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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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倆這兒一唱一和,老族長等人看得呲牙咧嘴,抓耳撓腮,蘭彩妍等人卻看得快要忍俊不住了都。 “對了!稍等……”我見唐龍?zhí)统隽艘粋€破舊的手機出來,連忙止住了他,而后對蘭彩妍說,“那個……小蘭,你把你那個最新的衛(wèi)星定位電話給唐干事使使!這里信號不好,還是用咱們專業(yè)的電話比較合適!” 蘭彩妍把手機遞給唐龍的時候,差點就忍不住笑出了聲。 我卻轉(zhuǎn)回頭,沖滿臉焦急的老族長說:“族長大叔,這一次恐怕得多叨擾你們幾日了!放心,飯錢和住宿的錢,我們一分也不會少的!唉!我們這干工作的也挺辛苦的,您說是不是?全國各地地滿處跑!其實,我們調(diào)查的只不過是一件陳年舊事,只要把檔案空白的地方填上,就萬事大吉了!我們也不想跟誰較真……” 我這個臺階下的正是時候,老族長見狀立刻表情復雜地拉住了我。而后,還瞅了一眼正在裝腔作勢地擺弄電話的唐龍。 “那個……既然這樣,我看你們也不用打什么電話,我們配合你們就是!”老族長極為不甘心地說。 那一刻,我完全沒有想到,我倆的詐唬竟然真的能夠收到奇效,所以趕緊就坡下驢,頤指氣使地叫唐龍把手機放下先。 接下來,我們便把目光全都對準了老族長,看他到底要跟我們交代什么? 44、雙子 “公安同志!俺們村都是老實人!真的木有做過貪贓枉法的事情!”老族長一面思索一面慢沉沉地指著兩座新墳對我說,“你要找的這兩個人,他倆的確沒兒沒女,不過,餓滴小兒子可是過繼給了他們!” 可能是沒文化的緣故,老族長的話聽得著三不著兩的。 我們一時間都不明白這是什么意思? “嗯……事情是這個樣子滴!”由于剛才撒了謊,此刻老族長紅著臉說,“你們要找的這兩個人,其實是餓滴親叔伯大哥,因為木有生育,餓家大爺才叫餓把小兒子過繼給了他!不過話說回來,餓這個小兒子,今年剛滿二十!你們要查的案子,恐怕跟他也木有什么干系!” 我把他說的話從頭到尾捋了一遍,這才發(fā)現(xiàn),這家伙竟然還是在跟我們兜圈子而已。說了半天豈不跟沒說一樣? “唐干事!”我沖唐龍做了一個打電話的姿勢。 唐龍一時間沒有琢磨過來,半天才哦了一聲,又去撥那手機。 “別……別……你聽我說!聽我說嘛!”老族長趕緊又按住了我們,說,“你們要查滴那件事,小兒子知不道,但我們村里的老人們卻都是知道滴!” 沒想到這家伙突然拐了一個大彎兒回來。我們一見有門,立刻洗耳恭聽。 “咦!其實這個事情,整個淀上的人都知道,那一年可轟動咧!”老族長說,“只不過,你們剛才詢問的時候,我們沒有想出來,嗯……剛才,是二蛋他爹跟我說,認得你那條鏈子,我這才想起來滴!你們要找滴,很可能就是這件事!” “大叔,咱能撿主要的說嗎?”唐龍受不了方言帶啰嗦的說話,趕緊催促。 “就是三十年前,餓們這里來了一個收魚的大老板,富商,南方人,開著一條白色的游艇來的。他說我們這個湖里,有一種稀有的魚種,吃了能壯陽!他想叫我們幫助他抓一些?!崩献彘L聽話般地加快了語速,“本來都挺好的,可是有一天晚上,還下著雨,那個富商就像著了魔一樣,駕著那艘白船,帶著老婆孩子,一家子全都扎到了老虎嘴的無底洞里頭去了!” “什么……什么什么?