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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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陸江北的回答,是彎腰俯身,漆黑的眼瞳鎖定住了她,近在咫尺的臉俯下來,慢慢在眼前放大再放大,讓她有些不知所措地向后一避,他的手臂立刻落在她的腰間,阻止她逃離。她本能地覺得危險,訥訥道:“沒書就沒書,呃,我不看書了。” 感覺到摟住她的手一緊,然后他就湊近過來,在她的唇角上蜻蜓點水地輕啄了一下!暖融融的氣息倏爾降臨,又倏爾撤離。 盡管是“電光火石”的迅速一下,她甚至都不缺定他的唇有沒有真正碰到她的,可是“陸江北吻了她”這個鐵一般的事實,就像一道暗夜煙火一樣在腦中炸開,將她聰明的腦袋炸成了一個白癡……陸江北吻了她?她的身體不可抑制的顫抖了一下。麻麻的觸電感,在吻過之后方才后知后覺到。 想將這個事當成一場幻覺來處理,可,他的味道還縈繞在鼻端!這算什么?這太過分了! 若是只因為她之前擅入石室的事情而生氣,他就“借怒行兇”,對她做出這種過分的事情來,那她往日真的是看錯了人了!陸江北這個偽君子真小人,啊啊??!她的臉蛋忽而被沸騰的血液燙熟了,捂著嘴巴偏過頭,刻意避開他的視線。話已不能再出口,只覺得胸間像在擂鼓,震得她的耳膜都疼了。 “覺得很驚訝,不能接受是嗎?”上方的黑眸溫柔地凝望著她,聲音也是溫柔的,“剛才你一進來踩中機關(guān)的時候,我也是這樣的感覺。當我意識到你可能會死在這里,從此變成一具冰冷的尸體,我也覺得不能接受……”玉則的女兒轉(zhuǎn)世,“又一次”夭亡在他的眼前,眼睜睜地看著一朵水晶般鮮妍易碎的花朵凋逝,在那一刻,他心上的花也枯萎敗謝了,連帶著玉則經(jīng)年不改的音容笑貌,也都一并碎成冰渣了。 何當歸捂著嘴巴,咬牙說:“若還有下次,我寧可一頭磕死了,也不叫你遂愿。” 陸江北撐著藤椅扶手站直之后,微笑道:“那么,我去找找這里有什么好書,拿來給你讀一讀,可你要是不乖乖坐在這里等著,我也不保證能一直這樣縱容你放肆喲?!闭f完這話,其人如一面綠色旗幟一樣飄走了,空留下她自己呆愣。 他的這番話,以及剛剛的無禮冒犯,全是對她那一句“否則我可不保證能一直這樣坐著喲”的回敬嗎?為什么他說變就變了?人后的陸江北,為何讓她產(chǎn)生一種亦正亦邪的錯覺,好似他往日的所謂“陸大人、陸總管”,也只是他許多面具中的其中一張。陸江北,一個素日看上去基本無害的人,難道他隱藏著別的什么不為人知的面具……話說回來,他是個什么來歷的人呢?京城陸家,應(yīng)該也是豪門望族吧,為什么很少聽到關(guān)于這個家族的事跡傳聞,陸江北他是嫡子還是…… “我找過了,這里沒有什么書,”陸江北又像一道旗幟一樣飄回來,匆匆說,“這里也不是一個安全所在,你看上面,洞頂?shù)耐临|(zhì)非常疏松,咱們別留在這兒了。走吧!” 