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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頭韓清漾回了宮。 越想越覺得事情不大對勁,他思索再三還是把汪壽給叫進(jìn)來了。 “汪公公,你可知桑知是何人?” 汪壽擰著眉頭,思索了好大一會兒,才猛地一拍腦門,驚呼道:“主子說的可是三朝元老桑知桑老先生?他可是咱們大周的功臣,在朝幾十載,清正廉明,為人剛正不阿,最是受人敬重愛戴。只桑老先生致仕多年,主子好端端的怎么提起他老人家了?” 韓清漾心里咯噔一下,緩緩道:“陛下今兒帶著我去見他了?!?/br> “啊?” 汪壽失聲,面上神色不定。 韓清漾敏銳的察覺到了他定是知道些什么,徑直走到他的跟前,抓著他的手臂急切的問道:“汪公公,你我也算是舊相識了,今日不論主仆,我只問你,是不是陛下出事了?” 汪壽的手臂被他捏的一陣鉆心的疼,末了嘆了口氣。 “其實,陛下身上的血咒壓根就沒解開。那一日抓了曹煥來,只還沒說幾句話,他就死了,這幾日陛下都是靠著參湯和藥強(qiáng)撐著精神,這才騙過了主子你......” 余下的話韓清漾就沒聽清了,他的耳朵里嗡嗡的,頹然的跌坐在了地上,身上的力氣似是被盡數(shù)抽走了一般。 所以周炎宗帶他去見桑知,是想...... 臨終托“孤”? 作者有話要說: 放心吧,陛下是不會有事的。 第55章 夜幕沉沉,天上只兩三點星子。 周炎宗心事重重的回了宮,方才進(jìn)了宮門,就見到一臉慌張的汪壽守在門邊,他心里咯噔一聲,沉聲問道:“可是清漾出事了?” 汪壽“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還請陛下恕罪,奴才原也想瞞著主子的,可他......” 周炎宗垂在身側(cè)的手緊緊攥成了拳,復(fù)又松開了,無力的垂著。他知道依著韓清漾的聰明早晚會察覺出來,只沒想到會這么快。 “他現(xiàn)在何處?” 汪壽恭敬的答道,“毓秀宮”。 周炎宗抿著唇,徑直去了毓秀宮,等到了宮門口才發(fā)現(xiàn)宮門緊閉。 汪壽躬著身子上前扣門,周炎宗卻道:“你們都下去吧?!彼肋@回韓清漾是真的動了氣。 汪壽愣了一下,對著身后的人揮了揮手,眾人都退到了遠(yuǎn)處。 周炎宗在門前立了片刻,才抬手扣了門。 里頭靜悄悄的,無人應(yīng)答。 隔了一會兒他又扣了門,“清漾,是我!” 多福滿臉急色,看了看外頭的方向,又看了看屋里的韓清漾。 “主子,要不讓陛下進(jìn)來吧。他如今身子不好,您又何必在這個時候跟他置氣呢,若真氣出好歹來,到時候心疼的可還是你自己個。” 韓清漾垂著眸子不說話。 他原以為他和周炎宗已經(jīng)是世上最親近貼心之人了,沒成想于生死這樣的大事上,他居然騙他,瞞他,難道他在他的眼里就這般不值得信任嗎? “他是皇帝,想去哪兒去不得,偏在外頭做這些樣子來刺我的心?!?/br> 他陰陽怪氣的說著,話音里已然有了哽咽之意。 多子也勸道,“主子,雖說現(xiàn)在入了夏,可到了晚上也還有些涼意,您就算不讓咱們開門,好歹也讓奴才給陛下送件披風(fēng),免得回頭著了涼,又得鬧的天翻地覆了?!?/br> 韓清漾未置可否。 多子取了披風(fēng)往外走去,他將宮門開了一條縫,鉆了出去,將披風(fēng)給周炎宗披上,又笑著道:“陛下,外頭天涼,您先進(jìn)去吧。主子他嘴上雖說不讓開門,可奴才來送披風(fēng),他卻沒阻止呢?!?/br> 周炎宗立在原地沒動。 多子又勸了幾句,見周炎宗依舊沒反應(yīng),只匆匆的回了屋內(nèi)。 “主子,您還是去勸勸陛下吧,奴才瞧著您要是不開口,陛下他只怕是要在咱們宮外站上一宿呢?!?/br> 韓清漾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心里頭又氣又惱。 他疾步走到了宮門口,跟著又停下步子,只隔著門道:“周炎宗......”只剛喊了個名字,后頭的話就哽在了喉頭。 “你打算瞞著我一直瞞到你死嗎?” “我以為一路走來,我已經(jīng)走進(jìn)了你的心里,可沒成想到頭來在你心里我依舊是個外人,你從未真正的相信過我,從未站在我的角度替我想過?!?/br> 周炎宗的雙手攥成了拳頭,十指狠狠的扣進(jìn)了掌心里。 他的聲音低啞的厲害,“清漾,對不起。我只是......”他只是想盡可能不讓他傷心,盡可能的替他安排好后面的事。 韓清漾吸了吸鼻子,微微揚起了下巴,忍住了即將奪眶而出的眼淚。 “周炎宗,我問你若是血咒之事落在我的身上,你待如何?” 半晌才傳來了周炎宗的回答,“自然是替你尋遍天下名醫(yī),若不到最后一刻,我是不會放手的?!?/br> 有g(shù)untang的熱淚滾落下來,砸在地上,無聲無息。 韓清漾嗤笑一聲,“既如此你為何又要瞞著我去尋桑老先生,又要去找戚猛他們,你一心想要替我安排好后路,可曾問過我的意思?” 皇位于他不重要,若是沒了周炎宗,他要大周的王位做什么? 他背倚著宮門,無力的滑了下去,只抱膝坐在地上。 “周炎宗,枉我愛了你一場,你竟半點也不懂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