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來，就算是大學(xué)教授也是不入流，別人搞學(xué)術(shù)能搞成世家傳承，桃李滿天下，關(guān)系網(wǎng)遍布全國，搞成人人尊敬的藝術(shù)大家，反觀他，只是個地質(zhì)學(xué)教授，每天教教學(xué)生挖挖石頭，灰頭土臉小人物，沒什么拓展空間。

    何遠解釋過地質(zhì)學(xué)教授不是單純的挖石頭，但傅嵊沒什么耐心了解，他后來再不多說，確實相比起傅嵊和他那圈子里來往的大人物，他確實一事無成。

    傅嵊眉頭緊皺，不滿三十已經(jīng)有一道淺淺的豎紋，再過一二十年豎紋加深說不定能嚇哭小孩。

    想到未來不茍言笑的傅嵊嚇哭小孩的一幕，何遠忍不住笑起來。

    傅嵊瞥他一眼，知道他又胡思亂想了，沒理睬，喝光兩碗湯又去廚房里撈了煮好的紅燒rou，就著白米飯吃到八分飽才放下來。

    傅嵊：“去睡吧?！?/br>
    何遠打了個哈欠搖頭：“洗碗機壞了，碗筷不能放過夜?！?/br>
    傅嵊：“我洗吧。”

    何遠：“嗯……”

    勉強睜開眼，思索幾秒，何遠點頭然后回房，頭一沾枕頭立刻睡著了，臨睡前突然想起方高旻提到和北嘉，傅嵊說和北嘉幫過他，是什么情況才能讓和北嘉幫到位高權(quán)重的傅嵊？

    沉入夢鄉(xiāng)前，何遠感覺到傅嵊進來，躺在他身邊，胳膊搭在他的腰上，隨注射的信息素揮發(fā)完，他能聞到的鐵銹味信息素逐漸變得淺淡，如煙如霧。

    ***

    何遠在滇南度過兩天忙碌時光，帶了三個地質(zhì)系考研黨學(xué)生幾乎跑遍滇南一個小鎮(zhèn)的巖溶地貌，拍照探測記錄，晨起出門，日落才拖著疲憊的身體回酒店，最后一天他還跑去賭石市場挑了塊品質(zhì)不錯的石頭，開出一塊能做整套女式首飾的和田玉。

    他干脆托付當(dāng)?shù)赜忻牡裼駧煄兔ψ鲆惶捉?jīng)典的女式首飾，雕玉師設(shè)計完圖紙說還剩一點玉料，何遠就讓雕玉師用剩下的玉料雕刻兩個男士戒指。

    大概需要兩周時間，趕得及傅嵊奶奶的大壽，何遠算算時間就放心了，恰好勘測地質(zhì)的任務(wù)完成，便用剩下那點時間去當(dāng)?shù)靥厣糜蔚刈咦摺?/br>
    學(xué)生們各自玩去了，何遠獨自一人漫步夜街，突然想念遠在千里之外的傅嵊。

    他們剛在一起時也濃情蜜意，那時的傅嵊也沒擔(dān)任重要職位，他們會在夜街里約會，漫步人潮，偷偷牽手，躲在暗處接吻，像所有熱戀中的情人那樣散發(fā)酸甜的戀愛味道。

    結(jié)婚后，傅嵊逐漸忙碌，經(jīng)常出差十天半個月，有時長達半年之久，因他在軍中任職，執(zhí)行特殊任務(wù)需要保密，突然離開卻不能告訴何遠。

    何遠漫無目的地走著，驚覺遠離人潮，周圍冷寂無人，遠處卻是一處燈火通明的山莊，不時有一兩輛豪車開向那處山莊，估計是當(dāng)?shù)睾郎掏鏄肪銟凡恐惖牡胤健?/br>
    如是想著，何遠轉(zhuǎn)身就走，迎面一輛跑車風(fēng)馳電掣呼嘯而過，幾秒后倒退停在何遠身邊，里頭的人降下車窗、摘下墨鏡，露出熟悉的嘲諷的笑：“何遠？”

    方高旻？何遠不動聲色，“你好，方先生。”

    方高旻上下打量何遠：“原來你在滇南?！贝浇菕熘腥淮笪虻男?，打量的目光好像期待看一出大戲登場?！澳銇矶嗑昧耍繘]跟傅嵊聯(lián)系過？你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何遠當(dāng)然跟傅嵊聯(lián)系，他們互發(fā)過信息，只是今天至今沒收到回復(fù)信息。

    “沒什么?！狈礁邥F聳肩：“你想去里面？我?guī)氵M去吧?！?/br>
    何遠垂眸，拒絕：“不用了?！?/br>
    方高旻：“別客氣，怎么說你也是我嫂子，只要你和傅嵊還沒離婚。上車吧，何遠?！?/br>
    何遠不語。

    方高旻臉上的笑容漸漸夾雜一點輕蔑，好像此刻和傅嵊站在同一陣線，瞧不起何遠的婆婆mama猶猶豫豫，那副胸?zé)o大志的模樣實在令人看不上。

    就在方高旻失卻耐心就要放棄時，何遠突然抬頭說：“好。”

    方高旻詫異，何遠已經(jīng)打開車門坐進去了。

    何遠淡淡說：“走吧?！?/br>
    方高旻有一秒鐘覺得何遠高高在上，拿他當(dāng)司機使喚。

    晃晃腦袋，油門一踩到底，方高旻帶著何遠進入前面燈火通明的山莊，那里是一個匯聚滇南玉石、煙草走私等灰色生意交易的平臺。

    ……

    深夜，何遠回酒店。

    學(xué)生們玩鬧得很晚，也才剛回來。他們租了兩個雙人間，兩個A一間房，剩下一個O學(xué)生跟何遠住一間。O學(xué)生在床沿邊揉著腳腕抱怨說好累，腳底都磨出水泡了等等。

    何遠擦著頭發(fā)，溫言安慰兩句，習(xí)慣了Omega的嬌弱并扮演好照顧人的角色，遞給他藥物噴劑。

    O學(xué)生甜甜道謝，然后躺在床上刷起手機社交軟件，突然爆發(fā)哀怨的尖叫：“啊啊啊啊——！”

    何遠嚇了一條，回頭問：“怎么了？”

    O學(xué)生：“我男神戀愛了。”

    何遠：“你男神是？”

    O學(xué)生：“和北嘉啦！和北嘉！”

    何遠遲疑：“他不是O嗎？”

    O學(xué)生：“可他比A還酷??！”

    何遠失笑：“那他戀愛也很正常嘛。”

    O學(xué)生：“男神戀愛代表我失戀了，不過男神的戀愛對象好神秘，八卦娛樂扒了幾天都只拍到背影。但是！但是！但是男神今天對媒體說他戀愛對象和他信息素百分百契合，百分百！百萬人里才有一對AO配對百分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