何當歸瞪眼問:“這么艱難危險才進來一回,就這樣坐一坐就走了?這可是陳友諒的寶庫啊,我什么還沒看到呢,驚嚇倒受了不少!真的沒書嗎?” 陸江北扯她站起來,像方才進甬道時那樣抱起她,邊考慮邊慢慢道:“我心里覺得有點不對勁,具體是哪里不對也說不清楚,不過這里是不能再久留了……這樣吧,我先送你回兔兒鎮(zhèn),再命當?shù)氐目h衙出府兵,將寶庫中所有物品都搬運回縣衙庫房。等清點之時,假如真有什么書冊,我再給你送去就是了?!?/br> “你說話當不當真,作不作數(shù)哪?”何當歸在他的懷中找到舒服的姿勢,又留戀地望一眼靈氣盈室的寶庫。 陸江北的輕笑聲震動了胸膛,而后沉聲道:“走了,抓緊我!” 于是,何當歸閉目屏息,再次經(jīng)歷滑翔的感覺,這一次飛了很久才停下來,再睜開眼時,他們竟已到了山下了!好快,她的尋寶探險,到此就畫上句點了么,過寶山空手而歸呀。 “小逸小逸!”一副鮑先生打扮的青兒蹦蹦跳跳地跑過來,懷中揣著她從燕王宅里得的那個包袱,青兒的聲音也隨著身體蹦蹦跳跳的:“小逸!陸大人真的把你安全救回來了,太好太好了!咱們的探險隊里除了討厭的柏煬柏,一個傷亡都沒有,簡直就是零傷亡率呀,回家吧咱們!” “柏煬柏?”何當歸從陸江北懷里跳出來,顧不得他也在場,以及他的身份是錦衣衛(wèi),她壓低些聲音問青兒:“柏煬柏還好吧,我有話要找他問問?!?/br> “嘎嘎嘎!”青兒掩口笑道,“誰知那個老小子怎么樣,反正他的屁股如今是沒有什么貞cao可言了……唉,我都同情起他來了,小逸你找他干什么,我?guī)湍銈髟挘∧悴环奖阋娝?!?/br> “嗯?他怎么了?”何當歸奇怪了。 ☆、第462章 假想情人孕子 更新時間:20131225 青兒幸災(zāi)樂禍地告訴何當歸:“昨天咱們一塊兒暈倒了,過一會子我先醒了,柏煬柏才跟我說,頭套也分男用和女用,他給咱們拿錯了,真不好意思!” 何當歸蹙眉,柏煬柏不會這么不小心,他可能是故意的吧。想了想她低聲問:“包袱里的‘那個東西’還在吧?”柏煬柏不會沒出息到偷包袱里的金銀首飾去當錢賭博吧,他大爺?shù)牟皇悄惩鯛數(shù)挠H娘舅么,問貴人要錢去呀。 “你怎么這么神!”青兒詫異道,“沒錯,咱們包袱里少了一張二十兩面額的銀票,我正要拷打柏煬柏奪回來呢!” “只是一張銀票嗎?”她確認。 “嗯,我點過了,其他的都不少,咱們的書和玉墜兒?!鼻鄡耗パ赖?,“看我怎么讓那家伙吐出來那二十兩,哼哼,老虎凳、辣椒水、剝指甲、鐵人三項!”說著手指節(jié)掰得啪啪響。 何當歸松口氣,婉言制止青兒行兇:“別了青兒,饒了他罷。銀票也就罷了,只那些物件兒是一件不可少的,往后還能派上大用場呢,好歹那位老人家還懂得盜亦有道的道理,沒亂拿衣服首飾——后來又發(fā)生了什么,柏煬柏受傷了?” 青兒捂嘴笑:“柏煬柏弄錯頭套,還風(fēng)言風(fēng)語的笑話咱倆,我聽了就火了,叫你半天你死活不醒。后面的曲折離奇,等以后我慢慢跟你講,總之最后,我們遇上了一大幫子僵尸,我還看到了錢牡丹的僵尸,嘜嘜,差點兒沒吐出來,已經(jīng)腐爛了她的臉!