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陳特使山中尋親
第八十九章 陳特使山中尋親 見到明雪晗出來,飛快的轉(zhuǎn)開頭去,似乎還在眼前擦了擦。 這半老頭難道又哭了。 想起他在城門口哭的那稀哩嘩啦的樣子,不覺又有些好笑。 這個蕭正祺還真是個怪人。 “叫你別丟下熊貓自個跑吧,看,想人家想得流眼淚了吧?!泵餮╆虾眯Φ恼f道。 蕭正祺哼一聲,鉆出熊貓窩,飛身上了自個的屋頂。 “蕭大叔,你要是真心疼熊貓,就去開個罐頭筍給它吃,它最愛吃筍了?!?/br> “我才不心疼這老東西,要開你自己開!”說罷又一個飛身進(jìn)了竹林。 明雪晗搖頭嘆息,眼中卻是溢滿了笑意。 去東昌府開鋪?zhàn)樱挂膊皇遣恍小?/br> 等黃璉他們?nèi)o處決了,整個東昌府太平了,想是可以的吧。 明雪晗想到這些,又在院中看了看,豬兒都大了好幾圈了,小黑狗也長大了好多,只是曬著的臘味所剩無幾了。 也該回到正事上來,明兒個就讓項(xiàng)大哥去山上再獵幾頭野豬。 再讓蕭正祺也去獵幾頭。那半老頭天天白吃白喝,也該交點(diǎn)生活費(fèi)。 她瞇瞇笑著,便想去找項(xiàng)天歌說說。 只是找了一圈也沒有見著。 難道他已經(jīng)上山了? 以他那萬事想在前頭的個性,還真有可能。 明雪晗覺著也該打些豬草。 便背了竹簍往山上去,想著打些豬草,也許還能與項(xiàng)天歌來個偶遇。 那畫面定是偶像劇一樣的情景。 明雪晗心頭美美的想著,腳步也更加輕盈。 正走著,忽地看到不遠(yuǎn)處的竹林中,灰影掠過。她剛想揚(yáng)聲喊蕭正祺,想想今天蕭正祺穿的是件洗的發(fā)白的舊衣裳,不可能是灰影。 莫不是山匪。 她心頭一驚,急忙加快腳步去尋蕭正祺和項(xiàng)天歌。 竹林深處,一青色長衫男子負(fù)手而立,山風(fēng)拂過吹起他的衣擺,不過山夫走卒之容竟陡生幾分仙風(fēng)道骨之姿。 “你來了?”長衫男子淡聲說道。 “我只問你,當(dāng)時那場戰(zhàn)事,到底有沒有看到世子的尸身?!绷硪粋€灰衣勁裝男子急切的問道。 青衫男子轉(zhuǎn)眸,不屑道:“滿地的殘胳膊斷腿,血rou模糊,你問我我如何回你?!?/br> “那就確定不了世子,那你當(dāng)時為什么要給圣上飛鴿傳書說世子已經(jīng)死了。你安的什么心?你是不是巴不得世子不能回朝,你們郁家就可只手遮天?!?/br> “哈,哈哈哈!”青衫男子卻哈哈大笑起來,他猛地轉(zhuǎn)身,看著灰衣男子,兩手一攤,“你覺得我這雙手能遮多大的天。” 是了,他早已解甲歸田,做個山林隱士,又怎么權(quán)傾朝野。 “那是為什么,你告訴我為什么,三年了,我找了三年,差點(diǎn)把碧螺山給翻過來找,卻還是沒有他的一點(diǎn)消息。你告訴我,他到底是死了活著?”灰衣男子揪了青衫男子的衣襟,大聲的質(zhì)問著,聲音里已然帶了哭腔。 所謂男兒有淚不輕彈,那個讓他找了三年的世子一定是他的至交好友吧,也許是愛人也不一定。 同性之愛,也不是什么違背天倫的事。 明雪晗躲在原來的熊貓洞里,原本想看一看是不是山匪,卻沒有想到聽到這樣一出感人致深尋親事件。 罷了,凡人皆煩,哪個沒有一點(diǎn)煩心事。 明雪晗便要悄聲離開。 卻是一個不真踩在竹葉上,此處又恰是個坡地,她腳下一滑便摔在地上,又順著坡勢往下滾。 她嚇的哇哇大叫,“啊,救命!” 