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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之庶女歸來在線閱讀 - 第271節(jié)

第271節(jié)

    更新時間:20140321

    近看仙草郡主,也是個極美的人,面容挑不出一點瑕疵。一張嬌媚的鵝蛋臉上嵌著一雙溫柔多情的眼睛,她不看你的時候,也給人一直凝視的錯覺,只是臉色十分蒼白,不見半點血色,想來是大病初愈的緣故。

    何當歸利用贏茶的特權(quán)叫她來自己房里,本是想看一看那塊兒玉。聽了彭時的故事,才知道玉已丟失近半年了,目前不在仙草郡主的手中。

    而且彭時說,他并沒把金鎖直接交到李仙茜的手中,而是放在一個她每天都會接觸的地方,然后又以大夫的身份去公主府拜訪,要求為李仙茜治病。他跟第一醫(yī)藥世家有親緣關(guān)系,臨安公主瞧他不錯,就讓他試著為李仙茜診脈。后來,李仙茜就見好了,還能像從前一樣出門玩耍。

    “清寧?”李仙茜見她一直發(fā)呆,遂出聲喚她。

    何當歸又斟上兩杯茶,微笑道:“是這樣,我聽人提起,淼淼你有塊兒能治病的玉,所以想觀瞻一番,不知是否唐突?作為一名大夫,我對于一切能治病的東西都非常感興趣?!?/br>
    “原來,meimei叫我來喝茶,原來為的是這件事?!崩钕绍缡嬉豢跉猓Φ?,“我還以為前段時間,我和孟七公子的親事讓meimei你不自在了呢?!?/br>
    何當歸挑眉勾唇:“這是好事,有什么可不自在的,jiejie能來跟我作伴,也是七爺和我的福氣呢?!?/br>
    李仙茜面露詫異,看何當歸的表情,竟一點不像作假,真的是無上歡迎的意味。李仙茜嬌羞垂頭,理著鬢邊碎發(fā)說:“清寧你可能不知道,我本來定過一門親,對方是梅家的公子,寧國公主的兒子,我的姨表兄弟?!?/br>
    “哦。”

    “當時雙方長輩只是口頭約定,不想才隔一年,梅表兄就過世了?!?/br>
    “……真遺憾。”

    李仙茜偏頭,沖何當歸狡黠眨眼:“我對梅表兄的印象還好,但我jiejie卻很討厭他,說他死了正好?!?/br>
    “哈?”何當歸不明白李仙茜說這話給她聽干嘛,雙方有這種好交情嗎?

    李仙茜露齒一笑:“你可能不知道,我jiejie就住在我身體里,我們共用一個身體。身體比較累,所以要睡夠兩個人睡的覺。”

    “……”

    “梅表兄死后,寧國公主見我?guī)啄甓紱]有再說親,倒生出點歉意來?!崩钕绍珂告傅纴?,“孟家的老太太,原是梅表哥的親姑奶奶,梅孟兩家一向交好,孟家十一虎在京城又聞名遐邇,跟一般的紈绔子弟完全不一樣,深受京城小姐們的愛慕。就這么著,寧國公主才從中間牽了條紅線。”

    “甚好?!?/br>
    李仙茜放下茶鐘,把臉湊近一些,笑問:“你不害怕我嗎?”

    何當歸搖搖頭:“就算你的‘兩人共用一個身體’的情況屬實,也沒什么可畏懼的,我從前也見過這種病人,又或者你們相處得宜,根本不覺得這是病?!焙ε碌氖拢土艚o孟瑄去做吧。

    “真的!你見過這種??!”李仙茜一把抓住何當歸的手。

    “千真萬確?!?/br>
    “‘他們’如今還在人世嗎?”

    “還活著,不過病人要求為‘他們’的病例保密,我不能向郡主透露?!?/br>
    李仙茜松開何當歸的手,悶悶地坐了一會兒,郁郁寡歡地說:“其實我也不愿跟雙胞胎jiejie用同一個身體,可是她纏著我不放,我有什么辦法呢。先前有玉的時候,她倒是愿意住在玉里面,現(xiàn)在玉沒了,她又回來了?!?/br>
    何當歸冷眼旁觀李仙茜,初見時覺得她典雅大方,相處下來又覺得帶點稚氣,這就是真實的她嗎?

    離奇消失的玉,奇怪的仙草郡主。

    “我娘把我保護得很好,外人從來不知道我生病的事,”李仙茜拄著腮幫,苦惱地說,“后來寧國公主讓人拿著我的八字和孟七公子對,批字的是天機子齊道長,說是絕配。要不我們家還未必樂意跟孟家聯(lián)姻呢,聽說孟家的家法忒不近人情?!彼驳首拥胶萎敋w身邊,悄聲問,“好meimei,孟瑄這個人怎么樣?你跟我說說,行不行?”