你們古代人做僵尸不用福爾馬林的嗎?為什么僵尸還能走路說話呀,嚇破我的膽!” 何當歸聽得稀里糊涂的,不解道:“錢牡丹死后能走的事,我大約還是了解的,好像是那個尸花蠱惹出來的??伤艿酵脙烘?zhèn)來做什么,她徹底死了、死透了?” 青兒厭惡地揮揮手:“都腐爛了,沒有仍活著的道理吧,柏煬柏說他們那一大群僵尸是什么趕尸門的人,只因活人受瘴氣阻礙上不去山,才有些旁門左道的門派請了他們來,因為尸體不用呼吸嘛。會走會動還會武功的尸體,無敵了簡直,連聶大俠都打不死他們,因為他們本來就是死的嘛,打倒多少次,骨頭斷了多少根,都能照常爬起來,緩緩蠕動著過來,嚇破我的膽!” “聶叔叔沒事吧?”何當歸擔憂蹙眉。 青兒搖頭:“沒受一點兒傷,剛才他接到一封飛鴿傳書,拆開一看立刻就跟我和柏煬柏告別了,說陸大人能救你,他也放心,另有急事,就不在這里等消息了。” 何當歸頓足,還是沒問到母親的住處,多早晚,老太太總會接母親回羅家看自己出嫁,若在三清觀里不見了人,也沒旁的消息,還不又鬧開了。 “對了,前段時間你不在揚州時,錢牡丹的案子府衙也判了?!啊薄鼻鄡旱?,“那回本來要讓你和孟瑄都上堂作供,府衙也去羅府找你了,可你家老太太不讓你去,說上公堂不吉利,直接就回絕他們了。他們?nèi)フ颐犀u也找不到,最后柏煬柏扮成的賣藥糖的老頭兒又露面,才給他們解了圍。最后縣官孔維判了案,把那個錢水仙斬立決了,在菜市口砍的,我也聽說了但是不敢去看大砍活人。聽說錢水仙砍頭前哭得可凄慘了,一想到還跟她們姐妹從前一塊上課,唉?!?/br> “你聽誰說的?你還知道賣藥糖的是柏煬柏?”何當歸挑眉問,“為什么錢水仙被判斬立決?” 青兒陳述道:“全都是柏煬柏本人講給我的,說是錢家姐妹的老爹,就是那一個長得苦大仇深、從小階級斗爭經(jīng)歷太多的錢襲,低價盤下了珍珠姐的酒樓宅子,倒手一賣賺大錢的那個投機商人,他還是一個現(xiàn)世的陳世美。從前在鄉(xiāng)下有老婆兒子女兒,結(jié)果一發(fā)達就把他們?nèi)珤仐壛?,可他的原配是一個心理變態(tài)的苗家女人,被拋棄之后就更扭曲了。她會下蠱害人,先把她自己的幼子幼女害了,又喬裝改扮進錢府害人。” “苗女?”何當歸回憶,“莫非是那晚出現(xiàn)在澄煦湖邊,自稱是錢牡丹姑姑的黑衣老婦?” “哦,原來你親眼見過呀,”青兒呱呱笑道,“那以下簡稱‘黑老婦’。話說這黑老婦發(fā)現(xiàn)錢府的嫡女錢牡丹和庶女錢水仙不和,錢水仙更恨透了嫡母,于是黑老婦從中變本加厲的使壞,很快就把錢水仙教唆成功了。可能黑老婦覺得就是那個嫡母錢夫人奪了她丈夫,害了她全家,所以對錢夫人的女兒錢牡丹下了狠手呀,本來一刀殺了就能完事,可黑老婦天天熬給她喝那種一喝就想男人的湯……” 青兒斜眼一瞄不遠處的陸江北,于是陸江北識趣地走遠些,放她們姊妹自在講話。青兒方又壓低了聲音說:“還給錢牡丹聞各種迷幻花香,弄得她性情大變,輕浮yin蕩,和錢府家丁廝混在一起,而黑老婦同志直到錢牡丹生出第一個小孩兒來,才下那個啥蠱毒害她,好讓錢襲丟臉出丑。