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號碼上方是加粗的黑色字體,清晰印著客人的姓名。 蔣小煙。 第26章 醒了。 余燼緊緊攥著那張白色的小票,嗓音壓抑克制,幾乎在發(fā)抖,“是什么時候下的單子,還有別的聯(lián)系方式嗎?” 外賣員覺得他的反應(yīng)有些奇怪,“四十分鐘前下的單子?!彼麚蠐项^,也覺得有些棘手,“只有這一個號碼,也許留錯了,一會收不到東西,可能給我打過來?!?/br> 他話音剛落,手機鈴聲適時響起,他接起來。 余燼緊緊盯著他。 “嗯,對,我在你家門口,你那個號碼怎么是空號啊,你在家嗎?” 那邊傳出一道清脆的女孩聲音,背景很嘈雜,她幾乎是用喊的,“不好意思,我地址忘改了,您能幫我送到one酒吧嗎?” 余燼心口一滯,是她的聲音。 那個酒吧離這里很遠,外賣員有些不愿意,“那不行啊,我手頭還有別的單子要送,要不我先點送達,送完別的我再給你送?!?/br> 蔣煙有些抱歉地說了句什么,余燼沒有聽清。 外賣員掛了電話,抱怨說:“這么遠,油錢都不夠。” 余燼立刻說:“在哪里,我?guī)湍闼??!?/br> 那人看了他一眼,“你是她什么人?” 余燼很急,又怕他不給,“我是她男朋友,我惹她生氣,她不理我了?!?/br> 怕人家不信,余燼還指著隔壁那扇門,“那也是我家,我有鑰匙,我可以開門給你證明?!?/br> 他樣子不像撒謊,外賣員正愁那地方遠,巴不得有人代勞,于是把盒子遞給他,“那給你吧,我點送達了?!?/br> “點吧?!?/br> 余燼迫不及待下樓,比外賣員還快一步。 他的車就停在小區(qū)外面,他一步跨上車,把蛋糕盒子放在后座,很快驅(qū)車離開。 那家酒吧已經(jīng)開了很多年,很多人都知道,離這里很遠,開車也要半個多小時。 余燼只花二十分鐘就到。 他下車很急,連蛋糕也忘了拿。 他不常來這種地方,一進去就被里面轟隆的音樂聲震到。 這里太吵了,兩個人面對面說話都聽不清楚。 余燼穿梭在人群中,尋找她的身影,但光線很暗,并不好找。 許多座位空著,大家都擠到最前面,那里最熱鬧。 余燼不斷尋覓,一直往里走。 終于在人群盡頭看到闊別兩年的蔣煙。 她還是那樣明艷漂亮,站在dj臺上,穿著寬大的連帽衛(wèi)衣,扎兩根蓬松的小辮子,戴一頂黑色的鴨舌帽,單手cao作復(fù)雜的按鈕,另只手指向天空,身體隨著節(jié)奏擺動。 她不像部分dj女孩一樣故意扭出妖嬈的姿態(tài),身體擺動幅度并不大,但就是有那個魔力,可以讓臺下的人跟著歡呼,隨著她的節(jié)奏舞動跳躍。 所有人的目光都追隨她。 她那樣耀眼。 余燼從沒見過這樣的蔣煙。 他認識的蔣煙,乖巧安靜,一見他就笑,跟他講話時輕聲細語,溫溫柔柔。 蔣知涵說,蔣煙會打碟,他想象不出什么樣子。 原來她也有這樣外放張揚的一面。 余燼長久望著她,不舍移開一秒。 一曲勁爆的音樂結(jié)束,蔣煙玩夠了,跳下dj臺,換原本的dj小哥哥上去,小哥哥沒有繼續(xù)打碟,放了一首舒緩的音樂。 眾人漸漸散去。 蔣煙走到不遠處一張沙發(fā)上坐下,喝了口桌子上的雞尾酒,同行幾人都是岳城有頭有臉的富二代,蔣煙剛回國沒多久,他們?nèi)氯轮垡幌?,為她接風。 余燼悄聲走到后面的沙發(fā)上,與她相背而坐。 很快有侍者過來問他需要什么,余燼抬手止住侍者的話,聲音很低,“果汁,謝謝。” 侍者很快上了一杯果汁。 余燼握著杯透明的玻璃杯,杯口在唇邊輕碾,偶爾抿一口。 身后幾人聊得很熱鬧。 這幫富二代聊天的內(nèi)容無非那幾樣,哪里新開了家娛樂會所,哪個品牌商又送了新款式,哪個女明星又約他吃飯,家里的老爸好煩,整天安排相親,好像他們是一群廢物,只有娶個世家千金才能廢物利用最大化,沒白養(yǎng)一回一樣。 蔣煙懶懶的,話不多,偶爾回一句,有人忽然問她:“你是不是還單著呢,我聽說你一回國你爸就給你安排人,有這回事嗎?” 余燼握著杯口的手頓了下。 蔣煙好像不想多說這個,“誰知道他了,不知道在急什么?!?/br> “你爸也太著急了,你才二十,法定結(jié)婚年齡剛到就想把你嫁出去?!?/br> 幾人笑起來。 話題說到這里,坐在蔣煙對面的男人提起幾分興趣,他平時不怎么在蔣煙這個圈子里混,但大家都認識,今天不知道被誰帶來。 