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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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勵深望著她失控的樣子,忽然很害怕,煙癮上來,他抽出根煙來,叼在唇邊,顫抖著打火,一吸,再吐出煙霧,眼里也泛起霧氣,沒點頭也沒搖頭,無比冷靜的與她洽談: “我覺得,這樣對你對我都好,我離開之后,你可以選擇開始你新的生活,如果時間能夠沖淡我對你的傷害,那么等到再見的時候,我們之間一定是純粹的?!?/br> 他其實,對這樣的關(guān)系,早就累了…只是彼此偶爾的甜蜜,想要占有她的心,令他麻痹而已。他不想一直保持著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有時很近,卻又至于隔閡。 梁肆冷靜了一下,回味著他的話,再深深的看著他的眼睛,冷冷的發(fā)笑:“呵,你是說,你離開,給我選擇新生活的機會?那么你呢?你會怎樣?” 我會等你。他心里回答著她,可嘴上卻沒說出口,他怕他的答案,會成為她的牽絆。 彼此牽絆了這么多年,盡管有快樂,有心動,卻始終無法除去彼此心中的芥蒂。 他是她的噩夢,她是他的陰影。 他們無法純粹的去相信彼此,這樣畸形的關(guān)系,陳勵深一刻都不想再繼續(xù),時間越長,他越愛她,就越是貪心,他渴望著她的真心,渴望著她毫無芥蒂的愛,而不是午夜夢回處,成為她的夢魘,若即若離。 所以他必須離開,給她脫離他的空間,然后無論她如何選擇,陳勵深都愿意等。 陳勵深吞下所有的情緒,疲倦的搖搖頭,很認真的宣布:“梁肆,我們不能再這樣下去?!?/br> 梁肆死死的握住拳頭,大腦一片空白,直到陳勵深轉(zhuǎn)身離去,她也一個字都說不出。 她還能說什么?她告訴他她對他的感情是純粹的?她不再恨他她要全心全意的做他的女人? 不是這樣的,她做不到,至少她試過。 梁肆癱坐在沙發(fā)上,眼淚guntangguntang的落下來,她猛然發(fā)現(xiàn)一個事實,這些年來,她似乎真的成了一個無家可歸的影子,沒有朋友,沒有住處,只是跟隨著陳勵深,像個可憐的附屬品,以至于她如今聽到他要去求學(xué)的消息,就崩潰得不能自已。 鳥兒停靠在樹枝,樹枝從不會折斷,因為它相信的是自己的翅膀。 而這些年來,她對他的糾纏,對他的依賴,讓她失去了翅膀。 她的確不能再這樣下去。 她需要時間和空間,去擺脫過去,擺脫對陳勵深的依賴,去試著獨立,只有這樣,她才能從那段可怕的過去中分離出來,成為一個獨立的女人,站在陳勵深面前。 只是為什么,要殘忍得在這個時候逼迫她獨立,她畢竟已經(jīng),懷了他的孩子… ☆、第36章 立(2) 【或許每個人心里都有過這樣一個人,在你們的第一次相遇,他便給你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閉上眼睛,你甚至不能夠清晰的記得清他當(dāng)時的面容和衣著,只是第一眼他帶給你的深刻,是在別人身上見一萬次都找不到的感覺?!?/br> 當(dāng)天夜里,燥熱與蟬鳴奪去了梁肆的睡意,她躺在枕頭上,空洞的眼睛機械的眨著,就是盼不來天明。 這一整晚,梁肆都在問自己一個問題,她到底,愛陳勵深什么。 她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自己為自己糊涂的感情來一次梳理。 從認識的那天開始,到如今他將離去,她的心從未對自己誠實。 或許每個人心里都有過這樣一個人,在你們的第一次相遇,他便給你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閉上眼睛,你甚至不能夠清晰的記得清他當(dāng)時的面容和衣著,只是第一眼他帶給你的深刻,是在別人身上見一萬次都找不到的感覺。 