但是又不直接毒死她,而是挑唆著她meimei錢水仙,在人數(shù)眾多的曲水流觴上推她下水,還給了錢水仙一枚帶毒刺的戒指,推下水前一扎,錢牡丹的蠱毒就催發(fā)了。柏煬柏說了,所有的蠱毒都是不發(fā)作則以,一催發(fā)就來勢洶洶?!?/br> “所以錢水仙算是直接動手害了她jiejie,因此要被問斬?”何當歸回想那次情景,又疑惑道,“我記得錢牡丹落水之前,還笑呵呵地跟她meimei打眼色呢,她們那又是搞什么名堂?” 青兒提醒她:“就是那個仰慕你的宗喬呀,他收的錢牡丹的情書里面寫著,想跟他相約一起跳水,在眾目睽睽之下水里一抱一親,就只能讓雙方父母會面談親事了,不過宗喬根本沒拆開信看過。在公堂上,上過刑的錢水仙交代,黑老婦不知怎么鼓搗的錢牡丹,讓她一直覺得自己生下來的那個小寶寶是宗喬的女兒,還把宗喬當成假想戀人呢,可實際上宗喬根本沒和她說過話。唉,這么一提,我又覺得錢牡丹也挺可憐的,讓她后媽弄的精神分裂了,死了也不干凈,尸體成天被后媽馴獸一樣驅(qū)趕著到處做任務(wù)。” 何當歸沉吟一刻說:“她后媽絕對不是普通苗女,尋常婦人哪有那般能耐,她好像還有些武功底子,至少該是個趕尸門出身的江湖女客。大概早年金盆洗手不干后,嫁了錢襲生了子女,想過些普通人的日子卻被丈夫給拋棄了,后來才漸漸變得極端,并走了邪路。展捕頭將之緝拿歸案了嗎?” “艾瑪!誰能逮住她?”青兒的臉皺成包子狀,“現(xiàn)在只要一提她,我就想起昨天晚上一群僵尸夜奔的情景,有種3d電影的逼真效果,巨大的心理陰影從此留下了。”胖乎乎的小手捂著胸口,進一步扭曲表情,“可憐我昨天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只想到我的幾萬兩身家,還沒來得及轉(zhuǎn)名過戶給小逸你呢,我死之后豈不白便宜了我哥?就為了這個事兒,在僵尸群中我東逃西竄,強大的信念支撐著我沒死成?;負P州之后第一件事,我得先寫個遺囑,咱倆結(jié)義金蘭,我的遺產(chǎn)歸你繼承。” 何當歸輕拍她面頰:“胡說什么呢,你天庭飽滿地閣方圓,能活一百歲呢?!?/br> “立遺囑是很普遍的事,防患于未然嘛,你們古人思想太保守了,”青兒搖搖頭,“我就勸柏煬柏立個遺囑,把財產(chǎn)盤點盤點,寫個遺產(chǎn)繼承書,等他死了也有人給他發(fā)個喪燒個紙。他在京城有許多皇帝賞賜下來的豪宅和美女呢,真不知道他是不是欠虐,喜歡當乞丐和小偷。” “勸柏煬柏立遺囑?難道他命不久矣?” “不知道呀,可能死不了吧,”青兒拄著下巴笑道,“當時他為了救我腳下絆倒了,被以錢牡丹為首的幾名女僵尸啃到了屁股,我要幫他的屁股上藥,他還扭扭捏捏的不肯,最后我一怒之下就撕開他褲子了……他的屁股好白啊,跟女人似的?!?/br> 何當歸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劇烈地一陣咳嗽過后,她擔心地瞧一眼遠處的胡楊樹下的陸江北,方才問青兒:“行尸走rou是邪物和毒物,柏煬柏被咬,屁股上可有青黑痕跡?