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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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貍當(dāng)然知道李桓口里所說的司馬阿叔是誰,便是當(dāng)初一直跟隨李諢的司馬子消,傳說他祖上是晉皇室后裔,后來不知道是何緣故便到了六鎮(zhèn),算起來司馬子消還是那群人里頭讀書最多的人了。 “他?好,我記得了阿兄?!狈鹭傸c(diǎn)頭。 “我眼下手邊沒有紙筆,你且附耳過來,我教你給他的書信要怎么寫。”李桓說道。佛貍聞言立刻附身過去。 佛貍出來之后,把身上的那件衣裳一脫就往自己的院子里去了,不多時他便朝府外走,當(dāng)然,沒有誰去攔他。 當(dāng)天,就有一匹快騎前往洛陽。 從晉陽到洛陽,若是走走停停的要好幾日,但是快馬加鞭,兩三日便可到達(dá)。在洛陽的賀內(nèi)干在得知消息后,憤怒的立刻就要親自趕到晉陽找李諢理論。 “莫說阿惠兒不好女色,根本就不可能看上他那個高氏,就是看上來了,一個婦人哪里能夠和親生兒子相提并論?這個老小子分明就是想讓那賤婦上位,看我不殺了她!” 崔氏見著賀內(nèi)干急的滿屋子亂轉(zhuǎn),口里嚷嚷著要?dú)⑷酥惖?,她過了一會等賀內(nèi)干鬧的沒了力氣之后,才開口,“我覺得此事有蹊蹺?!?/br> “甚蹊蹺?”聽到崔氏這么說,他抬頭問道。 “阿惠兒雖然在外頭名聲不好,但在女色上面卻是干干凈凈,如今這一回怎么突然就看上了那個高氏側(cè)妃?” 那個高氏固然是再長得如花似玉國色天香,也不可能讓一個知道分寸的少年人一下子就狂性大發(fā),不顧嫡子和庶母之間的僭越,就不管不顧的勾搭在一塊。 “你這么一說還真的有道理。”賀內(nèi)干老老實(shí)實(shí)的坐在榻上,“那要我怎么做?”做外甥的出了這種事,阿舅怎么能在一旁什么事都不做。 “大娘不是有身了么,”崔氏面上冷靜,“你就說想要看看女兒,派心腹前去探看。還有請舊部也去?!?/br> 崔氏出身世家,熟讀史書,她幾乎是聽到這件事情,就明白了到底是個什么事情。婦人陰私手段,在崔家沒有,但是她在史書上卻看到了不少。 她知道這事情說不定就是步六孤氏給搞出來的,不過手段畢竟還是差了一層,找個合適的人去給李諢分析情況,不難扭轉(zhuǎn)區(qū)別。幸好步六孤氏沒有學(xué)大驪姬來個什么進(jìn)獻(xiàn)毒rou,不然還真的有幾分麻煩。 胡虜畢竟是胡虜。 這等婦人手段,遇上權(quán)勢也不過是爾爾罷了。 “好,就這么辦?!辟R內(nèi)干點(diǎn)點(diǎn)頭,他手下有兵拱衛(wèi)洛陽,他不能隨意離開,“那么我這就去找那些兄弟!” 雖然在前一段時間里有些人挨了李桓的整,但到底是看著李桓長大的,心里有些氣,還不至于心里巴望著李桓趕緊被個女人害死了事。 一群人還沒和李桓到要死要活的地步。 由賀內(nèi)干牽頭,還是有人愿意保他。 ** 步六孤氏這幾日容光煥發(fā),整個人簡直要比過去更加得意幾分,這幾日李諢是真的和她說了要立八郎為嗣子的事情。 她也明白這事情真的追究起來,破綻之處頗多,所以她愛更要趁熱打鐵,不能給李諢反應(yīng)過來的時間,趕緊的就把這事情給定了。 她抱著懷里的兒子,八郎正在專心致志的玩一只球。 “八郎以后要做世子了,開不開心?”步六孤氏低下頭笑著逗弄兒子。 “家家?!卑死僧吘共湃龤q,有些想不懂步六孤氏所說的話。 “沒事,現(xiàn)在不明白,等到將來那就明白家家為你做的事情了?!辈搅率闲Φ馈?/br> “娘子?!眱赡缸诱f著話,外頭有管事隔著屏風(fēng)跪下來,“醫(yī)官稟告說,世子妃痛胎,需要多加診治?!?