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jié)
囑咐完一切,她隨著翡翠出門。一路上她盡可能的問著情況,到府后她便有了初步的猜想。 “宜悠姑娘,你可算是來了。這會夫人可是大怒,小姐也哭紅了眼?!?/br> “喜餅到底出了何事?” 吳mama嘆息:“進去你便知道了?!?/br> 來時她心里還忐忑,事到臨頭她反倒冷靜下來。事實已然發(fā)生,擺在那不會變。干著急也沒用,還不如靜下來,指不定能出什么奇招。 最關(guān)鍵的是,這大半個月她對喜餅費盡心思,每一個環(huán)節(jié)都看了又看,從不曾偷懶。如果有問題,那也定不是出在她身上。 踏實的立在門前,她徑直走進去。 “夫人、巧姐,可是出了什么事?” 略微躬身后她便抬頭,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比起外面的十萬火急,章氏同巧姐坐在上手,雖臉色不好,神色間卻并無下人那般迫切。 “在那,你自己看?!?/br> 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宜悠打開紙包。原本半月形的喜餅,如今表面如皸裂的土地。送來時一整塊的皮,如今已是支離破碎。 食指捻起一小塊面皮,輕輕揉捏,皮很快化為粉。 這模樣,怕是無法再送人。 勾起唇角苦笑,沈家失勢,加上在縣丞夫人這如魚得水,太過順?biāo)斓娜兆幼屗Я司渲?。從云林村任人欺凌的二丫,到如今擁有四合院和包子鋪的?dāng)家人宜悠,她這一路雖走得艱險,所用時日卻并不長。 爬得如此快,明里暗里那眼紅之人,安能不趁機動手? “夫人,喜餅出了事,我愿意負(fù)全部責(zé)任。多少盒有問題,我這便回家趕制?!?/br> 遇到問題不是試圖開脫或者狡辯,這般坦誠的認(rèn)錯補償,反而澆滅了章氏僅剩的一絲怒火。 揉揉太陽xue,她疲憊的說著:“只你頭一次送來的這樣,其余的還湊合。只是喜餅明后日才用,如今我不能冒這個險。方才我已命府中廚房,加緊趕制慣常的喜餅,但愿一切還來得及。” 見章氏如此說,宜悠便知自己小命算是保住。只是她付出那些辛苦所得結(jié)果,連帶著還有章氏和巧姐信任,如今這些悉數(shù)毀于一旦,她著實不甘心。 “宜悠自知錯,不過還是想弄清原因。喜餅這般皸裂,可是因烤制時少放了油?” 巧姐紅著眼點頭,宜悠卻坐實了心下懷疑。 她與李氏極為重視這次的喜餅,此物油放多了膩,放少了存不住。多方嘗試,她才找到完美解決方式,便是控制火候先大后小,每一只餅都得先后過兩只鍋烤就。 她自問從未因那點銀錢而少放油,那現(xiàn)在究竟是哪里出了錯? “夫人,不知我可否去廚房一觀?” “哎,去吧?!?/br> 章氏沖吳mama打個手勢,巧姐卻跟上來,章氏頗為無奈,感覺頭疼更嚴(yán)重了。 “我也覺得宜悠定不會因那點銀錢而偷工減料,可娘說那喜餅碎裂會散掉福氣,此事極為不吉利。” 宜悠心里自然是感動不已,巧姐身份與她天差地別,便是此刻她發(fā)怒下令打殺她,也不會有任何人發(fā)出疑問。 “喜餅全是我烤的,未曾減料?!?/br> 巧姐默默她的頭:“我相信。” 自搬入縣城以來,宜悠第一次紅了眼眶。吸吸鼻子,她默默揉下發(fā)面般的手腕,每天烤一千只餅,她手腕如今還很沉。不過現(xiàn)在說一切都不頂用,還是先看看再說。 ** 縣衙后廚很大,宜悠一路走來,敏銳的發(fā)覺幾道不善的目光。 不過因著巧姐在,眾人都十分收斂??赡嵌溉环怕娜嗝鎰幼?,還有唇角的弧度,卻逃不過她的眼睛。 “喜餅全數(shù)放于此處?!?/br> 宜悠走進去,打量下幽暗的庫房。食物放置在此處,確實極為妥當(dāng)。 “勞煩mama,我隨意看看?!?/br> 蹲在地下檢查那五十份皸裂的喜餅,果然無一例外全部都不能再用。而后她打開第二日的,雖然偶有裂開,但卻并不明顯,如今看來卻是可以用。 “怎么會這樣?” 身子倚在墻上,她頭向后靠去,幽遠(yuǎn)的回音傳來,她一下跳起來。 “巧姐,對面是什么房間?” 巧姐表示她也不熟,兩人出門走去,穿過簾子,宜悠直看到一方新盤的灶臺。 見此巧姐頗有些尷尬:“是今年我做飯后,廚房新加的灶臺,看完我們且出去吧?!?/br> 說者無心,宜悠卻是心思一動。順勢被嬌羞的巧姐拉走,她再次走到盛喜餅的庫房,果然在北邊看到一米見方的窗戶。摸一把喜餅盒,她點點頭:“我大概明白了,喜餅還能用,我們?nèi)フ?。?/br> 巧姐摸摸腦袋,雖然認(rèn)識不久,但她對宜悠有著本能的信任。這么漂亮的喜餅,如今還可以繼續(xù)用,她的福氣也沒散,著實再好不過。 ** 快步走回,宜悠將所想一一報給章氏。 “夫人,喜餅碎裂并非因為油少或者別的原因,一切皆是人為。” 章氏從賬本中抬起頭,目光如炬:“哦?” “庫房一墻之隔便是灶臺,灶臺煙囪便從暗室內(nèi)墻走。這幾日每日燒火,臨近墻壁的喜餅日日炙烤幾陣,自是干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