他如今在哪兒呢,我給他瞧瞧去。” “你不能去啊,”青兒拖著長腔笑道,“讓孟瑄知道了,還不把柏煬柏的屁股給切了泄憤!放心放心,我將柏煬柏送去山下的農(nóng)家療傷了,而且已經(jīng)將他的屁股照顧得好好的了,你不用惦記他的屁股了。對了,提起孟瑄,柏煬柏還跟我說了件事,也是上次在澄煦見著孟瑄那晚,他的地痞哥哥孟瑛在青樓里喝花酒,喝醉了還打傷人,讓縣衙給關(guān)進牢里了?!?/br> 何當歸思忖著點頭:“此事我有印象,當時熠迢來找孟瑄說,蕭姑娘——想必就是蕭素心罷——用武力將孟瑛從牢里救出來了,孟瑄一聽就告辭走了,怕縣衙那邊將事情鬧大,或?qū)懶鸥嬖V保定伯,惹怒了他老子出手教訓(xùn)兒子。” 青兒橫著食指搓一搓凍紅的鼻頭,繼續(xù)說:“就是那一回的事,孟瑄在第二日約了縣令孔維吃酒,還帶著孟瑛過去賠不是,想和和氣氣地解決了打人和劫獄的事。那個孔維好像是孔子的傳人,只不過不像孟瑄他們家那么正統(tǒng),有字典厚的族譜可查證的那種,孔維只是孤零零的自稱孔家后人。不過到底也是祖上幾十輩子的老交情,他們?nèi)齻€很快混熟了,第三天,孔維又要回請,約了孟瑄孟瑛去縣衙吃酒,結(jié)果那一吃,就吃出事兒來了。” “出了什么事?”何當歸疑惑,小小縣令還敢對孟瑄他們使壞? “這都是柏煬柏說的,當時他扮成縣衙衙役,在內(nèi)堂伺候,”青兒不自覺地放慢語速,斟酌著說,“席間孔維讓舞娘助興,還給孟瑛他們喝那個鹿鞭酒什么的,最后兩個人就喝醉睡到縣衙里了。第二天一起床,他們中間睡了舞娘,就是那個帛兒,自稱昨晚被人睡過了,孟瑛孟瑄互相推諉,都說沒印象。” “……后來呢?” 青兒一臂搭住何當歸纖細的肩頭,道:“后來也不知怎么折騰的,又出來個燕王橫插一腳,認了帛兒當義女,讓她在孟瑛孟瑄中挑一個嫁了,她就跟著他們回清園了,整日以王爺義女自居。一個樂籍的舞姬,原本比丫鬟還低一層,可偏偏人家自己拿自己很當個人物,在清園里上躥下跳的像個當家主母,而孟瑛他們大約心里有鬼,又礙著燕王,就裝聾作啞了?!?/br> 何當歸微笑低頭:“男人裝聾作啞,最有一手了。什么時候他們一旦理虧,就能立刻變成聾子、瞎子和啞巴?!?/br> “連孟瑄身邊的熠彤他們都不擰著那個帛兒,怕帛兒四處宣揚孟家兩兄弟睡一個女人的事,對孟家的家聲不好,”青兒撇嘴哼哼,“可時間拖得越久,那個帛兒就越猖狂了,有次聽說了清園的主人是你,她就將你當成頭號攻擊對象……” “說了我不是清園之主,”何當歸硬邦邦地插一句,“以后別這么說,也別這么想,青兒。” 青兒拍拍她以示安撫,并勸說道:“總之那個帛兒是個不安分的禍害,你要嫁進孟家,一定要先下狠手除了她,以免日后生出惡端,再后悔也晚了。你要下不了狠心,這回就換我來!”她轉(zhuǎn)成了孫猴子的聲音,怪叫道,“呔!俺必鞍前馬后、誓死效力,除了那個妖孽玉鼠精,以報答師父你五指山相救之情,啊呔呔呔!” ☆、第463章 急著嫁人的她 更新時間:20131226 何當歸笑拍一下青兒,嗔視道:“好猴兒,為師何嘗不知你的一片心,且我在脂粉堆中摸爬滾打多年,若我真是個心慈手軟的人,也就活不到現(xiàn)在了。