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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秒后,她想起來了——這不是離開餐廳時見到的那個乞丐嗎! 她才回家不久,對方就來偷林三歲,可見早就盯上林三歲,并且一路尾隨著來的。 而她完全沒有發(fā)現(xiàn)。 他力量很強(qiáng),林三歲被大人從他手中奪下來,他居然掙開了大人們的束縛,似乎想逃。 林以沫眼神冷了下去。 林嶼秋沒想到偷個小妖怪這么快就被發(fā)現(xiàn),他都還沒來得及好好盤問,寡不敵眾,先跑了再說,后面再找機(jī)會——他沒打算現(xiàn)在就和沫沫見面,總覺得在這種情形下和沫沫見面,讓他非常沒有爸爸的面子。 而他急著脫離那些“見義勇為拔刀相助”的大人們,沒有注意到心心念念的女兒就在身后離他兩三米遠(yuǎn)的地方。 陳爺爺撐著一把大黑傘跑了過來,正好看到讓他瞳孔震驚的畫面,朦朧雨幕中的纖細(xì)少女,微抬右手,掌心下凝成一枚彈珠大小的水珠。 天! 竟然是凝氣控物! 這可是筑基期才能做到的。 這小丫頭到底什么情況! 眼見少女就要將凝結(jié)的水珠射向人販子,陳爺爺急了,這要是射實(shí)了,人販子哪還有命在。 可他來不及阻止了。 “哎呀,這么熱鬧啊?!?/br> 千均一發(fā)之際,舉著一把粉紅小傘的許知梧不知從哪鉆出來,長腿一邁,就到了林嶼秋身側(cè),一只手隨意地搭在了他肩上。 其他人好像覺得他的突然出現(xiàn)沒什么奇怪的。 林以沫掌心下的水珠悄悄散了。 她剛才幾乎將精神念力cao控到極致,才無聲無息將雨水凝結(jié)成水珠,此時水珠散開,腦海中傳來精神念力耗盡的針扎般地刺痛,臉上血色瞬間褪得干干凈凈。 “沫沫?!眹槈牧说牧秩龤q終于看到林以沫,跌跌撞撞地跑過來抱住她,嗓子都哭啞了。 林嶼秋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掙不開和沫沫吃飯的那個小白臉,不過他的注意力已經(jīng)被小妖怪的話引去。 ……沫沫來了?! 他猛地一轉(zhuǎn)腦袋,差點(diǎn)沒把脖子給扭了。 也不知為什么,當(dāng)看到林以沫后,林嶼秋第一反應(yīng)是——往許知梧身后躲。 許知梧:“?” 趕過來的陳爺爺把大黑傘往林以沫和林三歲頭上移過去,接到許知梧的眼神示意,便知事情有異,笑著向幫忙的居民道謝,讓他們趕緊回家換衣服。 不一會兒,現(xiàn)場只剩他們幾個,雨聲中林三歲的聲音清楚地鉆進(jìn)林嶼秋耳朵。 “嗚嗚嗚嗚沫沫……爸比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他來來回回這一句,抱著林以沫腿的手攥得很緊。 林嶼秋氣得七竅生煙,眼睛都紅了。 爸比個鏟鏟! 你個冒牌貨,老子才是沫沫的爸爸! 林以沫一直沒有說話。 她沒有安慰林三歲,也沒去看別人,只是沉默地看著林三歲,記憶里浮現(xiàn)出一幕: 那個時候的她似乎也是三歲左右,已經(jīng)知道愛美了,喜歡穿漂亮的小裙子。她知道爸爸掙錢不容易,盡管出去玩時看到櫥窗里漂亮的小裙裙會羨慕,想要擁有,但她不會讓爸爸買,因?yàn)樗篮苜F。 可要不了多久,爸爸就會悄悄把小裙子買回來,給她驚喜。 有一次她穿著漂亮的新裙子和爸爸一起出門,卻不小心和爸爸走散了,周圍的人在她眼中變成會吃人的怪物。她害怕恐懼,不知道該怎么辦,想哭,又想起爸爸說過她是勇敢的沫沫,不能遇到事情就哭,于是她憋著。 然后,就看到了滿頭大汗跑過來的爸爸。 爸爸好像急壞了,把她抱在懷里不停說對不起。 那個時候,她奇跡般地覺得爸爸比自己還要害怕,頓時也不害怕了,反過來安慰爸爸,說自己好勇敢都沒哭。 爸爸先是愣了下,隨后一臉驕傲:“我的沫沫真厲害?!?/br> …… “對不起?!绷忠阅紫拢瑢⑹址旁诹秩龤q瘦小的肩膀上,“對不起……爸爸?!?/br> 林三歲不哭了。 他覺得胸口好疼。 林嶼秋也不生氣了,捂住抽疼的心臟,那一瞬間,撲面而來的心疼和愧疚沖刷著他的大腦,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林以沫輕舒口氣,再抬頭時,所有情緒平復(fù)。 接下來該好好盤問罪魁禍?zhǔn)琢恕?/br> 然而身體剛動,眼前一黑,所有感知離體而去。 “沫沫!” 林三歲目光驚恐地看著沫沫朝旁邊倒下。 許知梧屈指敲了下眉心,隨后攔腰抱起昏迷的少女,視線轉(zhuǎn)向在他氣壓下無法動彈、目光卻一直落在林以沫身上的“大力少年”,對方眼神中透露出的對林以沫的關(guān)切不似作假。 這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林三歲已經(jīng)被陳爺爺抱在懷里,早忘了偷自己的“壞蛋”,滿心滿眼都是沫沫。知道自己現(xiàn)在幫不上忙,乖乖地不說話,只眼巴巴看著沫沫。 他懊惱自己的沒用。 “看來你真正的目標(biāo)并不是這位小林先生,而是小以沫。”許知梧問,“……你是誰?” 他有了一個略微離譜的猜測,但是吧,假如猜測成功,下午在餐廳對林以沫說的話,大概就是啪啪打臉了。 林嶼秋知道這個小白臉是幫沫沫的,沫沫不知道怎么了,不說明身份的話,他沒辦法接近沫沫,遂咬了咬牙,理直氣壯又有些底氣不足地說:“我是林嶼秋,林以沫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