    何當歸一怔,李仙茜這是出嫁前忐忑不寧,來找她問相公的?可她沒收到李仙茜要過門的消息呀。

    “孟瑄他……總體來說還不錯?!?/br>
    “怎樣不錯?”

    “他……武功好,人不兇,和郡主你一樣,整天睡覺?!焙萎敋w歪歪腦袋,“其實我跟他也不熟,我嫁過去第二日,他就離京辦公務(wù)去了。”

    李仙茜聽完,毫不掩飾失望的表情。她在公主府讓人打聽孟瑄,得到的回復(fù)也是常年不在家,軍營里長住,一聽就是個很無趣的木頭。讓她嚴重懷疑,女人嫁了他就跟守活寡差不多,萬一哪天他戰(zhàn)死沙場,就真變成守活寡了!

    再看一眼何當歸淡然如風(fēng)的神情,丁點兒沒把她當成情敵,分明是對孟瑄毫不在乎。這也間接印證了,孟瑄半點都不討女人喜歡。

    “我聽說……”李仙茜又趁趁地問,“彭時是你的表兄,你覺得他這個人怎么樣?”

    彭時?何當歸心底暗笑,她叫李仙茜來飲茶,想問的事一件沒問出,對方倒從她這里挖起消息來了。彭時說他對李仙茜感興趣,那助他一把又何妨。

    何當歸笑瞇瞇地說:“彭表兄是個有才干的人,他自幼好學(xué),游歷四方,還從羅老太爺那兒學(xué)得了三清針法,醫(yī)術(shù)也十分高超。”

    “你跟他很熟?”李仙茜緊張地問。

    “不熟,”何當歸搖搖頭,“只是他小時候在揚州念過半年書,我也念同一所書院,聽人說他的功課頂尖兒,深受女學(xué)子仰慕。不過他眼光高,非傾城佳人,金玉之質(zhì)的女子不娶,所以二表兄都成親了,他還未娶?!?/br>
    李仙茜頷首,若有所思地愣了一會兒。

    說著話就過了酉末,一室燭火都點起來,何當歸留李仙茜一起做繡活,李仙茜推稱乏了,起身告辭。

    何當歸自己在燈下打起珠絡(luò)來,給孟瑄打了個絡(luò)玉的套子,又想著她還從沒正經(jīng)送他什么東西,尋常的妻子肯定要費心把丈夫收拾得衣履光鮮的,她在這些上面卻從不留心。孟瑄也大大咧咧,沒跟她計較過什么,也沒要求過什么,這算不算他的一項優(yōu)點呢?

    想起孟瑄呼呼大睡的憨樣,雙頰睡成淡淡的粉色,她的唇邊漾起一抹連自己都未注意到的笑意。

    昨天燕王妃給了她兩匹很好的上用蠶繭綢,這里的針剪絲線都齊全,不如就試著剪裁,給孟瑄做一身衣服吧。能穿就穿,不能穿就讓他在家里穿。

    雖然她從沒學(xué)過剪裁,不過能有多難呢,像她這種聰明人,無師自通也是很正常的事。她微微一笑,自信滿滿地手持剪刀走向繭綢……

    小半個時辰后,一匹沒開過剪子的上好水綠綢緞,被她剪的七零八碎。

    一開始,她想給孟瑄做一件長袍,外套一個小褂,動手之前,她腦海中已經(jīng)浮現(xiàn)了孟瑄一身綠袍的風(fēng)流形狀。簸籮里有現(xiàn)成的男裝紙樣子,擺在布上,只需比著鉸就行了。不知怎么搞的,這么簡單也讓她鉸錯了袖子,于是長袍沒了袖子。

    接下來又沒了腰,沒了腿,最后,孟瑄沒有了袍子。

    何當歸拿手絹兒擦了擦汗,聰明地想到,這么好的綢子浪費了可惜,這些碎布還可以填枕頭、納鞋墊、做帽子。

    對了,她會做帽子!就給孟瑄做一頂好看的帽子吧,他還得再回北方,那個地方冷,正用得著帽子!剩下的布剪成碎條,摻上白菊花,孟瑄那么喜歡睡覺,給他裝個枕頭!

    正要再動剪子,突然她聽見外面很吵,隔著窗子一望,見火光明耀閃爍,不像是燈火或者炭火一星半點的光。接著,就聽見有人在喊:“走水了!走水了!”

    她丟下剪子出去看,走水的是北面三間廂房,那里住的是牛溫蘭,之前何當歸拎著水桶途徑那間廂房的窗戶,看到朱榴然也在那兒,跟牛溫蘭一人一支畫筆,有說有笑的。屋里有兩個人醒著,怎么突然就失火了?