只是聽你的描述,我猜著十有八九,那個孔維是燕王的人,而帛兒只怕也是燕王提早安排好,用明面里的手段擱在孟家的一個臥底,哪能如殺貓貓狗狗一樣,隨意就給殺了。燕王知道了要不開心的。” 然青兒不忿:“她算什么東西,純屬女妖精一枚,去勾引孟瑛也就算了,居然壞心眼打你的孟瑄和清園的主意,真是恨不得給她一金箍棒!叫她轉(zhuǎn)世馱磨盤去!” 何當歸再笑,并警告說:“既然燕王相中了她的人才,那她就必有過人之處,絕對不可能像表面上顯出來的那樣輕浮、沒腦子,你這丫頭心里沒成算,除了自信足夠,別的手段就欠奉了。這么一比較,我倒覺得她強、你弱,所以你輕易別去招惹那個女人。假如你對孟瑛真的沒意思,那你就更不必招惹她了,沒的惹一身腥?!?/br> 青兒不可思議地叫道:“她睡你老公耶,你怎么還能這么淡定的微笑,你不想拿斧子砍人嗎?” 何當歸偏頭看看那邊的陸江北,見他面上是種似笑非笑的表情,疑心他偷聽了她們的談話,連忙給青兒打了個噤聲的手勢,又拉著她再走遠些,低聲教育道:“一則在古代,男子沒有貞cao一說,你試著去接受吧。二則我就是信孟瑄,我也不知為何對他有這樣大的信心,他若真的跟那帛兒糾纏不清,就算我往日都瞎了眼。三則孟瑄孟瑛都是聰明人,咱們隨便一聽,都能猜出帛兒是燕王的jian細,他們難道不知嗎?既留著她,就必有深意,我們又何必去cao他們男人cao的心?!?/br> “外面的那些大事,我是不懂,也管不著,”青兒扭唇道,“可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插足到你們的日常生活里了!你不記得柳穗說過的了,她每天夜里睡你家里、睡你老公!” “的房間?!焙萎敋w補充道,“僅此而已。”孟瑄一見自己就一副饑渴難耐的樣子,好像很久沒見女人了一般,他要是隨便到那種程度的男人,又哪兒生出的那么多欲求不滿。不知他的病況怎么樣了……“青兒啊,回揚州后你先別跟我回羅府,先去清園瞧瞧孟瑄,再向孟瑛打聽打聽我們的親事,我很著急嫁孟瑄?!?/br> 青兒不敢相信此話出自冷情的何當歸之口,可她左耳朵右耳朵一起聽見了“很著急嫁”四個字,于是訕訕點頭道:“好,我一回去就幫你催,完不成任務(wù)不回家!” “也不用這么急,討句準信兒就行,”何當歸慢條斯理地說,“眼下問題在我,是我要去選秀,又不是他們那邊的問題,只是多通個消息,能讓我心里更踏實些,處理羅家那些瑣碎事時,也好似有個主心骨一樣……” “等你嫁了人,咱們就不能天天睡一起講故事了,對吧?!鼻鄡汉龆蛡械孛俺鲆痪?,“千里搭長棚,也沒有不散的筵席?!?/br> 兩人默默相對了一會兒,昨天下的小雪已經(jīng)化了水,洇濕了她們的繡鞋鞋底,山風(fēng)吹亂了她們的發(fā),忽然就有點憂郁涼意彌散開來,談笑也在瞬間冷了場。 何當歸率先打破沉默說:“山上既然有瘴氣和毒氣,落雪化水也必然不干凈,這里不是個好站處,咱別在這個風(fēng)口子上站著了。”