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節(jié)
見她這樣說,李氏神色微微有些好轉(zhuǎn),道:“老爺這幾天就上任了。你說也奇怪,四阿哥竟然也沒那意向為難了老爺去。真不知道到底是藏著什么心思。” 青菀拍了拍她的手,道:“四阿哥本就心思深沉,他這樣的性子,如何會做這種沒譜的事。更何況,弘昀還經(jīng)常出入鐘粹宮呢?!?/br> 青菀沒有說的是,這四阿哥對她,似乎,有那么一絲絲的小心思。 四阿哥的性子李氏也有所耳聞,可正因為這樣,她才覺著更忐忑。 一般這種心思深沉的人,正在發(fā)作起來,才最讓人防不勝防。 可不得不說,戶部侍郎這職位,她家老爺根本就沒有推脫的資格。 前朝后宮不知道有多少人覺著她家老爺是仗著宮里的淑貴妃才有這殊榮,可誰又能夠知道,事實上,接下這個位子,著實是憂心的很呢。 萬歲爺反復(fù)無常的性子,她不敢相信是因為寵愛她的寶貝女兒,這才想起惠澤瓜爾佳氏一族。 她很清楚的,萬歲爺是個寡情的人,連對待自己的母族,佟佳氏一族都能夠那么狠心,更別提別的什么了。 青菀道:“我知道額娘和阿瑪做事向來謹慎,可眼下還是不得不囑咐一二。府邸哥哥和嫂嫂,也得小心一些,莫要著了別人的道?!?/br> “說起來,好多事情是家事,可眼下那么多雙眼睛都瞅著瓜爾佳氏一族,早做些防范,總好過到時候……” 青菀的話沒有說完,可李氏卻完全明白她的意思。 只聽她連聲應(yīng)道:“這些話你阿瑪早就叮囑過我了,昨個兒早上我也好生敲打了你那些嫂嫂一番。你且放心吧?!?/br> 可話音剛落,李是又道:“就怕是有些事情,防不勝防,著了別人的道。我和你阿瑪?shù)故菦]什么,人老了,大不了萬歲爺怪罪下來,解甲歸田。就怕給你惹了麻煩啊?!?/br> 青菀一聽她這么說,語氣有幾分慍怒道:“額娘這說的什么話,什么連累不連累的。何況,若是真有人敢陷害阿瑪,陷害瓜爾佳氏一族,我如何能夠袖手旁觀。額娘知道我可是個護短的人,即便如今當了貴妃,也不可能忘本?!?/br> 青菀這些話讓李氏覺著心底暖暖的,到底是沒白生養(yǎng)了這個女兒。 青菀拉著她的手,緩緩道:“阿瑪和額娘且放寬心,該怎么做就怎么做。難不成我是個軟柿子,任人揉捏。宮里這幾年下來,我已經(jīng)不是昔日的我了。若是連家族都庇佑不了,那還有何臉面坐在這個位子上。” 說著,青菀不由得眼睛都有些濕濕的。 李氏伸手寵溺的拍了拍她的手,溫聲道:“萬歲爺是個多疑的,如今把你阿瑪放在這個位子上,怕是平衡之術(shù)了。也是為了試探其他阿哥,同時,也是試探你。” “你也別覺著萬歲爺這樣做就寒了心。他畢竟是一國之君,如今又這個歲數(shù)了,底下的皇子都盼著他……” 說著,李氏頓了頓,又道:“總之啊,對待萬歲爺,可得上心點兒。在男人眼底,你是敷衍還是真心,不會看不出來的。更莫要因為亂七八糟的流言,和萬歲爺生了什么隔閡,知道嗎?” 青菀努力努嘴,那樣子似乎在說,我有那么蠢嗎?嚶嚶嚶…… 李氏抑制不住的笑了笑,也是,是她多心了。 她的女兒已經(jīng)成熟了,已經(jīng)能夠獨擋一面了,可她卻是把她當小孩子看。 作者有話要說: 害怕大家等著,還是掙扎著寫了,雖然晚了一點兒。么么噠! 第152章 默契 承乾宮 新嬪眼瞅著萬歲爺對瓜爾佳氏一族的恩澤,覺著自己若是再不做點兒什么的話,真心就成為個悲劇了。 瓜爾佳氏一族根本不是什么百年望族,不過是因為有淑貴妃在,才給了他們攀龍附鳳的機會罷了。 對此,新嬪真是心底著實不是滋味。 前些日子太子妃捎話過來說,宮中求的就是個安穩(wěn)順遂,若是能夠有幸得一皇嗣,那就已經(jīng)是極好的了。言語間頗有些警告她的意思。 可惜,新嬪的野心遠遠比這要大。在她眼中,太子妃不過是因為際遇不順才冷了心,可她不一樣,她是萬歲爺親自冊封的新嬪,而且,萬歲爺對她比起同入宮的那幾位,頗有些不同。 可是這些和鐘粹宮的淑貴妃比一比,她就覺著差距太大了。她可不想還未來的及固寵,就被下一茬新人給踩在地上。 如今的后宮,四妃已經(jīng)熄了爭寵的心思了。