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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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子寧開始節(jié)食,每隔兩天才吃半塊面包,為了抵御饑餓感,她不得不想了個辦法——給自己喂蒙汗藥。暈過去之后感覺就沒那么餓了。 第十六天,即使張子寧不愿意,也不得不承認(rèn)任易宸真的不會回來了。 她開始實施挖地道的計劃,可是這地板再不濟(jì)也是用水泥鋪的,厚厚的一層十分堅固。張子寧將椅子拆了當(dāng)木棍,鑿了半天也不見地板有什么形變,倒是自己消耗了大量體力,那股饑餓感變得更加強(qiáng)烈了。她怕自己撐不過今晚,破例多咬了一口面包。 第十七天,她開始因為長期營養(yǎng)供給不足而產(chǎn)生幻象和暈厥,腸胃也因為巨大的空洞感而有一陣沒一陣地絞痛,她逼不得已又喂了自己兩顆藥丸,腦袋一歪睡死了過去??墒悄怯憛挼幕孟蠹词乖趬糁幸矒]散不去! 她看見自己最不待見的女人張樂桐穿著長至拖地的裹胸婚紗,手挽著一系黑色儒雅西裝的蘇玉恒的胳膊,兩人皆是一臉幸福恩愛的笑容,肩并肩走在撒滿新鮮花瓣的紅地毯上。 教堂里響起了神圣浪漫的婚禮進(jìn)行曲,張子寧也在現(xiàn)場,但周圍的人仿佛看不見她似的。 “不對!這些都不是她的!” “我才是新娘,嫁給蘇玉恒的人是我!” 她大聲吶喊,可是沒人聽得見她講話。她干脆直接跑到紅地毯中央,沖著蘇玉恒的背影大喊:“蘇玉恒,是我?。∥一貋砹耍?!” “你在干什么啊!快點甩開旁邊那個女人的手!” “蘇玉恒,我才是你的新娘!” 張子寧拔腿賣力向他跑去,可是無論她如何拼命地跑、聲嘶力竭地吼,蘇玉恒都聽不見似的不曾回頭看她一眼,反而她跑得越快,他就離她越遠(yuǎn)。 直至他的發(fā)梢都不能看見,她終于無力地癱坐在地上,像個無助地孩子般嚎啕大哭,“蘇玉恒……” 第十八天的深夜,星星如撒沙般鋪滿黑緞子似的夜幕上,這時,一直緊鎖著的房門忽然 “咔嚓一聲”,被人打開了。 * 任易宸回來時屋里是開著燈的,他披星戴月地奔波了好幾天,現(xiàn)在好不容易安全地抵達(dá)這里,終于能喘口氣了。 他想找把椅子坐下來,可環(huán)顧了一圈后發(fā)現(xiàn)它不見了。 那把椅子被張子寧拆成了幾根木棍用來挖地道,是以她現(xiàn)在連個歇腳的地方都沒有,只能窩成一團(tuán)睡在房間的墻角里。 這屋子里連一只蒼蠅都飛不進(jìn)來,更別說蟑螂和老鼠了,所以張子寧一點也不害怕。 任易宸走到角落里,在熟睡的張子寧面前蹲下。半個月不見,她整個人瘦了一大圈,原本臉上總是容光瀲滟得仿佛能掐出水來,可現(xiàn)在卻呈現(xiàn)出一種蒼白虛弱的病態(tài)。她一雙黛眉微微鎖起,寫滿了愁緒,好像正忍受著什么煎熬。這副模樣即便是叫鐵石心腸的人看了也要忍不住心軟的。 任易宸久久嘆息了一聲,伸手將她摟進(jìn)懷里,不費吹灰之力便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靠得近了他似乎能聽到她小嘴微微蠕動、念念有詞的,可究竟說了些什么又聽不清切。 任易宸抱著她,左右看了看,與四面空蕩蕩的墻壁面面相覷半晌,找不到能把她放下的地方…… 他琢磨著是不是該買張床回來了? 可是眼下怎么辦,他總不能就這么抱著她光站一晚吧? 片刻之后,任易宸將桌子上清空了一塊地方,然后把張子寧抱了上去。 