回想青兒講的這兩件事情,一個錢牡丹之死,一個舞姬帛兒的來歷,回味著嘆息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作為人還能悲慘到何種境地。對了,錢牡丹的女兒呢?還留在錢家嗎?” 青兒猜到她肯定會多口問一句這個,或許是童年遭遇使然,令她對沒爹沒娘的小孩子有一段天然的悲憫心腸。 因答道:“錢牡丹一案審理完畢后,除了錢水仙設(shè)計謀害親姐,‘先哄著錢牡丹寫信給宗喬,約定一起跳水,又在錢牡丹跳水時用毒刺扎她手’——這些都是錢水仙簽供畫押的罪狀,也是她被砍頭的理由。除了這個,還有一個壞影響,就是錢家因此敗落了,錢襲死了兩個女兒后,精神也不大好,就回鄉(xiāng)下靜養(yǎng)去了,錢家的家私讓下人又搶又卷的掏空了,那個霸道的錢夫人摔斷了腿也沒人理,反正場面就是一個亂。那小嬰兒被丟在后巷垃圾筐里,柏煬柏撿了送去孤兒院了?!?/br> “還算他做了件好事,”何當歸默了會兒道,“往年,你老抱怨錢家的青樓一直剽竊咱們的創(chuàng)意,以后怡紅院少個競爭對手,你可以少生口氣了。” “可是呢,我還想讓我哥以權(quán)謀私打壓他家,這回也省了?!鼻鄡旱耐嫘Σ粠σ?,染上了兩分寂寥,“往后揚州地面,一是壯陽二是青樓,這兩個領(lǐng)域里,咱倆高處不勝寒了。哦對了,孔縣令還判了澄煦學(xué)院對學(xué)子疏于教導(dǎo)和關(guān)懷,除了罰銀子充公,還取締了熱門的相親活動‘流觴曲水’,明年澄煦可能就沒那份兒熱鬧,女學(xué)生也肯定變少了。還好咱倆都不打算繼續(xù)讀了,呵呵?!彼砂桶偷匦陕?。 何當歸淺笑沉思,維持著這個表情,一直到坐上回揚州的馬車,她都沒褪去笑意。 “當歸,你不想多惹是非,我倒可以幫你個忙?!标懡比崧暤溃熬彤斒蔷司私o你的成親賀禮吧,那個帛兒,我?guī)湍闩摺?,之前聽到了你們的談話?!彼辉谕脙烘?zhèn)停了小半刻,跟隨從交代了事宜,旋即就跟何當歸一起乘車回揚州,反而是青兒要照顧農(nóng)家里的柏煬柏,暫時先留下了,所以回去的旅伴就從青兒變成了陸江北。 何當歸從沉思中拔出來,扯動唇角說:“舅舅別為我費心了,我自己可以。” 陸江北微笑:“你可以,但是你不愿意,不是么?有些人做事是因為喜歡才做,有些人是因為有才干而被要求去做,還有的人,雖然有才干卻不喜歡做一些事,因此事到臨頭才不得不做。我對你的了解稱不上深,卻覺得你是那最后一種人,既然你叫我一聲舅舅,那就偶爾依賴我一回罷。” “你想怎么幫我?”何當歸的眼睛有點酸澀,睡意裹住了她,沒精神地說,“還不知道燕王對那女人抱多大的寄望,又有多想拉攏孟家,萬一擅自拿走那女人惹惱了燕王,就有更多麻煩。而且……燕王不是你們長夜閣的閣主嗎,你要找你上司的不痛快?” 陸江北笑道:“小丫頭知道的還不少,你從哪兒聽來的這些機密?!彼槐劾顾谲囎?,讓她枕著他的腿,并用點嗔怪的口吻說,“你的優(yōu)點和缺點都讓人又愛又恨,優(yōu)點里以同情心為甚,有時難免連累你吃苦頭;缺點就是你代庖越俎,掛心了許多‘份外的事’。