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節(jié)
“穆大哥最近怎么總是荒神,定是洗那冷水澡洗得。郎中說過要注意些,你偏不聽。” “恩,自今日起我不洗了。” 宜悠心中的古怪之意越來越濃,問過郎中解禁后,他這幾日又開始提著冷水從頭上澆下,風(fēng)雨無阻。原先那般男足鬧得事,怎么如今變得這般簡單。 事出反常必有妖,橫了穆然一眼,她決定再注意些。 穆然心中卻是苦笑,他越發(fā)覺得,到了真相揭曉的那一天,這四合院中怕是要天崩地裂。 “這是何物?” 宜悠看向桌上的魚丸湯:“是常爺給的魚丸,還有那邊的,這東西似乎叫咖哩醬。我試了試,竟然有一番很特別的味道?!?/br> 一家人落座,一小瓷盆魚丸湯很快見了底。新奇的口味,帶給眾人很好的胃口。忽略邊上不自覺愁眉不展的穆然,宜悠承諾日后穆宇想吃,她便去五州齋買一些。 ** 晚膳完畢便是兩人獨(dú)處之事,宜悠端上一碟點(diǎn)心,試著問道:“穆大哥是不是有煩心事?” “征兵這事不好做?!?/br> “這幾日沈家還有人找來,想讓族中幾人免于兵役,我確是無論如何都不敢應(yīng)承?!?/br> 穆然抱住她:“往常能免我自會免,可如今確實不同,不出三月,新縣丞便會就任。若叫他查到,我得了上峰訓(xùn)誡還無事,沈家敢于逃兵役那可是麻煩事。” “哎?!?/br> 宜悠自然明白這點(diǎn),前朝北夷之禍擺在那,朝廷對征兵之事極為嚴(yán)格。 “莫要憂心此事,對了,今日你去五谷齋,如何?” “成了。” 穆然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什么成了?” “明日上元節(jié),我與娘去看家中新包子鋪。順帶著,也讓她與常爺商議下兩人之事?!?/br> “這么快?” “此事我也未曾想到,是常爺那邊把一切都料到,我便是想推脫也找不出任何借口?!?/br> 當(dāng)即宜悠把兩人下午所說之話又學(xué)一遍給穆然聽:“常爺怕是早就等著,你看,壓根就不用我說什么??尚ξ疫€在那小心試探,準(zhǔn)備萬無一失?!?/br> 穆然聽后沉默半晌,而后道出一句:“虧得此人不是敵人。” “敵人又如何?” 穆然便說起他那模模糊糊的夢,上輩子并無陳德仁惹出土地兼并之事,京中陳、常、王三家同氣連枝。廖將軍雖耿直,但也不是無腦之人。再被多番打壓后他派人查探,確定常家偶爾在朝堂上的神來之筆,均來自幕后高人。 “此高人,應(yīng)當(dāng)就是常爺,因為消息自云州傳來?!?/br> “那為何?” “我也不知?!?/br> 穆然搖頭,即便是夢中他知道的也不是很全面。事實真相是,盛極必衰,圣上怎會放任三家做大。一次次的計策,常家走向權(quán)力巔峰,而后隨隨便便一個通敵賣國罪名,便將其打入塵埃。 常逸之用一朝捧殺,在他死后不就,整個常家也跟著陪葬。至于陳、王兩家,失去了常家這個最粗的助力,慢慢的也成不了大氣候。圣上最終還是高高的坐在龍椅上,用著他們的能力,卻又彈壓的兩家再無反擊之力。 這些事兩人是一輩子都不可能知道,宜悠縮在被窩里,迷迷糊糊的上了炕,總覺得忘記了什么。 待到天亮醒來,她才發(fā)現(xiàn)不知不覺自己又被饒了進(jìn)去。征兵之事雖然令人犯愁,但絕不是他最近總走神的原因。望著桌上熱氣騰騰的飯菜,穆然早已不見蹤影,只由穆宇傳來囑托:早些用飯,晚上他會早些回來。 她總不能此刻殺向縣衙,將此事壓在心底,收拾好自己,囑咐端陽看門,宜悠帶著穆宇去了沈家。 而后她與李氏上了馬車,直接往繡坊走去。望著盛裝打扮過的李氏,宜悠對她抿唇一笑,娘一定會幸福。 而她沒想到,李氏這次卻是出奇的強(qiáng)硬??催^包子鋪后,她堅決的將她留在外面,而后獨(dú)自一人請常爺上了二樓。她自然不會上去偷聽,不知兩人商議了什么,只知道下來時,常爺紅光滿面,當(dāng)面給了她一個大紅封。 “娘,常爺這是什么意思?” “什么常爺,該叫常叔了。這段時日你忙點(diǎn),出了正月,二月一在咱們四合院里擺幾桌酒?!?/br> “什么?” 宜悠當(dāng)場石化,這么快?這不是重點(diǎn),而是進(jìn)去那么會,他們倆就定下來了? 第96章 沒等宜悠表示出她風(fēng)中凌亂的慘痛心情,李氏已經(jīng)開始商量起了店中的布置。 “我本來想著簡單些,就添置些桌椅板凳??扇缃竦昀镞@樣,若是再簡單怕是有些過于敷衍?!?/br> 事關(guān)她與長生日后多年的生計,宜悠也不得不認(rèn)真起來:“這也無礙,本就是賣包子的,若都裝飾的跟五州齋那般富麗堂皇,誰還敢進(jìn)來吃?!?/br> “也是,可我卻總覺得違和。” 宜悠算是看出來了,李氏唇角上揚(yáng),分明是極為喜悅。如今這般扯三道四,她定是在轉(zhuǎn)移話題。 “罷了,既然娘不想說,那做女兒的我也不強(qiáng)求?!?/br> 說罷她便鼓起腮幫子,躲到馬車一腳,靜靜的望著外面的街道,安靜到不發(fā)一言。 “這孩子,真是見風(fēng)就是雨?!?/br> 李氏頗有些無奈,本就沒多少事:“我們不像你們這些孩子,都一只腳邁進(jìn)棺材里的人,哪有那般多的講究?!?/br> 這話宜悠可不愛聽,雖然大越人普遍壽數(shù)短,活到五十已經(jīng)可以做“知天命”??伤齾s是見過不少古稀老人,在她看來,李氏三十多歲的年紀(jì)正是好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