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嬌滴滴的小姑娘,動不動就掉金豆子,哭得他心煩,可最多的還是心疼。楚慎不再去想,只親吻著她的眉眼,然后才擁緊了一些,閉上眼睛睡去。 罷了,明日之事,還是等明日再說吧。 · 這一晚姜月睡得格外的踏實,一夜好眠之后,她睜開眼睛便覺得整個人都是精神奕奕的??上韨?cè)早就沒有人,只余她一人孤零零的躺在她上。 姜月起身欲穿外袍,發(fā)現(xiàn)自己的領(lǐng)口敞開著,露出一片雪白,里面…… 姜月下意識的將領(lǐng)口捂住,然后側(cè)過頭看到擱在一旁的白色束胸,不由的傻眼了。 之后卻是羞紅了臉。這種事情,肯定是楚慎做的??墒沁@么一個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人,怎么會替她做這種事情?她伸手將束胸拿在手里,腦海之中便開始想象他替自己做那事兒時候的樣子。她害羞,可知道那個人是他卻又情不自禁的開心。 她摸著自己guntang的臉,羞道:好姑娘遇上這種事情哪里會覺得開心啊,是氣惱才對吧?自己這副樣子,簡直是太不知羞了。 可是楚慎是她的未婚夫。她喜歡他,眼下身子被他看去了,那他肯定是要對她負責(zé)的。 先前她還擔(dān)心楚慎嫌棄自己是小孩子心性,這門親事會后悔也說不準,可是眼下都這樣了,若是敢反悔的話,她就把這件事情告訴娘。姜月撇了撇嘴,心里也有底氣了,只不過看著手中的束胸,一時不知道該不該束。 薛嬤嬤說過,男人都喜歡胸前鼓一些的,楚慎應(yīng)該也不會例外,他昨夜替她將束胸解開,除了心疼她勒著難受,估計還有一點是擔(dān)心她壓扁了吧? 姜月的臉越來越燙,最后還是沒有把束胸穿上,而是系好衣帶,之后將袍子穿上??墒沁@件袍子早就臟了,姜月有些嫌棄的把袍子擱到一旁,然后起身去拿楚慎的衣袍。楚慎的身量比她高大很多,袍子自然是不合身的,不過她本就不想著出去,只待在這營帳之中,這般穿著也就無礙了。 畢竟她偷偷來了軍營,不想給楚慎制造麻煩。 昨日她馬不停蹄,而綠珠碧璽她們則是馬車,自然沒那么快到。不過算算時間,大概今日會到,到時候她再穿上自己帶來的男裝就行了。這般想著,姜月便套上了楚慎的袍子,如今楚慎出來打仗,這袍子的樣式都是窄袖,只不過穿在她的身上還是有些寬大,這兩個袖子長長的,下擺也拖到了地上,跟個唱大戲的似的。 姜月忍不住低笑。 她將手伸到發(fā)頂,將發(fā)帶解開,頓時一頭烏黑柔順的長發(fā)便披散了下來。她想梳一梳,拿過一旁的簡單木梳,卻找不到鏡子。 姜月有些苦惱的順著長發(fā),微微蹙眉。 正當這會兒,在一旁看兵書的楚慎走了過來,心道:這時辰也差不多醒了。他一進來便看見坐在榻邊的小姑娘,見她穿著自己的袍子,一頭烏發(fā)披散著,襯得這張巴掌大小的臉頰愈發(fā)的嬌俏精致。 饒是穿著寬大的男裝,也難掩她纖軟如柳的腰肢和修長筆直的大腿,不過最惹眼的,還是鼓鼓的胸前。 楚慎頓了頓,之后卻是神色澄澈,許是知道了她的苦惱之處,他緩步走了過去,拿過她手中的梳子。 姜月察覺到楚慎的舉止,先是一怔,而后則是安靜的坐著任他替自己梳頭發(fā)。在蕪苑的那段日子,一直是她伺候他梳頭發(fā)的,如今能享受這般的待遇,姜月覺得有些受寵若驚。 可不管楚慎再如何的厲害,替別人梳頭這種事情,還是個生手。雖然他盡量做到溫柔了,不過倒是是個大男人,還是弄疼了她。起初姜月還忍得住,可次數(shù)多了,她就忍不住叫了出來。 原想著是如同夫君給妻子畫眉那等恩愛甜蜜的事兒,卻不料是活受罪。姜月有些后悔了。 楚慎本是從容淡定的,可聽著她難忍的聲音,便有些慌亂了起來,到底是騎虎難下了,也只能硬著頭皮小心翼翼繼續(xù)替她梳完。本以為這梳頭不過是小事,然而如今楚慎瞧著自己的成果,卻有些心虛了——果然他做不來這種事情。 姜月看不見自己腦袋,心中只嘆:總算梳好了。 