你再仔細說說!”老族長說得太干脆,叫我們聽得有些難以消化。唐龍便催促著問了一句,“什么魚還能壯陽?” “就是俺們湖里的嘎嘎魚!”老族長回答,“跟鯰魚差不多咧,吃了鼻子竄血,現(xiàn)在很少能夠看到!” 我們頓時鄙視地瞪了唐龍一眼,這都什么時候了?他竟然還惦記著這個? 唐龍頓時不好意思,趕緊繼續(xù)問老族長:“可是,說了半天,你說的這件事,和我們要查的案子有什么關(guān)系?” “怎么沒有關(guān)系咧?”老族長抬高了聲調(diào),“二蛋他爹說,你們那條鏈子就是那個富商戴滴咧!” 老族長說完后,這才意識到什么:“等會兒……你們原來不知道哇?” 唐龍意識到自己失了口,趕緊強硬地補了一句:“知道當然知道,可沒你們知道的詳細,要不我們費這么大勁兒重新調(diào)查什么?” “哦!”老族長嘴上說著,但心里卻早已意識到上了當??墒牵热辉捯呀?jīng)說出來,他也只好把當初的詳細經(jīng)過告訴給了我們。 “那個時候,我并木有見過那富商幾次,當時村里還是餓家老爺子在主事?!?/br> “二蛋他爹利索,所以出船捕魚什么的,都是他在做?!崩献彘L回憶著說,“那個富商一看就是有錢人,來我們這里,帶了那么多好東西!那艘船也是他現(xiàn)買滴!他那個意思,是要在我們松濤觀建個天然養(yǎng)殖場,專門養(yǎng)嘎嘎魚!他說,南方人可喜歡這個魚咧!哦……跟他一起來的,還有漁業(yè)社的好幾個同志咧!” “我們相處地都挺好,但就是想不通那天晚上到底出了啥子事情?” “當時,他們一家都住在餓堂兄范大錘家里,他家離岸邊特別近,那天晚上又刮風又下雨,誰也不知道到底出了啥事?” “等到第二天,船不見了,我們還以為他一家子有急事走了呢!” “餓大錘哥說,夜里十二點多,的確聽到有人開船的聲音,但是他沒有上心。等我們再到屋里一看,那富商的東西卻全都給收拾干凈帶走了!” “后來,漁業(yè)社的同志過來,我們報告了這個情況。他們就開始聯(lián)系富商,可是一直木有聯(lián)系上。我們這才意識到不對勁兒,趕緊派人去找。結(jié)果,很快有人從老虎嘴找到了一片被巖石撞碎的游艇殘片。我們這才懷疑,游艇可能是掉進了無底洞!” “那個富商是個有名的人物!自然不能就這樣算了!漁業(yè)社的人很快找來了公安,還有救援隊!可是,救援隊有人進去無底洞打撈,誰知第一次下水就折了一個,至今連個尸首都沒找到!” “無底洞實在兇得很!” “最后,誰也不敢下去了!” “公安也在我們這里調(diào)查了很久,可最后也沒有調(diào)查出什么來!這件事,別說公安,叫我們說,也說不清到底是怎么個情況?” “大……大叔!”蘭彩妍渾身顫抖地問,“那個富商,他叫什么名字?他的家人都有誰?” 這時,我發(fā)現(xiàn)蘭彩妍的眼中已經(jīng)噙著淚水。的確,如果老族長所說的全都成立,那么,蘭彩妍很有可能已經(jīng)找到了她的——身世! “這個……”老族長左右看了看自己人,那些人全都搖頭。老族長只好無奈地說,“三十多年了,真記不得了!當時,我們和他接觸得不多!回頭,問問二蛋他爹試試吧!” “沒關(guān)系!”齙牙妹安慰蘭彩妍,“這個警方都是有記錄的,我們都會查出來的!” “那么……他到底有什么樣的家人?”蘭彩妍又問。 就在這時,我忽然發(fā)現(xiàn),老族長在聽到這話之后,臉上閃過了一絲很難察覺的陰郁。他翻著白眼說:“真滴很可惜!他除了帶著兩個幫忙滴小伙子,還帶著一個老婆,還有一對雙子!