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薇用浴巾把頭發(fā)絞干，穿上了祁江岳的白襯衫，小聲對他說：“好了?！?/br>
    祁江岳壓抑著自己的沖動，轉(zhuǎn)過身的一刻，他開始后悔起給女孩穿這件白襯衫了。那襯衫其實不算短，能夠遮住半截大腿，可穿在她身上，配著凌亂的黑發(fā)，卻無端顯得曖昧，讓他有點(diǎn)不敢直視。

    怕自己的身高帶給她太多的威壓，祁江岳也坐在了床上，離她稍遠(yuǎn)的位置。

    周薇在男人柔和而勸哄的目光中漸漸放松下來。

    “說說吧，具體怎么回事?！?/br>
    在他的鼓勵下，周薇把周德強(qiáng)欠的賭債，她去縣里上學(xué)需要的花費(fèi)，那個他們家慘敗的官司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部說了出來。只說到賣身的打算時，她后知后覺地感到羞恥，含糊過她所計劃的細(xì)節(jié)，只是哀憐地望著他。

    “求求你……不是你，也會是別人。”

    “我想要把第一次給你，求求你。我……我不要你的錢，好不好？”

    少女的第一次，對于她這種境地的人來說沒有那么重要，或者說，她也沒有權(quán)利將其看重。但至少，在委身泥塵之前，她想要擁抱過一個很好的人。

    她從沒遇到過像他這么好的人。

    十四歲那年的周薇，還不懂什么是情愛，從沒有人教過她這么深奧的東西，在她蒼白冷僻的生命里，甚至不曾開放過一朵曖昧萌動的紫丁香。接近祁江岳，更像是一種超越人類的語言所能描述的本能，無法被任何一種刻板的情感類別所定義。

    譬如，夜蛾一千零一次，義無反顧，殞身不恤地趨向光源或許是因為熱愛嗎？沒有人能夠說得清。

    少女目光中的堅持與灼熱讓祁江岳幾乎不敢去直視。她琥珀色的瞳仁中寫滿了迷情的咒語，而他身無盔甲，也無盾牌，rou體凡胎，在她的面前不堪一擊。

    他本是凡夫俗子，不過分冷情，也不過分熾熱?？勺詮挠鲆娝?，就開始一點(diǎn)一滴地妥協(xié)，連他自己也沒注意到。

    一個世紀(jì)的沉默之后，他才開口，嗓音暗啞得不成樣子:”我可是你的小叔叔啊……“

    “又不是親生的……”周薇嘟囔著。

    看，他就算找拒絕的理由，都只能找到最立不住腳的那一個。

    在電影《洛麗塔》中，亨伯特第一次遇見他的洛時，她也是十四歲。他曾經(jīng)覺得“生命之光，欲望之火”的表達(dá)太過偏執(zhí)。可只有身臨其境的時候，才明白這正恰如其分。

    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就覺得她很特別。

    可他不敢承認(rèn)這種感覺就是吸引。

    他從小到大未曾有過什么得不到的東西，沒有什么情結(jié)，沒有什么執(zhí)念。所以他永遠(yuǎn)不會像亨伯特那樣為了一個人走到窮途末路。

    他深知愛上這樣的一個女孩子會有怎樣的后果。在她短暫的生命里，幾乎沒有遇到過長水鎮(zhèn)之外的人，所以見到他這樣一個外來客，就當(dāng)作稀世奇珍。

    可她還有一整個光輝廣闊的未來。當(dāng)她涉過歲月的長河，攀到高峰，就會發(fā)現(xiàn)，曾經(jīng)向往許久的閃閃發(fā)光的東西，不過是陽光下的普通卵石。

    那時的她將獲得光明和自由。

    而他只得禁錮于記憶的巖xue和幽谷之下，再難超脫。

    她想要他，可她不愛他。

    所以他只能給予，不能索取。

    想明白這一切后，祁江岳盯著她的眼睛，不再懼怕那惑人的光芒，一字一頓地對她說：“我可以給你足夠讀完高中的錢，只是這和你的身體沒有一絲一毫的關(guān)系。即使是這樣，你也想要我嗎？”

    年齡尚小的女孩根本讀不懂他的深意，只是見他的態(tài)度松動了，就毫不猶豫地點(diǎn)頭，膝行向前，去吻他的唇。襯衫褶皺著向上翻起，露出雪白圓潤的臀，和深藏其中的股溝。讓他不禁想用手掌去包裹住揉弄。

    她被大雨澆得從里到外濕透了，全身上下只著這一件襯衫，松松垮垮的，離得近了，該看的，不該看的全部若隱若現(xiàn)，沒有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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