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安喬探視3
蘇念講到后來的時候,情緒就漸漸的低落了下來。那個時候他們大家定了舞蹈服,是舞蹈班的衣服,藍(lán)色的衛(wèi)衣,后背前胸都有舞蹈班的標(biāo)志,全體清一色穿著舞蹈服,將腿搭在把干上時,村哥笑的那么開心,從此,他們心里就駐扎了一個觀念,她們是舞蹈班的人。 回憶就到此終止了,蘇念那個時候沒有參加暑假的集訓(xùn),他沒有再繼續(xù)練舞蹈,離開了舞蹈班而離開了舞蹈,蘇念再也不用在壓腿撕腿,不用再下腰,不用再因為舞蹈技巧做的不好,被聰哥批評,不用再去聽劈叉時放的歌,不用再去練習(xí)芭蕾站位,不用再練身體素質(zhì),不用再被排練舞蹈劇目時踢到下巴,不用再因為聰哥的突然爆發(fā)的脾氣而擔(dān)驚受怕,最后一節(jié)舞蹈課,蘇念的劈叉已經(jīng)批到了180度,蘇念的腰也已經(jīng)完全可以自己下來,雙手雙腳撐的地面。 蘇念剛剛領(lǐng)會了平轉(zhuǎn)的奧秘,蘇念剛認(rèn)為自己會把平轉(zhuǎn)轉(zhuǎn)得比以前要好,她的大跳剛被聰哥大加贊賞,她對舞蹈的熱愛放到熱烈。 可是那時候他是一個孤兒。沒有多余的錢再參加舞蹈班的暑假集訓(xùn)了。那個時候能夠上學(xué)就已經(jīng)很不錯了。 整整一個星期的淚水掙扎,最終仍不得不放棄。那個時候,蘇念想,以后是不能再有那樣,他所熱愛且充實的生活了。不來見見,從難過中走出來,不會在因為在大街上看到有人穿著舞蹈班的衣服而感到難過,后來聽說大地的雙手去省里參賽,得到全場及評委掌聲,估計成績又是第一名,聽說舞蹈班開了專場,蘇聯(lián)看到了吧,女過這樣的劇照,特別棒,每個人都在進步,蘇念真的為舞蹈班而感到驕傲。 蘇念鄭重的對陸嶼深說道,“舞蹈班帶給我的回憶是我的青春中不能抹去的一部分,我仍然記得結(jié)束一晚上的練習(xí)后,大家或躺或趴或坐,圍在一起唱歌說話。有一次,我們最熱鬧的男孩子唱鳳凰傳奇,說唱的地方,‘娘子!’然后十多個女生一起回道‘啊哈!’后的全體爆笑。我依然記得練習(xí)身體素質(zhì)時,相對做仰臥起坐,我和朋友彼此眼中的鼓勵和效益,我也依然記得,放學(xué)后每個人臉上最疲憊或卻滿足充實的表情,男生女生相繼對聰哥打招呼說再見,男孩們熱烈奔放的歌聲響徹整個樓道,聰哥教我們的歌,‘又是九月九重陽節(jié),在外頭,嘿嘿!在外頭啊,重陽節(jié)啊,在外頭,路見一不平一聲吼哇……” 她多么愛那些美麗充實的日子。蘇念從回憶里清醒過來,一下子就不好意思了,對著陸嶼深笑道,我又走神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這些話就老是回想起以前的日子,不過那個時候我還沒有認(rèn)識你。 陸嶼深笑著說,“沒事啊,正好你告訴我,那個時候你的高中生涯我也克制,可以知道以前的你是什么樣的你過著什么樣的生活,就好像我也參與過你高中時候的生活一樣?!?/br> 蘇念笑了笑,撓了撓頭,對著陸嶼深歡快的說道,“好啦,就到這里,咱們一起拍照吧?!?/br> 而此時此刻,夏依依躺在自己的床上,拉上了窗簾,鎖上了門,屋里一片漆黑。 夏依依她在想,墻里面是不是氣了一具尸體,尸體的眼睛可能正透過墻上無數(shù)密密麻麻他看不到的小孔看著這個世界,看著這個世界上流著汗的他,面無表情。 夏依依最近心情特別差。他想,他是不是應(yīng)該去運動運動了,身體也越來越不好,淺眠,而且難以入睡,會在連續(xù)幾天里在相同的時刻醒來,然后處于混沌狀態(tài),怎么也睡不著,有一段時間每天晚上在接近無夜12點的時候醒來,然后聽著客廳里那個古老的鐘聲12點當(dāng)當(dāng)響過,最后不知不覺困的睡著了。 