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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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你怎么才回家嗎?都幾點了? 番茄醬:您今晚是不打算回家了嗎?都幾點了? 煙:我看你是欠揍了,爸知道小薯條嗎? 蔣知涵一點也不怕:爸要是知道她天天看著我做題,比老師還上心,大概會感謝她,巴不得我早日成年,迎娶她進門。 蔣煙:…… 老蔣家的孩子,果然在這方面開竅都早。 第二天兩人都沒什么事,也沒有著急起床,懶懶睡到九點多。 后來還是余燼怕她餓,先起來下樓去買了早餐,回來時看到蔣煙站在陽臺那邊打電話。 他把早餐放在餐桌上,去廚房拿了盤子和碗分別裝進去。 蔣煙掛了電話從陽臺回來,“買了什么?” 余燼給她盛了一碗小米粥,又把唯一一根油條放在她面前,“太晚了,快收攤兒了,只剩一個?!?/br> 蔣煙接過來,順手撕成兩半,把其中一半放在他面前的盤子里,“夠了。” 兩人安靜吃飯。 蔣煙小口咬著油條,偶爾看他一眼。 過了會她說:“余燼,今天有事嗎?” 余燼喝了一口粥,“怎么了?!?/br> “我們?nèi)タ磶煾负貌缓茫镁脹]去,有點想他了?!?/br> 余燼低笑一聲,好像看透她一樣,“你是想師父,還是想陳姨包的餃子?!?/br> 蔣煙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都想?!?/br> 余燼拿她沒有辦法,而且也確實有陣子沒去了,師父脾氣倔,不肯搬到城里,而且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春天,鄉(xiāng)下的花開得特別早,他每天最喜歡做的事,就是坐在他那個掛蔓藤滿的小院子里曬太陽。 兩人簡單收拾一下,開車去師父那邊。 路上余燼給紀元生買了不少他愛吃的糕點,還有一箱牛奶和一些干果。 車開到師父家那個小院兒外時,意外看到門口還停了一輛車。 車牌號一排相同的數(shù)字,張揚霸氣,整個岳城也沒有幾輛。 是余清山的車。 余燼盯著那車看了一會,不知道他來干什么。 蔣煙先下了車,她走到門旁,卻沒進去,隔著鐵門的縫隙看到紀元生和余清山在院子里下棋。 旁邊還擺了一張小木桌,上面放了一壺茶和兩個茶杯。 余燼跟在蔣煙身邊,沒有作聲。 兩位長輩沒有客套,沒有疏離,下著棋,喝著茶,偶爾聊兩句,好像已經(jīng)認識許久。 紀元生這局似乎占了上風(fēng),很高興,像個老小孩一樣,“阿燼,你怎么能走那,你看我吃了你那一子,旁邊那個也危險了。” 他將余清山錯認成余燼,余清山一點都不意外,也沒有糾正他,“下你的吧,管我怎么走?!?/br> 紀元生搖頭,“你爸就是個臭棋簍,你隨他。” 余清山面色溫和,“你這把老糊涂,就不能記我點好?!?/br> 門旁的余燼已經(jīng)聽出異樣,他緊抿著唇,眼睛緊緊盯著院子里的兩個人。 蔣煙悄聲握住他的手。 余清山手里握著一枚棋子,懸在空中許久,最終落在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地方,“阿燼已經(jīng)回家了,他跟你說了嗎?!?/br> 紀元生專注下棋,像沒有聽到。 余清山似乎也不指望他能聽懂,“雖然我知道,他不是心甘情愿回家,但他愿意走出這一步,我也很高興?!?/br> “以后可以常??吹剿?,他偶爾能陪我吃頓飯,我就滿足了,不用再像以前一樣,想看他,還要跑到你這里偷著看?!?/br> 他笑的有些苦澀,“我給他收拾房間時,甚至還往他柜子里放了一些他小時候喜歡的玩具,他應(yīng)該還沒有發(fā)現(xiàn),他不?;貋碜 !?/br> “太傻了是不是,他都已經(jīng)三十歲了,一定早就不喜歡那些東西?!?/br> “我應(yīng)該趁他不在家時給拿出來?!?/br> 余清山看向?qū)γ孢€在苦思冥想,不知該往哪里下子的紀元生,沉穩(wěn)的嗓音里帶著些滄桑與感激,“老伙計,謝謝你幫我把兒子養(yǎng)的這么好。” 余燼很久都沒有說話。 牽著蔣煙的手不自覺攥緊,蔣煙抬起頭,看到他眼角微微泛紅,他瞥了別處一眼,舒了口氣,似乎想努力緩解積壓在心口的情緒。 過了會,他低聲開口:“你早知道,故意把我?guī)怼!?/br> 蔣煙看向院子里,目光落在那個陳舊的茶壺上,“我沒有權(quán)利決定你的選擇和態(tài)度,但我覺得,你應(yīng)該知道這件事?!?