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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斂收拾著碗筷,隨口“嗯”了一聲,“你昨天跟我說過了?!?/br> 昨天? 戚晨眨了眨眼,猛然想起自己醉酒的事情,立刻止住話題。小心瞄了兩眼謝斂的神情,看他沒有繼續(xù)話題的意思,提起的心才慢慢落了回去。 好險。 心情大起大落,戚晨自認(rèn)不能再待下去,正想告辭,謝斂忽然問他,“假期有什么安排?” 問題是跟昨天一樣的問題,心境卻截然不同。 戚晨恍了會兒神,不自覺地捏了下耳垂,“在家待著吧……” 謝斂看了他一會兒,“想不想去滑雪?” “滑雪?”戚晨一時間沒反應(yīng)過來,“這個時間的滑雪場應(yīng)該已經(jīng)沒票了吧。” “不是室內(nèi)滑雪場,在外省。”謝斂道:“朋友開的,暫時還不對外開放,去嗎?” 過了一晚,戚晨心底那股不想回家的賭氣意味已經(jīng)散了大半,想到回家也是一個人待著,對謝斂的提議不禁有些意動,但想到這一去又是跟謝斂兩個人單獨相處,他又有點說不出緣由的慫。 “……還是不去了吧?!?/br> 戚晨掙扎一會兒,最終還是拒絕了,把裝好自己換下來的衣服袋子提起,“那我就先回去,你的衣服我洗好后開學(xué)給你?!?/br> 謝斂道:“我下去送你……” “不用?!逼莩看驍嗨拔艺J(rèn)得路,你在家待著吧。” 說罷,怕謝斂又提起什么難回答的問題,戚晨迅速出門溜了。 回到家,跟胡姨簡單解釋了一下夜不歸宿的原因,戚晨回到房間,把小陽臺上的雜物又收拾了一遍。 接下來的幾天假期,戚晨都沒再出門,只在朋友圈里偶爾活動一下。周揚就那天的事情來跟他道了次歉,也約過他出門,被戚晨尋其他借口拒絕了。 今年國慶和中秋連在一起,七日長假比往年多上一天,九號才算結(jié)束。戚父和裴母趕在最后一天將M國的事情處理完畢,帶著裴若延一道飛回來。 戚晨和司機一起去接機,因為車型的關(guān)系,回程路上,他和裴若延不可避免地挨在了一起。 幾天下來,戚晨已經(jīng)完全調(diào)整好了自己的心態(tài),對裴若延已經(jīng)能夠做到和以前一樣。后者卻似乎還沒有完全從中走出來,比以往要更加沉默。 連戚父也注意到這份沉默,詢問道:“小裴是身體不舒服嗎?” 裴若延把帽檐向下壓了幾分,低聲道:“時差沒倒過來。” “那回去后好好休息?!逼莞傅溃骸白鳂I(yè)什么的先別弄了,明天讓晨晨去學(xué)校的時候順便幫你請個假?!?/br> 裴若延沒說話,半晌才低低地“嗯”了一聲。 提前和胡姨溝通過時間,幾人到家的時候,飯也幾乎同時做好。 桌上四個人中三個人都需要倒時差,沒吃太久就散了。戚晨吃撐了些,夜里下樓到廚房倒水,意外聽到一樓的客廳有人說話。 是裴若延在問,“媽,你真的要跟戚叔叔結(jié)婚嗎?” 戚晨略有些尷尬地停在樓梯上,下去是不可能下去的了,只能盡可能地降低動靜往回走,卻還是不可避免地聽到了一點內(nèi)容。 裴母“嗯”了一聲,聲音在夜色的襯托下更顯柔和,“若延,你不喜歡戚叔叔嗎?” “我不是不喜歡戚叔叔。”裴若延道:“我只是……” 裴母問,“是什么?” 彼時戚晨已經(jīng)回到二樓,因為距離拉遠,裴若延的回答已經(jīng)不太能聽得清楚。戚晨又往上走幾步,剛到二樓和三樓間的拐角,卻忽然聽到一樓傳來一聲沉重的悶響,像是什么重物墜地。 緊接著是裴若延驚慌失措的呼喊,“媽……” 意識到出事,戚晨顧不得許多,慌忙下樓。跟他一樣被驚動的還有住在一樓的胡姨,兩人幾乎前后腳到達客廳。 只見裴母暈倒在裴若延懷中,保溫杯滾落在地,杯中的茶水盡數(shù)灑在地上,洇濕了大片痕跡。 裴若延手足無措地抱著裴母,想把她叫醒,又不知該怎么去做。 胡姨到底經(jīng)驗多些,“晨晨,你去叫你爸下來,我去給小方打電話。” 司機小方并沒有跟他們一樣住在主樓,而是跟他的家人在另一側(cè)的小院。 戚晨應(yīng)聲,上樓去找戚父,后者也聽到動靜醒來,聽到是裴母出事,連忙披上衣服下樓。 一番折騰后,幾人到達醫(yī)院,裴母被送進急診,又過了大半個小時,終于被從里面推出來。 “刺激太大才會突然暈倒,不是什么大事?!贬t(yī)生道:“只是病人的身體素質(zhì)有點虛弱,建議最好還是住院觀察幾天,期間盡可能不要刺激她?!?/br> 聽到這里,戚晨下意識看了一眼旁邊的裴若延,琢磨著裴若延是說了什么才會刺激得裴母突然暈倒。 總不可能是直接跟裴母出柜吧? 肩膀忽然一沉,戚晨被嚇了一跳。險些蹦起來,好在及時穩(wěn)住,“爸?” 戚父道:“這里爸爸陪著就好,你跟小裴先跟小方回去?!?/br> 看清戚父神色間隱有疲憊,戚晨道:“不然我在這守著吧,你們不是還要倒時差?” “沒事,聽話。”戚父道:“你明天還要上學(xué)?!?/br> 戚晨沒再堅持,倒是旁邊沉默了一路的裴若延突然道:“我明天白天過來替您。” 戚父略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到底沒拒絕,“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