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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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大哥!”賀昭抱著小兒子,高聲向兄長求助。她已經不能發(fā)出除這兩個字以外的其他發(fā)音了。 馬嘶鳴聲響起,賀內干手中馬鞭打在身下馬的臀部上,馬吃痛,急速朝著主人要去的方向馳去,一騎飛快弛出,馬上的人彎下腰,將地上的男孩攬住撈上馬。 “烏頭!莫要做糊涂事!”賀內干在馬上大喊道,“虎毒不食子——!” 賀內干把外甥在馬上扶好,“我?guī)е⒒輧?,總行了吧!?/br> “莫要管閑事!”李諢吼道。 “呸!”賀內干一口濃痰吐出,“這是我外甥,阿舅還為大呢,難道要我管你家家!” “快走!”李諢被將要追上的追兵逼得向自己兒子動手,此時他的心情好不到哪里去,他拉過馬,手中馬鞭朝馬臀狠狠一抽飛馳出去。 李桓閉上眼,靠在身后舅父的胸膛上,待最初的恐懼過去后,面頰上兩道淺淺的水痕緩緩劃過。 第16章 父子 所幸李桓的體溫終究在逃亡的路上還是退下去了,賀霖原先十分擔心,這一路馬不停蹄的逃路,路上也沒辦法停下來給他治病,好在用厚褥子裹著出了一身大汗之后,熱退了。 在這個感冒肺炎都能要人命的時代,賀霖簡直是要快被嚇死了,何況路上還出了那樣的事情…… 燒退了之后,李桓的嗓子啞了一段時間。而他也常常是發(fā)呆的時候多,和賀內干同騎在同一匹馬背上,沉默的讓人覺得有幾分不正常。 當進入步六孤氏的地盤之后,一行人很明顯的松懈下來,知道后面的追兵是不會追上來了。 眾人找了個有水的地方,如今氣候還算不冷,女人們拾來柴火,將水燒熱一點后對付著擦拭一下身體。路上多有講究,誰也沒法抱怨。 賀昭自從親眼看見長子差點被丈夫射死之后,即使事情已經過了這么久,但是還會偶爾發(fā)怔一下。 婦人們洗浴的地方要隱蔽些,賀霖抓緊時間,把身子擦拭干凈套上衣物算完,至于仔細的整理當真沒有那個條件。 她慌亂的將袍子上的紐絆系好出來,那邊正搭起幾處篝火,男人們圍在篝火旁商量接下來該往哪里去。 女人們有些正在河邊將這些時日積攢下來的需要清洗的衣裳漂洗干凈,有些正趁著日頭還好,將長發(fā)洗一洗。 賀霖看著也有些意動,走到溪水旁,散了兩條辮子,將頭發(fā)按到水里清洗。 長發(fā)被溪水浸濕變得沉重起來向下墜,漂在水中。正經的沐發(fā)都是將皂角采摘來花上個好幾個時辰熬煮成汁液,但是野外哪里來的這個條件,對付一下就過去了。她深吸一口氣,將頭扎進水中讓發(fā)絲浸泡在水中。 她正趴著,突然覺得有一雙手伸入她的發(fā)絲中輕輕sao弄著她的頭皮。她一驚,從水里將臉抬起來,臉上的水讓眼睛有些睜不開,賀霖伸手抹了一把迷了眼的水。 面前的男孩有些清瘦,面色蒼白,甚至就是唇上的顏色也是淡淡的。他的眼眸比較溝渠黯淡了許多,眼下甚至有一層濃厚的青色,一看便知道他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好好睡安穩(wěn)過了。 “阿惠兒?”賀霖蹲在那里看著他有些發(fā)愣。 “嗯?!崩罨笐艘宦?,嘴角習慣性的扯了扯。 “你不去姑父那邊么?”賀霖伸手攥住濕漉漉的頭發(fā)問道。 十歲的男孩子在鮮卑人看來也是大人了,大人們在議論些東西的時候,即使不能發(fā)言也能去聽一耳朵。 “我不想去?!崩罨嘎牭劫R霖提到父親,臉上立即沉下來,嘴角的那一抹笑雖然還在,但是冷了幾分不止。 賀霖早知道他并不是普通的小孩子,她認知里的十歲孩子收到了驚嚇會要母親會放聲大哭,但是自從那件事之后,她從來就沒有見到李桓哭過一次,甚至在面對親生母親的時候都是沒有半點要撲到母親懷里哭訴的樣子。 她可以說是看著這個孩子長大的。心里還是希望他能夠像個正常的,無拘無束的孩子那般,有個正常的童年,快快樂樂長大。 但是她經過從懷朔鎮(zhèn)遷到晉地一來,一路上的所見到的,還有不久之前逃亡路上遇到的事情,如果真的是一個正常孩子的話,那里還能承受f的了? “……”他沉默了一會,“我給你沐發(fā)完后就去?!?/br> “我又不是小兒!”賀霖見他真的要給自己洗發(fā),心里覺得好笑,身子就往后面揚去。 “莫要亂動,再亂動就要掉水里了。”李桓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拉過來,攏過她濕透了的烏發(fā)輕輕按入水中,他垂下眼眸,雙手為她梳弄那些長發(fā)。 賀霖的長相隨了崔氏,一頭烏發(fā)如瀑,即使年紀小,并不十分好的飲食沒有阻止她發(fā)育的腳步,眉目正一點點的長開。 賀霖垂著頭,原先還要伸手來攔住他。畢竟洗頭發(fā)這事情,讓一個男孩子來,又不是戀人,實在是感覺到恥度太大。 不過她去推,看見他的雙眼,原本的動作也停下來。他眼里沒有半點神采,果然即使看上去好像沒有什么事情,但到底還是在心底里還是留下傷痛。 也是,怎么可能不難受呢。 他動作麻利的將她長發(fā)洗好,甚至還貼心的將濕發(fā)扭成一束,方便她拿著。 “我去兄兄那邊了?!崩罨刚酒鹕恚斦f到兄兄這個詞的時候,他頓了頓。背過身向那些男人齊聚的地方走去。 賀霖手里提著他擰掉大部分水的長發(fā),看著他的背影,一時之間,不知道要說什么才好。 男人們在火堆旁商定了,將家眷和孩子們安定在并州,然后男人們去投靠步六孤氏。 他們手上還沒有什么本錢,真要自己揭竿而起,恐怕還沒成事,就被人給滅了,不得不在別人那里效勞。 商定好之后,一行人向著并州進發(fā)。沒了后面追兵的追趕,眾人倒是都放開了些,雖然路上也有落草為寇的,但其中多比不得這支隊伍里有刀上舔血的軍士。 一路上偶有小sao擾,倒是平安。 “到并州了!”前頭的人一歡呼一聲。原本坐在牛背上被日頭照得昏昏欲睡的賀霖被這一聲給喚過神來。 她在牛背上瞇起了雙眼,看清楚前方的城樓。 世道兵亂多,連行走的民人腳下都是帶著一股逃命也似的倉皇感,似乎生怕自己的動作不那么小心半分,或者是慢上半分,自己這條小命就算是沒了。 縱然常言道,亂世人命如草芥,可是能活下來,哪怕只有一絲的希望,還是有不少人來搶奪的。 這么一行人說打眼也打眼,要說不打眼那也真的不打眼了。說打眼,是因為隊伍里前后頭都有一群青壯男子騎馬照看。馬,從來就不是什么容易得的東西,豬羊和馬根本完全沒得比,只有那些持刀的人才有。 賀霖還是頭一回遇見正經的城池,好奇的很,來回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