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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江帆聞言立刻改口道:“嫂子好,嫂子多關照?!?/br> 他一口一個嫂子喊得余聲發(fā)窘,忙紅著臉不敢看他,葉長生正揮揮手示意服務生不必幫他們泡茶,誰也沒注意到莫綺華翕了幾次嘴唇都喊不出那兩個字來的尷尬。 余聲從葉長生手里接過泡茶的活,將外形圓緊,白毫顯露,形似珍珠的茉莉龍珠投入茶碗,拎起一旁酒精爐上的水壺注水,出湯即見湯色黃綠明亮,香氣濃厚鮮靈。 她一面分茶一面聽葉長生和王江帆他們說起工作上的事,似乎是關于某個工程,什么明天還要下工地才能得到想要的數(shù)據(jù)云云。 余聲聽得一頭霧水,但卻選擇了安靜的聽著,正好茶杯小,一杯茶兩三口就喝完了,她泡茶斟茶倒也不覺得沒事做。 突然她覺得有一股視線從對面?zhèn)鱽?,下意識的抬頭,卻撞上了對面的莫綺華來不及收回去的目光,她不由得一愣。 那目光里太多難以言喻的內(nèi)容,似乎含有無盡的難過和絕望,這讓她覺得費解。 菜肴上桌,他們關于工作的交談暫告一段落,轉而開始討論起桌上的菜來。 王江帆指著一道菜道:“你說這么一道白雪雞得多麻煩才能弄出來?。俊?/br> 他說的那道白雪雞是只用適當?shù)碾u胸脯rou做出來的,造型似梅,質地軟嫩,余聲點了點頭,將聽來的做法復述一遍,立刻讓其余三人尤其兩位男士頭腦發(fā)昏。 “那么麻煩,城里人套路就是深……”王江帆嘖了嘖舌,嘆道。 相對而言葉長生的反應比王江帆要冷靜得多,卻也覺得頭疼,“這要是在家里做,是不是一個早上光做這一個菜了,飯還吃不吃了?!?/br> “人家是多人配合,再說要是隨便個人都能做,那要酒樓的大師傅做什么?”余聲給葉長生夾了塊魚腩,笑著反駁道。 菜過五味,一頓飯也接近尾聲,再喝過幾道茶,幾個人便分道揚鑣,王江帆送莫綺華回住處,葉長生則陪余聲到附近的超市采購生活用品。 路上,王江帆忍不住問莫綺華:“怎么樣,現(xiàn)在有死心一些了嗎?” 莫綺華抬頭瞪了他一眼,又低了下去,很久很久過后,久到王江帆都以為她不會給回應的時候,她才低低的應了聲“嗯”,然后便是哽咽的啜泣。 莫綺華的眼前似乎又出現(xiàn)了飯桌上的那個給她斟茶的女人,明明和她差不多年歲,卻有著她可望不可即的溫婉和氣質,余聲只是坐在那里泡個茶,周圍的一切喧鬧就好像給她做了陪襯。 她只看得見她挽做低髻的鬢邊是烏木刻的發(fā)釵,手腕上那只她有些許印象的銀鐲子在燈光下折射出溫潤柔和的光芒,發(fā)覺了她的注視也只是笑笑,然而她笑時仿若有光華流轉,襯得清秀的面龐變得動人。 看起來大家閨秀得不得了,可是她又能說出“長生不老的長生”那樣通俗易懂的大白話來,要知道葉長生介紹自己向來都是說“欲持金簡問長生的長生”,文化少點都聽不懂。 這樣的余聲,讓莫綺華想起一個詞,“富養(yǎng)”。 這世上有一種姑娘,她們被稱作是被父母富養(yǎng)的女孩兒,她們姿態(tài)平和,與人為善,自在舒適,興趣廣泛,知之甚多,能夠背的起名貴包包走世界,也能夠放下架子去街邊擼串。 而余聲在莫綺華看來,無疑就是這樣的幸運兒,這樣的情敵,她覺得自己是爭不過的,于是絕望感一下就迎頭撲了過來。 王江帆只好嘆口氣,閉緊了嘴用力的踩下油門。 而在超市里,葉長生也對余聲提起了莫綺華,“今天其實是想讓綺華見見你?!?/br> 這是他對余聲上一刻問他為什么突然請客吃飯的回答,余聲想起那姑娘席間露出的那個眼神,心里忍不住一跳,“怎么回事?” “她喜歡我,但是我想讓她死心,最好的方法就是將你擺到明面上斷了她的念想?!比~長生看了她一眼,如實相告,卻聲音冷硬。 余聲手里拿著的薯片“啪”的掉進了推車里,半晌才回過神來,“我以為是你想讓我認識你的朋友……” “這是第二個原因,你應該認識他們,不然萬一我有什么,你找人都不好找。”葉長生這次的語氣柔和了許多。 余聲抬頭看了看他的眼睛,見他十分的認真,不由得在心里嘆了口氣,既為他的精打細算覺得無奈,又為他對莫綺華的狠心覺得無奈,她甚至開始同情莫綺華眼里的難過和絕望。 但同時她心底里還有另一種情緒,是為他對自己的心意覺得欣喜,那種欣喜很細微,卻汩汩的沒有停止的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 余聲:“我仿佛聽說你讓我當擋箭牌?” 葉長生:“誰說的!我怎么會這樣不要臉!” 余聲微微笑,“葉先生,你還有臉么?” ☆、凍頂烏龍 日子過得不咸不淡,葉長生七月底趕上年中會議,被派去跟歐Anna一起到德國總部匯報工作,余聲突然有些不太習慣。 她同葉長生在電話里撒嬌,“你怎么還不回來,日子過得那么慢……” 只是可惜了她男朋友似乎不那么解風情,想都不想的回道:“阿聲,我是昨天早上才走的,現(xiàn)在是第二天?!?/br> 余聲噎了一下,半晌才抬手揉了揉額角,“葉長生同學,你聽不出來……我是在說我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