yù)感到情況不妙,他緩緩回過頭,正看到一個巨大的黑色身軀走到自己眼前。 火鳳仰起臉,那“怪物”此時正張著嘴,一條長長的黑色粘&液從他嘴角滑下來,滴到胸前,落在臟兮兮的紗布上…… 霖夜火一張嘴,那聲“哇”還沒發(fā)出來,身旁鄒良一把捂住他嘴往旁邊一拽,展昭和白玉堂上前一步運(yùn)足內(nèi)力飛起一腳就踹了出去…… “嘭”一聲,那“怪物”被直接踹飛出走廊,從洞口摔下,落到了那個亂石灘上。 難得受到驚嚇的展昭和白玉堂這會兒緩過神來了,這怪物就這么挨了一腳,似乎并沒有想象中的戰(zhàn)斗力! 四人對視了一眼,一起往外沖。 跑到洞口之后,陽光有些刺眼。 四人閉了閉眼,適應(yīng)了陽光之后定睛往下一看……就見山谷的碎石灘上,躺著那個正在掙扎的“怪物”。 “這是個人啊?”霖夜火驚駭?shù)乜粗莻€渾身纏著紗布的四不像。 展昭和白玉堂也覺得一陣陣起雞皮疙瘩。 正這時,鄒良對眾人使了個眼色,“有人來了!” 四人往山洞外一躍,扒著山崖的石壁竄了上去,躲到斷崖上方的灌木后邊探頭觀望。 沒多久,就見萬師父跑了出來,他跳下山崖,嘴里喊著,“兒啊你怎么跑出來了!爹都跟你說了還不是時候。” 展昭張大了嘴看白玉堂。 白玉堂也皺眉。 霖夜火和鄒良可不知道這位是萬師父,只覺得詭異——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