陳勵深對于梁肆,就是如此。 于是憑著這一種“深刻”,她開始注意他,暗戀他,最初的那段時光,年少的她默默的喜歡著那個她根本不了解的理想中的男孩子。 暗戀即理想,那時她愛的他,是經(jīng)過自己美化后的理想中的人,可當(dāng)狠毒的現(xiàn)實呈現(xiàn)在她的眼前時,梁肆便下意識的中止了這份愛。 之后的很長一段時間,她都沉浸在痛恨與糾纏當(dāng)中,她肆無忌憚的花著他的錢,心安理得的享受著他的幫助,她享受著他被威脅之后的妥協(xié),她收集起他因她的糾纏而抓狂的眼神,陰魂不散的做著他的陰影,不斷的提醒著他所犯下的惡行。 她高估了自己,以為愛與恨能夠涇渭分明。 日積月累,朝夕相對,她慢慢的發(fā)現(xiàn)這個曾與魔鬼同行的男人,會在午夜起床,溫柔的哄著自己的母親入睡。 他會在臥室里養(yǎng)上許多盆花,清晨的陽光灑在他細心灌溉的臉上,如金子般燦爛。 他總是在生氣的時候威脅自己,他愛說“梁肆你信不信我…”這樣的句式,卻從沒真正對她怎樣。 他會在她受傷的時候暴躁又心疼,他會在被她調(diào)戲的時候耳根通紅,他會在假求婚的時候演得十分入戲,他會在說愛她的時候簡潔又篤定。 梁肆哭了。 她不舍,她又必須舍。 梁肆狠狠的捂著嘴,眼淚止不住的泛濫,蜷縮起身體的微微顫動著,壓抑得痛哭起來。 這巨大的痛苦不是來源于離別,而是失去。一想到往后的日子,他們可能再不會是彼此的牽絆,就像是被來自四面八方的恐懼所擊中,萬箭穿心,痛得不能言語。 天漸漸的亮了,她的眼睛脹痛難忍,爬起來洗了把臉,看著鏡子中雙眼通紅的自己,她決定今天不要出門。 打開電腦,梁肆百度了一下同城網(wǎng)站,猶豫著,最終還是發(fā)布了一條求租信息。 … 傍晚,裴葉琪的電話打來,梁肆才從久久的昏睡中醒來。 兩人約見在一家環(huán)境優(yōu)雅的西餐廳,一天沒有進食的梁肆卻對這一桌子的牛排披薩毫無食欲。 裴葉琪擔(dān)心的看著她,道:“梁肆,你怎么了?” “我怎么?沒怎么?。俊绷核列】谛】诘耐炖锶鏃l。 裴葉琪說:“人家說女孩子的朋友分為三種:一種是洗頭發(fā)才能見的,一種是不洗頭發(fā)也能見的,還有一種是洗完頭發(fā)都不想見的,呵呵,我真慶幸,我是第二種?!?/br> 梁肆瞪了她一眼:“少臭美了,我不就一天沒洗頭,至于嫌棄成這樣嗎?” 裴葉琪笑笑,低頭吃飯,兩人的氣氛漸漸融洽。 “阿肆,你今天這么憔悴,是不是因為陳勵深要走了?” 梁肆愣了愣,心里忽然又疼了起來,嘴上卻說:“不是?!?/br> “嘴硬?!迸崛~琪怎么會看不出她的心事? 兩人沒說話,又是好長時間的沉默。 “裴葉琪,”梁肆用叉子有一下沒一下的劃著盤子,淡淡的說道:“我們和好吧。” 裴葉琪一愣,看著她,忽然眼睛一熱,然后靜靜的回了一句:“嗯…” 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橫亙在多少破碎的友誼之間,重于千斤。 兩個人緘默了很久,只有叉子和盤子響動的聲音。 裴葉琪低頭,掩飾住就快要落下的眼淚,喃喃的說:“阿肆,對不起,這些年,是我誤會了你,陳勵深都和我說了,他說你當(dāng)時給他的情書,是我的…” 梁肆也喉嚨發(fā)緊,臉一紅,嘴上依舊開著玩笑:“我是雷鋒嘛!” 裴葉琪的眼淚不慎落了下來,她微笑著擦了擦,呵呵的笑出聲來:“討厭,你都不說,害我生氣了那么久那么久?!?/br> 梁肆也眼圈紅紅,低著頭有些不好意思:“我當(dāng)時也有寫情書的,只不過后來我覺得,他陳勵深算老幾,他也沒替我抄過作業(yè),他也沒替我上微機課時點到,他也沒陪我罰過站…” 裴葉琪一下子哭了起來,像個小孩子一樣,捂著嘴巴,低下頭去。 梁肆就這么看著她,不說話。 