假如你肯聽我勸,那我就勸你一句:學(xué)著當個笨女人,別把原該男人的做的事攬到自己身上。我既說了要幫你,你就答聲謝謝就夠了?!?/br> “謝謝你?!焙萎敋w緩緩闔上眼睛問,“為什么最近困的次數(shù)變多了,從前只睡兩個時辰就夠了,現(xiàn)今四個時辰還犯困?!?/br> 陸江北像拍打小孩子那樣拍她入睡,輕輕說:“常人眠四個時辰也正常,你以前睡得少,是真氣充沛的緣故。安心睡吧,等到了前面鎮(zhèn)甸上,咱們打個尖,讓你好好睡一回再走,我也樂得多看顧你一日半日……” 他的聲音越來越遙遠模糊,她當了回笨女人,不再動腦子想東與西,只順從著困倦的心,緩緩入夢,夢境竟比從前都甜美了幾分,夢到的全是好事。本以為幾日的離奇經(jīng)歷會讓夢境也侵染陰影,不過這一次,那些避諱的人與事,竟一樣都沒出現(xiàn)在夢中。 于是她就喜歡上了睡覺,從兔兒鎮(zhèn)到揚州的路途,騎馬六個時辰、乘車十個時辰,卻因為她嗜睡而走了整整三天。陸江北也不急著回揚州陌茶山莊處理公務(wù)去了,只要她一打哈欠,他立刻就叫停了馬車,找了沿途客棧的上房,讓她飽飽睡上一覺。如是幾次,他兩個都形成自然的習(xí)慣了,何當歸也睡得分外心安理得。頭一回當笨女人,她也覺得有點新鮮,甚至都不去想,她和青兒又消失幾天、回羅府怎么交代的問題了。 磨磨蹭蹭走到第四日晌午,他們終于還是到了揚州地界,馬車慢吞吞地往城里走著,陸江北才告訴她:“我想用八荒指為你多暖些日子,且看著你下頜的傷疤不大順眼,就給你吃了點容易生困倦的藥物,耽擱了兩日行程。你要是生氣,現(xiàn)在可以罵我?!?/br> 何當歸的手指尖下意識地摸上自己的下巴,入手光滑凝膩,卻摸不著了那條疤痕,她還不大信,找出鏡子來照,真的是沒有了!連點小印子都沒留下! 她自己雖然也有好幾樣法子能辦到祛疤不留痕,卻一做不到如此迅速、神不知鬼不覺,二是沒有心思調(diào)養(yǎng)自己,還巴不得挾傷疤以自重,讓自己的桃花債減少點兒,再讓老太太打消送她選秀女、給羅家長面子的念頭。 可如今,瞧著鏡中那張分毫瑕疵都沒有的雪顏,如初開菏瓣一樣的巴掌小臉,她自己也生出幾分喜愛,顧影自憐,不知不覺看癡了。 陸江北又說:“選秀之事你也別太發(fā)愁,讓我?guī)湍愠钜换?。?/br> “謝謝你,舅舅?!焙萎敋w只覺得“舅舅”二字越喊越順口了,只垂下頭會心一笑。生來只配備三個窩囊并冷漠的親舅,讓突然有了個極有本事、體貼周到的做官舅舅的她,生出點懶懶的幸福感。 陸江北拍了她的腦袋,然后手心里亮出一對晶燦燦的素銀累絲棲闊耳墜,笑了笑說:“昨天我在街上看見了這個,覺得你戴正合適,配你的膚色最妥,來,我給你戴上?!?/br> 何當歸只瞧一眼就知道那副耳墜莫說是路邊攤,就連銀鋪、首飾店里也未必找的到,不看材質(zhì),光看做工手藝,就知道是珍品中的精品??涩F(xiàn)在,她正在扮演一個見識淺薄的笨丫頭,于是非常配合地笑道:“我許久不佩戴耳釘,正擔心耳洞會長合了,可巧就有了耳墜,戴上撐一撐耳洞也好。”