    何當歸還沒走近,就被蒲草攔住了:“郡主,那邊很危險,你絕對不能過去。王妃讓奴婢服侍您,就是擔心您會有什么差池。”

    “此話怎講?”何當歸皺眉看她,“燕王府一片寧靜,又有侍衛(wèi)把守,會出什么差池?”

    蒲草面露為難之色,雙手把何當歸往屋里推?!澳鋈ヒ矌筒簧鲜裁疵Γ€是在屋里等著吧,求您了?!彼绞沁@樣,何當歸就越感到奇怪,再不肯回屋,要去火場看看情況。

    兩人爭執(zhí)之間,那邊的火光漸漸變小,最后終于撲滅。

    領(lǐng)隊救火的是王府管事,那人率領(lǐng)一幫穿凈服的侍衛(wèi)救完火后,就悄然無聲地退走。過了沒一會兒,一個打扮濃艷得夸張的中年婦人,扭著腰肢走到燒毀的屋子外面,聽取下人匯報。

    何當歸和蒲草也過去看情況。蒲草悄悄告訴何當歸:“王妃入宮未歸,這一位是方側(cè)妃?!焙萎敋w在遠處打量一眼,心道燕王殿下的品味差距真大,從高貴清雅的燕王妃,到濃妝艷抹的中年婦人。他左擁右抱的時候,怎么調(diào)整得過來?

    “戌時一過,東廂的大門就落了鎖,”負責(zé)鎖門的王嬤嬤跪在地上,向方側(cè)妃報告著,“老奴聽說外院分發(fā)米糕,于是就離開了片刻,誰知這么一會兒的工夫,東廂就出了大事?!?/br>
    蒲草又為何當歸解釋:“這是在追究失火責(zé)任。”

    “不是屋內(nèi)著火嗎?”何當歸疑惑,“應(yīng)該是屋里的人沒管好燈燭造成的吧?!?/br>
    “但是王嬤嬤把門鎖了,又帶走鑰匙,救火隊進不來,這就是她的責(zé)任了?!逼巡菡f,“這種情況,在王府里至少要被罰鞭笞?!?/br>
    果然,濃妝婦人讓人把王嬤嬤拖出去鞭笞四十,王嬤嬤嚇得癱倒于地,連呼饒命。幾個人上來拖她,一時拖不走。

    “火災(zāi)中有人受傷嗎?牛小姐人呢?”何當歸輕聲問蒲草。

    蒲草尚未說話,里面進屋搜索的人已抬著門板出來了,門板上躺著一個烏漆漆的人??茨巧硇未虬?,是個穿著華麗的少女,頭上戴著金簪子,應(yīng)該是位主子。

    有個打扮體面的藍衣女人排眾而出,上前說:“牛小姐不是燒死的,臉上是一層黑灰,鼻子里也全是灰,很有可能是熏死的。她的雙手被反綁在身后,發(fā)現(xiàn)她的時候,嘴里還塞著布,可以肯定,她是被人害死的?!?/br>
    方側(cè)妃聽完,憂愁地說:“這可怎么好?王妃留牛小姐在王府做客,現(xiàn)在卻被人害了性命,事情發(fā)生在王府,太傅牛家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藍衣女人堅定地說:“沒有別的法子,如今之計只有找出兇手,綁送到官府處決,才能平息牛家的怨憤?!?/br>
    這時,第三間屋子里也用門板抬出一個人,是個丫鬟打扮的女子。第三間屋子被燒得情況最輕,那個丫鬟雖然被熏得一臉黑,但只是劇烈地咳嗽著,還保留著清醒的意識。

    “桃紅,”藍衣女人上前問,“你家小姐晚上一個人在屋里嗎?有沒有人來找過她?”

    丫鬟咳嗽得掏心掏肺,又是搖頭,又是擺手。

    藍衣女人嘆一口氣,溫婉地勸說她:“如果你看見什么,就趕快說出來,我們好報給官府去查。現(xiàn)在你家小姐死了,她只帶你一個丫鬟住這里,火事出來的時候,大門也是鎖著的。如果你不說清楚,那我們只好把你送去應(yīng)天府刑訊了?!?/br>
    丫鬟目流清淚,捂著嘴咳嗽連連,一雙小鹿樣的眼睛瞪得老大,里面滿是驚恐的光。她側(cè)臥在門板上,視線在一大圈圍觀的人臉上緩緩溜過去,最后伸出一根指頭,哆哆嗦嗦地指定了……

    何當歸!

    眾人的視線焦點刷地產(chǎn)生轉(zhuǎn)移。

    “我?”何當歸奇怪道,“我一直跟仙草郡主在房里說話,她才離開的。我只在房里做女紅,從未來過牛小姐的房間。”

    “不好了,不好了!”