/br> “那就給她看看吧?!辈搅率下牭绞琴R霖的事情,口氣立刻冷淡了不少,“免得有閑話傳出去說我虧待她?!?/br> “唯唯?!甭牭讲搅率线@么說,侍女立刻應(yīng)道。 “哼。”步六孤氏的鼻子里發(fā)出一聲輕哼,她向來看不慣世子妃的那個做派,出身和李諢是根本沒兩樣,六鎮(zhèn)上的鎮(zhèn)戶出身,長得倒是美貌,可是這李諢時不時對兒媳比對兒子還要好,更親熱,這讓她心中很是不滿。 做公公的對兒媳好成那樣,這是要做什么? 賀霖又對她是那樣,她自然心中越發(fā)不喜。 罷了,日后還不知道會是怎樣呢。步六孤氏的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她抱住兒子,“八郎餓了沒有?家家讓人做蛋羹給你吃?!?/br> 就在佛貍混出門的兩日后,有客人上門拜訪,正是應(yīng)當(dāng)在洛陽的司馬子消。 李諢聽說司馬子消前來,自然是要親自招待他,司馬子消和他寒暄幾句后,看了看左右,面上露出古怪的神情,“下官進(jìn)來的時候,為何不見世子?” 李桓算是他親眼看大的,而且晉陽也不是洛陽,需要有一堆事情讓世子來cao心。李諢都閑著,那么世子也應(yīng)該在才是。 李諢一聽,面上立刻變得有些不自然,“哎,你也不用問了,我實(shí)話告訴你,我將他關(guān)起來了?!?/br> “世子做了甚么樣的事情,竟然讓大王如此慍怒?”司馬子消早就通過佛貍知道前因后果,但他面上滿是驚訝,出聲問道。 這事包不住火,李諢想了想,強(qiáng)忍著憤怒和羞臊將自己兒子和側(cè)妃勾搭在一起結(jié)果被他當(dāng)場捉了的事情和他講了。 “我竟然有這么一個兒子,簡直就是不成器!如此無德,怎么能擔(dān)得起這樣的重任?我打算廢黜他?!?/br> 司馬子消沉吟片刻,他也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說來我家中次子也和我一個小妾勾搭上了?!?/br> “甚?!”李諢沒有想到司馬家也會有這樣的事情,他也看著司馬子消一時半會的瞪大了眼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說來也是家丑。”他搖搖頭,“下官知曉此事的時候,也是氣憤難當(dāng),不過家丑不可外揚(yáng),尤其是這種事情。下官思量再三,這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里,沒必要為了一個女子將家門名聲給敗光了。況且二郎到底是下官的親生兒子,骨血親情,哪里是一個女子能夠比的上的?孰重孰輕,其中取舍一望便知。我也沒罰他,將那妾侍賜予他,父子親情更甚以前?!?/br> 李諢聽了這話,沉默下來,雙眉緊蹙,似是在思索什么。 “如今大王正在氣頭上,難免有思慮不周全之處,當(dāng)年元妃在大王你微末之時,贈予錢財(cái)下嫁,甚至讓娘家人出資為大王招兵買馬,危難之中更是未曾有一絲一毫的背離之處,就是對于那些兄弟們也更是親自做衣裳靴子,困苦之時所經(jīng)歷的,那些舊部個個都記在心里。元妃去世,仍在繼室和各位側(cè)妃之上。其兄賀將軍更是為大王拱衛(wèi)洛陽,建立的汗馬功勞并非旁人可以比擬的。” 李諢聽了他的話,越發(fā)的眉頭緊鎖。 司馬子消一看李諢蹙眉思索便知道此事有戲,便趕緊往火里加柴。 “況且,眼下世子在洛陽輔政,事情已經(jīng)大有轉(zhuǎn)機(jī),朝中上下莫不敬佩,此等局面來之不易,非隨便一人便可取代。大王知道洛陽局勢非有大才者不可擔(dān)任,大王諸子之中唯世子一人長成,洛陽有今日之局面,乃是世子一手所建。若是世子被廢,怕會出變亂?!?/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