張子寧睡得跟頭死豬似的,被任易宸挪了好幾個位置,可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 任易宸心覺異常,低頭一看才倏然發(fā)現(xiàn)張子寧的衣服口袋里露出一小截藥瓶,他立即將它拿來打開一看,不由肅然皺起眉頭。 這藥他自然再熟悉不過了,出門前一時疏忽才忘記帶了。離開前明明還有滿滿半瓶的,現(xiàn)在卻只剩寥寥幾顆了。 他扭頭望了一眼張子寧憔悴消瘦的小身板,馬上就反應(yīng)過來那些不見的藥上哪去了,忍不住又淡淡地嘆了口氣。 “蠢貨,這種餿主意也虧你能想得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男主這些天去干神馬了??你猜~ 戳手指,今天心情不是很好,收藏這么少,感覺讓編編失望了…… 不想了不想了,我要努力碼字,相信這文一定能走上正軌的(^o^)/~ 留言的姑娘們真的很感謝你們~雖然你們可能會中途棄文,可能只有少部分人能陪我到最后,但還是很感謝你們(^o^)/~ 艾瑪我怎么突然這么煽情,我遁。 ============== 昨個兒搶到沙發(fā)的是嵐蘭童鞋~ 要明信片的話記得給我留地址~微博或者qq都可以~ ☆、第八綁 張子寧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不知道是什么時辰了,她感覺到身下軟綿綿的,好像陷在一團(tuán)棉花里,這種舒服的感覺好久不曾有過了。 待她睜開眼,猛地嚇了一跳——自己竟然睡在床上?! 再翻了個身,又被嚇了一跳——眼前怎么躺了個男人! 她驚訝地長大嘴巴,“你,你,你你……”心里著急如焚,偏偏卻再也發(fā)不出一個音節(jié)。 難不成自己太久沒跟人說話就連語言功能也退化了?! 任易宸原本正微闔著雙眼淺眠,被張子寧吵醒了他也不惱,睜著眼睛等她把話說完。 張子寧慢慢地咽了口口水,終于把舌頭掄直了,“你,你怎么回來了?!” 任易宸眉峰一挑,“不希望我回來?” 張子寧搖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當(dāng)然沒有!” 話剛說完,肚子里傳來一陣“轟隆轟隆”打雷似的響聲。她尷尬得面紅耳赤,低著頭小聲說:“我還以為你把我忘記了,如果你再晚一點回來的話,說不定看到的就是一具瘦得皮包骨的尸體了……” “嗯,所以我不是趕回來了嗎。”任易宸微微揚(yáng)起嘴角,安靜地笑。他從背后拿出一袋食物給張子寧,“既然睡醒了就趕緊吃吧?!?/br> 張子寧雙眼大放光芒,仿佛看到金子般撲了上去,“吃的!!” 雖然只有兩包餅干和一瓶果汁,張子寧已經(jīng)很滿足很滿足很滿足了,拆了包裝就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也不管什么味道,咀碎了就只管往下咽,人餓到極點時哪里還顧得上什么吃相。 任易宸看她狼吞虎咽的模樣,一臉嫌棄,“犯得著這么饞嗎?” 張子寧兩個腮幫子塞得鼓鼓的,朝任易宸翻了個大白眼,那樣子別提有多喜感了?!斑@能怪我么,要不是你我才不會這樣?!?/br> “……”任易宸無話可說。 不知道是不是愧疚心作慫,他沉默了半晌,突然說:“你先把餅干吃完了頂頂飽,呆會兒我再帶你出去吃一些有營養(yǎng)的熟食?!?/br> 張子寧震驚地瞪大眼珠,一塊剛咬成兩半的餅干從嘴巴里掉下來,“……” 天啊,這是真的嗎,她沒聽錯吧,幸福來得太突然了,快來個人拍拍她的臉,就算是扇她兩巴掌也好,告訴她這不是夢! “你,你,你你……” 情緒太過高漲的結(jié)果就是,她又暫時性喪失了語言功能。 任易宸難得地有耐心,抱著手臂聽她把話說完。 “你,你沒騙我吧?”