楚慎坐在姜月的身旁,見她這副乖巧的樣子,一聲不吭的,只一雙濕霧霧的美目時不時看向自己。雖然她的袍子穿著寬大,可還是能看出來她沒有束胸。想到昨晚的事情,楚慎原是淡定的神色瞬即變得有些不自然了。 他輕咳了一聲,調(diào)整了一下坐姿。姜月卻以為他身子不適,忙關(guān)切詢問。 楚慎搖了搖頭,語氣淡然的問道:“這些日子,可有發(fā)生什么事情?” 見楚慎沒有急著趕她走,姜月也稍稍放寬心,答道:“王府和莊子一切都很好,娘也沒生病,只是有些擔(dān)心你?!?/br> “嗯?!背黝h首,他的雙眸深邃惑人,看著姜月又道,“那你呢?” 一聽楚慎問自己,姜月便有一種先生查問學(xué)生的感覺,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慢悠悠道:“我沒亂花銀子,也沒隨便出去,有認真的讀書練字和學(xué)習(xí)女工?!?/br> 楚慎有些哭笑不得,敢情她以為自己擔(dān)心她亂花銀子? 楚慎摸了摸她的腦袋,滿意她的乖巧懂事,眸色亦是溫和了許多,道:“那可有認識的朋友?”這丫頭性子單純,如今住在端王府,肯定會有一些人想結(jié)交她,說不準別人說幾句好話,夸她幾句,就傻乎乎的把人家當成朋友了。 俗語道:小別勝新婚??扇缃袂浦鴥扇说膶υ挘南袷蔷脛e的戀人?這分明是管閨女啊。 “那次太子妃壽宴,我在宮里結(jié)交了孟嬋孟姑娘,她性子開朗,為人和善,而且年紀同我相仿,所以就走得近了些?!贝蟮质莾扇诵宰雍系脕恚@些日子,關(guān)系越來越好了。 對于這孟嬋,楚慎也是有所耳聞的。孟檀性子光明磊落,他這小妹自然也是值得結(jié)交的人,對此,楚慎還是有幾分放心的。不過之后卻是不滿的皺了皺眉,淡淡啟唇道:“太子妃壽宴,你去了?” 按理說她雖然是他的未婚妻子,可到底沒有過門,身份又普通,不該入宮祝壽才是。可是想起東宮的那位素來與他不合,估摸著是趁著他不在,然后……想到這里,楚慎一陣后怕,忙道:“太子有沒有為難你?” 她去出席太子妃的壽宴,如今楚慎問得卻是太子有沒有為難她,想來還是又幾分了解太子的秉性的。姜月想起那次的驚險,總覺得如今都心有余悸。她翕了翕唇,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她該怎么說?太子把她騙到一座閣樓,差點欺負了她嗎? 她不敢說。雖然沒發(fā)生什么事情,可這總歸不是什么好事。楚慎待她好,卻也是男人,這種事情,肯定會不舒服的。 姜月剛想說沒有,卻見楚慎一雙狹眸靜靜的看著自己正等著她的話,頓時讓她的心跳驟然加速。她怎么給忘了,她有沒有說謊,楚慎一眼就可以看出來了。若是她說了假話,估計又要被楚慎狠狠訓(xùn)斥了。 姜月蹙著眉頭,愈發(fā)有些不知所措了。許久才低著頭小聲道:“已經(jīng)沒事了?!?/br> 這是楚慎不曾想到的,太子固然對他有成見,可是阿月卻是無辜的,況且他倆未成親,阿月與太子也不會有什么接觸??墒茄巯乱娝f話吞吞吐吐,便知太子的秉性比他想象中的還不如。大曜國的太子,竟然會因為一己私怨去為難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想到這個,楚慎的心頭不由得騰升起一股怒意,頓時連拳頭都握緊了幾分,青筋突起。 他不知太子是如何為難她了,卻也明白,定是些下作的手段,不然阿月也不會顧忌自己的感受不肯說。不管是以前還是現(xiàn)在,他都是疼愛著她的,哪里可以忍受她別別人欺負? 楚慎斂起眉頭,語氣冰冷道:“說,太子是如何為難你了?仔仔細細,一字不落的說?!?/br> 作者有話要說:· 大寶腫么有一種忠犬炸毛的趕腳?←_← ☆、第四九章 :偷香 —— 姜月生怕楚慎生氣,可是這副樣子,明擺著就已經(jīng)生氣了。她想:太子是皇儲,而楚慎只不過是一個王爺,再說那件事情已經(jīng)過去很久了,就算鬧出來,壞得也是她的名聲,是以忍氣吞聲是再好不過的了。 