眼下能夠上的了臺面的,她覺著自己怎么著也在其中的。 她自認為自己長得也算是嬌俏可人,甚至和淑貴妃相比,她也有些許的優(yōu)勢。這不,整個人在屋里常想著的一件事就是怎么才能夠給淑貴妃使絆子,怎么才能夠阻止別的妃嬪分了她的恩澤。 以前還對太子殿下有幾分迷戀的新嬪,如今已經(jīng)很好的適應(yīng)了這個后宮的環(huán)境了。沒有寵愛,那便會淪落到眾人都可以羞辱的地步,她的驕傲絕對不允許她如此卑微。 這般想著,新嬪慢慢的便對淑貴妃產(chǎn)生了怨念,她一心覺著淑貴妃就是她爭寵謀求道路上最大的障礙。 主子身上的煩躁葉兒橋瞧在眼里,也覺著頗有些感慨。 瞧主子這樣子,真是視鐘粹宮為眼中釘rou中刺了??善€地位懸殊,只能夠背地里自個兒為難自個兒。 可她倒是覺著主子沒必要如此心急,主子怎么說也能夠進得了萬歲爺?shù)难?,一個月總有那個五六天歇在主zigong里的。后宮雨露均沾,可以說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了。 主子和淑貴妃的實力懸殊,就怕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在她看來,主子若是能夠一直保持現(xiàn)在這種柔順乖巧,淑貴妃想要壓著主子的恩寵,也難了。 可主子,偏偏就是個心急的。因此,她心底真是五味陳雜。 新嬪根本就沒把自己和淑貴妃的差距當回事兒,在她看來,若是能夠逮著機會,必定是不會輕易放過的。 這不,忍不住就說起了瓜爾佳瑞敏當了戶部侍郎一事。 葉兒聽了,剛開始還懵懵懂懂的,可瞧著自家主子嘴角勾起的一面陰險的笑容,她一瞬間便什么都明白了。 “主子,怕是不行吧。老爺做事向來謹慎小心,若是宮外沒有老爺?shù)恼辗?,主子想要做成這事,肯定很難?!?/br> 頓了頓她又道:“這些年,老爺夫人求的就是主子能夠在宮里順當些。太子妃娘娘已經(jīng)夠讓老爺夫人惦念了,怕是心底有自己的計較呢?!?/br> 新嬪聽了葉兒這話,微微蹙了蹙眉頭,她不得不承認的是,葉兒這樣的擔(dān)憂也不是沒有道理。阿瑪?shù)男宰?,因為毓慶宮的事情是越發(fā)的畏畏縮縮了。 可讓她放棄這次千載難逢的機會,她卻是著實不甘心。 玩弄著手腕上的玉鐲子,她沉思幾秒,突然笑了出來:“本宮怎么就忘記了,二哥自小可是最寵本宮的。而且,在府邸也頂著個閑職,這幾年也有些郁郁寡歡。你說,若是我說事成之后我向萬歲爺給他謀個不錯的職位,他該是會動心吧?!?/br> 葉兒陪著笑,不好說是,也不好說不是。 新嬪想著若是自己想辦成這事,八成得把二嫂請進宮來和二嫂叨嘮叨嘮??啥┠切宰?,著實是讓她無語的很。 可以說,像極了額娘??贪逵种斏?。平日里雖說也著實好說話,可這種事兒,怕是她推脫呢。 正尋思著呢,太子妃身邊的人卻是來傳話了。說太子妃今日悶得慌,想邀新嬪過去聊聊天,打打牌。 新嬪雖說心底很不樂意,可又如何能夠推脫。看著那宮女恭順的退出去的背影,她抑制不住叨念兩句,太子妃也真是閑的可以。 聽著主子這話,葉兒多多少少覺著自打主子承寵以來,主子暗地里性子變得多少有些跋扈。 以前啊,還待字閨中的主子,可從來不會這般嘴上不饒人。 可這些話,葉兒心里有數(shù),面上卻不敢流露出絲毫。 毓慶宮 太子妃早就讓人備了點心和茶水。 見新嬪來了,便起身笑道:“今個兒讓小廚房做了你小時候最愛吃的桂花糕,坐下快嘗嘗?!?/br> 新嬪笑了笑,坐下慵懶的拿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見她這般,太子妃向周圍的宮人使了個眼色,沒一會兒,就只剩下她們兩人了。 新嬪見此作勢,約莫也猜測出來太子妃今個兒是有事和她說了。 太子妃笑著拿了塊點心,輕輕咬了一小口,“前些個兒大嫂進宮了,給我做了一幅百子圖。左右放我這里也沒啥用,一會兒便讓人拿去你宮里吧,也有個好兆頭?!?/br> 百子圖? 聽了這三個字,新嬪嘴角的笑容僵了僵。 太子妃一笑,還以為她是害羞了:“也不是jiejie笑話你,這既然已經(jīng)入了宮,孩子遲早都得有的。