等到情緒釋放的差不多了,裴葉琪用紙巾擦了擦,很認真的看著她,說:“阿肆,那天陳升進急救室,陳勵深當(dāng)著我mama的面拉著你的手離開,后來我去質(zhì)問他,我問他,陳勵深,你欠我一句解釋。他對我說,他說小琪,我不欠任何人,我只欠梁肆?!?/br> 梁肆聽了,久久沒有回話。 裴葉琪輕輕地抓住她的手,擔(dān)心的說:“阿肆,求你,留住他吧,別讓自己后悔。” 梁肆無力的搖搖頭,揉揉額角:“你不懂?!?/br> 她與陳勵深,在青春的槍林彈雨中,一同看過多少悲喜。 爭吵有時,相愛有時,也終究躲不過這樣的分離。 不是不想爭取,只是那些不可提及,何時方休? 不停留便不停留吧,想走的就讓他走,是時候不要再回頭,朝相反的方向走一走,說不定那些不該記住的,就真的會因為重逢時的微笑,徹底消逝。 有一天,或我不再記恨你,愿你不再愧疚我。 … 陳勵深將一切收拾妥當(dāng),司機已經(jīng)等在樓下,他走到梁肆的門口,曲指敲了敲門。 沒有人應(yīng),他的心里一沉,打開門,花香撲面而來,陽光照進室內(nèi),窗邊的風(fēng)鈴輕輕地動了動。 她的衣服,她的電腦,她的一切,全部消失了,如同從未出現(xiàn)過。 陳勵深邁開沉重的步子,緩緩的走進,看她曾經(jīng)用過的水杯,看她掛衣服的掛鉤。 桌面上平平整整的擺放著一封泛黃信,他拿起來,想拆開,手卻停住了,他不敢看,他怕看了,他就舍不得走了。 … 飛機漸漸升空,陳勵深再次拿出那封信,靠在座位上,小心翼翼的拆開。 在見到信那一瞬間,他的唇線忽然繃得僵直,深邃的眼眸里如有流星劃過。 映入眼簾的是她顯瘦剛勁的字體,一筆一劃,認認真真。 hi,陳同學(xué),你好,展信愉快! 我從來沒給人寫過信,這是第一次,一時不知該說些什么,因為我從小最頭疼的就是寫作文了,呵呵,有些小激動。 我叫梁肆,高三b班,比你小兩屆,你一定沒見過我吧,但我經(jīng)常碰見你。 第一次見你是兩年前,在我打工的書店,你固執(zhí)的想要買走老板的花,卻碰了一鼻子灰,我當(dāng)時正在做收銀,一直默默的注視著你。我覺得你很特別呢,哪有男孩子像女生一樣喜歡花花草草呢? 你還記得那盆梔子花嗎?那盆是我的哦,是不是很香?其實那個時候我有點懊惱,為什么你不來問我呢?我一定會把花送給你的。 陳同學(xué),我好像,喜歡上你了。我總是能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你,即使是背影,即使我有點散光。我總是在打工的時候向門口張望,期待你的身影。我總是在上課的時候莫名的分神,等到下課鈴響,我回過神來的時候,驗算紙上寫滿了你的姓氏。 好丟人啊,我都不好意思說了… 雖然讀書這樣不專心,不過我保證,第二次模擬考試我一定把數(shù)學(xué)考到100分以上! 陳勵深,我總是在想,你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呢?你陽光嗎?你應(yīng)該會很樂觀吧?你會不會經(jīng)常大笑,像我一樣沒心沒肺? 我希望是這樣。 可是兩年了,我一直看著你的變化,也很擔(dān)心你。或許是你的家里發(fā)生了什么變故,或者你的大學(xué)生活過的并不如意…你很少笑了,你開始喜歡穿深色的衣服,我很擔(dān)心你。 人都有被苦難蒙蔽雙眼的時候,但你千萬要記得自己的方向。這句話是我爸爸和我說的。 我希望當(dāng)初那個因為一盆花的生死而擔(dān)心的善良男生,會永永遠遠的保持住他的天真和純凈,一直一直快樂下去。 難熬的時光就像是生了一場病,等到熬過去,你就會發(fā)現(xiàn)一切都很美好!以后的每一天,你一定要過得開心而充實!要努力呀,總不能把世界讓給你討厭的人吧? 最后的最后,我想對你說:陳勵深,我是梁肆,很高興認識你,我會把你放在心里,帶到遙遠的未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