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莊九析也是真誠的解釋:“是這樣沒錯,我住進去以后就給莊園的鬼老大做了一個牌位,這就相當于進了人家的地方交保護費嘛,祈求他保佑我平平安安順順利利。 不過沈先生您放心,雖然我要一次供奉兩個牌位,但絕不會厚此薄彼,畢竟你們都是我心目中的活菩薩。” 念作活菩薩,寫作工具人冤大頭。 “小莊!”趙秘書被嚇出一身冷汗,趕緊伸手拉了拉他,示意他收斂一點。 神他媽的活菩薩,見了鬼的給活人立牌位做供奉,瘋了吧!來的時候怎么和你說的,怎么現(xiàn)在什么話都敢和先生說呢? “你攔他做什么,我倒是覺得這個提議挺好?!?/br> 沈云棲單手撐著下頜,眼眸半瞇,似乎真的有在認真思索少年這個荒唐的建議,而且是越想越覺得有趣,他側首看向莊九析,一本正經的道: “那你和我說說這牌位你要如何做,上面的名字怎么寫?如果不夠虔誠,我可以是不會出錢的?!?/br> “怎么可能不虔誠,這事我有經驗!“莊九析這憨批最能順桿爬,當即就侃侃而談起來:“您放心,牌位的材質我會親自來選,然后自己親手雕琢成形,最后用毛筆在上面寫上您的名字,一日三餐我吃什么給您供奉一份,再加上晚上點三炷香,能不虔誠嗎?” 哦對,牌位格式要改一下,上次寫先考xxxx就被鬼哥嘲笑了,這次干脆寫成活菩薩沈云棲之位好了。 趙秘書的表情都已經麻木了:“……” 他感覺自己擔心莊九析真是多余了,這小兔崽子腦袋有問題,他遲早跟著先生把自己玩死。 給活人做牌位供奉,若是尋常人怕是覺得這是在折自己的壽命,但是沈云棲這瘋子不僅不敬鬼神,反而像是被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愈發(fā)的興致勃勃。 他低低的笑了一聲,沙啞的聲音含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愉悅味道,聲音不大,聽起來很冷靜,但是又帶著一股躍躍欲試的瘋狂在其中。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興致勃勃的問了一句: “趙津,你說沈家的列祖列宗看到的活菩薩牌位,會不會很驚喜?我雖然還沒死,但也算提前以牌位代人和他們團聚了不是?” 聽聽,這是人說話嗎? 趙秘書心想,您要干這種王八蛋事,那沈家列祖列宗的棺材板都要壓不住了啊! 但是表面上,他還是非常配合,一板一眼的說:“你說的是?!?/br> “那就做吧,做好了再拿給我看?!?/br> 沈云棲含笑看著莊九析,紫羅蘭般的眼眸中氤氳著贊賞的目光,他鼓勵道:“這種有建設意義的主意以后可以多提?!?/br> 不知為何,他的眼神越溫柔親昵,莊九析的身體就越是止不住的惡寒,感覺像是被什么危險的存在盯上了似的,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沈云棲略一沉吟,自言自語的道:“能提出這么好的建議當然要給予獎勵才對,榮深莊園內部的設施可以保證你的生活舒適,但是上下山總歸不方便……” 他說著,修長的大手向前一掃,指尖勾出一把車鑰匙,漫不經心的朝少年丟了過去,“有駕照嗎,沒有的話讓趙津安排專人教你學車?!?