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斂心道挺狠,掃了一眼屏幕繼續(xù)問,“然后呢？”

    戚晨：“什么然后？”

    謝斂：“如果他問你為什么那天晚上唐贏帶他去見我你不跟著去,怎么解釋？”

    “……就說近鄉(xiāng)情怯，想見又不敢見，需要冷靜一下?！?/br>
    戚晨答完又有些納悶,“你問這些干嘛？”

    謝斂最后在屏幕上敲下一行字,按下發(fā)送，將手機遞到他面前，“承擔責任,替你解決一下感情問題?！?/br>
    戚晨：“？？？”

    戚晨低頭看屏幕，見是一個對話界面，頂上的名字正是裴若延。而屏幕里面的內(nèi)容，也正是謝斂剛才問他的問題。

    區(qū)別只是謝斂將他的說辭改了改，換成了自己的視角，從他們第一次見面到開學，也包括集訓里發(fā)生的事情。

    乍一看謝斂的行為是有些逾越和冒犯，卻也是替戚晨分攤了一部分壓力，畢竟他那些話挺傷人的，誰說誰招恨。謝斂來說雖然不能改變本質(zhì)，但多少能分走一部分裴若延對他的惡感。

    戚晨垂眸翻著屏幕，聽到旁邊的謝斂問，“為什么能這么狠心？”

    “不這樣能怎么辦?！逼莩康椭^，聲音很輕，“放任他這樣，事情萬一鬧出去，我爸和裴阿姨還要不要結(jié)婚了。”

    謝斂安靜了一會兒，忽然出聲，“你真的覺得他們能結(jié)婚？”

    戚晨茫然抬頭，“為什么不？”

    話音剛落，門鈴被按響。

    “沒什么?！敝x斂垂眸斂去眸中情緒，起身走去開門，“吃飯吧。”

    房門打開，兩個穿著制服的人提著特制的保溫餐箱魚貫而入，到達飯廳將各自的箱子打開取出餐盤，擺好后再有條不紊地一一離開，全程沒有一句廢話。

    饒是見過些世面，戚晨也被這場景驚訝了一瞬，“你叫的哪家的外送？”

    “不是外送?！敝x斂替他拉開椅子，“是爺爺找來跟我的廚師，飯是他們在隔壁做好后送過來的?！?/br>
    戚晨：“……你家廚師也住大平層？”

    “不是?！敝x斂道：“小區(qū)里還有別的戶型?！?/br>
    連廚師都要跟著一起過來，難不成謝斂身體有什么問題，這不能吃那不能吃？

    戚晨回憶了一下，發(fā)現(xiàn)還真沒見過謝斂去學校的餐廳吃飯，一到飯點，對方就神隱了。集訓期間雖然有吃，卻也幾乎都是固定的幾間窗口。

    “謝斂，你是不是有什么?。俊逼莩吭挸隹诓乓庾R到這句話有點不對，忙改口，“不是，你別誤會。我的意思是，身體不好？額，也不是，就是……”

    “我沒誤會。”謝斂給自己盛了碗湯，攪著湯匙道：“嚴格來說他們是營養(yǎng)師，我小時候生過病，爺爺不放心，才讓他們跟著我?！?/br>
    謝斂說這話時沒什么情緒，語氣就像是在復述別人的生活。戚晨卻莫名在這份平靜下品出些別的意味，想來若是什么普通的病，謝老爺子也不會這么大費周章地把營養(yǎng)師也送過來。

    不過這樣的話，是不是說明謝老爺子應該還是挺看重謝斂這個孫子的，那謝斂在謝家的處境……應該也還可以？

    飯過一半，謝斂忽然出聲，“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嗯？”

    戚晨以為他是問吃完飯之后的打算，咽下口中的食物端起湯碗，“回家?！?/br>
    “我是說我們?！敝x斂頓了頓，“關于如何正常維持戀愛關系的事情?！?/br>
    戚晨一口湯沒下去險些被嗆到，“……維，維持？”

    “嗯。”謝斂抽張紙遞給他，神色平靜，“還是說你覺得我們應該剛在一起就分手？”

    戚晨：“……”

    他能說他壓根就沒想“在一起”嗎？

    原本還想著找機會拒絕這個提議，可早上的意外打亂了他的計劃，現(xiàn)在顧明野和裴若延都已經(jīng)知道他們在一起了。

    一時間想不到其他更合適的處理辦法，戚晨騎虎難下，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怎……怎么維持？”

    “按照統(tǒng)計。”

    謝斂摁亮手機，垂眸看著屏幕念道：“剛確定關系的熱戀情侶總是會比其他階段更希望和自己的伴侶待在一起，包括且不限于吃飯，出行，旅游。平均每天通訊時間占空閑總數(shù)的三分之一，約會頻率高達……”

    戚晨聽著他一條條念下去，臉都木了，“……你是說我們要像這個統(tǒng)計里一樣？”

    “那倒不用?！敝x斂斟酌著他的底線，“但我覺得有必要維持在最低水準。”

    戚晨：“……最低水準？”

    謝斂道：“每天保持通訊，每周約會一次。現(xiàn)在是放假，按照標準，約會要提高到兩次?！?/br>
    戚晨：“……”

    不等戚晨發(fā)表意見，謝斂便把手機放下，詢問道：“你這周哪天有時間？”

    戚晨：“……這周不行?！?/br>
    見人蹙眉，怕他想多，戚晨解釋道：“是真的不行，我爸要回來?！?/br>
    謝斂是知道戚父的情況的，沒再多說，“那通訊？”

    戚晨沒把話說死，“我盡量?！?/br>
    吃完飯，謝斂送戚晨到小區(qū)門口。他本來想直接送人回家，被戚晨借口拒絕了。雖然不太舍得就這么把人放回去，但謝斂也清楚他們的現(xiàn)狀不能支持他索求太多，只好暫時將心思按下去。

    送人上車，謝斂道：“有什么事就給我打電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