/br> 余燼沒有說話,但他的手動了動,探進她指尖,與她十指相扣。 余清山有些無奈地笑了笑,“現(xiàn)在兒子把你當(dāng)成親生父親一樣孝順,比對我強了不知多少倍,你這個老小子,是不是在心里透著得意呢?!?/br> 花園里的花已經(jīng)開了,滿園春色。 他依舊在說,但余燼沒有再繼續(xù)聽,牽著蔣煙離開那里。 當(dāng)晚余燼回了家,余清山已經(jīng)到家,范哲珂也在,兩人在餐廳那邊吃飯。 以往余燼回來,大多都在外面跟蔣煙吃過,不常在家吃,余清山想問問他吃過沒有,話到嘴邊還是猶豫一下,還沒等他問出口,余燼卻主動走過來。 他坐在范哲珂對面的位置,看了眼桌上的菜,“還有飯嗎?!?/br> 余清山愣了愣,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還是范哲珂先回神,叫來家里的阿姨,“再添一副碗筷。” 阿姨看到余燼,心里高興,趕緊回廚房取了一副碗筷放到余燼面前。 余燼接了碗,“謝謝?!?/br> 他自己從桌上的飯盆兒里盛了一碗飯,自顧吃起來。 隔了會,余燼抬眼看到余清山和范哲珂都盯著他,隨意說:“吃啊,看我干什么?!?/br> 余清山臉上是久違的欣喜與意外,忙拿起筷子,“吃,吃著呢?!?/br> 他把菜往余燼那邊推了推,“你也吃,多吃點?!?/br> 這頓飯,余清山格外高興,連帶自己也多吃了一些。 晚上余燼下樓拿水時,看到范哲珂也在廚房,他手里拿一瓶還沒開封的蘇打水,看到余燼,抬手示意一下,“要嗎?” 余燼點頭,他把手里那瓶隔空扔給他,自己又重新取了一瓶。 兩人分別站在cao作臺兩側(cè),范哲珂擰開那瓶水喝了一口,“回來這么久,還習(xí)慣嗎?” 余燼嗯了一聲,“還好?!?/br> 范哲珂摸索著瓶身,“這段時間公司事情比較多,等下個月我閑一些的時候,你過來看看,我?guī)闶煜ひ幌?,也認識一下公司的元老們,以后你接手時也能順利一些。” 他淡笑一下,“你不用擔(dān)心,我會幫你?!?/br> 余燼靜靜審視他。 他一向?qū)@個父親的養(yǎng)子沒什么感覺,不喜歡,也不討厭。 可現(xiàn)在他真的對他有些好奇。 余燼說:“你這樣活著不累嗎?” 范哲珂有些意外,“我怎樣活著。” “生活中沒有自我,只有余家,只有公司,隱藏自己的情緒和本能,不覺得枯燥無趣,不覺得束縛壓抑嗎?” 多年來,范哲珂對余清山唯命是從,從不忤逆,替他打理公司,聽從余清山的安排跟蔣煙見面,即便他當(dāng)時已經(jīng)有喜歡的女人。 現(xiàn)在余燼回來了,他又主動退回他原本的位置,心甘情愿輔助余燼。 這種心理上的落差,常人都無法忍受,可范哲珂好像什么事都沒有。 無論是他介意但沒表現(xiàn)出來,還是他真的不介意,他都是個非常不簡單的人。 范哲珂目光望向窗外。 那里伸手不見五指,漆黑一片。 過了會,他忽然問:“你去過孤兒院嗎?” 余燼目光動了動,沒有說話。 范哲珂將那瓶喝了一半的蘇打水放在桌上,“你不了解我們這種孤兒,沒有家,沒有親人,每天和一大群同樣的孩子生活在一起,互相取暖。吃飯時,一碗吃不飽,都不敢說話,很怕惹人厭煩。” “像我們這樣的人,遇到爸爸那樣的人,可以讓我吃飽穿暖,可以供我讀書,讓我活的像個人,有多難。” 他平靜說:“爸爸在我心里,像神一般,無所不能?!?/br> “我現(xiàn)在的一切都是他給的,要我為他做什么都行,就算哪天他真想收回去,我也沒有怨言?!?/br> 余燼靜靜聽他講完,沉默喝水。 人生的境遇很奇妙,人的選擇也太重要。 如果是別人,也許會失落,會嫉妒,甚至耍手段,以保全自己現(xiàn)有的一切。 可他卻能做到如此地步,也許懂分寸,不爭搶,也是一種人生態(tài)度。 大千世界,每個人都不一樣,遇到事情的選擇也不一樣。 也許正是因為不同的人做出不同的選擇,才造就出這樣紛繁復(fù)雜的社會和人性。 善良的人總是有的。 余燼拎著沒喝完的半瓶水轉(zhuǎn)身離開廚房,走到樓梯口時,他停下,“我散漫慣了,不習(xí)慣待在公司那種地方,你擅長的事,還是由你來做吧。” 說完這句話,他沒有回頭,直接上了樓。 從那天開始,余燼回家住的次數(shù)比之前多了些,也偶爾會跟余清山吃頓飯。 他沒提過那天看到的事,也不打算提。 他也照常去師父家,給他帶他最愛吃的小糕點,對他比以前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