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公主蹙眉，“沐?。俊?/br>
    “是的?！?/br>
    “我不要那個，我用熱湯擦擦就好?！惫髯杂咨L在草原上，不沐浴才是常態(tài)，和中原貴族一樣，將沐浴當(dāng)做家常便飯，就是一個月不洗，她也不覺得有任何不對。

    “公主，這是大王吩咐過的?！笔膛宦犎淙涔鬟@么說就相當(dāng)為難。

    “是不是他說的，和我又有甚么關(guān)系？”蠕蠕公主根本就不怕李諢，聽到侍女這么說更是沒有半點屈從的意思。

    “王妃，”侍女長得好看，嘴兒也會說話，“王妃不知道聽沒聽說過，在中原有種可以讓女子變得貌美的辦法。”

    蠕蠕公主一聽到這個，雙眼亮了亮，有些意動。沒有女子對自己的容貌可以半點都不在乎。

    她拿出毫不在意的腔調(diào)來，“哦？你說說看？”

    “這中原地大物博，常有幾種藥物熬煮成藥湯，女子用來沐浴，可以使得肌膚白皙水嫩，而且長發(fā)烏亮。”

    蠕蠕公主聽著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臉蛋。

    柔然看著地方有那么大，其實出產(chǎn)十分貧乏，就是巫醫(yī)看病，都是一群人頭戴羽毛帽在那里蹦來跳去的，哪里像中原有這么多的講究。

    少女終究還是愛美的。

    她點點頭，“好?！?/br>
    侍女得了命令，欣喜的前來服侍公主起身，藥湯是讓醫(yī)官配了殺虱子的，甚至還有一大盆用來給蠕蠕公主沐發(fā)的，一股濃厚的藥味就在屏風(fēng)后散發(fā)出來。

    蠕蠕公主記得中原和北漠草原不一樣，但聞到讓她不喜歡的藥味原先想抬腳就走，不過她還記得侍女口中說過的可以讓肌膚變得水嫩白皙的藥湯。

    侍女們麻利的給她將身上的衣物褪下，然后請她坐到盛滿藥湯的浴桶里，而后侍女們將沐發(fā)用的藥水和篦子一同拿上，這都是李諢吩咐過的，一定要將公主身上收拾干凈了。

    幾個侍女上前給公主沐發(fā)，為了防止篦發(fā)的時候公主因為疼痛不肯沐發(fā)，還專門派去了個專通梳頭的去。

    這么忙活一同，等到梳頭侍女忙完出來頭上都起了一層汗。

    “不看不知道，一看真的嚇死了。”侍女出來和同伴說道，“天吶，這還是蠕蠕來的公主，要不是事先知道，看著那頭，還以為是哪家貧家女出來的呢?！?/br>
    “以前聽說那些蠕蠕人野蠻的很，看了這公主不知道幾百年沒有沐浴過了?！绷硗庖粋€侍女也是嘖道，“連公主都是這個樣子，昨夜里大王還真是……”

    侍女頓了頓，愣是把那句可憐給堵在喉嚨里頭。

    又是虱子又是污垢，況且蠕蠕公主面目平庸，也不是什么美人，況且就是美人，一身臟污的，那味道就能讓男人怕了。

    李諢把自己上下都洗了一通，青廬里頭的褥子被子自然會都抬出去燒掉了，連洗也不用洗了。

    這么一個新婦娶回來還真的是自己找了一回罪受。

    李諢想了想，出來讓人繼續(xù)準備給嫡次子求娶另外一位蠕蠕公主的事情。

    一個公主并不十分保險，不如再娶一個，父子倆都有。

    因為有和南朝的戰(zhàn)事，李諢坐鎮(zhèn)晉陽，一雙眼睛也要盯在那里時刻關(guān)注戰(zhàn)況，所以新婚第二日就要去和將領(lǐng)們商討要事。

    這一商討就是一整天。

    商量完事情，李諢一出來就見著阿那帶庫袖著雙手站在門口。

    “你這是……”李諢一下子就傻了眼，不知道阿那帶庫守在那里做什么，要事有什么事情和他說的話，一早進去不就好了？

    “我來的時候，和大王說過，可汗有命，見不到孫子，就不讓我回去。”阿那帶庫笑笑，“大王還是去陪陪公主吧?！?/br>
    阿那帶庫從來不知道什么是委婉，基本上是想什么說什么。

    李諢被他這話一下子哽住。

    可是人娶了回來，柔然也不好得罪，李諢一想起那個少女的“*”之處，立刻臉色就要發(fā)白，在這種事情上他幾十年都沒有委屈過自己，怎么到了這把年紀會出這種事！

    阿那帶庫一雙眼睛全盯在李諢身上，過了會李諢動了動僵硬的腿，往王妃居住的正院走去。

    沒想到阿那帶庫還一路跟過來了！

    李諢差點沒罵娘，這么一副壓著他去公主那里到底是怎么一個意思，難道到了屋內(nèi)榻上阿那帶庫是不是也要盯著他們行房？？

    阿那帶庫還沒到盯著李諢和公主睡覺的地步，不過他是看著李諢進了公主的房門，等了那么一個多時辰，見著李諢是真的在公主這里歇息了，才肯離開。

    李諢原本以為阿那帶庫只是來這么一回，誰知道他天天來，押解犯人一樣的盯著李諢，一定要看著他和公主睡下才走。

    這么一來，后院里的那些側(cè)妃是連根李諢的頭發(fā)絲兒都見不到了。

    像王氏高氏這些個有了子嗣的側(cè)妃基本上無所謂，反正有了孩子，不來最好，還懶得伺候。不過急著早日懷上孩子的側(cè)妃，例如步六孤氏，那就是真的急的唇上冒水泡了。

    李諢天天這么被阿那帶庫壓著去蠕蠕公主那里歇息，步六孤氏就算是有心去爭寵也無計可施。

    況且她之前也沒有對李諢做過什么，李諢就自己到她這里來了。

    不過她著急著，蠕蠕公主卻還記得她。

    蠕蠕公主記得那個在迎親隊伍中，膽大包天敢和她搶風(fēng)頭的婦人。

    她年紀小，而且在草原上也是被嬌縱著養(yǎng)大的，遠嫁已經(jīng)是讓她很不開心了，竟然還有這么一遭。

    難得得了個空，蠕蠕公主就想起步六孤氏來，讓人把她叫來，來服侍自己。

    蠕蠕公主可不管這里有什么漢人那些亂七八糟的規(guī)矩，而且她也記不住。反正只曉得步六孤氏那種女人到了草原上其實就是服侍男人睡覺的女奴。

    既然是女奴，那么來服侍來也是天經(jīng)地義的吧？

    也的確天經(jīng)地義，側(cè)妃到正妃面前服侍，任憑哪個人都挑不出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