    何當歸話音剛落,有下人慌慌張張地跑來說:“仙草郡主掉小鏡湖里,淹死了!”

    ☆、第651章 復(fù)蘇的恨襲來

    更新時間:20140322

    仙草郡主淹死了?

    彭時、彭漸先后腳趕過來,一來就聽見人嚷嚷出郡主溺死在小鏡湖的話,兩張差相仿佛的英俊面容都露出吃驚的表情。

    眾人一片嘩然,各種猜測和流言在滋生,各種眼神落在何當歸的面上。

    這下子,連方側(cè)妃都慌得手足無措了。仙草郡主是臨安公主的寶貝,臨安公主是個惹不起的母大蟲——這兩樣,在京城里是常識中的常識!

    沒想到王妃一走,王府中突然出了這么多事,嬌客住的東廂突然失火,燒了牛六小姐住的三間房,燒死了這位千金小姐。這也還罷了,牛溫蘭是王妃的客人,王妃也得擔著一大半責(zé)任。況且太傅牛家的女兒很多,死一個半個,他們也未必和王府追究到底,只要交出兇手就擺平了。

    但仙草郡主一死,臨安公主絕對會追究到底,將所有相關(guān)人等都拉出來給她女兒陪葬。只要一想到公主那一雙陰冷含笑的美眸,方側(cè)妃的后腦勺就一陣寒涼。

    她大呼晦氣,怨自己不該自告奮勇地接下暫時打理后宅權(quán),現(xiàn)在鑰匙還沒捂熱就出事了。還好,兩起兇案的疑兇已經(jīng)抓到了,顯然就等著疑兇認罪了,這些就交給她的得力助手去辦!方側(cè)妃遞了個眼神給藍衣女人。

    “清寧郡主,你還有什么可說的?牛溫蘭、李仙茜,這兩條人命跟你有關(guān)系嗎?”藍衣女人目光炯炯地盯著何當歸,眼眸深處有火苗簇簇。

    何當歸也回視著藍衣女人,臉上突然有了點笑意?!斑@不是寧王府周側(cè)妃身邊的徐大姐嗎?怪道我看著很眼熟。怎么一個奴才還可以侍奉兩家的主子,還能扮官老爺問話,無憑無據(jù),質(zhì)問一名朝廷的四品郡主?”

    何當歸這么一說,大家都打量起這個從剛才開始就表現(xiàn)十分活躍的藍衣女人。仔細看面容的話,她可能還不到二十歲,丹鳳眼,瓜子臉,抹了胭脂,卻打扮得比較老成,身上帶著股淡淡的香味兒。她戴的幾樣首飾不俗,一般的姨娘都沒有這樣的家底。

    王府的下人不禁議論起來,看這女人打扮像主子,以前從未在府里見過這么一號人物,她是誰?

    藍衣女人不慌不忙地說:“不錯,我名叫徐四娘,是周妃的陪嫁丫頭,不過燕王府的方妃卻是我表姑姑……我在周妃娘娘那兒告了幾天的假,來我表姑姑面前盡孝,有什么不妥嗎?我雖然身份卑微,比不得郡主你得到皇上敕封,不過我現(xiàn)在卻跟你一樣,都是燕王府的客人。方妃讓我協(xié)同查案,郡主你又有嫌疑,我才出言相詢,言語中如有冒犯之處,還望郡主見諒?!?/br>
    話是好話,可態(tài)度也忒傲慢了。她不過是寧王府一個下人,跑到燕王府神氣什么!

    彭漸立刻感到不忿,橫眉立目地說:“你不要冤枉好人,清寧郡主連螞蟻都不忍心踩死,她怎么可能殺人?何況她跟死的那兩個人都不熟識,如果不是燕王妃太好客,非留郡主多住兩天,她早就走了,根本不可能殺人?!?/br>
    火光照耀下,徐四娘的臉上有一層淡淡的光暈,給她略顯平凡的五官平添幾分魅力。她低聲提醒說:“死在火場里的牛小姐可是彭二公子你的小姨子,你不為她討個公道,還幫疑兇說話,一旦傳到牛夫人的耳中,她豈不要傷心死了。”

    聽完這話,彭漸氣鼓鼓的,兩腮活似牛蛙,彭時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將他拉到一個陰影籠罩的角落?!澳惆卜贮c,說話前用用你的腦子。”彭時附耳教訓(xùn)他長不大的弟弟。

    這時,王府的二小姐朱榴然、三小姐朱谷覃嚶嚶啜泣著走過來,她們二人身后的擔架上躺著一個人。那身衣裳是何當歸所熟悉的,李仙茜來找她喝茶時,穿的就是這套蝶紋紗裙。擔架前行之中搖動,上面的人垂下一條胳膊,僵直地隨著擔架前后擺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