全都下了無底洞了!” “雙子?”我們不解。 “哦,就是雙胞胎!一對女娃娃!”老族長解釋,“當時也就有七八歲吧!” 聽到這話,蘭彩妍頓時愣在了那里。 而我的腦中,卻忽的想起蘭彩妍夢里的那副場景來?難道,她經(jīng)常夢到的那個女人,就是她的雙胞胎——姐妹? 45、你怎么知道? “既然你們早知道這個情況,為什么剛才全都躲躲閃閃的,不肯說出來?”我略顯激動地問那老族長。 “這個,可不要怪我們!”老族長皺眉說,“三十年前的這件事,說出來多嚇人?人心慌慌??!現(xiàn)在,要是再把它翻出來,恐怕我們這里又不得安生!別說那些婆娘,就是餓們這些大老爺們,想起來也怕得很咧!” “松濤觀因為這個無底洞,我們已經(jīng)招人閑話,生人都不愿意進來!這些年好不容易沒有出啥子事情,現(xiàn)在更是沒人愿意再提出來?!?/br> “另外,還有一件事情你們不知道。當初公安調(diào)查的時候,可是逮走了我們村好幾個人,餓老爹也是第一次進局子,雖說沒有受刑,但是叫外人看到,多丟個人咧!這次你們又來,不擔心才怪!” 哦……我這才弄明白,老族長他們?yōu)槭裁茨敲磻峙挛覀兇蚰莻€電話。原來,他們是怕被召喚進了警局,從而影響了自己的名聲。 不過,盡管如此,我還是不敢太過相信他們。老族長說話的時候,我死死地盯住了他,雖然他的眼睛還是翻著白眼,但這一次似乎說得還算真誠一些。 “那也不對!”我琢磨了一下,用手指著蘭彩妍又問他們,“你們剛才看到我們這位警員的時候,干嘛那么害怕?跟見了鬼似的?這可是跟無底洞沒有關(guān)系吧?” “這個嘛!”老族長眉頭又緊緊皺了起來,他思量了一下,才說,“這話,餓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我用眼神回答他,當說! “你們這個女娃娃,跟當年那位大老板的婆娘,生得幾乎一模一樣!”老族長看著蘭彩妍說,“這倆人生得都太漂亮!當初雖然就看過幾眼,但是餓們?nèi)加浀们宄?!她倆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滴!就是穿的衣服不太一樣。” 話說到這里,蘭彩妍的眼淚已經(jīng)奪眶而出。 毫無疑問,這一次我們真的找對了地方,而她的身世顯然就和這位來自南方的富商有著密切的關(guān)系! 當我們把所有的線索往一塊兒拼接之后,我們已然得到了一個大體的經(jīng)過。 看來,蘭彩妍必然就是富商的雙胞胎女兒之一。當初富商帶著全家掉下了無底洞,蘭彩妍卻僥幸活了下來。之后她被水沖到了很遠的地方,并被那位趕車人給救了上來。 趕車人很可能是從井里或其它匪夷所思的地方撈出的蘭彩妍,所以感覺才跟見了鬼一樣,這才會慌慌張張地把她撂到了福利院的門口了事。 這樣,也就可以解釋,為什么蘭彩妍會生著南方人的面孔,為什么她身上會穿著名貴的衣服,為什么她失憶前曾經(jīng)接受過良好的教育? 按理說,事到如今,蘭彩妍的身世就算有了很大的進展。下一步,只要我們到周邊的警局去尋找一下當年的檔案,或許她的身世很快就能水落石出。 可是,這個時候,卻由于這件事情有點兒太過匪夷所思,所以實在是叫人難以接受。 所以,我們便叫老族長等人留在原地稍等一下。我們幾個則跑到岸邊一個長滿了枯草的地方,討論了起來。 “彩妍姐,你真的掉進過無底洞?”小寶沒等站穩(wěn),就率先來了一句。“這也……太傳奇了吧?