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響起的門鈴聲打斷思緒，戚晨回神，吐掉口中的泡沫，“誰？”

    “我。”

    謝斂？

    不是走了么？

    戚晨把口中的泡沫漱干凈，折回去開門，“你沒走??？”

    “下去買早飯?！敝x斂提了下手里的東西給他看。

    戚晨側(cè)過身讓他進來，想起來問，“你沒房卡，我如果沒醒的話你怎么進來，我手機還是靜音。”

    “有客房電話。”謝斂言簡意賅道。

    意識到自己問了個蠢問題，戚晨默默住嘴，折回到洗手間繼續(xù)洗臉，假裝自己還沒睡醒。

    等他出來，謝斂已經(jīng)把買好的早餐擺到了桌上。

    戚晨坐下，“為什么不直接叫客房服務？”

    謝斂道：“看評價說這家比較好吃?！?/br>
    “叫什么名字？”

    戚晨嘗了一口，感覺確實還不錯，便把床頭的手機拿過來，準備搜一下看看。也是巧了，正好有電話打進來，好在戚晨這次還沒開始按屏幕，沒有像昨天一樣誤觸接聽。

    電話是顧明野打來的，屏幕上的三個大字異常顯眼，謝斂自然也看到了，沒有直接說名字，而是在自己手機上把界面調(diào)了出來，遞到戚晨面前，“這家?！?/br>
    “嗯……”

    戚晨心不在焉地盯著屏幕，電話響了半分多鐘自動掛斷，退回到主界面，能看到社交軟件上鮮紅的數(shù)字。

    這么多年一起長大的感情不是假的，想到顧明野現(xiàn)在可能會有的心情，戚晨心底積攢了一夜的愧疚盡數(shù)涌出，下意識想起身。

    “你想給他回電話？”謝斂按住他。

    戚晨道：“我總得和他說清楚?！?/br>
    謝斂道：“那你想好怎么說了么？”

    “我……”戚晨啞然，他的確還沒想好。

    “人在沖動的情況下很容易作出承諾，卻往往不具備兌現(xiàn)它的勇氣?！敝x斂松開手，“你最好想清楚再決定?！?/br>
    戚晨看他表情不對，沒忍住問，“有什么人對你食言過嗎？”

    謝斂沒答，轉(zhuǎn)過眸子，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戚晨，你還記得我說過，你問我這么多問題，是要用相同的問題回答的?！?/br>
    欠了那么多問題，戚晨覺得自己已經(jīng)無所謂了，“那你問唄。”

    “繼續(xù)欠著吧。”謝斂道：“我現(xiàn)在沒有要問你的。”

    “你看，又不是我不讓你問?！逼莩康溃骸岸沂悄阕约褐鲃犹崞饋淼?。”

    話雖這么說，看出謝斂是真的不想回答，戚晨也沒再繼續(xù)問了。他握著手機躊躇片刻，到底還是放了回去。

    還是再想想吧。

    如果只有顧明野一人，戚晨完全沒有必要這么瞻前顧后。找個機會跟對方開誠布公地好好談談，說清楚就是了。

    會這么糾結(jié)，很大程度都是因為裴若延的關系。畢竟裴母現(xiàn)在已經(jīng)住進戚家，他們以后就是兄弟，很可能還會上一個戶口本。一個處理不好，鬧到戚父和裴母面前，大家都會尷尬。

    正是因為沒有想好該怎么處理裴若延這一塊，戚晨才沒辦法和顧明野交流。畢竟他若是對顧明野一個態(tài)度，對裴若延又是另一個態(tài)度，未免不太公平，對兩個人都不好。

    想到這里，戚晨又忍不住想，裴若延為什么會喜歡上他？

    細想起來，他似乎也沒做過什么越界的事情，除了陪裴若延去過一次B市外，其他的關系跟普通同學也沒什么區(qū)別。

    難道就是那次去b市？

    可在B市的時候，他好像也沒做什么讓人誤會的事情啊。

    戚晨禁不住陷入沉思。

    正當他開始思考自己是不是有一種特殊的招gay體質(zhì)時，謝斂問，“你下午有什么打算？”

    “下午？”戚晨不明所以，“不是去學校集合么？”

    按照學校的安排，所有參加化竟的學生都會在下午統(tǒng)一到學校集合，再一起坐車去隔壁市的研究院參加兩周的集訓，最后再統(tǒng)一參加考試。

    按戚晨原本的計劃，是打算等到時間后直接拖著行李箱去學校集合坐車。

    謝斂問，“如果他們?nèi)W校找你呢？”

    戚晨：“……不至于吧?！?/br>
    他還真沒想過，但設想一下，如果他一直不回消息，顧明野還真有可能來學校找他，畢竟他要去化竟集訓這件事，顧明野是早就知道的。

    “我問過負責老師，有條件的話可以自己去隔壁市，到研究院統(tǒng)一時間集合就好?！敝x斂攪著粥碗，狀似不經(jīng)意道：“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戚晨短暫考慮片刻，答應了。

    吃完飯接近十一點，戚晨把行李箱收拾好，下樓退房，跟謝斂一起打車回家。

    早知道謝家在B市富貴非常，但戚晨也沒想到謝斂在S市的住所會是高檔小區(qū)內(nèi)的大平層。

    從專屬電梯上去，戚晨環(huán)顧一圈，沒忍住問，“你租這么大房子？”

    “不是租的，家里的。這間離學校最近，我也就占個臥室?！敝x斂解釋一句，給戚晨倒了杯水，讓他隨便看，自己回屋收拾行李。

    集訓用的材料是早就準備好的，也就是找?guī)准路?，很快便收拾完了?/br>
    謝斂出來的時候，戚晨正在看客廳展柜里的獎杯。

    雖然主人說可以隨便看，但畢竟是做客，戚晨也沒亂跑，只是在客廳小范圍地活動了一下。

    如謝斂所說，這座房子確實是沒什么人氣，雖然被打掃得一塵不染，卻到處都透著股冷清的味道。戚晨原本只是想意思意思轉(zhuǎn)轉(zhuǎn)就坐回去，目光卻在掃過展柜時不經(jīng)意被吸引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