/br> 叮叮當~ 鑰匙與小銅鐘掛墜撞在一起,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莊九析下意識的接住,隨后才反應過來,沈云棲的意思是……以后讓他開自己的開上下山? 供奉活菩薩還有這種福報呢! “謝謝沈先生,我回去立刻就開始做牌位!” “去吧?!?/br> 沈云棲往躺椅上一靠,又恢復了那副懶洋洋曬太陽的姿態(tài),一擺手,趙秘書自然知道送客。 這幅姿態(tài),若是尋常人做起來必然很是傲慢,但是莊九析看活菩薩自帶濾鏡,不僅沒有覺得自己像個被隨便打發(fā)的小玩意兒,反而暗暗想著菩薩是不是身體不好,精神頭不足? 回去以后多燒點香供奉一下,希望菩薩長命百歲。 隨時有精神拿錢砸他的臉! - 趙秘書親自將莊九析送回莊園。 回去的路上,莊九析還因為天降橫財?shù)南矏?,非要給趙津包一個大紅包來感謝,當然是被對方堅決拒絕掉了。 轎車停在門口,趙秘書轉頭看向副駕駛的少年,說道:“先生那輛紅色蝰蛇明天會有人給你送來,跑車與平常的車輛不一樣,到時候讓他們帶你熟練一下再上路?!?/br> “蝰蛇?”莊九析愣了一下,低頭看看手里的車鑰匙,整個人都傻了,“美式超跑?” 趙津點點頭,說:“對,先生平時都是自己開車玩的,給你……”他看了一眼車鑰匙,視線在小銅鐘掛墜上定格了幾秒,然后緩緩的說:“給你,你就好好用吧。” “謝謝趙秘書。”少年此時顯得格外乖巧有禮貌。 “不用謝?!壁w秘書抿了抿唇,看他要下車,幾度沉吟還是開口說了一句:“小莊,先生的資料百度是查不出來的,我可以和你講一些,你自己聽聽也就罷了,不要去外面說。” 莊九析預備下車的動作一愣,回頭看他,點點頭,“您說?!?/br> 他聽得出來,趙秘書心善,是想提點他什么。 趙津拿出了一根香煙,點燃,猛吸了兩口,煙味彌漫在整個空間,伴隨著霧氣環(huán)繞,是他沉重嚴肅的聲音: “先生的全名是沈云棲,名下的產業(yè)遍布在各個行業(yè),在國際上房地產、科技、奢侈品這三個領域都是佼佼者,這些基本上都是人所共知的事情,我就不再多說。” “我和你說說,他與眼前這棟莊園的淵源。” 莊九析接了一句:“我對這棟莊園的事情也有所耳聞,聽說這里有很恐怖的詛咒,還多次發(fā)生凄慘的血案?!?/br> “嗯,十五年前那場滅門慘案,死的就是先生的全家?!?/br> 趙津淡淡的說:“他的父母、兄弟姐妹、叔伯堂弟,甚至是一些傭人,加在一起三十幾口一夜之間被殺的干干凈凈,而先生當時也不過是一個17歲的少年,他不僅親眼見證了這一切,而且本人也經歷了這些?!?/br> “警察上門的時候,滿地尸骸,17歲的先生也被一把斧頭從上而下幾乎砍斷了整個身體,卻強撐著一口氣硬生生活了下來,全家三十幾口只有他一個人活了下來。” 他的聲音很平靜,完全是旁觀者的敘述。 莊九析卻聽得驚心動魄,驚訝的問:“后來呢?” “后來奄奄一息的先生被外祖父母帶去國外療養(yǎng),而國內這邊,沈家的勢力被合作伙伴、競爭對手悉數(shù)吞沒,就此退出商界舞臺?!?/br> “只是誰也沒想到,幾年之后先生回國了?!?/br> 趙津說到這里,轉頭看向他,“接下來的事情你應該也有所耳聞了。” “十幾年間,所有參與過當年那件事的公司,都一一被清算,再大的豪門、再根深蒂固的勢力最后也都是被連根拔起,一開始大家以為他只是想收回沈家的一切,后來才發(fā)現(xiàn)他是無差別攻擊所有人,不管你無辜不無辜。” “整個商界都經歷了一場慘烈的地震。”