夏依依以為是自己做多了壞事有鬼怪。在網(wǎng)上那個時間用了什么法子催他醒來,可后來就好了。夏依依撒嬌著對安喬說了這些事,安喬是無神論者,笑了笑,對夏依依說道,“沒事你不用害怕,那是在固定的時間段形成了的習(xí)慣。” 但是她還是很恐慌。她想起她也有不怕鬼的時候。她在孤兒院的時候,有一個關(guān)系特別好的小男孩,她叫他弟弟。那個時候小男孩才六歲。晚上11點半哭著醒來,連續(xù)好幾天,有一天晚上,他醒來,指著屋子里一個角落哭叫,“有鬼,有鬼,別過來!別過來!”她小小的身體止不住的顫抖,聲音嘶啞,淚水滿面,滿嘴長著胡話。好不容易,孤兒院阿姨拿著菜刀,在屋子里胡亂飛舞了幾下,小男孩才安靜下來,然后哭著睡過去,那時候一向怕鬼的夏依依坐在床上,惡狠狠的對著空氣說,“有本事沖我來,你別欺負(fù)我弟弟?!?/br> 當(dāng)然,原話并沒有那么文明,氣急的人容易爆粗口,那時候情緒到了一個頂點,是真的什么都不怕了,死嗎?如果一個人的情緒達到了極點,也不怕死的對吧?死確實可以解決很多事情,比如不開心了,比如絕望了,比如沒錢了許許多多因為死就代表了結(jié)束,但這并不是一個好辦法。身為人,總是要積極的活著的,哪怕你是一個廢物,活著也總有你的用處。 夏依依突然想起前段時間,十歲女童摔嬰案,令人震驚,憤怒。 他就在想,摔嬰兒的女童高興嗎?她摔打嬰兒時用的左手還是右手?他有沒有嫌棄嬰兒太重,摔打起來很累,那個嬰兒最后停止呼吸,是睜著眼睛還是閉著呢,他在疼痛走向死亡的過程里,想了些什么?他是不是在想,我餓了要吃的,不要做這個游戲,jiejie我疼。 死亡并非是可以選擇的,那個嬰兒可能還不知道死代表了什么,但他卻做到了,十歲女童,應(yīng)該會一生都記得那個嬰兒吧,那個嬰兒對他笑時的樣子,弄個嬰兒哭泣的樣子。 尖叫嘶啞,血rou模糊的臉,夜夜驚醒。 如同夏依依在那個人的背后。仿佛永在永遠(yuǎn)活在劉博的羽翼下。尖叫雙手毆打,斥罵,侮辱。全世界只有她一個人,冷風(fēng)嗖嗖的刮耳朵,臉頰很疼,很疼,很疼。 夏依依目睹過殺魚的過程,一條魚從頑強抵抗,不停的撲楞身子從人的手中滑落到地板上,無論如何最后都會死,要么被殺,要么在地板上磕死,魚,死了眼睛是不閉上的,那里面沒有光,甚至倒映不出他的影像尾巴嘴巴微微張著,竭力呼吸空氣,眼睛卻沒有任何呼吸,沒有了焦距,魚很可憐,但她還是要吃它,有時候夏依依也擔(dān)心自己吃的那些雞魚鴨,會不會他們的靈魂來找她?說著她們的語言,用咒怨的目光。 夏依依也常常害怕,因為不小心弄死了一只蟲子,然后那只蟲子的魂靈會不會帶著成千上萬的蟲子來找他,啃噬他的血rou,然后他從幻想中驚醒。 夏依依再次看著墻,仿佛感覺氣在里面的尸體正在慢慢活動著,可能一會兒一只手指,就破開墻壁沖了出來,然后撕開他的喉嚨,讓血浸泡他的俯身,然后他復(fù)活變成了她。把她砌進墻里,讓她代替他。 睜著雙眼,透過無數(shù)個活人看著這個世界,面無表情。 夏依依最近又被張陽威脅了。他應(yīng)該從一開始就應(yīng)該知道張陽,永遠(yuǎn)不知道滿足。這一次,他又想要財務(wù)主管的位置。她實在是不知道該怎么對安喬開口了。 張陽日日夜夜拿著她不是安喬親生女兒的事情威脅她,她日日夜夜睡不好覺,老是擔(dān)心自己暴露,再也做不成安橋的女兒,想受不了這些榮華富貴,這些就算她努力一輩子,也得不到的東西。 可是她,她有軟肋捏在張陽的手里。她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