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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遠也想不恨的,可是方家太欺負人了。 傅嵊的出現是意外,也是契機,而何遠抓住這個機會。 跟傅嵊結婚的第四年,何遠因為注射過多的偽信息素導致腺體病變,不得不接受手術矯正,當天恰好遇到科研院一批研發(fā)信息素抑制劑的科研人員到醫(yī)院交流實習,其中一個科研人員被分配到何遠這個病例。 他叫季白書。 長著一張跟季常完全不一樣的臉,卻給何遠異常熟悉的感覺。 何遠很快認出季白書,季白書不認識他。 因遭受重大打擊和瀕臨死亡的滅頂恐懼而啟動自我保護機制,季白書失憶了。 原來季常出事當天,也是科研院一批科研人員到醫(yī)院作交流,其中王院士是季常的老師,十分看好季常,可惜季常懷孕不能再跟組。 醫(yī)院里再見到昔日愛重的學生竟已是生死之際,甚至聯(lián)系不到學生的alpha,王院士驚訝心疼之余,也知道他的燒傷不尋常,干脆將人轉移到科研院并偽造死亡證明,納到自己的羽翼下保護。 而季常全身燒傷,不得不換膚、換臉,醒來后又失憶,王院士感慨命運安排,就做主為他改名季白書,開始一段新人生。 如果沒有方稷,這本來也是季常的人生。 王院士的安排,不過是將季常導回正軌。 何遠不知道季白書失憶那幾年發(fā)生的事,但他知道是王元燿陪季白書手術和復健,而且王元燿曾經執(zhí)行任務出事故,腺體被破壞,感覺不到O的信息素,他不會為了O背叛季白書。 季白書一見何遠就覺得他親切,說對他一見如故,問他能不能做朋友,何遠笑著應了。 季白書不知道他籌劃報仇的事,何遠也不打算放棄經營多年的計劃。 季白書忘得一干二凈不代表方家做過的那些事也可以被忘記,何遠不可能原諒、不可能放棄。 他侵入過醫(yī)院的監(jiān)控,只能找到季白書剛被送進醫(yī)院的監(jiān)控,渾身焦黑、皮開rou綻,疼得叫不出來,醫(yī)生護士來來回回,剛纏上的繃帶很快被血水染紅,不得不撕開、再纏上去,整個過程不亞于凌遲,每天還必須多次更換。 何遠夢里都是燒傷的季白書,是他哭喊著說后悔了的畫面。 所以何遠怎么可能放棄報仇? 死去的是季常,活下來的是季白書,何遠是為死去的季常報仇。 至于傅嵊,傅嵊…… 何遠撐著額頭,垂眸盯著桌面,目光失神。 “哈~~~叔叔,囝囝困了。” 何遠回神,抬眼一笑:“先去睡吧?!?/br> “嗯?!币曨l里的小孩點頭,乖乖爬上床去睡,何遠看了一會兒才關掉視頻對話。 他這些天都只通過小孩的通訊聯(lián)系季白書,雖然明白傅嵊還不知道季白書就是季常,但以防萬一,何遠從不直接聯(lián)系季白書,就怕被傅嵊監(jiān)控到信號。 何遠起身,對著窗外的蔚藍湖泊伸懶腰,瞇起眼,仰著臉,感受溫柔的風拂過臉頰,伴隨一陣陣清新的花香,郁郁的心情得以放松。 他抱著胳膊,樓下的民宿老板娘喊他:“小帥哥,今天有市集,就在湖邊,你要不要去湊湊熱鬧?” 小鎮(zhèn)每過五天就會擺市集,固定在湖邊的廣場上,這一天全鎮(zhèn)的人都會到廣場擺攤,賣水果、買蔬菜或者雞鴨魚rou,以及各種手工藝品等,應有盡有,十分熱鬧,也是當天的旅游特色之一。 何遠本要拒絕,轉念一想,來了多天也沒出去過,不如現在出去走一走。 他朝下面喊:“謝謝。” 回罷,何遠穿上外套出門,集市上遇到民宿老板娘的小女兒,她是個可愛的小Omega,跟男朋友鬧別扭,就跑過來可憐兮兮祈求何遠幫她一個忙。 何遠哭笑不得的答應了,讓女孩挽著自己胳膊氣她男朋友,她那個男朋友確實吃醋,沖上來想打架,被何遠輕描淡寫地摔地上了。 六年婚姻,何遠跟在傅嵊身邊就學了這招擒拿術。 小O的男朋友被打懵,小O 吐舌頭志得意滿,這會兒也就不生氣了,扶起男朋友跟何遠道別,打情罵俏著走了。 何遠無奈地笑著刮了刮臉頰,搞不懂現在的小年輕。 他繼續(xù)逛集市,看到有趣的工藝品或者好吃的當地食物都會買一點,很快兩手滿滿,便只看不再買了。差不多快天黑的時候,何遠回民宿,走在路上,通訊器突然亮起。 何遠接起,那頭竟是王元燿。 王元燿語氣嚴肅:“何遠,傅嵊已經離開首都,我不知道他人現在到了哪里,但是信息部在查我這邊,我猜他可能知道你在哪兒?!?/br> 何遠:“我知道了,謝謝?!?/br> 他掛斷通訊,拆開里面的IC卡立刻扔掉,快步走回民宿準備拿身份證趕緊跑。他一切通訊器都不敢用,只能使用最原始的身份證,而身份證被他留在房間。 何遠低頭計算從首都抵達小鎮(zhèn)的時間,飛機得三個小時,到地方轉汽車過市到小鎮(zhèn)還得兩個小時,傅嵊應該沒那么準定位到他的住址。 何遠緊張得心臟砰砰跳,到達民宿時,突然停下腳步,盯著民宿像在看什么洪水猛獸,民宿看上去跟平常一樣,充滿煙火氣的熱鬧中,有一股獨屬于小鎮(zhèn)的靜謐。 住客來往出入無阻,還有臉熟的人沖何遠打招呼。 何遠點頭回應,緊繃的神經漸漸放松,看來傅嵊還沒找到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