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歷經(jīng)苦難惜當(dāng)下

    “當(dāng)然不是！”明雪晗眼也不眨的否認(rèn)。

    “你……”項天歌蹙了蹙眉，“又胡說八道?！?/br>
    “我是認(rèn)真的！”明雪晗大聲的說：“我若只是為了與你廝守，當(dāng)初就答應(yīng)給你做妾了，反正你的心在我這不就成了，管你有幾個老婆，我又是什么位分。”

    項天歌有些懵，兩眼怔怔的看著她。

    明雪晗囁嚅下唇，嘟嚷：“可那樣我豈不是就成了你的附屬品，于我的人生又有何意義？我不要，我要做自己喜歡的事，做我擅長的事，我也要在這個世道掙出屬于自己的一片天來?！?/br>
    “雖然在這個世道，就是要男人撐門立戶，女人只要相夫教子，可是那是別人不是我。我才不要因為一個男人失去全世界?！?/br>
    明雪晗說著也覺得自己的這些現(xiàn)代獨立女性想法，放在男權(quán)至上的封建王朝太過另類。

    但是她不想委屈自己，便一股腦的說了出來。

    只是說完，又覺得太激進(jìn)，心虛的垂下頭，不敢直視項天歌的面龐。

    “所以呢？”項天歌溫柔的握住她的手。

    “所以什么？”明雪晗抬眼疑惑的看他。

    項天歌莞爾一笑，輕刮了下她的鼻子，打趣道：“你不想圈禁在窄小的后院，你想掙下自己的一片天，你的具體打算呢？別告訴我，你只是嘴上說說，”

    “當(dāng)然不是！”

    “娘子，只要你好好的，不管你做什么，為夫都不會反對。但是前提是，必須告訴我，不可以有任何的隱瞞。京都臥虎藏龍，我雖在高位卻也是眾矢之的，你雖泯然眾人，但民間更是暗潮涌動。娘子，你我當(dāng)坦誠信任，如此才能克敵制勝長安久寧?！?/br>
    “項大哥，我懂你的意思?！泵餮╆隙ㄒ欢ㄉ瘢謬@了口氣道：“原本我是想借著八仙樓的名氣，將自己打造成一個滿身絕學(xué)的名廚，再借著名氣自己開酒樓。不過現(xiàn)在你說八仙樓不靠譜，只能另作打算了?！?/br>
    她撅起嘴巴很是失落。

    “娘子做的一手好菜，又有無數(shù)金點子，著實是個人才?！表椞旄柽m時夸贊。

    “可惜還是得圈在后院里?！泵餮╆细觽辛?。

    項天歌摸著下頜，沉思一會，道：“你與清揚因為我的關(guān)系，短期內(nèi)確實不宜露面，但是蕭正祺卻是可以的?！?/br>
    說到此，他突地面露喜色，“不如讓蕭正祺出面，讓他與京中各酒樓聯(lián)絡(luò)，繼續(xù)賣鹵rou臘味，還有其他山珍美味。你在東昌府時，不就說過，臘味易保存，又營養(yǎng)美味，可以賣遍大周嗎？”

    “?。俊泵餮╆辖?jīng)他這一說，也瞠亮了雙眸。

    腦筋一轉(zhuǎn)，拍著大腿喜道：“是啊，我怎么沒有想到。反正東昌府的鋪子，還有明家村的牲畜都在養(yǎng)著，這些貨總是要賣掉的。那就讓蕭正祺代表東昌府明記山貨鋪來與京中做生意，我就在幕后做推手，如此既可實現(xiàn)報復(fù)，又不引人注目。甚好甚好，項大哥，走，我們?nèi)フ沂挻笫澹　?/br>
    明雪晗是個急性子，站起身便要拉著項天歌走人。

    “回來！”項天歌一把將她拽住，“說風(fēng)就是雨啊?！?/br>
    “用兵貴在神速，虧你還是個將軍呢，快走！”明雪晗悶頭就要往外跑。

    “我的娘子，你就這樣出去？”項天歌松開她，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明雪晗愣了下，這才低頭看自己。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竟只著了身內(nèi)衫。

    “呃，那我……”她要說換身衣裳環(huán)顧一圈才發(fā)現(xiàn)，這陌生的房間里根本沒有自己的衣服。

    只得轉(zhuǎn)回來，扯著項天歌的衣袖，可憐巴巴道：“項大哥！”

    “你呀，總是這樣想一出是一出，莽莽撞撞！”他捏了捏她的臉頰，半是責(zé)怪半是寵溺的語氣。

    “這里是大將軍王府，雖說這院里都是當(dāng)年跟著我出生入死，皆是可信之人，但是這么多年過去難保不會有細(xì)作混入，你可得悠著點，別露餡了?！?/br>
    “哦！”明雪晗悶聲應(yīng)道。

    項天歌瞧著她悶悶不樂的樣子，又溫聲道：“待我安排好了，再帶你出去，現(xiàn)在你是我的近侍，平時只要跟著小黑小白一樣在旁侯命便可，一般人也不敢支使你?！?/br>
    “明白了。”明雪晗用力的點了點頭?！澳前讼蓸悄沁吥兀揖瓦@樣突然走了?！?/br>
    “我會讓柳府放出風(fēng)去，就說你在柳府沖撞了貴人，逃跑了。你一個外鄉(xiāng)人，得罪了貴人逃跑也屬常情?！表椞旄枥硭?dāng)然道。

    “柳府？”明雪晗眉頭微蹙，突然想到什么，疑惑道：“項大哥，你和柳府似乎關(guān)系很不一般啊。”