見楚慎好看的眉眼染著冰霜,一雙狹長的鳳目隱隱泛著寒光,頓時讓她心生畏懼。姜月略微低頭,搭在膝頭的雙手也不自覺的攥緊、攪動。她還是受不住把事情都一一說了出來,待說完了,才小心翼翼的抬眼觀察著楚慎的神色,然后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道:“衍之哥哥……” 他一聲不吭的,倒讓她有些不知所措了。 楚慎見她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心里也多了幾分疼惜。把她獨自留在樊城,到底還是讓她受委屈了,雖然她再三強調(diào)太子妃及時出現(xiàn),所以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伤€是明白的——她膽子小,受了這般的委屈,定是驚慌害怕不知所措,可那個時候,自己卻沒有在她的身邊。 想起她的一路奔波,雖然行事魯莽,卻也是因為太過擔(dān)心自己。 楚慎心也軟了,這件事情,她可以忍著,他卻是忍不住。楚慎伸手撫了撫她的臉,低聲道:“哭了吧?”肯定是嚇哭了。 姜月見楚慎沒有發(fā)火,有些自豪道:“我才沒有呢,只不過的確有些害怕,之后到了王府才……才忍不住哭的,不過就哭了一小會兒?!彼斐鍪种割^比了比,表示真的只有一小會兒。 她墨黑羽睫微顫、眸色水光瀲滟的,滿是天真憨然。 聽著她孩子氣的回答,楚慎不知道是應(yīng)該開心還是心疼。他嘆息,順勢勾住她纖軟柔韌的腰肢,將她的身子往自己的身邊靠。姜月有些受寵若驚,可到底是欣喜的,她咧著唇抱住他的窄腰,一副傻樣,可一想到他的傷勢,便稍稍松手,不敢太過于用力。 她里面沒穿肚兜,如今連束胸都沒有裹,柔軟豐 盈的兩處貼在自己的胸膛,讓楚慎有些招教不住——卻也不想松手。這小半年,他也是時時念著她,擔(dān)心她會不會又出事,擔(dān)心她會不會被人欺負。每次收到她的回信,他也丟了一貫的淡然鎮(zhèn)定,忍不住被她的情緒感染。 昨日她不敢吭聲,生怕他趕走自己,眼下見楚慎露出些許柔情,姜月便知,他也是想念她的。那日她聽到楚慎危在旦夕的消息,委實是擔(dān)心壞了。姜月不禁喃喃道:“衍之哥哥,幸虧你沒事?!?/br> 知道她依賴自己,楚慎也愈發(fā)的顯露柔情。只不過這軍營之中,她留著多有不便,他身為主帥,自然不能因為兒女私情影響自己的情緒。他撫著她的長發(fā),道:“戰(zhàn)事差不多快結(jié)束了。你若不想走,我也替你安排好了……” “衍之哥哥我可以留下來?”姜月立馬揚起腦袋,眨著眼睛問道。 雖然臉頰不似幼時那般rou呼呼的了,楚慎還是忍不住捏了捏,道:“胡鬧。我派人去了淮平侯,這段日子,你就暫且在淮平侯府住著,等戰(zhàn)事結(jié)束,我便帶你回去。” 說來說去,還是不讓她跟著。姜月心里有些難受,可是楚慎把她送去淮平侯府,已經(jīng)是退讓了。她撅了撅嘴,問道:“那什么時候去?” “你那兩個丫鬟和府中的侍從都在外面候著,你吃了早膳便走吧?!背飨氲阶蛉账尤痪鸵粋€人過來了,心中不禁有些氣惱。這般的任性,萬一出了事該如何是好? “你就這么急著趕我走?”姜月幾乎快哭出來了,可憐兮兮的指責(zé)著。 楚慎有些無措,瞧著她水汪汪的眸子,道:“你看看我,如今傷勢沒有大礙,也該放心了。你就聽我的話,好好的在淮平侯府待著?!?/br> 他都這么說了,她有什么辦法?姜月吸了吸鼻子,妥協(xié)道:“那你讓綠珠和碧璽進來?!?/br> 楚慎見她不哭不鬧,頓時松了一口氣,讓人將外頭的兩個小丫鬟叫進來。 楚慎站在外頭,心里多多少少有一些不舍。不過淮平侯為人和善,他把阿月送去他那兒,應(yīng)該不會受什么委屈的。聽到身后營帳中的動靜,楚慎才轉(zhuǎn)過頭去看,卻見姜月已經(jīng)換好衣裳出來了。 