媒體要是將此事報道出去,我保證你的人氣會爆到天上去!” “是啊,彩妍姐!”齙牙妹也是隨聲附和,“真沒想到,你居然是大老板的女兒,也不知道,你家里還有什么人呢?到時候,可得找個親戚驗一下dna才行!” “喂!正事還沒說呢!你倆先消停一下行不?”唐龍沉著臉打斷了他們。 年輕人就是年輕人,遇到這種事情,他們居然會先想到這些。 “怎么?錯了?什么情況?”小寶見我們幾個都是一臉嚴肅,這才連聲發(fā)問。 “他們……”我接過唐龍的話說,“要么就是還在撒謊,鬼話連篇!要么,就是還有別的事情在隱瞞著我們!事情,絕對沒有他們說得那樣簡單!” 聽到我的話,姜瀾微微點頭,說:“他們編的故事里,可能只是開頭和結(jié)果是正確的!至于過程……” “對!”唐龍也有此意,“大老板又沒發(fā)瘋,為什么會帶著全家把船開進無底洞?就算他瘋了,他的伙計呢?他的妻子和孩子呢?這里面,必然還有別的隱情!那些人都他媽不地道!” “可是,當年警察都調(diào)查過了!不也沒發(fā)現(xiàn)什么嗎?”小寶說,“那你們的意思,是不是咱們?nèi)ビ嘘P(guān)的警局好好查一查資料去?看看他們當年漏下了什么?” “這個世上有許多種奇跡存在,但是,我卻不相信一個小丫頭掉進了400多米深的無底洞,還能生還!” 我沒有理會別人,自顧自地說出了自己的意見。 “或許……”姜瀾琢磨著說,“她并沒有掉進無底洞呢?只是掉進了湖里?或是……被別人拐走,沿途逃掉了?此處離中衛(wèi)可有300多公里呢!就算沿著河流,也不可能朝北邊沖過去,所以,這里面有著無數(shù)的可能!” “我還是覺得這村子里有貓膩!”唐龍皺著眉頭說,“周老板給那些人看項鏈的時候,人群里有許多人的表情都不對勁兒,腦門全都黑黑的!尤其是一個胳膊上纏繃帶的毛頭小子!在周老板說我們是警察的時候,那家伙差點癱倒在地上,后來有個老頭兒冒出來,把他給攙走的!” 在我們議論的過程中,蘭彩妍一直在麻木地聽著。此刻的她淚眼婆娑,梨花帶雨,對于一個長期以來一直在苦苦尋覓自己身世的人來講,此刻見到終于有了一絲眉目,理應興奮高興才對。然而,在知曉那些很可能是自己至親的人們所遭遇的不幸之后,卻叫她根本無法平靜,更不知該如何去面對。 “彩妍姐,你沒事吧?”齙牙妹安慰她道,說放心吧,我們一定會幫你把事情的真相找出來的。 “周老板!”蘭彩妍忽然抬起頭問我,“你怎么知道,那個無底洞會有400多米深呢?” 蘭彩妍的話剎那間引起了眾人的注意,大家紛紛問我,是呀,你怎么知道?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說漏了嘴。 那一刻,我下意識地又握了一下蘭彩妍的掛鏈。自打我們來到松濤觀之后,那個忽然冒出來的生命訊號,卻是一刻也不曾消失過。 46、半個月不脫鞋 正因為腦袋里一直有那個詭異的訊號存在,才使我一直心緒不寧的。那個訊號清晰無比,我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將其忽略掉的。 起初,我之所以沒有跟大家提及此事,乃是由于許多顧忌,怕大家擔心。而此時此刻卻是不然,由于我們已經(jīng)知曉了一些關(guān)于那條掛鏈上的故事,此刻再去看那個訊號的話,則顯然又多了很多意思。 是如此,我也不便再做隱瞞,便一五一十地把有關(guān)這個訊號的情況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