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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到學(xué)校見到顧明野后,那種不對勁的感覺就更加被放大。 雖然兩人基本不說話,但畢竟是同桌。盡管顧明野表面裝得與平日無異,裴若延卻還是隱隱從他平靜的外表下品出一絲焦躁。 裴若延心思一動,又問了幾個周六晚上一起去KTV的同學(xué),才知道戚晨周六晚上只在KTV露了個面就很快離開了。至于告白的事情,正主都不在,這個環(huán)節(jié)自然也被取消。 再聯(lián)想到那天晚上戚晨跟他說過的話,裴若延便明白,顧明野也被拒絕了。他既慶幸,又覺得自己跟顧明野比起來也沒好到哪里去。 都同樣是被拒絕的人罷了。 不同的是他說了出來,而顧明野連說出口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宣告死刑。 輾轉(zhuǎn)從去年參加過集訓(xùn)的學(xué)長處要到了集訓(xùn)時的作息表。裴若延放學(xué)后困在房間糾結(jié)許久,終于第一次撥通戚晨的號碼。 但不等信號接通,他又條件反射地把電話掛了。 反復(fù)幾次,這個電話才被真正撥了出去。 嘟聲響起,裴若延不自覺捏緊手機,心跳仿佛也跟著停滯。 每一聲信號都漫長得像是重啟,不知過了多久,電話終于被接起。裴若延還沒來得及放松,心臟又再一次被提起。 “喂?” 電話對面響起一道不屬于戚晨的陌生男聲,隱隱有些熟悉。但只有短短一個字,裴若延原本就因這道男聲而思緒繁亂,完全分不出多余的思緒去分辨這份熟悉從何而來,下意識問,“你是誰?” 對面沉默片刻,語氣不確定道:“裴若延?” 這次裴若延認(rèn)出了這道聲音,卻比剛才更加詫異,“謝斂?” 對于這個弟弟,裴若延一直比較心情復(fù)雜,但他此刻卻沒心思想更多,追著問,“戚晨的手機為什么在你這里?” 聽到自己的聲音,裴若延才發(fā)覺這句話的語氣中有多少質(zhì)問的情緒,忙又緩和著道:“我看他去集訓(xùn)之后就沒和家里聯(lián)系過,有些擔(dān)心他?!?/br> “你可能還不知道?!迸崛粞诱Z氣微頓,再開口時多了分自己都沒察覺的其他意味,“我們現(xiàn)在住一起?!?/br> 出乎意料的,謝斂答道:“哦,我知道,他跟我說過?!?/br> 說完這句,謝斂微不可查地彎了下唇角,將手中的筆轉(zhuǎn)過一圈,瞄了一眼浴室的方向,維持著一貫的語調(diào)平靜道:“只是他現(xiàn)在在洗澡,可能沒辦法給你回電話?!?/br> 裴若延僵了一瞬,“你們住一起?” “這邊的宿舍都是二人間?!敝x斂道:“我們剛好分在一起?!?/br> 這點裴若延已經(jīng)從學(xué)長那里知道過了,只是參加集訓(xùn)的男生有三個,怎么就那么巧是謝斂和戚晨住在一起。 等等…… 裴若延忽然想起,戚晨和謝斂并沒有和大部隊一起出發(fā),帶隊老師可能是看他們一起來,以為他們關(guān)系好,便順?biāo)浦郯阉麄兎衷谝黄鹆恕?/br> 所以他們兩個為什么會一起出發(fā)? 戚晨從家里走之后是去找謝斂了嗎? 他們什么時候關(guān)系變得這么好的? 諸如此類的問題接二連三在裴若延腦中浮現(xiàn),到最后,他幾乎不記得電話是怎么掛斷的,只記得謝斂答應(yīng),會把自己打過電話的事情告訴戚晨,提醒對方回電話給自己。 可裴若延一直等到凌晨,都沒能等到戚晨回電話給他。 * 謝斂并沒有隱瞞裴若延打過電話的事情,等戚晨從浴室出來后就第一時間告訴了他。 “哦……”戚晨擦著頭發(fā),“還有別人打過嗎?” 謝斂搖了搖頭。 戚晨糾結(jié)了一下,“算了,先不給他回了吧。” 他的手機昨天摔過后徹底報廢了,怎么開機都打不開。這里又沒人能修,也不能隨意進出,戚晨就干脆打算過兩個星期禁網(wǎng)的生活,正好還能專心學(xué)習(xí)。 問過謝斂的手機能裝兩個卡后,戚晨便讓對方把自己的卡也裝進去了。 跟裴若延的事情三兩句說不清楚,畢竟是別人的手機,戚晨不太好意思一直拿著,便想著等回去再說。 擦干頭發(fā),戚晨拉開椅子在桌前坐下,“你B卷寫完了嗎?” 謝斂應(yīng)了一聲,把身前的卷子拿起來遞給他,“有參考性的題目都用紅筆標(biāo)注了。” 除了每天必要的上課外,集訓(xùn)晚上還會發(fā)AB兩份套卷,為了節(jié)省時間,兩人便分開做AB兩卷,戚晨做A卷,謝斂做B卷,途中把自己覺得有價值的題目標(biāo)注,再交換給對方,可以稍微省一點時間。 戚晨拆了筆帽接過卷子,“我自己看就行,你去洗澡吧。” 今天是戚晨排在前面,謝斂沒說什么,拿了換洗衣服進了浴室。 把卷子上用紅筆標(biāo)注過的題目刷過大半,戚晨高度集中的精神放松下來,聽著浴室的方向隱隱傳來的水聲,筆尖微頓,思緒禁不住有點飄。 他昨天用了謝斂的沐浴露。 是很好聞,但……后勁兒也很足。 被那股味道包裹著,戚晨幾乎做了一晚上和謝斂有關(guān)的夢,第二天早上都沒緩過來。 也因著這層原因,戚晨今天沒再謙讓著等謝斂先洗,自己先進了浴室。 其實戚晨也并沒有夢到什么亂七八糟的畫面,大都比較朦朧,只是夢到一個同性這件事,多少還是讓他覺得有些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