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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回的始終,源頭的回溯。’ 如果郁燈能夠看到這幾個字,必然會知道,這所謂的夢境,不過是回溯過去而已。 郁燈和祝枝所以為的初見,其實(shí)已然算是他們第二次的從頭相愛了。 天道與規(guī)則已經(jīng)將兩人顛覆的世界重啟了一遍,或許,不止一遍,但誰知道呢? 現(xiàn)代社會的郁燈總會穿過萬千個小世界來與祝枝相愛,而祝枝也總會付出一遍遍殘忍的代價,重復(fù)這個輪回,直到他們再不受阻隔,永遠(yuǎn)的在一起。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所謂的宿命論,那么郁燈便是祝枝存在的意義,祝枝則是郁燈的宿命。 郁燈的眸子輕輕顫了顫,睜開了那雙純?nèi)幻髁恋暮陧?/br> 他終于看清了一切,包括眼前這個傻的不能再傻的青年。 郁燈控制不住這具身體的淚腺,他的眼淚像是不要錢似的往下滴,青年的眼眶紅彤彤的,他抬頭,看著眼前傷痕累累的愛人。 祝枝此時的狀態(tài)有些糟糕,他的手上、衣襟上、臉頰上盡是暗紅的血跡。 最糟糕的還是那雙眼,他的眼睛緊閉著,可郁燈還是能看見,那雙癟下去的眼皮,觸目驚心的血跡蜿蜒著流淌下來,凝固在他的下巴尖。 可即便是這樣,青年依舊看起來十分鎮(zhèn)定,仿佛他挖去的不是眼睛,而是一雙無關(guān)緊‘要的人的眼睛。 他遠(yuǎn)山般的眉沒有蹙起一分,依舊是溫柔的、好看的,一頭的青絲未束分毫,臉如白玉,他從容而溫雅,甚至有些閑情地拿出一張素白的手帕,細(xì)致地擦拭著臉頰上的血跡。 一邊擦一邊溫聲道:“抱歉,雖然你現(xiàn)在還不是他,但叫你第一眼看到了這樣狼狽的我,實(shí)在有些糟糕了?!?/br> 郁燈眼眶的淚壓制不住的流了出來,他依舊不能說話,手腳的動作卻好似終于被他自己掌控了。 即使仍舊有些不太協(xié)調(diào),甚至不能走動,但他已經(jīng)能有所反應(yīng)了。 祝枝擦拭完臉頰上的血跡,隨手便將手帕丟到了地上,他像是有所察覺一般的,那雙緊閉的、空蕩蕩的眼眸直直地看向郁燈。 “睜開眼睛了嗎?” 青年喃喃自語,他步伐輕而穩(wěn)地走到郁燈的身邊,冰冷的手指輕輕撫著郁燈的側(cè)臉,空洞的眼‘看著’前方的草地,面上的表情帶著幾分難言的溫柔。 “我的小燈很快就要回來了,他應(yīng)該也很想我。” 郁燈的身體有些難以自制地抽噎了一下,臉頰很小幅度地蹭了一下祝枝的手腕。 是很親昵的姿態(tài)。 祝枝微微一頓,空洞洞的眼緩緩轉(zhuǎn)到郁燈的臉上。 作者有話要說: 我解釋一下這個夢境吧,這個夢境在大家看來可能快的不可思議,這一章我解釋了,這只是一個時間的回溯,燈燈之所以被夢境控制有些時候不能動,之所以控制不住的彈出夢境,是因為這個夢境早就是個既定的事實(shí)的,這是他們曾經(jīng)經(jīng)歷的真實(shí),也是他們曾經(jīng)的相愛經(jīng)歷。 夢境的時間這么快進(jìn)是因為每次都需要進(jìn)行到關(guān)鍵的時間點(diǎn),他們第一次的相愛也是一個個漫長的故事,只是夢境被加速了而已。 少年時期的陪伴,然后還未等到陪著枝枝長大,燈燈就被世界驅(qū)趕走了。 青年時期的再次相遇,他們相愛了,但是抵不過天道和規(guī)則,燈燈再次被迫離開。 枝枝成為渡生城主后再次召喚燈燈,其實(shí)這一次他沒有召喚成功,隨之而來的是世界重啟,然后就是本文的開頭,我們看到的這個故事。 他們一直都是雙向奔赴,但是人就會有缺點(diǎn),他們無數(shù)次相愛無數(shù)次分開,各自有各自的缺點(diǎn)優(yōu)點(diǎn),無論如何我都是愛著他們的,感謝jiejie們陪伴到這里,可能我寫的并不完美,但我相信這個世界的他們一定會獲得幸福。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豌豆王子、窩窩豆子、蜜雪冰城在逃奶昔、好耶!、259006441個;嗚嗚嗚抱抱jiejie們 感謝長評的jiejie,超感動jpg. 第79章 拼刺刀的第七十九天 祝枝的眼皮輕顫著,從容溫雅的青年似乎在一瞬間失去了鎮(zhèn)定的外殼。 他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手指攥緊。 月白的長袍衣角翩躚在半空,有一種很唯美的、破碎的脆弱感。 郁燈很艱難的半支起身,小指輕輕勾住了青年的袖口。 他的動作柔軟無力的過分,若是無心,往后隨意走動一步,那勾連的指尖都會被拋下。 可祝枝卻像是被這指尖微弱的力量捆縛在原地,腳下竟是動也不得。 郁燈張了張唇,面色蒼白偏冷,許是因著這是一具傀儡體的緣故,所以皮膚并非他本身如玉般的白皙,反倒是有種白紙般的陰柔感。 郁燈能感覺到,喉頭那股被堵塞的力量正被被緩緩驅(qū)散開來。 他很努力地讓自己的聲帶發(fā)出聲音,因為急迫,面頰都覆上一層微薄的霞韻。 “…師姐,我、回來了?!?/br> 青年的聲音啞的過分,卻又動聽的要命。 祝枝的喉頭輕輕滑動了一下,他有些克制的捏緊了指骨,半晌輕輕側(cè)過臉,沙啞的應(yīng)了一聲。 聽起來甚至有些冷淡。 可郁燈知道,這個蒼白的近乎病態(tài)的青年只是在自己面前掩飾他狼狽脆弱的一面。 四肢的力量開始以一種復(fù)蘇的勢頭開始恢復(fù),郁燈下眼瞼還有些微紅,他隨意抹了一下臉頰上的濕潤,站起身,腳步輕而穩(wěn),走到青年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