張子寧小心翼翼地問,如果任易宸答“是”,那她將會感受到從天堂摔到地獄里摔得粉身碎骨的快感…… 幸好任易宸還算有良心,“沒騙你?!?/br> “呀哈!”張子寧舉起手歡呼一聲,立馬把餅干拋到腦后,迫不及待地說:“那還等什么,我們趕緊走吧!” “不行,白天人多,不方便出行,我們夜深了再出去?!比我族窊u頭道。 張子寧塌下臉來,像個xiele氣的氣球,“還要等到晚上啊,那我現(xiàn)在就餓了怎么辦?!?/br> 任易宸攤手:“所以才叫你先用餅干頂頂飽啊。” “……”張子寧額頭上滑下三條黑線,只好灰溜溜地去把餅干撿回來了。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為了晚上的一頓大餐,她只能先委屈委屈自己拿餅干將就一下了。 吃餅干的時候,張子寧一直在想一件事,她想問任易宸,但又怕自己多嘴,因此就一直盯著任易宸看。她低頭啃一口餅干,然互抬頭看他一眼,再低頭啃一口餅干,再抬頭看他一眼。 任易宸被她看得全身發(fā)毛,終于忍不住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要問什么就問,別鬼鬼祟祟的盯著人!” 張子寧這才大膽地開口問:“你這些天都去哪了?” “你好奇?”任易宸側(cè)目。 張子寧點頭,“嗯!”當(dāng)然好奇啦,不好奇干嘛還問。 “去見一個人了?!钡偷偷?,任易宸說。 “見誰啊?” 任易宸不答反問,“你覺得呢?” 這個問題其實張子寧思考過很多遍了,她覺得最有可能的答案就是——“去見你的雇主了吧?” 任易宸眼眸中閃過一抹異色,倒沒想到原來張子寧也有聰明的時候,他也不與她繞彎子,頷首說:“沒錯?!?/br> 張子寧想了一會兒,又說:“其實我已經(jīng)猜到你的雇主是誰了,估計八/九不離十?!?/br>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張子寧覺得任易宸這一趟回來后好像哪里變得不一樣了,具體哪里不一樣她也說不清楚,反正以前的任易宸很討厭跟她廢話,對“雇主”這種敏感話題更是絕口不提的。 可是今天明明她已經(jīng)超越底線了,他竟然還能笑著回她:“你猜的是誰?……要不要跟我打個賭,我給你兩次機(jī)會,只要你能猜對,我就立馬放你走?!?/br> 放你走…… 張子寧只覺得全身的血液一下子沖到了頭頂,心臟砰砰砰跳得飛快。 她盯著任易宸嘴角的一抹淺笑,顧不得思考那里面是否含有什么深意,張嘴就答:“張樂桐!” “不對?!比我族菲届o地?fù)u了搖頭,“你以前好像也提到過這個人的名字,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訴你,不是她?!?/br> 張子寧頓時疑惑了,不是張樂桐,那還有可能是誰? “難道是我不認(rèn)識的人嗎?” “你認(rèn)識,是你身邊的人?!?/br> 張子寧拖著下巴苦思半晌,忽然茅塞頓開,瞪大眼睛指著任易宸鼻子,“其實你就是自己的雇主?!” “……”任易宸很無語地翻白眼,一臉看猴子的表情盯著她。 “好了,兩次答案都是錯的,你沒機(jī)會走了?!?/br> 張子寧一臉懨懨欲絕,好像霜打了的茄子。其實她早該料到是這樣的結(jié)果的,回答的時候就不應(yīng)該抱那么高的期望,任易宸肯定不會那么容易放她走的,說不定其實她答對了還故意說她是錯的。 “想知道正確答案嗎?”任易宸看著無精打采的張子寧,突然說。 張子寧沒吭聲,但聽到任易宸這么問還是不自覺地抬起頭看著他。 任易宸朝她扣了扣手指,“把耳朵湊過來,我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