關(guān)鍵時刻,眼前灰影一閃,身子陡地騰空而已,已被人攬著腰抱了起來,再一個旋身就在平地處站定。 明雪晗驚魂未定,理智全無,語無倫次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偷聽你們的話的,我,就是路過路過。” “明娘子!”頭頂上方傳來驚呼聲。 明雪晗抬眼一看,竟是陳特使。 她張大嘴巴,驚了一會突地轉(zhuǎn)身就跑。 “明娘子!”陳方緊步跟上。 仇家找上門了,太嚇人了! 明雪晗卻跑的更快了。 “明娘子留步!”陳方飛身擋住她的去路,明雪晗差點(diǎn)撞在他身上。 “明娘子,你剛剛既聽了我們的談話,應(yīng)該猜到我是來找人的?!?/br> 找人,哼,誰知道是不是故意說給自己聽的。 現(xiàn)在她回過味來了,反正在項(xiàng)天歌記起身世之前,絕不可對外透露一丁點(diǎn)消息。 就是周槐安和蕭正祺都不可以透露。 她打定主意,“我剛剛跑,是突然想起來,出門時灶膛里的火沒有滅,我得趕緊回家滅了,萬一掉出來,那就完了。告辭!” “明娘子,你家相公與我認(rèn)識的一個人有些相像,我找了他三年。你,如果有他的消息,可以告訴我嗎?”陳方的聲音儼然帶了請求。 明雪晗卻說:“世上相似之人千千萬萬,我家相公自小被父親收養(yǎng),又怎么會是你認(rèn)識的人?!?/br> 陳方失落不已,道:“我知道。他可能是死了,只是一日不見他的尸首,我就不甘心。我不相信,那么強(qiáng)大的一個人,會隨隨便便就死了?!?/br> 說罷,他狠狠一拳打在旁邊的竹子上,那碗口粗的竹子被打的當(dāng)即四分五裂。 明雪晗嚇了一跳,不是說細(xì)皮嫩膚的人,武功不怎么地嗎,怎么看起來和蕭正祺差不多。 她怔怔的望著他。 陳方尷尬的笑笑,“對不起,我失態(tài)了?!?/br> 他長嘆一聲,“我與那個朋友從小一起長大,一起拜師學(xué)藝,一起從軍,一起并肩作戰(zhàn),一起從死人堆里爬出來。建功立業(yè),他的武藝在我之上,無數(shù)次的將我從生死線上拉回?!?/br> “你大概不理解這種情義,如果可以,我愿意用我的全部來換回他?!?/br> “那,你那個朋友年歲幾何,長相如何,怎么稱呼?要是我有看到相似的,幫你問問。” “他叫項(xiàng)韶,比我長一歲,今年二十有六,身高長相便與你家相公六七分相似,只是他面龐白凈,是個俊后生。便是在西疆黃沙漫天之地,人人都黑的跟老狗似的,就他只微微一點(diǎn)泛紅,變成更好看的銅色。” 啊,那長相說的不是就是項(xiàng)天歌嗎? 而且同姓項(xiàng)。 古人有名又有字,這叫項(xiàng)韶的也許就是字天歌呢。 明雪晗心驚不已,更加覺得陳方是在套自己話。 “哦,那還真沒有見著?!彼龘u頭說道。 陳方更加失落。 “那便謝過明娘子,在下告辭!” 他一個旋身便出了幾丈遠(yuǎn)。 明雪晗再不敢逗留,行到途中卻見項(xiàng)天歌上山來。 “娘子,你打豬草怎跑那么遠(yuǎn),咦,你的豬草呢。” 項(xiàng)天歌看了看她的竹簍,疑惑的說道。 明雪晗卻拉他匆忙往山下走,“項(xiàng)大哥,快走,那個陳特使來山里找人,找一個叫項(xiàng)韶的,說是與你有五六分像,我看他很可能是在套我的話。反正分不清似敵似友,還是不見為妙?!?/br> “明娘子!”明雪晗背脊一陣發(fā)涼,想不到陳方竟然一直跟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