他穿一件暗灰色的衛(wèi)衣,外面套件皮衣,寸頭,長的很精神,他笑著看蔣煙,“我好像一直沒聽說你交男朋友,你喜歡什么樣的?說來聽聽,我要是有認識的,給你介紹一個?!?/br> 旁邊幾人都在起哄,一定要蔣煙說個標準。 蔣煙想了一下,“其實我要求不高,溫柔的,不兇的就行,對了,最重要年輕,比我大十歲那種不行?!?/br> 余燼:“……” 小丫頭夠狠,路堵得死死的,一條沒留,就差念身份證,直接說不要我不就得了。 他有些郁悶,一口喝掉大半杯西柚汁。 坐寸頭邊上的男人借勢推了推旁邊的人,“這現(xiàn)成不就有一個,游浩啊,溫柔體貼,脾氣又好,二十五歲,完全符合你要求,我看你倆正合適?!?/br> 游浩笑了下,“衛(wèi)西別胡說?!?/br> 蔣煙沒有接這個話題,“我的慕斯蛋糕怎么還沒到,我去門口看看?!?/br> 她起身離開,沒多久另一個人接到家里電話,有事先走,他女朋友也跟著一塊兒走,位子上只剩游浩和衛(wèi)西。 余燼一口喝光剩下的果汁,準備起身,忽然聽到身后一人說:“能成嗎,不會出什么事吧?!?/br> 余燼的身體重新靠回椅背上。 那個叫衛(wèi)西的一看就是紈绔子弟,一臉吊兒郎當?shù)臉幼?,“沒事,就一點安眠藥,不會傷著她?!?/br> 游浩:“別惹上麻煩,我看還是算了。” “哪來的麻煩,今天江述不在,沒人護著她。”衛(wèi)西看了眼門口的方向,聲音很低,“跟你說,像她這樣的小丫頭,看著厲害,實際就是紙老虎。天真無邪,思想單純,cao一次就老實了,以后保證對你服服帖帖,到時你讓她往東,她不會往西,她在蔣家那么受寵,你想要什么資源沒有?!?/br> 游浩問:“你說她沒談過戀愛,我怎么聽說她以前被人甩過?” 衛(wèi)西說不是,“她以前看上過一個玩摩托的,小女生嘛,覺得玩摩托的酷,不過人家壓根沒理她,像她這樣的女孩在感情中缺愛,稍微對她好一點就對你死心塌地,所以她最好搞定。你放心,藥量不大,一會她困了你送她,明早都推給酒,誰知道怎么回事?!?/br> 他更小聲地說,“沒準還是個雛,便宜你了?!?/br> 余燼眼睛微微瞇起,已經(jīng)隱隱透出陰鷙駭人的目光。 他左右活動手腕,動了動脖子,整個人氣壓極低,寒氣籠罩在他周圍。 他起身朝外面走去。 蔣煙在門口沒看到外賣員,打過去電話是忙碌的狀態(tài),她使用軟件時登陸了以前的賬號,忘記改地址和電話,把人家折騰到那么遠的地方,已經(jīng)很抱歉,不好再催促,于是轉(zhuǎn)頭去了衛(wèi)生間。 洗手的時候她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又困又疲憊,她用力揉了揉眼睛,往臉上拍了一些涼水,讓自己清醒一些。 回到座位上時,看到只剩游浩和衛(wèi)西兩個人,“他們呢?” 衛(wèi)西示意游浩,游浩起身坐到蔣煙身邊,把她喝了半杯的酒推過去,“他們有事先走了,咱們接著玩。” 蔣煙搖頭,“我也想回家了?!?/br> 她手掌撐著額頭,覺得眼皮很重,很累。 游浩扶著她肩膀,“那我送你回家?” 蔣煙沒有反應(yīng),游浩扶她起身,攙著她往外走。 他們的車就停在門口的停車位,而此刻其中一輛的車頭上坐了個男人。 男人一條長腿曲起,踩著前杠,瞇著眼睛低頭點煙。 游浩喊了一聲,“干什么的,怎么坐人車上?” 余燼抬了抬眼皮,目光落在此刻暈乎乎,半靠著游浩的蔣煙身上。 他舌尖舔了舔下唇,聲音冷的像摻了冰,“把人放下?!?/br> 衛(wèi)西皺眉,“你誰???” 話音剛落,他忽然發(fā)現(xiàn)那輛卡宴的前蓋上,壓了快暗紅色的磚頭。 他頓時覺得不太妙,這人是專門來找麻煩的。 余燼不想廢話,示意蔣煙,“把人放下,馬上滾,不然今天誰都別想走?!?/br> 衛(wèi)西看出他不好惹,但還有些掙扎,不想落荒而逃那么難看,“我們不認識你,把蔣煙給你我不放心,我們送她回家?!?/br> 說完就要帶蔣煙上另一輛車。 余燼動作利落,瞬間反手撈起那塊磚頭朝他們狠狠砸過去,磚頭準確砸在游浩腳下,頓時四分五裂。 兩人被逼停,一步也不敢動。 余燼已經(jīng)沒有耐心,把煙頭摁在卡宴上,車蓋頓時燒出一塊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