你也不是孩子了,害羞個什么勁兒?!?/br> 太子妃的話說的她心底一糾一糾的。 頓了頓之后,她有些自嘲的開口道:“我也不怕jiejie笑話,自打我第一次承寵以來,萬歲爺都會賞賜湯藥喝?!?/br> 太子妃一時間也愣在了那里,有些不可置信。 新嬪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這個道理,可每每兩人身子契/合間,她可以感覺到,萬歲爺對他的熱/情不會是假的。可也不知道為什么,一切都結(jié)束之后,卻避免不了喝那惡心的湯藥。 可她也只能安慰自己說,怕是萬歲爺顧忌她年紀小,不想讓她這么早要孩子。 太子妃瞧著新嬪的臉色,一時間也琢磨不出什么緣由了。 可以說,在承寵這件事情上,后宮所有的女人都完全是被動的,更不要說是關(guān)乎子嗣了。 這后宮,不知道有多少女人為著這事愁眉苦臉,暗暗算計。 可她也不能夠說什么,唯有安慰新嬪,讓她放寬心。該來的,總會來的。 新嬪顯然并未聽到心底,她緊緊的攥著手中的帕子,喃喃道:“jiejie,你說該不會是淑貴妃在背后搞的鬼吧。宮中妃嬪皆知她恃寵而驕的很,又位居高位,只要她一個眼色,說不準底下人就盡情的討好她了。我覺著,萬歲爺沒必要這般為難我?!?/br> 太子妃細細思量一會兒,覺著新嬪方才的猜測,倒也不是沒可能。 可在她看來,若真是淑貴妃做的,那這種恃寵而驕,絕對是萬歲爺默許了的。 因此,在淑貴妃和萬歲爺心底,不過是一種默契,一種打/情/罵/俏的方式罷了。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新嬪,還真不可謂是不可悲。 新嬪見jiejie沉默的樣子,知道她肯定心底也有嘀咕。 “jiejie,你聽說瓜爾佳氏瑞敏做了戶部侍郎的事了吧。瓜爾佳瑞敏入仕途這么多年,一直都平平庸庸的,萬歲爺不過是因為想討好淑貴妃才如此恩澤瓜爾佳氏一族的。有萬歲爺?shù)亩鳚?,不用說,這瓜爾佳瑞敏在戶部,肯定是左右逢源的很。前朝那些人那么勢利,對眼下局勢又看的那么清。你說,萬歲爺該不會真的有過心思讓十六阿哥……” 新嬪的話還未說完,卻見太子妃怒極的一摔杯子,噼里啪啦的聲響中,她氣憤道:“修的胡說!這些沒邊沒際的猜測,你也信!” 新嬪見太子妃如此震怒,還以為是因為jiejie護著太子爺才這般說的。 “可宮里早就有這樣的傳聞了,jiejie能夠讓我閉嘴,可也不能夠讓所有人都閉嘴吧?!?/br> 太子妃見她蠢不足惜的樣子,真是有些覺著無力。 正要說什么呢,突然她心底猛地一咯噔,這新嬪無緣無故的說起瓜爾佳瑞敏,該不會是打了什么主意吧? 這,這純粹是專門給自己找麻煩不說,一不小心整個家族都要被她給毀掉了。 太子妃忙抓著她的手,急切道:“文淑,你靜下心來聽我說,絕對不可以動什么壞心思。淑貴妃能夠做到這個位子上,她不是簡單的人。你千萬不能夠太自以為是了?!?/br> 因知道自己和jiejie道不同不相為謀,加之現(xiàn)在是在毓慶宮,她也不好太過放肆,她便沒有說什么。 起身就準備離開了。 見她這般油鹽不進,太子妃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你發(fā)誓,絕對不會利用這件事情!” 被這么一弄,新嬪也急了,氣急敗壞道:“姐,不是所有人都和你這般軟弱無能的。空有頭銜卻什么都做不了?!?/br> 太子妃不安的看著新嬪,此刻她已經(jīng)沒有精力計較她的不敬了。她唯一害怕的是,她鋌而走險。 新嬪被這樣看著,微微皺了皺眉:“姐,你可是我jiejie啊。血脈相連,你怎么從來都不會支持我呢?” 說著,新嬪終于忍不住的流下了淚水。 一旁的太子妃也不由得紅了眼睛:“文淑,這可是紫禁城,你知道這里面有多少冤魂嗎?阿瑪和額娘歲數(shù)都大了,為著我的事情已經(jīng)憂心夠了。如今,不就盼著你我二人在宮里平平安安的。若是你不小心被人捉住了什么把柄,家族如何能夠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