    “你不是不想知道嗎？”項天歌莞爾。

    “先前是急著走人，現(xiàn)在大把的時間，正好洗耳恭聽。說吧?！泵餮╆贤赃呉蛔?，兩手放在腿上，一副乖巧聽?wèi)虻哪印?/br>
    項天歌彎唇笑笑，貼著她的身子坐下，“其實也沒什么，就是這兵部尚書過去與我有些交情，那日聽說你要去柳府幫工，便著了暗衛(wèi)去打探，哪成就撞見柳小妹與姜五郎私會，知曉了二人關(guān)系?！?/br>
    “交情？是交惡吧？”明雪晗毫不客氣的揭露。

    “哦，娘子何以見得？”項天歌饒有興致的問道。

    “你瞅瞅你，若真與兵部尚書交好，又怎么會放任那位舅老爺為所欲為，還攛掇的我去給柳小妹加油助陣，分明是巴不得尚書府丟人現(xiàn)眼?！?/br>
    “哈哈……知我者娘子也。其實也怨不得為夫，要怪就怪他姜某人自己后院起火?！表椞旄栌鋹偟男χ?，摟了明雪晗的腰，一副八卦的口吻道：“這姜五原本是侍女所生，起初母憑子貴倒也過了些好日子。沒幾年那侍女就去世了，而姜五也不小心摔斷腿落下殘疾，從此就在尚書府過著隱形人一樣的日子。”

    “啊，真可憐，幼年喪母還摔成殘疾。”明雪晗同情道。

    項天歌輕嘆一聲，又道：“年前中秋，皇上率群臣及家眷前往壽山禮佛。尚書夫人竟然要姜五同行。這姜五就是個提線木偶，尚書夫人說去那便去了。不成想這姜夫人在廟中指使丫鬟打暈姜五造成穢亂佛門假假象?！?/br>
    “不會吧，這么狠，那他的腿該不會也是被害的吧?！泵餮╆喜唤蛄藗€激凌?！案唛T大戶果然冤孽多?！?/br>
    “早年的事無憑無證不好說，但是年前這次卻是鐵證如山?！?/br>
    “那后來呢，聽你這意思，尚書夫人該是沒有得逞。”

    “沒錯。當(dāng)時這柳小妹也在附近，幸得她發(fā)現(xiàn)及時，救醒了姜五，就說是有體寒之癥，姜五是為了救自己才解了衣裳。只是這未出閣的女子穿了男子的衣服，有辱名節(jié)，姜五便求娶了柳小妹，尚書府為了掩人耳目也就同應(yīng)了親事?！?/br>
    “原來是這么回事了，我說怎么高高在上的尚書府公子與商富結(jié)親?！泵餮╆匣腥淮笪?，緊而又疑惑起來，“那這樣不是事情解決了嗎，怎么又來大婚之日這一出?！?/br>
    “這姜五自幼生長在尚書府，親身經(jīng)歷了尚書府后院的骯臟，也見識了尚書夫人的惡毒，感念柳小妹的善良，故而與柳小妹商量，自導(dǎo)自演了那場戲。

    他先是在人前顯露腿疾，故意栽罪柳府以敗壞姜府名聲，舅老爺定是不答應(yīng)，會將所有罪名推到姜五身上。姜五趁機提出出府，入贅柳家?！?/br>
    “原來是這樣，不過雖然這樣柳小妹不用攪進(jìn)尚書府的后院，卻是會讓柳家得罪尚書府的，他們對姜五這個親生子都不擇手段，對付起柳家豈不更加兇殘。”明雪晗不由的跟著擔(dān)心起來。

    項天歌笑笑，“所以啊，為夫就幫了他們一把，當(dāng)然頭份功勞在娘子?！?/br>
    “得了吧，不過這姜五和柳小妹也真是有情有義。也許也正是因為經(jīng)歷過苦難，所以才更加珍惜當(dāng)下來之不易的感情。”明雪晗不無感慨的說道。

    “是啊，經(jīng)歷過苦難才更加珍惜當(dāng)下，娘子，往后你可莫要離開我?！表椞旄桧樖忠粨票銓⑺ё酵壬?。

    “關(guān)我什么事??？”明雪晗瞧著他眸光過分駭亮，下意識的轉(zhuǎn)開頭。

    “我九死一生才到你身邊，而你亦是飽受苦難才與我結(jié)合，難道我們之間不比姜五和柳小妹難嗎？人家尚且想盡辦法的在一起，我們是不是更應(yīng)該不離不棄?！?/br>
    項天歌說著嘴巴一癟，很是委屈的模樣。

    明雪晗思及過往，登時心酸一片。

    “是啊，比起姜五和柳小妹，我們更難。不光有艱難的過去，還有眼前搬不走的皇族這座大山，項大哥，為何這世道這么難？”

    說著，她竟難過的紅了眼圈，一副想哭又拼命忍住的模樣。

    項天歌傻眼了，他只是想趁勢說些情話，得她一個承諾，沒想惹她傷心。

    “娘子莫急，再難不也有我嗎？”項天歌好聲安撫。明雪晗情緒卻更低落了，“就是因為有你啊，項大哥，要不我還是回明……”

    項天歌一把捧過她的臉堵住她的唇。

    “再胡說我就罰你?！彼N著她的唇故作兇狠的警告。

    明雪晗掙扎著要退開。

    “一會出了這個門，你就是只是我的侍女，再不能這樣抱著你了。娘子，讓我再抱抱！”項天歌的聲音忽地有些軟弱，就像得不到關(guān)愛的孩子。

    明雪晗怎么舍得他難過，只得由他抱著。

    這廝卻得寸進(jìn)尺，唇貼著她的臉頰慢慢的下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