見她已經(jīng)換下了男裝,穿上了帶來的一襲粉色齊胸瑞錦襦裙,一頭烏發(fā)不是以前那般梳著簡單的雙丫髻,而是綰成精致的隨云髻,上頭插著一只綠雪含芳簪,多余的青絲披散至腦后,使得原來的嬌俏的小姑娘愈發(fā)的清麗逼人。 這么一看,楚慎倒有些舍不得了。 他的小姑娘,美得太過惹眼。 姜月看著楚慎,心里固然舍不得,卻也知道他的難處,她走上前道:“衍之哥哥,你放心,我不會給你丟臉的?!比缃袢セ雌胶罡畷鹤?,她就是以楚慎未婚妻的身份,自然不能邋遢的去了。她見楚慎不說話,側(cè)過頭看著一旁的馬車,一雙美目又落在了楚慎的身上——好不容易見到了楚慎,如今卻要走了。 難得這般乖巧懂事,楚慎卻沒有多少欣慰,她生得這般嬌美可人,只該讓人抱在懷里好好疼愛。他伸手將她臉頰的青絲掖到耳后,見她瑩透白皙的耳垂處戴著紅寶石耳墜,正一晃一晃的,晃得人挪不開目光。 小姑娘體態(tài)嫣然,容姿嬌麗;男子身姿頎長,清俊無雙。孟檀見著這般的畫面,有些不忍心打破,可到底還是上前道:“王爺,事情已經(jīng)安排妥當了。末將這就送姜姑娘前去。” “本王思慮良久,還是打算親自送她過去。今日軍營之中的事務(wù),有勞孟將軍了?!背鲗⑹址畔拢瑢χ粋?cè)的孟檀道。 這倒是出乎姜月的意料,不過能和楚慎多待一刻也好,于是忍不住展露了笑顏。 楚慎重傷未愈,自然不能騎馬,便一同和她上了馬車。不過兩人卻是安安靜靜的,一句話都沒有說。 一路無言,很快便到了淮平侯府。 · 平州位于邊疆地帶,時常戰(zhàn)火四起,不過這十幾年也算是安穩(wěn),但比起樊城還是甚是貧瘠。淮平侯早前得罪了景泰帝,景泰帝念在昔日情分,便將這一家子趕到了此處,也算是眼不見為凈。這平州是淮平侯的封地,如今把人送到這里暫且安置著,是最好不過得了。 姜月隨著楚慎下了馬車,見淮平侯一大家子都出來,頓時弄得她有些不好意思了,只局促不安的站在楚慎的身側(cè)。 先前她還有些擔(dān)心,如今見著淮平侯這般的面態(tài)和善,淮平侯夫人亦是待人親切,便放心了。府中還有兩個嫡子,三個姑娘,不得不說,淮平侯的這幾個兒女個個都長得一副好相貌,特別是幺女徐繡,與她同齡,生得異常的嬌媚高挑。 淮平侯夫人徐田氏看著姜月和楚慎,心中不由得贊嘆起兩人的容貌來。 楚慎只不過是將人送到這兒,營中還有要事,自然不能多留。而且后宅是女眷的住處,他雖是姜月的未婚夫,可到底不好跟去?;雌胶罘蛉藥е氯チ嗽缇蜏蕚浜玫淖√?,姜月則是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楚慎,然后跟了上去。 “姜姑娘住在寒舍,王爺盡管放心?!被雌胶詈Φ?。他也是過來人,見兩人依依不舍的,自然有幾分諒解。 聽了淮平侯的話,楚慎語氣謙和道:“那就麻煩侯爺了。”他自然是因為信得過,才將人送到這里來。 只是一想到方才她依賴的眼神,楚慎不禁有些煩惱起來了。 · 淮平侯夫人十分的熱情,將她安置在踏雪居,還特意撥了好幾個丫鬟供她使喚。屋中的擺設(shè)都是異常精美,帷幔絲被都換上了最新最好的,布置的極為精巧。 連碧璽都不由得嘆道:“這淮平侯夫人待姑娘可真不錯?!?/br> 姜月“嗯”了一聲,可是腦子里想的卻是楚慎。她看了一眼剛進來的綠珠,忍不住問道:“王爺走了嗎?” 綠珠點頭,道:“方才和淮平侯聊了一會兒,剛剛才走?!?/br> 一說楚慎走了,姜月有些不舍。她的眉頭蹙了蹙,鼻尖兒有些紅紅的,半晌才道:“我想休息一會兒,你們先出去吧?!?/br> 碧璽和綠珠聽言,知道姑娘難受,這才默默退下。 姜月坐在榻邊,安靜的垂著腦袋,一雙白皙的小手交纏著,攪著青蔥般的纖細玉指。她自然不該怪他的,把她送到這兒,大概是最妥當?shù)霓k法了,可是令她難受的是,楚慎好像沒有一絲的不舍。 她是姑娘家,一貫掩藏不住自己的情緒,可他是男子,自然內(nèi)斂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