趙津輕聲說:“那之后,就已經有人慢慢察覺到了,他根本不在乎沈家當年的一切,他只是性情惡劣的想要報復這個世界?!?/br> 莊九析眨了眨眼,慢慢的消化著對方所說的信息,最后點點頭,“我明白您的意思了?!?/br> 沈云棲看起來再溫和再沒有架子,本質上卻是一個隨時可能爆炸的定時炸彈,一個沒有三觀道德不受世俗約束的瘋子。 趙秘書在勸他別和沈云棲走的太近,免得害了自己。 少年真誠的向他道謝,這才下車。 趙津看著莊九析離開的背影,對著叮叮當當?shù)能囪€匙慢慢露出晦澀的眼神。 莊九析還是沒有太明白。 如果他明白的話,應該直接離開這里遠走高飛,而不是走進莊園。 先生那種恐怖的男人,想要算計一個人一件事時,從來不會讓你心生警惕,而是和你和和氣氣相處愉悅,在你毫不設防的時候,已經走進了他精心設好的局。 你以為你得到的是一個荒唐建議的獎勵,其實……暗藏危險。 那把車鑰匙可有可無,但是鑰匙上的銅鐘掛墜,卻是一種可以攻擊到鬼魂的佛門法器。 沈云棲分明是想看看,莊九析帶著法器住進莊園,能不能傷到里面的厲鬼,會出現(xiàn)怎樣的有趣反應。 這個冷酷又惡劣的男人。 - 啊嘁! 那個冷酷惡劣的反派bos突然打了個噴嚏,一股極為不舒服的刺癢感從手臂蔓延到全身。 他彎起衣袖,看到削瘦的手腕上布滿了紅疹,密密麻麻的觸目驚心。 是過敏。 周圍的侍從見狀慌了神,連忙喊來了私人醫(yī)生。 刺癢的感覺在慢慢加深。 沈云棲身體無力的坐在沙發(fā)上,甚至連抬起手指的力氣都沒有,只能任由醫(yī)生急救。 漸漸地,他甚至能夠感覺到因為過敏征兆呼吸開始急促,大腦出現(xiàn)缺氧的鈍痛感。 一股瀕死的窒息感涌上來…… 男人的臉色一片雪白,手腕、甚至身上都出現(xiàn)了密密麻麻的紅點,這種極致的痛苦下他的唇角卻泄出一絲笑意,沒有對死亡該有的恐懼,甚至是是享受這種瀕死的樂趣。 這種時候,沈云棲還有閑情逸致去思考,他一向只對絨毛過敏,但是今天可沒有看到什么小動物。 那么,過敏源是從哪里出現(xiàn)的呢? 第24章 “先生怎么樣了?” “已經睡下了?!?/br> 李醫(yī)生拿出一個真空袋給趙津看,里面封著幾根紅色的絨毛,又長又細,若不是觀察入微,便很難察覺,他說:“這就是過敏源?!?/br> 趙秘書瞧了幾眼,皺起眉頭問:“什么動物的?” 李醫(yī)生說:“狐毛?!?/br> “先生今天沒有接觸到狐貍。”趙秘書說,“我去查一下,你先將樣本放好,明天先生醒來肯定會看的?!?/br> “我知道?!?/br> 李醫(yī)生暗道,以沈先生這種級別的心理變態(tài),豈止是要看一眼過敏源,說不定還會好奇的開封再試驗一番過敏程度呢。 - 莊九析將三樓打掃了一遍,又整理出來一張梨花木桌,最后將厲鬼先生的牌位與遺像都搬了上來。 鬼童坐在一角,冷笑著道:“你搬到哪里去都沒用,他以后肯定都不想見你了?!?/br> “你住嘴,再說話我就把麻辣燙倒進你嘴里?!鼻f九析毫不客氣的欺負小朋友。 厲鬼被毒害的畫面還歷歷在目,鬼童頓時臉色大變,好漢不吃眼前虧,藏到角落裝蘑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